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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们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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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早饭结束后,我被母亲叫到了她的房间里。克劳狄乌斯此时已经出门办理公务了。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喜欢这里吗,尼禄?”母亲问道。

“我喜欢。”我恭敬地回答道。

“说实话。”

“我喜欢这里。”我加重了语气。

“以后不要再亲吻你舅舅的雕像了。”

“是的,母亲。”

“也不要再对奥古斯都大放阙词了。克劳狄乌斯很不喜欢你这样,他认为你的行为会毁掉他的政治前途。还好昨天是在皇宫里否则……”

“否则就会让你丢脸是吗?否则就会让你失去那个皇帝克劳狄乌斯的宠爱吗?”我从没想过,我竟然有一天会对着母亲大吼大叫。

“你知道的,他不爱我……”母亲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弄得一下子失了神。

“是的,他不爱你!所以呢?你失败的婚姻为什么也要我承受痛苦,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阿克提,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她。为什么?你为什么命令她不准跟过来?明明再过三年,根据罗马的法律,我就到可以结婚的年龄了,我就可以娶她了!”

母亲一言不发,走到我跟前,抬起她的右手,“啪”的一下打在了我的脸上。这是母亲第一次打我。

“听着,尼禄,你是我阿格里皮娜的儿子!皇帝卡里古拉的外甥!你身体流淌着皇族的血脉,你不是那些个穿着破烂衣服的侍从。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都要以家族为重,都要以你的未来为重。那个叫阿克提的女孩,不过是个侍从的后代,她配不上你,你更不能和她孕育后代,那只会玷污我们家族的血脉!”阿格里皮娜用极其严格和愤怒的语气训斥我,这是我第一次看她发如此大的脾气。

“母亲,我可是你的儿子啊!我不是你的奴隶,更不是你用来谋求地位的工具!我是个人,你个疯子,我是个人!我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你没有权力决定我应该爱谁。我也不会任凭你摆布!”说完我就转身,开门离去。出门的时候恰好碰到屋大维娅来陪我母亲聊天。我一下子把她推开,哭着跑回房间。

我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紧抱着膝盖,大声地抽泣着。这一刻,我失去了一切。失去了爱人也失去我唯一可以依靠的母亲。“百夫长”趴在床边,似乎是想安慰我,但我没有理会它,只是继续埋头痛哭。

过了一会,房门被打开了。“百夫长”立刻警觉起来,向来人吼叫。但那个人似乎完全不怕,她轻声安扶着“百夫长”,让它冷静了下来。然后,缓缓坐到了我的床边。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想我还总不至于被你讨厌到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吧?”

我掀开被子,看到了坐在我旁边的屋大维娅。“对不起,刚才推了你,我不该把火发在你身上。”

“没事,我可没那么容易受伤。可以和我说说吗?那个女孩?”

“我不想。你去问别人。”

“怎么?难道还有其他人比你更了解她?那我可得好好去问问了!”

“没有!没有其他人!”

“我想也是。没有其他人!那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我跟屋大维娅缓缓说出了自己和阿克提故事,我讲了很久很久,到后面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疲倦了。但屋大维娅却十分耐心且饶有趣味地听完了整个故事。她在这个期间表现的很安静,没有插过一句话,只是不时得附和和感慨。

“我讲完了。”

“真是美好的故事啊。那些个老头子、老太婆们就是无法理解这样感情不是吗?他们眼里看到永远只有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家族荣誉。为了这些东西,他们甚至可以牺牲掉自己的亲生儿女。”

“你说的对,谢谢你能理解我……”

“不过呢……”我还没说完,她就站起身,绕着床走了个半圈,走到我床的另一侧,背对着我坐了下来,然后双手垫在头后面,仰面躺在了我的旁边,“我不能理解你,因为我可以喜欢我真正喜欢的男孩。”

“为什么你可以有这样的选择?”

“也许是幸运吧,那个我喜欢的男孩也是政治谋略中的一环。虽然我父亲应该是不会同意的,但是那个男孩的母亲看上去很强势啊,所以我想我成功的概率还是相当大的。”

“你真幸运。”

“你就不好奇那个男孩是谁?哪个小子居然能被帝国的长公主看上呢?而且是一见钟情哦!”

“不好奇。”

“他啊,”屋大维娅完全没有理会我的否定回答,继续自顾自得说道,“是一个没落贵族的儿子,我第一次见到他还是父亲强迫我参加的。他不像是罗马城里那些个白白嫩嫩的贵族小子,那些个男孩天天跑我家里来试图说服我父亲让我嫁给他们。哼,我才不会和那种人在一起呢!那些家伙的大腿还没那个男孩的胳膊粗,浑身还透露着无知带给他们的呆滞和猥琐。想想我就觉得恶心。算了,说回到我的心上人吧。他很强壮,看着像是受过非常专业的军事训练。他又很聪明,一双乌黑的眼睛里透露着的是智慧和超脱常人的艺术天赋,那是只有帝国最顶尖的教师才能教导出的眼睛。我第一次见他就被他迷住了。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他居然对着奥古斯都出言不逊,但他说的那些话又何尝不是事实呢?他敢大声说出这些话,一定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人吧,你说呢,尼禄?”

屋大维娅转过头,看向我,原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睡着了,也许是哭得太累了吧。屋大维娅,站起身,小心得为我盖上了被子。然后走到我面前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她拨开长发,弯下腰,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再我的耳边小声说道:“剩下的故事,我们以后再说吧。”临走前,她向正在摇尾巴的“百夫长”眨了眨眼,又用手比了个“嘘”的手势。“百夫长”则轻声叫了几下,作为对保密契约达成的认可。随后,她就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

她走没多久,我就醒了,事实上我也没有真正睡着,只是有些迷糊。恍惚之中,我知道屋大维娅做了什么。我坐起身,看着天上的圆月,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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