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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霜城纪-> 第五章 一袋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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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袋铜钱
- 江柳郎上街买酒菜,怀里揣着老人给的钱袋子,脚步很是轻快。家里来了客人,虽说那个自称自己是什么拒北侯的老头儿跟自家先生打架,但来者是客嘛,总要尽些地主之谊才是。
想着便去了郑屠户的肉铺,那铺子里不仅卖生肉,更有卤制上好的驴肉以及众多卤味,平常是吃不起的,今天可就不一样了,更何况售卖卤味的是个小姑娘,是住在自己心里的那位。
郑灵儿在铺子里招呼客人,看到江柳郎来了,满面春风,笑着招呼他进来。
江柳郎有些羞赧,在山野里跑惯了的小子仿佛不会走路了一般,几步路走的有些踉跄。
灵儿问他:“你怎么来了,药采完了吗?”
江柳郎点点头说:“家里来客人了,来这里买点酒食。”
郑灵儿细心地问他家里来了几个人,要吃些什么,江柳郎支吾着应答。
不一会儿,给他打包了好多肉食,每一包都鼓鼓的,好像比寻常客人的要多上不少,笑着递给他,江柳郎接过,掏出钱袋问多少钱,灵儿说了个数,正在掏钱的江柳郎却傻眼了,原来沉甸甸的钱袋里全是铜板,而非银两。
无计可施的江柳郎只好掏出灵儿昨日给他的钱袋子,将钱递给她。
灵儿收下钱,催促他赶紧回家,家里还有客人等着呢,江柳郎点头离去。
少年郎走了之后,刚刚在后面躲着的郑屠笑嘻嘻地来到闺女身边。
“这小子咋又来了,莫不是看上我家宝贝闺女了?”
灵儿娇嗔,粉拳作势要打,郑屠连忙求饶道:“爹错了,爹错了,这小子哪能配得上我家闺女嘛,但是刚刚好像给他的分量可要比别的客人多不少啊,生意可不能这么做呀,闺女。”
灵儿乖巧地说:“知道了,爹,您去歇会儿吧,我看着铺子就是。”
郑屠点点头,转身离去,但是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儿,好像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一样。
江柳郎回去的路上,在心里对老人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不齿了几万遍,顺道用铜钱买了最便宜的水酒,反正这几个子儿,也买不了多少好酒。
回到家中,也不好发作,只能乖巧的去了厨房。
江柳郎端着东西进屋的时候,几个人已经一坛酒下肚,他们看着少年不情不愿的将酒食摆在桌上,仿佛他们几个都欠了他的钱,刚刚知道内情的几人有些想笑。
陈酆都老人有些做贼心虚,让少年坐下来一起吃,江柳郎木然的坐下来,心里却在为钱袋里的银子滴血。
陈姓老人么得办法,只好对胡吃海塞的秦老爷子使眼色,让他出点血。
秦老爷子心领神会,对江柳郎说道:“柳郎啊,这菜是极好的,可这酒却是寡淡了些,我这里还有些钱,你去沽些好酒如何?剩下的都归你。”说着递给他一只钱袋。
江柳郎刚被坑过,所以直接当面打开,打开之后看到真金白银后的江柳郎喜笑颜开地去沽酒了。
看着转忧为喜的少年离去,秦老爷子对陈酆都说:“你个老家伙,抠门的很,我看这小子八成记恨你,还有啊,这点钱是我家老太婆给的,回去要查账的,你得给老子作证哈,我帮了你个穷鬼,你可不能不仗义。”
普天之下,人尽皆知,秦家有悍妻,战功赫赫的秦老爷子畏之如虎。
陈酆都笑言:“叫谁穷鬼呢,当初一起喝花酒哪次不是我付的账,这点儿银子算个啥。嫂夫人可是勤俭持家贤良淑德的好女人,你怕她做啥?”
