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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竹马的棉花糖->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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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
- “谈恋爱？”季母疑惑地看着他们，“请问你们小孩是谁？”
“木锦。”锦母回答。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季母的表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肖老师给我打电话了。”锦母说，“说是木锦好像谈恋爱了。”
“那怎么现在才来?”季母问，“这都是好几个星期前的事了。”
“她弟弟病了，要住院，妈妈在医院照顾弟弟，我要上班。”锦父说。
“这件事情是一个误会。”季母的表情更奇怪了，“肖老师不是打电话给你们解释了？难道她没有打吗？”
而且小的病了很心疼，大的病了就一点都不在乎？
“我没有接到。”锦母看着季母。
“你们的孩子真厉害，学习成绩这么好。哪像我家孩子，天天就知道打游戏！”季母也不在意。
“对孩子多点要求，多点严肃就好了。”锦母听见自己的孩子被人夸了，心情好了一点。
“原来这么简单，我会的。”季母的表情逐渐回复正常，“阿沉，快去拿碗。你们坐，不用客气。”
“不了不了，我们只是过来看看小锦而已。”锦母摆手。
季沉和木锦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等季母去送锦父和季母的时候，季沉开口：“那是你爸妈？”
“随便你认为。”木锦的回答很冷血。
“要是我有这样的，我估计不会像你那样，站着让他打。我会打回去，哪怕被人说没良心。”季沉低着头。他好像理解木锦为什么这么少话了，长期遭到莫名的打骂，不爱说话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没必要，他们已经有孩子了，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外人，一个要他们再养六年的外人。”木锦起身去盛饭。
“木锦，你不难受吗？”季沉问了句。
“习惯了。”木锦回答。
季沉没有继续说话，他把那句“不可以习惯，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憋在心里。
季静一直坐在餐桌的角落，看着木锦。这个姐姐好可怜……
她跳下椅子，跑进房间，把自己一直舍不得吃的糖果拿出来，塞进木锦怀里，说：“姐姐吃糖，不难受。”
“好，但是现在要吃饭。”木锦笑。
季母在吃饭的时候，在说锦父锦母是如何重视木锦的，并教育季沉要好好读书。突然，她问了木锦一个问题：“小锦学习这么厉害，是有目标吗？可以和阿姨说说你的目标吗？”
季沉也看着木锦，显然是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我努力读书是因为生活太无聊，还有，只要成绩够好，做事比较方便。”木锦回答。
“比如？”季沉问。
“请假方便。”木锦一脸认真。
季母也哭笑不得。
吃完饭，季沉去洗碗。
木锦回去洗澡，上药。对着镜子，她叹了口气，明天又要被人问脸怎么了。
季沉家
“阿沉，你看看小锦，家世好，人也不坏，你学学人家啊，这样你就不缺女朋友了。”季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季沉。
季沉沉默了一会儿，说：“刚刚在下面我被木锦她爸爸推倒在地上，木锦被她爸爸打了两巴掌。”
“怎么现在才说，有没有哪里摔到了？”季母一瞬间紧张起来。
“重点是你眼中的‘好父母’因为自己接不到班主任的电话，大老远跑过来打自己女儿两巴掌。如果你今天不在，我估计都要被他们修理一顿。”
“可能还有什么隐情，别人家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季母的表情僵硬，她的确没有想到木锦的脸是这样肿起来的。
吃完饭之后，季沉爸爸就回来了，季静吵着要出去，季爸只能带着季静出去了。
“你长大了，可以自己去。我带妹妹去玩纯属顺路。”男人嘿嘿一笑。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顺路一下？”季沉看着男人。
“有空的时候。”季父伸了个懒腰，“好了好了，这种玩的事情你先不要想着，放假的时候再说，先好好学习。……不说了，阿静，我们走吧。”
季沉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对面打开的窗户，没有像以前那样叫木锦关窗，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想起了木锦发烧前的那天晚上，有人在叫骂。离他很近，他听得很清楚，甚至连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他都听见了，可是他听不见一点其他声音。也许是锦父跑过来打了一顿木锦。
