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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公子为女-> 第十三章 东江陇郡之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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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东江陇郡之行四
- 段胥舒坦地泡了个澡，正在用餐的时候就听见远远传来跑步声。
抬头透过窗子缝隙一看发现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子，段胥猜肯定是段烟。
来人着大红金边长袄，披着毛领子，皮肤白皙，一派烂漫。
段烟跑到门边敲了敲门道：“大姐，我是阿烟，我进来了啊。”
段胥还没来得及说进来吧，段烟就已经推门而入了。
段烟看段胥正在就餐，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嘿嘿笑道：“大姐，我不知道你还在就餐，没有打扰你吧。”
段胥多年不见段烟，段烟来东江的时候还是个奶包子，一晃长得都比段胥高了。段胥放下碗筷道：“没有。我也正好吃完了。”
二人移步走到了暖炕上，便有下人进来收拾碗碟。
段胥给段烟倒了杯热茶暖暖，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嘴。
段烟歪着头打量着段胥，段胥正喝茶被她看得不自在，“你老盯着我干嘛呢。”
段烟笑眯眯道：“阿姐跟我说你这几天要来东江陇我还不信。这大冷的天，大姐来东江不是受罪嘛。阿姐跟我说打赌，我赌了一个月的月钱。刚刚二哥跟我说你到了，我还是不信，非得自己来看看。”段烟又愁起来：“我下个月的月钱没了。”
段胥笑道：“那你现在是信了？”
段烟道：“大姐姐你人都在我面前了，我还能不信啊？”
“那你打量我作甚？看我是真是假？”
“我没见过大姐，今日第一次见面，有些好奇。”
“你既然没见过我，怎知我真假？”
段烟急急道：“我虽没见过，武姨是见过大姐姐的啊。武夷说是那肯定是的。”
段胥笑了，段烟长得很润圆柔和，虽十三四岁了，却还是一派天真，不知世事的样子。
段烟其实不太像段家人。段家人，自段莲始往下三代人，长相都是轮廓分明，眉眼清晰，性格明烈。可能因为段莲善武，她的后人，哪怕不习武，眉目间性格里都带有一些凌冽。
段胥道：“我听武姨说二姨跟二妹都去巡境去了，你在家做什么呢？”
段烟撅起嘴道：“我还能做什么，阿姐走之前给我派了功课，说回来得检查，我现在日日在做功课呢。本来好不容易入冬学堂放假了。阿姐却非得给我布置功课。”
“二哥呢？他在做什么？”
段烟叹了口气道：“二哥在校场呢。我知道二哥也想去巡边，可是谁让他是男子呢。二哥在校场练枪呢。”
要说段家四女，继承段莲武学的也就只有段仲气了。
二哥段坤在京师生活了许多年，是前几年才到的东江陇，段胥在家时与哥哥也多有来往。主要是段坤对武功十分痴迷，经常偷偷练武，段胥常给他搜集些武学珍本。
段坤练武的事情，段莲早就知道，也是段莲写信给段仲气让她把段坤接到东江陇的。
段胥对武学一道略知皮毛，时常看段坤练武也没能看出什么名堂。但是段莲却很遗憾，遗憾段坤是男子而非女子。无他，段家女儿、孙女中无人得段莲段家枪得真传，但是段坤一手段家枪孔武有力，刚柔并济。
世人皆知段莲段家枪，但并不知，段莲当初一战成名用的并不是枪，而是十字连月戟。这戟头部四刃八面，两刃为刀口形，两刃为月牙形，所以称十字连月戟。段莲的十字连月戟是她自己打造的，戟头精钢打造，虽锋利却十分笨重，戟身乃铁树，坚硬无比，戟尾镶的是枪鐏用来配重。整个戟十分笨重，实际上并不适合近战使用，对于持戟人的力量要求非常高。段莲以十字连月戟横扫天下的时候还年轻，但如今也已有几十年未使过戟了。日常多用枪或者佩剑。
段家的十字连月戟早放在库房里生灰了，段莲也是听管事说才知道段坤一直在偷偷练戟。
段坤没有接受过训练，段胥找来的武学珍本虽然是好东西，但是太杂了，没有系统性，也亏得段坤自己瞎摸索，又跟着侯府府兵偷偷学习，就这样竟也能学得有模有样。
段莲没想到得她真传的竟然是孙子而非孙女。
怎能不遗憾。得段家武学真传，一手十字连月戟自学都能武得刚柔并济的人竟然永远也无法上战场，更入不得官场。这一身武功终究是白费了。
段莲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把段坤送来了东江，她自己其实也不知道。段坤年岁并不小了，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几乎都出嫁了，只段坤因人在东江，至今还未婚配。
段胥知道段坤对学武十分有热情，也知道他很希望能跟二姨一样为国效力，保家卫国。只可惜，身为男儿身，注定只能守着后院过日子。
段胥也叹了口气，道：“二哥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呢？”
段烟脱了鞋盘坐在暖炕上，道：“还能做什么呢，练武处理家事呗。二哥习武那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天都不歇息。要我说二哥何必浪费时间。不如正经相个人家才是。练武之余，府上的内务都是二哥在管呢。武姨管外务，二哥就管府里的事。二哥倒是厉害，校场好多兵官都打不过他。不过现在已经没人跟他比试了。”
“为什么？”
“怕打输了丢人呗。阿母给二哥请了师傅，师傅说二哥十分有天赋，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代高手。成为一代高手干嘛，这师傅真是不靠谱，比那些个胆小如鼠的当兵的还不靠谱。”
段胥心道，哎，的确，成为一代高手干嘛呢。“二哥是个武痴。我段家媪母以武扬名，如今我们兄弟姐妹里也就二哥跟二妹能撑起这个名头了。”
段烟眨了眨眼，笑道：“还真是呢。我阿姐说咱家其他兄弟姐妹跟我一样，是个武痴，武学白痴。哈哈哈。”
段胥也跟着笑起来了。段胥听说段澜稳重多谋听得多了，倒是从不知道段澜还有这样一面。
有段烟在，就没有冷场的时候，这小姑娘十分自来熟，话又多，并不因为十多年未见而陌生。
等到阿无过来的时候段胥已经是喝第三壶茶了，再喝下去她都要撑死了。段烟实在太能说了，不知不觉边说边喝水就喝了三壶。
阿无进府的时候段烟已经不在京师了，两人从未见过面。段烟颇为惊讶：“大姐，你出远门怎么带的是男侍啊。这一不方便，二还会被人家说嘴呢。”
段胥顿时觉得这个自来熟也不是什么好事了。
阿无面无表情道：“四公子不知，大公子带我出门从来都是扮女装的，没人说嘴。”
段胥顿时头有点疼，阿无，你不是向来话少嘛，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段烟疑惑地看着阿无，道：“你扮女装也不像啊。”
“扮你这种的肯定不像，扮大公子这种的，勉强蒙混过关。”
段烟瞅了瞅阿无，阿无此时已经换了男士长衣，全束发。
段烟看看阿无又看看段胥，“你跟大姐姐这种的也不像。不过勉强扮我阿姐那种的估计能凑合一二。”
段胥心想，你这不是说你阿姐女生男相嘛，赶紧道：“阿无他说笑，四妹你别跟他较真了。”
段烟一边下炕一边道：“好吧。既然大姐姐你的男侍来了，我就不陪大姐姐了。我的功课还没做完呢。这个点估计二哥也已经结束了，他肯定一会儿也要来看大姐。我可不想被二哥揪住。我先走了。
段胥点了点头道：“你忙你的，不必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