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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季汉史录-> 第五回 征宛城曹操兴师,据寿春袁术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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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征宛城曹操兴师,据寿春袁术称帝
- 却说刘表起兵十余万以宛城张绣为先锋,来犯曹操,时张绣大军已过沔水,骤闻曹操自将大军而来,大惊失色,忙请谋士贾诩前来商议。
贾诩道:“主公勿忧。可遣使至刘荆州处,约其缓行,引为外援。某有一计,虽曹操自来,亦无能为也。”
诩在张绣耳畔说及如此如此,张绣从之。二日,张绣引军退过沔水,离沔水十里扎营。
且说夏侯渊引兵三万为前锋,至沔水,闻知张绣已退,便要渡河。
中郎将张辽道:“将军不可。闻敌军已过沔水,今又退回。是以引我军渡河,半渡而击之,切勿中计也。”
夏侯渊不屑道:“似此蟊贼,何足惧哉?”
遂不以为意,引军渡江。及大军皆过沔水,方才见张绣引军姗姗而来。
夏侯渊笑谓张辽道:“张绣何来如此之迟耶?似此样贼,吾一战必直捣宛城。”
渊说罢,横刀立马于阵前,唤张绣出战,张绣命校尉张奇相迎,张奇双手舞锤而出,战不三合,被渊一刀砍于马下,张绣大怒,挺枪拍马来斗,与渊战十余合,不胜,翻身便走。渊挥军冲杀,绣军退走。
张辽深感不妙,向前谏道:“末将素知张绣为人,此人不但勇悍,手下西凉兵马更是精猛。如今不战自退,必有伏兵也。”
夏侯渊以为张辽妒己得胜,不悦道:“吾军天威所过之处,所遇之兵,皆如是,岂止今日哉?”
张辽又道:“将军切莫大意。我军远来,又刚经战阵,疲惫不堪,尚需休整片刻方是。”
渊不听,引军追杀数十里,渐渐夜深,方才停歇,结寨安营。
辽道:“敌军虽败,仍需防其劫营。”
渊怒道:“吾随主公征伐数载,岂不知兵法?敌军若有谋,吾等岂可安过沔水?‘半渡而击之’,似此常识,敌且不明,况此望风丧胆之时耶?”
渊于是下令全军休整,以备来日杀敌。张辽知渊意已决,乃命亲随众人衣不解甲,亲自巡夜,防敌来袭。夜过三更,并无敌军,张辽亦觉多心,便安排哨探,欲回营休息。忽见大火四起,鼓声震天,张绣军犹如决堤之水一拥而入渊寨。夏侯渊听闻外面喊杀声大振,顿时急出一身冷汗,忙出帐视之。只见全寨大乱,张绣军在寨中往来冲突,曹军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夏侯渊力斩数人,见敌势盛,难于抵敌,便引数十骑往东北冲杀,正走之间,突然转过一军,为首大将大喝道:
“贼将哪里走?”
却是张绣偏将胡车儿引众杀到。夏侯渊亦不答话,提刀便向胡车儿砍去,交战十余合不能获胜。渊不敢恋战,用刀隔开胡车儿长枪,拨马便走。胡车儿穷追不舍,忽然斜刺又有一军杀来,渊大骇,心料难逃,便欲拼死搏杀。及至近时,抬头视之,不是别人,正是张辽引亲随赶到。渊大喜,遂两下合军一处,双战胡车儿,胡车儿抵敌不住,引军撤走。张辽护着渊继续往东北撤走,渊恐张绣追兵又至,故引军急行,于路收聚残兵,将至沔水,曹军已是人困马乏。夏侯渊回顾后方敌军已远,其心稍安,正思量渡江,忽听一声炮响,伏兵四起,张绣军四合而来,将曹军围于核心。眼见得手下将士疲惫不堪,不能再战。渊不胜悲戚,大刀一横,便欲冲入敌军死战。正此之时,忽见东面敌军大乱,为首一将,大刀过处,尽皆披靡。
只听那人大喝:“妙才休慌!许仲康来也!”
许褚杀出一条血路,救出夏侯渊等,便往河口撤去。张绣军于后掩杀,斩获甚重。此一战张绣大获全胜,夏侯渊所率三万人马,过江而回者,只有千余。
夏侯渊羞愤难当,欲拔剑自刎,张辽、许褚双攀其臂。
辽劝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岂可因一时疏忽,而自怨自艾,折主公之股肱哉!”