一想到这个，季沉心里就气不过。他们是有多讨厌木锦，才会半夜跑来这个角落地方打自己女儿！
木锦也是，明明这些遭遇可以避开，可以反抗的，为什么就不做！季沉越想越气，最后灯一关，被子一盖，睡觉，不想了！
木锦坐在窗口旁边，藏匿在黑暗中，仿佛不存在一般。双目失神，她在发呆。可是，慢慢地，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奇奇怪怪的事情不少，最近特别多。为什么他们没有接到班主任的电话，她要挨打？还被这么多人看到了，她现在已经可以想象到明天街坊们会用什么眼神她了。
无论她有没有做不好的事情，让父母生气，让父母蒙羞，不争气，叛逆的标签即将贴在她身上；无论她之后怎么解释，街坊们都会劝她：好好听父母的话，不要惹他们生气，要好好孝顺他们。
她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海洋中，一沉一浮，恐惧与无助交织在心里。
木锦打电话给金丝眼睛。他没有接，木锦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界面，全身无力。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无助。
第二天，木锦天没亮就到了学校门口。学校还没有开门，对面的早餐店也没开门，她坐在早餐店门口，脸埋进膝盖。
她一个晚上没有睡觉，那狭小黑暗的空间让她很难受，所以她来了。
但当她坐在空旷、昏暗的街道上时，她突然想到，这是不是流浪汉们每天都会看到的景象？
“同学，你来这么早干什么？学校六点才开门！”门卫大叔看见坐在对面的木锦。
“今天起早了，不想在家呆着。”木锦回答。
“同学，来，进来坐。”门卫大叔把电动门打开了一点。
“谢谢叔叔。”木锦起身，朝学校走去。现在正处于秋冬交际，穿多了热，穿少了冷。她穿了一件短袖和一件外套，但是还是遭不住寒凉的早上。
“同学啊，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和爸妈闹脾气，不值得。对你爸妈不好，对你自己也不好。”门卫大叔以为木锦这么早来是因为和爸妈赌气，这么早来学校，更何况木锦的脸还肿起来了。
“我家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爸妈不在。”木锦体会到门卫大叔的意思，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你爸妈太担心了。”
门卫大叔虽然不认得木锦是哪个班的，但这不妨碍他和木锦唠嗑。
木锦认真地听着，没什么想法。
到了六点，木锦要去对面吃早餐，爱唠嗑的门卫大叔也要下班了。
木锦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学校门口逐渐变得热闹起来。感觉很微妙，能让她的心情美好起来。
“木锦，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季沉来到学校的时候，刚好看见木锦在结账。
“睡不着。”木锦回答，从老板手中接过找回来的钱，转身向学校做进去。
一整天，木锦被问得最多的就是：“木锦，你的脸怎么了？”“你是不是被打了？”
木锦高冷，看了一眼他们没有说话；季沉也被问了，但他识趣地没有回答，一句“不知道”搪塞过去。
木锦这几天比以前更少话了。原来她是高冷，现在她是真的爱搭不理！因为这个，班上好多人都对木锦有了意见。
班主任也注意到最近几天木锦的状况不对，把木锦叫来办公室问话。
“木锦，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不可以告诉老师？”班主任笑眯眯地看着木锦。
“不可以。”木锦直接拒绝。
班主任笑容僵了僵，心想：这是个好苗子，不能生气！于是，她说：“要放开心态，不要拘泥于不好的事情。你现在这种状态会影响到你学习的。”
“老师，你之前是不是打电话给我爸妈了？”木锦问。
“是啊，对了，我之前想给你妈解释一下事情，结果你妈把我拉黑了。你看回去能不能和你妈说一下，让我从她的黑名单上出来？”
“……不能，我不想打电话给她。”木锦低头。
“为什么？”班主任问。
“就是不想。”木锦不说原因。所以她那两巴掌完全是因为锦母把班主任拉黑，听不到班主任的解释！可笑至极！
木锦回到班里，趴在桌面上。
季沉看着木锦这样，就知道班主任问了那天的事情。他没有说话，静静地在做自己的事情，被问这种丢人的问题，任谁都不开心。
木锦一天都没怎么说话，季沉要不是看见木锦，都要以为木锦不存在。
一个星期过去了，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木锦还是在班里排第二，不过和第一名的差距缩小了。
但是她还是听见了一些同学在说她是万年老二，她手中的铅笔被她折断了。
季沉看见这一幕，默默地从口袋摸出一颗棉花糖，放在木锦桌子上：“冷静一下。”糖是季静给他的。
木锦看了一眼棉花糖，又看向季沉：“冷静不了。”
“再来一颗，冷静下来。”季沉又摸出一颗。
“还要。”木锦有点动容。
“给你。”季沉爽快地在摸出一颗棉花糖放在木锦桌上。
木锦毫不客气地撕开包装袋，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