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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穿越小说 -> 从被发配边境开始下克上-> 第1章 我是你的赫尔，我是你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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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是你的赫尔，我是你的地狱
- 赫尔做了一个梦。
一个自己的名字还不是赫尔·海姆时的梦。
水面倒映出的身体，手腕与脚脆弱且纤细，由于无法支撑起身体的重量，而显得颤颤巍巍。
赫尔在看到水面中的自己时，就明白了。
他又梦到了自己的死前。
穿越这个世界整整百年，他这副苍老的身体也即将走向终点。
“这便是史上最强魔法使的临终吗...吾师的最后，真是令人唏嘘啊...”
赫尔耳边响起自己爱徒的声音。
他面前躺着的正是一手捂住心脏，一手无力地着床单，奄奄一息的自己。
无疾而终的死亡，赫尔并不排斥这样的死亡。
衰老与死亡是任何人都躲不掉的宿命，即便靠魔法的力量也无法做到永生。
死亡是世间万物的终点。
可赫尔在死前依然在尝试寻找欺骗死神的办法。
那是一场实验，一场压上自己灵魂的实验。
或许，命运终究还是未能改变。
亦或者，是这方世界的神明与恶魔向自己露出了微笑。
异变，发生在五年之前。
五年之前，他再次回到了已经沧海桑田的世间。
重新获得了年轻时的身体。
过去百年的记忆却如蒙上了迷雾般，许多往事都想不起来了。
唯独曾经的魔法知识却如刀劈斧刻一样，镌刻在了他的大脑之中。
...
嘉思特罗帝国，是拥有上千年历史的古帝国，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成熟的国家之一
耸立于帝都中心的天空宫殿，那里凝聚了帝国千年的财富、文化与权力。
今天，就在天空宫殿这片华丽的舞台上，正在举行一场任命仪式。
满怀对光辉未来的崇敬，即将接受任命的二十四名新人整齐排成一列。
他们都是通过了将官考试，即将迈入上层世界的幸运儿。
唯独其中一位的表情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全都是腐朽的味道啊...”
在这样正式的场合，黑发青年发出这样的喃喃自语，不仅不合时宜，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了。
“赫尔·海姆...！”
站在他旁边的少女愕然发出了制止。
“谨言慎语，可以的话，从现在开始你一个字都别说。”
“额...抱歉，一个没忍住...”
“要是被谁听到了，你刚才的话可会引发大问题，到时可别想用什么[没忍住]的理由就糊弄过去。”
“你也知道的，我性格就这样，我已经很努力在忍耐了。”
“那你干脆一辈子都别开口说话了！”
面对语气重略带嗔怒的少女，黑发青年依然纹丝未动，完全没有认错的意思。
赫尔·海姆，他也是本次接受任命的二十四名新人之一，而且是唯一的平民出身。
这种任命仪式其中绝大多数的时间，赫尔他们都在向各个上级贵族们问候、致意。
或者说讨好。
“呼...”赫尔长长叹息。
真是浪费时间啊。
对于赫尔来说不过就是把提前背好的稿子不断重复朗诵罢了。
归根结底只是为了讨好上级贵族们的手段而已。
或许其他人对于这种溜须拍马的机会甘之如饴。
赫尔却显然深恶痛绝。
就这样时间漫长地流逝了三个小时。
这才终于开始了宣誓环节。
二十四人中，一位散发着贵公子气质的青年，从容走到了台上开始宣誓。
“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我还以为会是你作为首席上台呢。”
少女在旁边小声搭话。
少女名为英麻·朵莉亚，曾与赫尔在同一个学院就读。
两人的关系在同学之上，已经到了可以被称为是战友的地步了。
“能拿到第三名我就满足了。”
“你少来，我不觉得在场的新人里有实力在你之上的家伙。”
赫尔不自觉地露出苦笑，自己论能力绝对是第一名，可现实却不会那么简单。
帝国各地每年都会有几十万人报名参加将官考试。
考试的科目只有两门——魔法实战与笔试。
将官考试不分出身贵贱，只看最终的结果。
一切都是为了选拔出足够优秀的人才进入帝国中枢。
——表面上。
翻开帝国过去合格者的名单，可以发现一个事实——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平民能作为首席站在那个台上。
甚至也没有第二名。
平民的最高记录便是第三名。
这几乎是不公开的秘密。
在台上的宣誓仪式结束后，也到了本次授职仪式的尾声——职位分配环节。
关系到每个人的未来发展，这也是在场的“主角们”最关心的事情。
先于众人被任命的是本次将官考试的第一名。
“里扎特·利古拉，进入天空宫殿防卫部！”
“是！”
那位贵公子用不符合他气质的回应让其他等待分封职位的新人们都躁动不已。
“果然，直接调进关键部门担任军职去了啊。”
英麻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苦笑。
天空宫殿防卫部，肩负着拱卫皇室与上级贵族官员的重要职责。
肥缺中的肥缺，分封到这个部门就宛如乘上了不会沉没的大船，未来必定一帆风顺。
里扎特出身名门，其父更是家族的现任家主，在帝国上级贵族中排名第三，人称[极东]。
想来里扎特的职位分封，除了成绩以外，也考虑到了他的家世吧。
赫尔倒是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
“英麻·朵莉亚，进入天空宫殿农务部。”
“是...是！”
被叫到名字，英麻稍微顿了顿，然后欢喜着雀跃应答。
原本她的志愿就是希望能做文职，现在一副心中的大石落了地的表情，长出了一口气。
能直接进入到志愿部门，赫尔也由衷地为她开心。
接下来便应该到自己了吧。
可是出乎赫尔的预料，第三名，第四名，第五名...