渊忏然道:“悔不听君言,致有此败!”
辽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为今之计,当与仲康严防此处,以待主公军至。”
辽又问许褚道,“但不知仲康何以来如此之速耶?”
许褚便将原委说与二人。原来曹操自将中军,多时未得夏侯渊回报,命人打探,方知夏侯渊引军追张绣,已然孤军深入。曹操恐夏侯渊有失,便令许褚先引一军前来接应,自将大军随后就到。
且说张绣经此一胜,收军回城,犒赏众军,重赏贾诩。并商议接下来应如何应对。
诩道:“今敌大军已至,不若藉此战之胜,坚守不出。与刘荆州互成犄角之势。则曹军虽势大,无能为也。”
绣问道:“是时曹军败走,何不断其桥,截其归路,全歼敌军?”
诩道:“岂不闻困兽犹斗。若令敌军深入绝境,一将高呼,则全军用命。将军得不偿失矣。”
绣以为然,遂命严加防守。
而曹操大军至沔水,夏侯渊自缚请罪,叙以原委。曹操命其先回帐休息,并重赏张辽。
操问道:“但不知何人为张绣画策?”
谋士程昱,字仲德,兖州东郡人,道:“此人乃武威姑臧人士,贾诩贾文和。”
操道:“此人比汝若何?”
昱道:“此人有张良陈平之智,非臣萤火之光所能比也。昔王允欲尽剪董贼余孽,众贼皆欲奔走,诩言道,‘闻长安中议欲尽诛凉州人,而诸君弃众单行,即一亭长能束君矣。不如率众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幸而事济,奉国家以征天下,若不济,走未后也’。因此一言,长安沦陷,王允殒命;马腾攻长安,所过之处,无人能挡,其略施小计,便使西凉兵马丢盔弃甲而归;据报,李、郭之争,献帝遁走,亦此人之谋也。”
操咂舌叹道:“惜哉!如此人物竟不为我所用也。”
操大军至宛城城下,无论如何诱敌,张绣只是不出。操遂下令攻城,张绣奋力守城,如此迁延半月有余,未有成效。忽有探马来报,刘表亲将大军十万至安众。操乃分兵拒之。又过一旬,许都荀彧书道,其言略曰:
“袁术闻主公军出许都,兵犯徐州界首,徐州刺史车胄抵敌不住,向许都求援。”
操得书大惊,眼见得宛城一时难下,便下令即日撤军。刘表闻得曹操便要退军,便遣使约张绣合击曹军。
贾诩进言道:“不宜追之,追之必败。”
刘表道:“闻袁术在寿春称帝,兵犯徐州,此曹操所以回军也。引兵追之,必获全胜。”
表不听,力劝张绣引兵追击。张绣不得已,乃命雷叙、张先为先锋,与刘表一同追击曹军。行军十数里方追上曹军后队,曹军大将夏侯惇引精锐奋力接战,刘、张二军不能抵,大败而回。张绣将张先阵亡,雷叙临阵投降。
张绣谓贾诩道:“悔不用卿言。”
诩道:“今可追之,必获全胜。不胜可斩某头。”
刘表疑惧,不敢往。张绣独自引军又追,曹军尽弃辎重而走。绣大喜过望,引军追杀抄掠正兴,忽从山后转过一彪人马阻住中路。绣恐有曹军埋伏,遂劫曹军粮草辎重而回。
刘表见张绣大胜而回,不解,乃问贾诩道:“前以胜军追败军,公曰必败;今以败卒追胜卒,公曰必克。究竟如公所料。何以事不同,而皆如公言?愿公教我。”
贾诩道:“此易知也。二公虽善用兵,却非曹操敌手。曹军退走,必有强将劲卒殿后,以防追兵,我军虽锐,不能胜也,故曰必败;曹军退兵确因许都有事,今已破追兵,必轻车速回,不复为备,以有备击无备,故曰必胜也。”
表、绣皆深服其论。
且说曹操正走之间,闻报后军为张绣所追,急引军回援时,张绣已退。
