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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比武招亲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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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谢下山并未奔花家老宅去,而是直接绕道卧龙山庄。记忆里,花谢在这里度过了他的童年时光,山庄的每一砖每一瓦,他都深深刻在心里。山下是石横镇,住的人不多,但是慕名来的人却不少。镇里出好酒,来买酒的人络绎不绝,倒显得繁华起来。花谢荡悠悠地晃到“莲香楼”,点了壶“醉江吟”。

“公子,要些什么下酒菜?您点的这壶酒劲大,要不来点······”小二点头哈腰地还没介绍完,就被犀利的眼神逼回去了。

“小二,近来可有什么稀罕事?”花谢坐在二楼,凭栏望去,正巧见着不远处比武招亲的擂台。常年居于山里,这等热闹还未见过。于是他抬腿坐在栏杆上,勾起酒壶来边喝边赏。

“这,公子,您是要打听哪方面的?”小二捻着手指,嘴角咧开了。

花谢扔给他一颗银珠子,“都说说。”

“好嘞!”小二塞进袖口里,又近了近,指着下面比武的场地,介绍起来,“这比武招亲啊,不是女子招亲,是那男子。这可新鲜!有个三四天了,也没人赢得了。那位小公子生得也是俊俏,就是身世惨了点,上不了台面。最后落得这么个营生。”

“听你口气,认识这人?”花谢闷了口酒,打量起那位少年。

那小二如数家珍,来了兴致,“这小公子就是咱石横镇的,他娘投井自尽了,他爹把他领山里扔了。还好孩子命大,过了七八年又回来了。”

这时,一个清秀女子上了擂台。

“小女子蝉衣,叨扰了!请公子赐教。”一位白衣女子高高竖起长发,白丝带一绕,颇有些江湖气。腕上缠一软鞭,双手抱拳,行一江湖礼。

那男子背着身,身材修长,瘦瘦高高,着一身红衣,看衣服倒是个周正人,不过却未束冠,只是简单缠一黑丝带。

“在下陆晚棠,不才,请姑娘赐教!”那男子声音如泉水之清越,听着便觉心神荡漾。

白衣女娇声一喝,软鞭应声而出,朝着红衣男子的腰间卷去。那鞭子像听懂了话,利落的缠住了男子的细腰,被白衣女用力一拉,连人带鞭都拽了过来,一张俊俏的脸直接贴在女子脸上。

台下哄笑起来,闹着喝彩,喊好。

白衣女的脸一下羞的通红,想要松开他,却发现手里的鞭子已经被紧紧抓住,她突然意识到,刚刚并不是她的鞭子将人卷来的,而是那人故意跑来占她便宜。顿时,脸上的那丝娇羞变成了怒气,蕴起内力,抬手一掌往红衣男子胸前劈去。

陆晚棠侧身一闪,松了鞭子,脚尖一旋,整个身子倒仰下去,绕到了蝉衣身后。蝉衣并未回头,轻点而起,在空中迅速转了个身,鞭子也挥了出去。一时间,鞭声不绝,红白两色交织一起,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知胜负。

花谢勾着酒壶,喝的微醺,借着酒劲,从怀里掏出埙。埙声悠扬,直击灵魂。旁人并未注意,而陆晚棠虽被软鞭缠的脱不开身,却百忙中抬头望了一眼,见一两腮微红的清秀少年斜倚在栏杆上,吹得出神。

脚下一不留神,陆晚棠落了一招,被软鞭“啪”地击中了胳膊。

蝉衣手下一停,眼里闪过一丝紧张,嘴上却叫道:“怎么样?输了吧!”

陆晚棠盯着那吹埙的少年回道:“愿赌服输。这次比武招亲算是姑娘赢了。在下愿意随姑娘去了。不过,在下身无分文,恐不能出得起彩礼。各位看官,可否赏个脸,凑个数?”

众人一听,才知并非白衣女子比武招亲,乃是陆晚棠比武招亲,看的有意思,也乐的解囊相助。

“那位兄台,若不是你的埙声,在下还输不了,你不表示一下?”陆晚棠盯着他,声音不大,却正好被花谢听到。

花谢收了埙,解下荷包,一扬,正巧荷包落在他脚边,“技不如人,还不自知。在下是看这位姑娘长得出尘,别耽误了人家姑娘。”

陆晚棠拾起荷包,掂了掂,高声道:“多谢兄台,他日有缘,定会奉还。”

下面散了场,上面也喝够了酒。

“小二!”

店小二颠颠跑来,刚才也见到这位爷豪掷千金,这也不敢怠慢。“爷,您吩咐!”

花谢解下腰间的酒壶扔给他,“灌满!”

“好来!”店小二麻利地跑上跑下,装了最烈的“醉江吟”。

“爷,您的酒。”店小二双手奉上,笑容更深。“爷,还要其他的么?”

“不了。”花谢伸手摸索荷包,在店小二笑容渐渐凝固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刚才已经送了人了。

店小二渐渐直了身子,等的不耐烦了。“爷,看您挺豪爽的,您不会没钱了吧?咱们店小,可赊不了账。”

花谢有些为难,“有钱,有钱。一会,你随我去卧龙山庄,双倍!”

“卧龙山庄?”店小二脸色立马白了,小声道,“爷,您不会是要去哪吧?那地方闹鬼!前几天,花庄主死了,山庄就不安宁,总有人听见半夜歌声,那声音传的很远,瘆人。您这钱,小的取不了。小的上有老,小有小,可不敢把命搁在那。”

花谢听着,心里觉得蹊跷。“闹鬼?鬼神之说,实属荒诞。可有人亲眼见到?”

店小二咽了口唾沫,走近了几步,低声道:“有人见到一个白衣女鬼,披头散发,还会飞。”

花谢自觉可笑,“花庄主死了,怎么也是男鬼,怎么会是白衣女鬼?”

店小二见他不信,不想与他扯淡,“您把账清了,您爱去哪去哪?”

花谢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他,好生嘱咐道,“他日我定会来赎。还请收好。”玉佩上刻有一“花”字,是他上山那年花满城给他的,怕他念家。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前几天冲毁不少路段,乱石堆积,枝断树斜,无下脚之处。

花谢望了望山顶,脚下几起几伏,没入山里。

时近傍晚,最后一缕光落在朱红的大门上,破旧的铜锁紧紧扣着,如同一个忠实的士兵,不离不弃。

花谢掌心运起内力,轻轻一推,门锁受不住力道,断裂掉下。

院子里没人,也没了生气。雨后的狼藉掩盖了痕迹。

花谢打量着这座宅院,有种故地重游的感伤,可这伤感只如一根蛛丝划过心上,转瞬即逝。

花谢轻轻踢开残败的落叶,蹲下身来探查脚印。

一处,两处。是爹爹和管家。

脚印凌乱,重叠。

突然,花谢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又俯下身子挑开周边的叶子,那是什么?

他前前后后,仔细对比了一番,眉间聚起了个“川”字。“三处,四处。”

另外两处脚印覆在前两处上面,应该是事发后到的。又是谁?

夕阳收起了最后一缕光,花谢打算住一晚,明日再好好探查一番。临行前,师父嘱咐来卧龙山庄走一遭,看看事发地,没想到果真是有隐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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