台上陆陆续续又点了十几名新人的名字。
赫尔的表情也随着点名的声音愈发沉重起来。
赫尔横眉观瞧被念到名字的那些人，口中又不自觉地喃喃起来：“太离谱了吧...”
获得第一名的里扎特，与第二名的英麻，本身无论成绩还是才能都属于新人中的顶尖。
如果单是他们还好，但接下来连续十几名新人的名次都在自己之上，赫尔就算再傻，也看出了门道。
这个排名并非以将官考试的结果为准，而是完全参照家族出身...
这样的结果，亦或者说是惯例。
或许正是整个帝国的缩影。
隐藏着帝国的皇族与上级贵族阶层的思量与取舍。
终于，眼看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台上的贵族这才念到了赫尔的名字。
“赫尔·海姆，北境国境警备要塞。”
（最后一名...）
“...”
赫尔低着头黑着脸，沉默了一瞬。
虽然已经提前做了心理准备，可他依然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是。”
短暂的沉默后，赫尔毫无生机可言的声音响起。
但周围却是瞬间热闹起来，所听所闻全是没忍住的嗤笑之声，还有刺骨的冰冷笑容。
赫尔的期望落空了。
他未能如愿进入帝国中枢，而且还被将分配到边境的战场最前线。
这样的职位分配明显对自己带有恶意。
或者说直接一点，这是带有惩罚性质的发配。
这场任命仪式，赫尔是唯一一名从中枢被剥离、发配到偏远地方的新人。
（他们就这么怕平民获得机会吗？）
赫尔露出苦笑。
北境，字面意义上的帝国北部边境，常年保持五成死伤率的高烈度战争边境。
紧邻的迪奥鲁多公国早就与帝国断绝了外交关系。
两国对于边疆的土地处于你吃我一口，我咬你一块的险恶关系当中。
更有甚者，异民蛮族的库明人还经常袭扰北境，这让当地军民叫苦不迭。
对于这种危地，或者说死地，从未直接从派遣过新人军官前往
（还真是为自己破例了呢...）
赫尔站上台去接任命状，面前的上级贵族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笑容。
“之后望你克己勤勉。”
“定不辱使命。”
赫尔一副并不在意的表情，按照帝国传统向对方施礼后，便爽快地从台上走了下来。
授职仪式结束过后，赫尔与英麻一起走到走廊上，准备离开。
一位拥有巨型的强壮战士正在那里等候。
一身如钢铁一样高高隆起的肌肉，宛如经受过千锤百炼。
“歌利亚！好久不见！”英麻高兴地跑了过去。
被叫到名字的青年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自己挠起头来。
歌利亚与英麻一样，也是赫尔的同窗好友。
在通过将官考试后，赫尔履行约定，将歌利亚雇佣为了自己的护卫。
帝国法律允许新人在赴任时带上与自身职位等级相符数量的护卫。
歌利亚在文职层面来说可谓泛善可陈，但在身为战斗民族的高地人，武力上确有两把刷子。
“赫尔要去北境加鲁纳地区赴任，这样的话，歌利亚也得一起离开啊。”
面临要与两位好友离别，英麻露出有些落寞的表情。
“莫担心莫担心，赫尔就交给我来守护好了。”
歌利亚满面笑容，还用手捶打他那厚实的胸膛。
“不过，还真是突然啊...”英麻担心地看向赫尔。
“往好的方面想，前线战场也不错啊，正好方便我在短时间内积累战果，你就安心在中枢等我调回的好消息吧。”
闻言英麻露出笑容：“...赫尔还真是喜欢逞强呐。”
就在三人这么闲谈的时候，一个略微有些发胖、大腹便便的青年贵族面带笑容，款步走来。
“你...你是梅里·克雅斯吧？”
赫尔从自己记忆宫殿中的角落里，模糊地找到了这个人的信息。
他过去也曾是赫尔他们的校友，不过整个学院生活中完全没有任何交集，连话也没有说过那种。
