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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申斥荣府(求收藏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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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薛宝钗头上挽著漆黑油光的纂儿,着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

腰肢微丰,但多一分则显丑,少一分又不显其韵。

如果贾琰见了,定会说原著诚不欺我,这红楼梦中微胖界的天花板,绝对非薛宝钗莫属!

薛宝钗俏面闪烁,犹豫一会才道:“妈,这样不甚好吧?咱家本投亲而来,荣府姨妈她们也没亏待了咱,咱就这么搬走,肯定会落人话柄。

再说现在只是东府出事,女儿估摸着,以贾家百余年的根基,当不至于伤及根本。”

丈夫不在,儿子又不成器,对于薛姨妈而言,女儿薛宝钗就是主心骨。

见女儿如此说,她也点点头,“那乖女你勤往荣庆堂跑着些,好生探听着消息,若是……咱家也只能……”

有些话薛姨妈终归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来。

但意思是那个意思。

薛宝钗弯月眉挑了挑,幽幽点头。

想了想,薛宝钗便唤上贴身丫头莺儿,径自往贾母院去了。

贾母院。

华灯初上,夜幕低垂。

凛冽的寒风卷过萧索的荣府,除了贾母院依旧灯火通明外,其余院落都一片漆黑。

而在宁荣街上,荣府正门紧闭,门楣上悬挂着的四枚大红灯笼在寒风中摇曳不定。

一队锦衣持剑光武卫纵马驰至,雷鸣般的马蹄声打破了无言的宁静。

打头的一匹马上,跳下个二十来岁、身材干瘦的内监。

内监上前毫不迟疑,密集叩响了荣府正门。

……

荣府二进门内,以贾母为首,贾赦,贾政,王氏,邢氏,贾琏,贾宝玉,王熙凤……率一大群莺莺燕燕,各色家仆,诚惶诚恐跪拜在地。

“贾史氏听旨!”

“贾赦(贾政)听旨!”

“贾琏(贾宝玉)……听旨!”

内监面色冷漠,嘶哑而尖细的声音在夜空中分外刺耳:“朕登基以来,唯念先祖定鼎江山,天下承平来之不易。故待光武勋贵以宽仁。

贾族先宁荣二公,为我大周砥柱肱骨之臣,功勋显赫,有大功于社稷。

然尔宁荣二府后辈子嗣,食君之禄,仰仗祖宗之福泽,却不思报效君上;跋扈乖张,枉顾天伦,横行不法,及至祸国殃民。

宁府贾珍,狂悖失德,巧取豪夺,谋财害命,无恶不作。兼勾结山匪,密谋不轨。

此十恶不赦、大逆不道之徒,煌煌沐猴而冠,据我大周武勋爵位,朕深以为耻,亦深恨之……”

内监抑扬顿挫照本宣科,下跪荣府众人听得胆战心惊,面如土色。

皇帝用了非常严厉尖锐和深恶痛绝的措辞,这其中任何一条罪名,都够贾珍死上好几回了。

而皇帝口谕到了后头,全部变成了口语化的申斥,教训贾史氏治家无方,以至贾族中人恶贯满盈,天怒人怨。

又,贾珍侵占苦主贾琰家资折银共计三十八万两,而宁府奢侈挥霍无度,目下已入不敷出……云云。

待内监宣完扬长而去,贾母才慢慢回过神来,琢磨明白皇帝的真实意图——勒令荣府替宁府还债?

但贾母还是如释重负。

贾族虽然被皇帝骂了一个狗血喷头,让她这张老脸羞惭无地,又要付出大把的银子,但终归还是保住了荣府的爵位和阖家平安。

混在人群中一起跪拜听旨的薛宝钗亦是长出了一口气。

听皇帝口谕,贾珍定死无疑,东府也保不住,但荣府侥幸脱难。

对薛宝钗来说,出点银子那是小事情。

薛宝钗突然察觉到相邻林黛玉向她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面上一热,下意识垂下头去。

……

凤藻宫。

大殿上烛火高燃,蜀王柴瑾轻轻吟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母后,此诗乍一听浅显直白,但仔细品味却意蕴悠长。

贾琰才华横溢,真乃天纵之才,孤不如也。”

严皇后优雅的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娘倒是觉得文才尚在其次,此子胸怀远大,单是这一点,确非常人能及。

你这刚回京,就在娘跟前叨叨个不停,贾琰长贾琰短的,莫非你……”

柴瑾起身肃然拱手道:“母后,若贾琰春闱高中点了翰林,孤想恳求父皇,以贾琰为伴读学士。”

严皇后妩媚的脸上笑容渐渐敛去。

她清澈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落在柴瑾身上,轻道:“瑾儿,慎言!”

以大周规制,唯有入主东宫的皇太子方有设翰林词臣为伴读学士的资格。

柴瑾公开提出此情,落入别人耳中,就是对大位怀有觊觎之心。

雍熙帝年方壮年,毫无立储之心。

柴瑾自认为己非东宫莫属,但也只是他认为而已。

雍熙帝的其他几个儿子,尤其是长子柴颂,就未必完全没有被立储的机会。

这嫡庶之别,长幼之分,其实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命题……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

柴瑾一时知道自己失言,悻悻垂下头去。

“行了,瑾儿你求贤若渴,娘不怪你。

但有些话,在娘跟前说说就罢了,尤其在你父皇面前,绝不可妄言。”

严皇后笑笑:“春闱将近,娘看你父皇甚是青睐这贾琰,若贾琰能冲进殿试,说不准明年的状元郎就是他。

你若当真欣赏他,来日方长,懂吗?”

“是,母后,儿子心急了。儿子明日便派人收回令牌……”

严皇后摇头苦笑:“堂堂蜀王,焉能言而无信,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柴瑾默然。

严皇后心中轻喟。

她这个儿子自幼便以皇太子自居,年岁渐长,思虑得东西便越多。

如今都学会拉拢和培植自己的班底和力量了。

他赐贾琰以令牌,哪里是什么心急,而不过是试图在贾琰身上打下蜀王的烙印,并在贾琰发迹之前提前示好罢了。

原本柴瑾长袖善舞,心思缜密,不是什么坏事。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雍熙帝强权之心日盛,身边有一个想法比较多的儿子,很容易引起他的猜忌和敏感。

严皇后并不认为柴瑾的这点小聪明和小手段能瞒得住手眼通天的雍熙帝。

一念及此,严皇后便有些焦虑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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