“行了,不必笑话我,你孑然一身,哪里会知道,这夫妻之间就算是吵架,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行啊,那我就不给你作证了,你跟老嫂子就好好体会乐趣吧,君子成人之美嘛。”
秦厉连连告饶,自罚了一碗酒。
江柳郎给他们沽来了最好的弋江酒,自己在得到老人准许之后也坐在旁边大快朵颐,十分高兴,反正自己刚刚掏银子的时候,卢寡妇都忘了调笑自己了,何况自己还剩下大半银子呢,可得好好留着。
秦厉继续像喝水酒一样喝酒,很快出了洋相,笑骂道:“他娘的,这酒怎么这么烈?”
陈姓老人笑道:“此酒名为弋江酒,是本地先民取弋江源头之水,与本地高粱酿造而成,入鼻清香,但初入口时却是极为辛辣,饮过之后,仿佛胸中有江河奔腾,令人血脉喷张,豪气顿生。”
秦老爷子又尝试了一次,果然这酒入喉,妙趣横生。
秦兴饮过之后,也是称赞不已,但孙抱朴毕竟是重伤在身,只好停下酒杯,以茶代酒,并无此等口福。
几人直接喝到日薄西山,秦老爷子家教极严,好不容易飞鸟投林一次,哪能不尽兴,这不,已经在地上撒泼打滚,醉得很是痛快。
陈酆都虽然酒量一般,但好在酒品好,醉后倒头就睡。
秦兴是军中长大,又正当壮年,这些酒下肚,只是微醺,更何况太平镇并非真太平,如今爷爷也来了此地,自己与那几位虎卫精锐要盯着此地安危,哪敢真的喝醉。
孙抱朴与少年一道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把睡着了的陈酆都老人抬到床上,又帮着秦兴把他爷爷背上,去往那座府衙。
送走秦家爷孙俩之后,江柳郎去刷碗,孙抱朴也跟去厨房,说:“我帮你吧。”
一大一小,皆是沉默。
孙抱朴毕竟有些歉意,先开口道:“柳郎小兄弟,前几日在破庙里是在下鲁莽了,这里给你赔不是了,以后我也要跟着陈老爷子了,多多关照哈,有啥需要帮忙的,孙某力所能及,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江柳郎一听这话,瞬间舒坦了许多,对孙抱朴的敌意消失了大半,只是嘴上说:“喂,听医圣大老爷说,你是江湖中人,好像还是名门大派,怎么会对我这么个小孩子下狠手啊?”
孙抱朴接着解释道:“在下当时被人追杀,一路历尽艰辛,数次差点死于仇家之手,实在是有些过于草木皆兵了,再次向小兄弟赔罪了。”
江柳郎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这人是被人一路追杀到此,对自己出剑虽然不对,但还算是情有可原,而且看着也像是个正派人士,心下也就原谅了孙抱朴。
于是江柳郎说:“好吧,原谅你了,你别叫我小兄弟了,你这岁数估计孩子应该比我还大了吧,听着怪别扭的。”
孙抱朴有些头大,自己才刚过而立之年,在这少年眼中如此成熟了吗?明明义父他老人家都叫江柳郎小兄弟的,只好说道:“在下醉心剑术,虽年过而立,却未曾娶亲,不知该如何称呼小兄弟?”
少年一听,而立之年还未娶妻,那不是跟医圣大老爷一样是个老光棍,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算了算了,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成交,如今也是一家人了,你也别说什么在下了,咱们是好朋友嘛,我叫你老孙,你叫我阿郎就好。”说完还对孙抱朴笑了笑。
二人就此达成了共识。
“老孙啊,你是江湖中人,经历的多,给讲几个江湖故事呗,小镇上说书先生从来不提江湖事,只说些情情爱爱的,我早就听腻了。”
“行,阿郎你想听些啥呢?”
“啥都行,只要是江湖故事就好,要是讲的好的话,今晚床还让给你睡。”
“一言为定,那老孙我就不客气了。”
“从前有个年轻的侠客,游历江湖,少年侠气......”
二人在院中纳凉,侠客讲故事,少年仔细的听着,月色开始有些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