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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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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阳光把人刺得睁不开眼,杨帆白天黑夜就像是两个人,在白天的时候她热情对待这工作,充满着能量;而到了晚上就被的敏感忧郁;从科学上来将这是日光对于人情绪的影响;而现在可能日光强烈得太过强烈了,在白天她也觉得有些倦怠;在完成今天的疑难病例讨论之后,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杨帆坐在科室的图书室里面,打开电脑输入:柳雪微三个字;大多是一些小说中的角色名字,并没有找到特别的信息;然后输入:苏清让,也没有找到特别的信息;然后她打开文献检索网站,把苏清让的各种国家的名字输进去,一无所获;这个玉京狂人,生物芯片的早期研究者,竟然在这个世界上毫无存在的痕迹。可能除了那本玉京狂人的笔记和那张照片以及信件能体现苏清让曾经存在过外,自己就成为他存在过的证据另一证据了。

杨帆想到了雕叔,那张布满瘢痕的脸和外翻的双眼;那个人经历了怎么的痛苦,杨帆对于他是怜悯的,但也只是限于给他带几瓶眼水,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疾病苦难,她能做的是那么的有限;年轻的时候每次面对一个病人,她都希望自己能够妙手回春,使得他们能回到得病前的状态;但是有许许多多的微生物层出不穷:包括抗争了多年的病毒,细菌,以及几年来越来越多的真菌病例呈现小流行态势的出现,甚至每年都要出现一些新奇的微生物导致的疾病;有些跗骨入髓的微生物除了重塑一个人的筋骨,根本没有办法根除;所有有很多的人与它们同生同存,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后来的希望落空,再到后来的被动接受;看过太多人的悲喜后,杨帆也从最初的强烈的感同身受,变化成现在的悲悯。

杨帆对于雕叔是悲悯的,只是她并不想去了解他的过去和人生,而现在她有了一种想去了解他的心态,想去问问他关于柳雪微的事情。母亲在生下她的时候就已经40岁了,杨帆没有看到母亲任何年轻时候照片,在她的映像中母亲就成了那个样子,然后慢慢衰老;人类对于抗衰来的研究,只要一个人可以有支付能力,就可以永葆年轻,所以在中产阶级以上的人群中没有老人;而母亲是一个特例,她完全有支付能力,却让自己慢慢衰老;以前杨帆相信母亲的死是一个意外的巧合,现在她想来或许母亲的死是一场预谋,那个主谋也许就是母亲自己。

杨帆陷入沉思,唐欢欢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喊了一声:“杨老师,下班了。”杨帆猛然回过神来,看到唐欢欢那种青春活力的脸,未来是那么地值得期待;“哦,好的,马上就走,你先走吧。”杨帆反射性地微笑着回答。

这半个月,杨帆已经整整读了田一方四本笔记本;看来赶在田乐山回家之前可以再读两本没问题;杨帆也觉得自己的心态很微妙,她明明可以用很短的时间读完这些笔记,但是她选择了一种慢慢品读的方式,可能是里面有些笔记太过于悲苦和阴暗,以至于她一次性没有办法阅读下去,只能在消化后再次阅读。

元世界,3005年4月18日,晴;今天和田一方通电话,他向我描述了最近在玉京的生活,那里生活很丰富,和西川很不一样;他还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就是全世界的国家做了约定并且制定了律法:不能给学生(不包括研究生)植入生物芯片,一旦被发现,那个人将不能参加任何的升学考试。这真是一个好消息,这样我就不要怀疑自己努力学习的目的了。

元世界,3005年6月8日,晴;今天萱萱告诉我她和她爸爸妈妈商量好了,不去玉京学习了,她就在西川读高中,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高兴,这样我们就可以成为校友了,我就可以天天看到萱萱了。

元世界,3005年7月8日,晴;又放暑假了,我鼓足勇气向一个高三毕业的学长接了高三的书籍,他还把辅导书也都给了我;他拍着我的肩膀说:“田一方,我看好你,一定能上玉京大学。”我很意外,因为一直以为除了周乐山和萱萱,就没有人关心我喜欢我。

元世界,3005年7月23日,晴;如果文字能把我昨晚的耻辱化作利剑该多好,那个可恶的巫婆,不是说天道好循环,为什么老天爷任由这个恶女人活得好好的;然后后面又是一副画,画里面目狰狞的女人脸上被划了无数的刀口。