“还真是可怜啊，那么拼命学习磨砺自己，好不容易通过了将官考试，没想却被分封到了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做了那么多努力都白费了呀，唉，平民还真是辛苦呢。”
梅里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
“你不会真以为通过将官考试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吧？”
看到站在赫尔身边的英麻，梅里脸上的笑容更盛。
“哎呀，这不是英麻吗？我这次被分封到了商工部，与你一样都在中枢任职，今后也请多多指教啊。”
“不过，如你这样的名门望族家的女士，还是别老跟这种人下层牲畜混在一起，小心被传染到了跳蚤们的臭味，多为未来考虑，好好筛选一下交际人选吧，比如——考虑考虑下我，怎么样？”
英麻本来还想礼貌地打招呼，面对对方这么露骨的发言，顿时哑然一笑。
显然被整不会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见赫尔摆出一副狐疑的表情站了出来。
“还真是让人头大的家伙呢...”
“你什么意思？”
“英麻出身名门，像她这样的贵族女士怎么能把看人的眼光放低呢？”
“英麻选择与我们这样平民，而不选择你，这里面的深意，你难道不明白？”
赫尔摆出友好的笑容，微微歪着头就这么看着对方。
“嘁...”
被赫尔这么一噎，梅里咬着牙半天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我不用想都知道你是靠什么通过的将官考试，其实靠家族也没有什么，有资源不利用可太傻了，但是可怕的是，你现在竟然能拿出这种靠外力获得的成就当着一位贵族女士的面去吹嘘自己，这脸皮着实令我大开眼界。”
“你...”
赫尔对着对方，露出毫无顾忌异常灿烂的笑容。
“你就继续与那些将出身看做唯一认同感的贵族们继续混在一起吧。”
“如果可以的话，今后请完全不要和我还有我的朋友扯上关系。”
“我们走吧。”
赫尔扔下这一段话，便抬步飒爽离开。
跟在他身后的英麻与歌利亚两人，已经此刻已经因为赫尔的行为惊得面色苍白。
这种场面，在学院的时候，他们不知见过多少次了。
重复这种修罗生活的他，很自然地被周遭的老师与同学避之唯恐不及。
除了英麻与歌利亚以外，赫尔也无任何朋友。
“怎么了，你们两个不舒服吗？脸色好差。”
“你为...为什么要那样说啊！”
“说说事实怎么了？”
“就算是事实也该分什么该说和不该说啊！你这样会得罪人的！”
“英麻说得对，赫尔你老这么四处树敌，哪天把人都得罪光了，小心被大家拿袋子套头，一顿闷棍打得半死。”
“哈哈哈...”
他们俩还真是会开玩笑。
比起这个，赫尔想到了一件更加令他在意的事情。
（这个国家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劣啊...）
帝国这棵巨树固然根深叶茂，生长得高耸入云。
然而，作为一个国家而言或许是太过成熟了吧，以至于根部已见糜烂的状态。
尤其是帝国中枢的天空宫殿。
“我啊，就是这样的性格，这辈子或者下辈子恐怕都改不了。”
“又开始说这种话了...”歌利亚挠着自己的头，一副甘拜下风的模样。
英麻则扶着自己的额头叹气：“还真是可怜呢...”
赫尔楞了一下：“什么？”
“我是说，北境那里的帝国军官、士兵，还有敌人...马上就要迎来你这尊大神，他们还真是可怜呢...”
闻言，赫尔露出了笑容。
如果帝国的彻底腐烂只是时间的问题，那么赫尔便准备踩着那些蛀虫的尸体走向权力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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