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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喝一碗红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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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山五十年前自离剑宗,去往南方寻了处小灵脉归隐。

自离其实是个体面的说法,他是被逐离的,故事背后的真相鲜为人知,和他去年死了这件事一样,没什么人知道。

在南松廊杀人的歹徒用的是寒山剑意,这件事情也没有传开。甚至可以说,整个剑宗就没几个人知道南松廊死了人。

当然,相关人士除外。

在靖山的枯院前,元泽的手里握着一枚拇指大小的琉璃瓶,那瓶中装着的剑池水正不断的变化形状,发出规律的鸣响。

元泽安静的听完琉璃瓶中的所有响动后,把琉璃瓶放回了怀里,他看着靖山中凭空出现的枯院,想着寒山的那个夜晚。

一般人不管再不安和愤怒,有什么样的理由,都绝对会不希望和这座枯院扯上关系,更别说去找里面的人要一个说法。

元泽不是那样的人,他不知道支撑自己这么做的东西究竟是勇气还是愚蠢,他心情忐忑不安。

但他觉得自己该来,所以他来了。

他用手叩向院门,希望行商能为他开门,但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希望的样子进展。

元泽没能叩响那座院门,这当然不是因为院门上施加了什么高妙的道法。

他看着枯院左边的门扇贴着自己的的手指慢慢向后倒去。

轰雷一震,烟尘滚滚,枯院的院门塌了。

趴在枯院地上修补地砖的殷沉震惊了,他看着院门外无礼的狂徒,心想这世上竟有如此胆识出众之人。

元泽慌乱的看着地上的烂门,想要施道法补好,却惊讶的发现那些木头就好像无底洞一般吞没了自己的道意。

狸猫冷静的看着树下的两个傻瓜。

“进来吧。”行商从中堂走出,他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看着十分和蔼可亲。

元泽看着行商的表情,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行商挥动金枝,那些木头重新变成了一扇烂门。

“南松廊死的人不是我杀的,也不是她。”颉阳指了指侧边的居室,那间房屋门窗紧闭,偶有烟雾溢出。

行商的眼里没有静海,他没有用任何道法,说的是真话。

元泽怔怔的看着行商。他相信行商说的是真话,但他还有其它的问题。

“师父去了萧山。“

“萧山主一直很想和靖山结盟,他们有话要谈很正常。“行商说道。

“那天早上……”

“确实。”行商慢慢收起笑容,“我们没有救那些弟子,这或者也是一种罪过,但不能说是我们杀了他们。”

“你认为呢?”行商微微侧首,似乎在等待元泽的回答。

元泽嘴唇微颤,说不出话来。

一边的居室忽然传来了一声剑音。

那声音似乎是指向元泽的,但不知为何,行商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

元泽茫然的看了看侧边的居室。

“少主说您多虑了。”行商对元泽说,“那些昊门的弟子的确不是她…“

“你别听他乱讲,就是我做的。“

吱呀一声,居室的门打开,一位穿着黑衣服的少女站在门槛后,摆手示意行商停止言语。在她看来,苦刈的弟子到这里明显是来督工的,决不能怠慢。

敛冬诚恳对元泽说道:“我知道你不满意,不过你放心。“

“再给我些时间。”

她友善的将手伸向元泽,安慰道:“我收了靖山的灵药,那就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人虽然不多,但这是个很好的开始。”敛冬将手放在心口,她的话语平静却充满力量。

元泽眼里的茫然逐渐变成了恐惧。

看着元泽的样子,小姑娘心里生出很多怜悯之情,她也一直被强大的对手威胁着生命,所以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很快我就会把事情办好,他们都会死,所以你不用害怕。“

说罢,她抽动嘴角,展示了一个局促的微笑,尽可能的能向元泽传递自己的善意。

她太真诚了,真诚的话语最能打动人,元泽的脸苍白如同寒山的溪石。

殷沉不忍看着面无人色的元泽,把头别向了一边。

……

包围着剑池的重峦叠嶂并非自然,是人为的禁制,禁制后有很多通往剑池内部的廊道。

数千条通路朝下,没入剑池深处,通往许多供给弟子隐修的密室。

百余条廊道朝上,通向剑池上方,这些通路的末端只有一间居室,是为剑池长老专设的。

在那百余条向上的通路中,有一条琉璃制成的廊道尤为特殊。穿过那条琉璃廊,来到剑池的湖面,你就能看到极为有名的洛台。

横渡千里的琉璃折射出湖海与天光,那虹桥尽头的长亭就是洛台,是剑池长老议事的场所。

洛台上的圆桌看着有些小,但洛台的席位永远都会比议事的人数多上几个。传说,剑池长老群贤毕至时,洛台就会变成一座华美的琉璃仙宫,然而那样的盛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这是好事,这说明剑宗一直都很太平。