元世界,3005年7月28日,晴;昨晚,园长那个恶女人又出现在活动室,看到她我都觉得恶心;她把活动室的门关紧,然后对我说:“田一方,你有没有发现自己长大了,上次你是不是感觉到了我的好,你是不是很期待接下来的事情。”,我想反抗,但是她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掉,对我说:如果你反抗,五就大声叫,把所有人都叫过来。我只能靠着墙壁,愤怒地看着她;她把我我的衣服拉开,把我的裤子脱下,我就这样光着身子,她的手在我的身上摸来摸去;一边摸一边说:“比起很多人来说,你是最好的,脸好看,身材也好,还有,她把她的手放在我的,我的……。”我的身体越来越热,我渐渐失去理智,我满脑子都是萱萱的样子,等我恢复理智之后发现园长那个女人用一种恶心的表情看着我说:我就说你会喜欢的,以前你摸我还是我摸你,你都是一副死人的模样,今天不一样了,你真的长大了。然后穿上衣服离开了。我觉得自己太脏了,比以往都脏,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元世界,3005年8月4日,晴;今天萱萱打电话给我,约着和我一起出去玩,我拒绝了她,她问我为什么最近总是躲着她,我没有说话,我只是没有脸见萱萱了,我是一个肮脏的人,而萱萱是多么的美好。

元世界,3005年8月17日,晴;我太过于天真了,我不过是阴沟里面的老鼠,只能生活在阴暗的沟渠中;我还妄想通过换一张皮招摇过市,是我太天真了;昨天晚上萱萱来了又走了,他们说她在院子里的树下等了我很久,后来去活动室里找了我,然后匆匆离开了;而她来的那个时候,那个恶女人又把我关在了活动室,萱萱一定是看到了这些,才离开的。我想打电话问问她情况,刚好手机没电了,也样也好,我总担心萱萱和周乐山会发现我原来是那么的肮脏,现在他们知道了,我就再也不要担心了。

元世界,3005年8月18日,晴;今天我还是没有给手机充电,我怕手机一开机就会收到萱萱和周乐山质问我的信息,不是,是嘲笑我的信息,是谩骂我的信息;他们心目中的美好的田一方,原来是一只丑恶的,肮脏的,人人避而远之的老鼠。好吧,这个手机本来主要是用来联系他们两个的,现在我也不用了;我就把它埋在树下,从此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元世界,3005年8月24日,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我的爸爸妈妈为什么要抛弃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他们都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女人在院里的那棵树上吊死了,他们总是离那棵树远远地,就只有我不怕,这样我就可以一个人拥有那棵树,没有人打扰,现在我多么希望那个吊死的女人出现,把我带走。

元世界,3005年9月1日,晴,今天是开学的日子,我没有去上学,我怕见到一切外人,我只想把自己挂在这里,然后让自己死去腐坏;昨天那个老女人又来找我,我拿起一支笔恶狠狠地对她说,你来呀,我们两个一起同归于尽。她被我吓到了,赶紧跑了出去,边跑嘴里边骂;我已经不在呼这些了,我就算是死,也要把这个恶毒的女人带走。

元世界,3005年9月3日,晴;今天我还是没有去上学,学校打电话给我,他们说我病了;是的,我病了,我不想去玉京了,我不想找我的爸爸妈妈了,……我也不想想起了,虽然我总是忍不住想起他们。就这样让我死在这个夏天吧。

元世界,3005年9月5日,晴;昨天那个恶女人又来找我,我拿起我实现准备好的小刀,指着她;她恶毒地对我说:那天我最先看到你那个叫萱萱的小情人来找你,于是我特意去活动室找你的,田一方,你不要以为自己成绩好就成了枝头的凤凰了,在老娘这里,你就是那个一只可怜的虫子;只要你想翻出我的掌心,我就让你的大家都知道在你光亮的外表下有着怎么一颗肮脏的心,这样所有的人就会都想你的小情人一样厌恶你,抛弃你;你就像你的妈妈当年抛弃你一样。如果你不想要你这条烂命了,我也无所谓,这个慈幼园死去的人不少,你以为那些消失的人,都被领养走了吗?我看着她恶毒的表情,很想冲上去撕碎她;但是我忍住了,我一定要找一个方法,让她在绝望中死去。

天地不仁,天地不仁啊,杨帆已经没有办法再读下去了;她找了一个时间把所有的笔记本连同母亲的遗物一起锁进了老房子里面;田乐山马上就要从滨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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