败兵上复曹操:“若非山后一路人马阻住中路,吾等皆被擒矣。”
操急问何人,诸人皆不知其名。只见有一人单骑来到曹操军前,绰枪下马,拜见曹操。此人乃江夏平春人,姓李名通,字文达,现居镇威中郎将之职。操遂问其何以至此。
通答道:“今守汝南,闻丞相与刘表、张绣交战,故引兵前来接应。”
曹操闻言甚喜,遂封李通为建功侯,升裨将军,为汝南阳安都尉,守汝南西界,以防刘表、张绣。李通拜谢而去。
却说袁术在淮南,本就地广粮多,又有孙策所质玉玺,野心愈发膨胀,常有称帝之心。先时刘备与吕布相争,袁术欲坐收渔翁之利,不料曹操半路杀出,不费吹灰之力尽得徐州。术深恨曹操,又忌惮曹操势大,只得作罢。及刘表、张绣攻许昌,张绣遣使邀袁术共击操,袁术佯装许之。后闻得曹操自将大军征张绣,术大喜,自以为时机已到,不顾手下劝阻,悍然于寿春称帝。建号仲氏,立太省等官,乘龙凤辇,祀南北郊,立冯方女为后,子袁耀为太子。命大将桥蕤、张勋引军五万兵犯徐州。徐州刺史车胄恐徐州有失,一面差人奏知许昌,一面自将兵御之。桥蕤、张勋引兵攻车胄,车胄战不利,勉强防御,不肯战,两军相持,直至桥、张闻得曹操已回军许昌,二人畏惧曹操,不敢前。袁术闻之曹军已退,恐二人有失,遂召其回军。
期间,袁术书信于江东孙策,命其发兵相助共伐曹操。
孙策闻言大怒,大骂袁术不止:“汝赖吾玉玺,僭称帝号,背反汉室,大逆不道!吾方欲加兵问罪,岂肯反助逆贼乎!”
遂将袁术使者大骂一通,赶出府中。时长史张昭由外而来,见如此光景,赶忙入内一探究竟。孙策怒犹未消,略言其是。
张昭稍加思索,缓缓道:“袁术暴虐寡恩,妄自称帝,主公所骂是也。然则其雄踞南阳,手握雄兵二十万。因主公一怒之威,必惹其提兵来犯。今吾江东初定,尚有山越之患,恐非其敌手也。”
孙策恍然,遂问道:“如之奈何?”
张昭道:“而今,人心多有向汉者。袁术不看天时,不晓大局,此时称帝,必为众诸侯所嫉恨。曹操据许昌,挟天子以令诸侯,握雄兵以讨不臣。主公可上表曹操,备言袁术恶行。劝其兴兵南下,吾军为后应,两面夹击,术军必败。万一有失,亦望其救援也。”
孙策然之,遂书信一封,遣使致书许昌。并吩咐各处江口,严防袁术来袭。
却说曹操回军至许昌,闻袁术军已退,心中愤懑。荀彧入见,先言袁术伐徐之事。
曹操心中犹豫,乃问道:“袁术久居南阳,手握雄兵二十万。今妄自称帝,吾欲兴兵讨之,文若以为何如?”
荀彧道:“以有道伐无道,伐之可也。”
正说话间,由外而入两人,一是荀攸,字公达,乃荀彧之侄;一是山阳满宠,字伯宁。荀攸呈上书信一封,乃是孙策请曹操南征之书。
曹操试问二人道:“袁术势大,恐非旬日可破,若他人来犯,确当若何?”
二人齐回道:“袁术此时称帝,实是授人以柄也。诸侯嫉恨,必不相救。且此时主公代天讨逆,虽倾巢而出,必无忧也。”
曹操闻言大笑,道:“然也。诸侯多受礼制,但吾意留重将守许昌,防吕布再生也。”
众人皆笑。而后,曹操乃聚众文武商议出兵之策,忽报左将军刘备至,操乃请入厅中。
刘备望操便拜,道:“备听闻逆贼袁术已于寿春称帝。备虽不才,原为丞相先锋,斩袁术首级来献,以报丞相知遇之恩!”
曹操时兴致正浓,随口道:“既是如此,来日奏帝,即便起军。”
刘备闻言,谢过曹操,荀彧于侧面有难色。
及刘备去,彧对操道:“刘备此人,必当杀之!”
真是困龙只为东入海,却招霍霍过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