不过包括李子期在内的那些昊门弟子可能会有些生气。

因为今天的洛台实在是太冷清,只坐着寥寥数人,而元泽剑首的席位甚至是空的。

一位穿着红袍的女子正翻着手中的书卷。

那是卷纸质的古书,女子翻阅的动作不甚小心,一边坐着的蔡穆看着那名女子的动作,十分心痛,却没出声阻止。

不远处,白杉坐在椅子上养神,他身边坐着个年轻人。

白斐竟然也在这里,他看着洛台外,觉得族叔对剑池的形容实在是言过其实。

“元泽不会来了。”白斐收起视线,看向那位翻书的红袍女子。“他不会迟到。”

李桉没有抬眼,她红袍上的金色绣纹流转自然,更胜天光。

“我听说你刚进剑宗的时候没有进萧山,反而托人去了靖山。可你到了靖山,却不愿意学靖山的真剑。”

白斐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

“然而在你回到萧山的时候,又没有再另外拜师。我不是想说这些事情不合规矩,我只是很好奇,你是不是仍然觉得自己是靖山的人?”

李桉轻揉手中的纸张,惹得蔡穆眼皮直跳。

“我是,白斐。”白斐一字一句的把话吐了出来。没有给昊门一点尊重。

穿着红袍的女子没有恼火,她笑了笑,确定白斐成道到现在又有很大精进。

“你大可以直接告诉大家,昊门认为元泽杀了那几名弟子。”白斐轻蔑的对着李桉说。

“这叫做污蔑。”李桉纵容翻看古书,对白斐的话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元泽。”

白斐眯起眼,向李桉说道:“如果你是想问他,那天靖山主是否在山内,我可以告诉你。“

白杉皱起眉,但没有多说什么。

白斐说道:“靖山主那天在萧山议事,他直到现在都还在萧山。“

“而元泽。“白斐看向蔡穆长老,”蔡穆查出来他那天在凌雪观讲剑。“

李桉第一次将视线从书卷上移开,洛台的人不知道,在听完白斐的这席话后,她才终于安下心来。

“你们误会了,我从未怀疑过靖山。”李桉合上手中的古书,平静的看向洛台中的各位。

“你们知道,昊门行事一向不遮掩,树敌颇多,遇事便不能怯退。南松廊死的人里面又有我的族弟,家里面也催我要查这件事。”

李桉将那本古书收入袖中,说道:“这件事很急,我心急如焚,但是我没有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门内待着。“

“因为我很担心我们与靖山的过往被拿来做文章,而且我怀疑这才是凶手的目的。”

李桉来到洛台后一直在埋头看书,众人的视线一直没有与她相交过,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李桉的眼神竟是充满着疲惫的意味。

“这件事情,只有交给元泽剑首亲自查,我才放心。”

“如果他今天有要事,那就劳烦你们两位去靖山知会他,他可以来昊门亲自见我,我已经提前吩咐过门内的执事了。”

李桉的语气十分认真,洛台的各位闻言后都极为震惊,哪怕是白斐都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邀请元泽剑首去昊门做客?这可真是,太,太异想天开了。

只是,以元泽的脾性,说不定真的会去。

白杉摇了摇头,心想真是胡闹。

蔡穆眉头一挑,心想如果元泽能与李桉把这件事办好,靖山的态势说不得会有缓和。

白斐十分了解元泽,知道元泽一定会去,所以他心里想的事情和这二位负责查案的长老都不同。

白斐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他的感觉非常不好,不好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犹胜十五年前的那个傍晚。

而李桉这个时候正背对着他和白杉谈话。

所以他决定出剑。

就这里,就现在。

他没想清楚这其中的所有的来龙去脉,但他知道自己至少得把萧山扯进来,这样元泽会安全些。

白斐不打算下死手,他不是疯子,尽管日后他可能得装疯卖傻很多年。

萧山与靖山一样都是术剑宗门,而在法剑上走极端的昊门一向弱于体魄,白斐就算不用道剑,只消凌空一握,就能碾碎李桉的心脏。

好吧,这是死手,不过白斐相信旁边的这几位长老不会让李桉死,他左手轻轻的扶住桌案,右手虚垂,背部弓起,身体向前倾。

这个姿势看起来很像从椅子上起身的动作,所以没有人发现有什么异样。

就在白斐即将留名青史,成为在洛台行凶的又一位豪杰时,他突然放弃了自己的想法,那看起来很像起身的拳架就这样真的变成了起身。

白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刚才白斐起身时他不知道为何心中一慌。

白斐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向洛台外的琉璃虹桥。

“你要去哪里?”白斐身后传来了李桉礼貌的问询。

白斐没有转身,他变成了李桉视野的一个渺小的黑点,很快消失在了琉璃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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