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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公子为女-> 第三十一章 为什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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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为什么是我
- 段胥不知以何表情面对这件事,说实在话,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正如段季存说的那样,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要担这个担子。侯府的担子太重,她自知没有这个能力能抗住。
半晌讷讷道:“为什么是我?”
段季存笑着摇了摇头,摸摸段胥的鬓发,“我不知道。我这大半生都在玩乐,你媪母并未指责过我,给了我极大的自由。自你出生,我将你放在她身边教养,这么多年,你成长的很好。我一直希望你这辈子能做你想做的,肆意快活的活着。你媪母选你,我从私心公心上都是反对。只是我没有那么了解我的母亲。她想什么我并不清楚。”
段胥实在有些惴惴,说实在话,接手不接手侯府,成不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其实都很遥远。先不说她自己有几斤几两,便是她的三个姨,都不是简单人物。段莲做的这个决定其他人可知道,段莲准备怎么让段胥服众,怎么让段胥能够扛起这个重担?段季存不清楚,段胥更不清楚。去祁阳读书是否有这个原因?段胥可不会傻到觉得离家千里读个书能有多大作用。
段胥心里叹了口气,这一家子都不是省心人啊。“阿母,你看你这心操的有些早了,媪母可能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肯定还没做决定呢。我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兄弟姐妹们只我在媪母身边长大,她偏爱我一些也正常,不过侯府未来如此大的重担,以媪母的深谋远虑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定下来。”
段季存甩甩袖子,笑道:“你能这么想,很好。阿胥,侯府的担子太重了,你担不担得起另说,担担子的人注定会失去自由。而这世间失去自由也就失去了快乐。我只希望你能做一个闲散富人。”
段胥耸了耸肩,“阿母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无论是侯府还是闲散富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做我自己想做的。所以啊,你也别想那么多了。”
段季存道:“哎呀,想不到我段季存出了名的一无是处,纨绔无能,生个女儿竟然还能被如此看重。也算是我此生大才啊。”
段胥心道,正经了一会儿,又开始不正经了。
“不说这么多了,走,跟我看看你父亲。”
段胥正正衣摆,跟着段季存走了。
段胥的父亲出自闵伯府,不同于段侯出自下层农家,闵家自前朝就是诗书世家,真正的累世官宦。只闵伯这一只在子女运上实在不怎么样。闵文自小教习与女子差不多,为人颇有君子风范,且文才武功,只可惜生作男儿身。
段胥在母亲面前比较随意,但对于父亲从来都是恭敬端正。
闵文身体不好,住在府里最僻静阳光最好的院子,他与段季存并不在一起居住。
及至见到闵文,段胥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拜见父亲,父亲安好。”
闵文见到段胥回来,苍白的脸上也透出一些红晕,连忙道:“不必如此多礼,阿胥你快快起来。一路可顺利?”
段胥起身道:“顺利。此去一年多,在外颇多收获。”
闵文点点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在外照顾好自己。”
段季存看二人文邹邹地你来我往,打断道:“快别说了,阿胥还没用饭,先摆饭吧。”
闵文笑道:“好。”
段胥一年多未见父亲,父亲还是原来的模样,脸色显苍白,但是精神还不错。身材有些消瘦,即使院里无闲人来往,也是束发端衣,无丝毫懈怠。房里书籍颇多,墙上挂着一把剑。这剑自段胥幼时便挂在那处,这么多年,便是剑柄处的绦子都是崭新如故。
三人一起用饭,因闵文有食不言的规矩,段胥跟段季存在闵文处用饭从来不说话,这一顿饭用的很是沉默。
饭毕,段胥陪着闵文说了说书院的趣事,只半个时辰就回自己的院子了。
段季存看着段胥离去的背影,对着闵文道:“她没回来时你时时念着,她回来了,你倒好,还是这么淡然。孩子跟你相处好比跟先生相处。”
闵文轻叹了口气。相妻教女自来是男子的责任,段胥出生后本应由他负责养育,只是他身体不好,不要说养孩子,便是自己都长年修养,时常吃药。段胥出生后,段莲便提议由她负责教养,自此,段胥只每月定期来看看闵文。父女二人恭敬有余,亲近不足。
“无妨,只阿胥过的好就行。”
段季存道:“是啊。阿胥这一走一年多,个头长高了些,人看着也稳重精神了。”
段胥回到自己的院子,一切还跟走之前一样。秋桃早就准备好了盥洗的东西,段胥洗洗倒头就睡了。等到醒来天都已经黑了。
段胥刚醒,段贺就来了。
段胥跟段贺性格差别太大,实在玩不到一起去,奈何段贺就喜欢粘着她。听说段胥回来了,段贺赶紧回了家。
段贺进了屋子,段胥还在床上躺着,段贺坐在床边看着幽幽转醒的段胥,一言不发,段胥刚醒来就模糊看着床边有个人,吓得大叫一声。阿无听到段胥叫声赶紧推门进来,一看段贺在床边坐着,“三公子,你进来怎么也没说一声,我也好叫我们公子起床。”
段贺摆手道:“无妨,我跟大姐向来不分彼此,哪儿需要通传。”
段胥吓得心扑通扑通,心道,真是需要通传,“你这样回头就得把我吓死。”
段贺道:“大姐你胆子大得很,怎么可能被我吓到。”
段胥只得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段贺说:“没什么事,只听说大姐你今日到家,便来看看你。”
段胥对这个妹妹真是毫无办法,段贺此人,一板一眼,在段胥看来,段贺简直就是行走的教条,段胥那些诡辩的道理在段贺这里通通行不通。通常教条的人十分固步自封,但是段贺偏偏又常有些让人出其不意的行事准则,这孩子有自己的一套理论系统,这套理论系统契合了教条主义,又有些旁门左道的歪理邪说。
譬如,段贺去见她弟弟段喜,那是必叫人提前通传,让弟弟正衣冠以待,理由是男女有别。但是段贺见段胥从来都是直接入门,不管段胥在做什么,她都视而不见。
段贺小时,段胥以为这孩子脑子有问题,等后来段贺于念书一道展露头角,段胥就知道这孩子脑子有些奇怪。读书对于段贺来说易如反掌,段贺入尚学之后,一骑绝尘,无人望其项背,成为书院传说。若不是文考有年纪限制,段贺绝对能成为年岁最小的文考榜首,但是段贺在人情世故上不能说是一窍不通,只能说是通的很奇怪。她的准则常常点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段胥揉揉眼睛,接过段贺递过来的衣服,“你这看完了,该走了吧。”
段贺点了点头,“是,我马上就走。大姐,我明日再来跟你说说话。”
段胥无奈道:“好。你明日再来吧。哦,我回来带了些新奇的玩意,已经让秋桃给你们送去了。”
段贺道了声谢便走了。
阿无关上门,一边给段胥叠被子,一边道:“三公子还真是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
段胥深以为然,她对这个三妹是又爱又恨,段贺为人虽然呆板了些,但言出必行,一诺千金,只要摸对段贺的行事标准,段贺其实很好相处。只是段贺的形式标准大道煌煌直到底,可是小道奇奇怪怪完全摸不透。比如今日,段胥在睡觉,段贺能不声不响坐在床边等她醒来就为了看她一眼。往日,为了跟段胥说一件事,这孩子能在段胥出恭的时候在外面等半天。
段胥实在是害怕段贺。段贺跟旁人相处无非是规矩多了些,沉闷了些,行事还是极有章法的,到了段胥这里,那简直叫一个神出鬼没,不分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