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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故花辞-> 十、红霞万朵百重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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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红霞万朵百重衣
- “阿锦，你真是为父的好女儿，只可惜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祁凛欣慰的说。“为什么，爹爹？你要去哪？别丢下我！”祁凡锦伸手想要想要抓住祁凛，却始终触碰不到。“瑞泽哥哥，舒维，你们怎么也不等等我！”“阿锦，回去吧，你不必再跟着我们了！”
“不，我不要！”祁凡锦从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小姐，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云舒激动地说。“云舒！我爹爹呢，我是不是在做梦，你告诉我是不是都是假的？”祁凡锦抓住云舒的肩膀，却扯到了自己肩膀上的伤。“啊，原来都是真的，都是真的。”祁凡锦推开云舒跑到前厅，一个简易的灵堂却没有棺椁。“爹爹呢，怎么不在，这灵堂又是为谁设的”“小姐，援军首领说已经分不出哪个是家主了，所有的尸体都已经面目全非了。”
“祁小姐，节哀顺变，你还有伤需要修养。”一位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你是谁？”“小姐，这是朝廷派来的援兵的首领，小韩将军。”“祁小姐，我叫韩季繁，梁洲大营齐将军的副将。”“梁洲，梁洲大营到这里快马来回只需半天的路程，我们在这里撑了一天一夜。你们为什么来的这么晚？”祁凡锦抓住男人的领子质问他。“祁小姐，主将也需要……”祁凡锦不听他解释，一把将他拉出门外，却也将自己的伤口撕裂渗出鲜血。“祁小姐，你的伤口……”“不用你管！”
祁凡锦将他拉到大街上，“你看看这家家门口的白幡，你看看那些拼死抵抗的士兵、百姓，连一句全尸都没有留下。这沧河城只有这些孩子和妇女了，如果你们能按时到来就不会有今日这惨状了。你要我节哀，节哪份哀？是为了报仇死在敌人乱枪之下的舒清，还是为了我们不被威胁而结束姓名的舒维。还是让我忘了，那狗贼是如何将我父亲的头挑在刀尖，向我叫嚣的。”
“韩将军，你年纪轻轻的就做到了副将，可你见过真正的战争吗？生灵涂炭，前日这条街上还是热热闹闹，又说又笑的。你看看如今，萧凉悲伤。”祁凡锦拽着他继续向前走去，“你看这是伯爵府、这是通判府，你看啊都只剩下一个人了，再前面这些铺子应该很久都不会开了。你知道最前面的是什么地方吗？舒家，舒嫔的娘家，他们家都没了。主家被悬在梁上，鲜血染红了水池，尸体灌满了枯井。这才是战争，我想我父亲很久以前就请求过援助吧，无论是什么原因阻拦了你们，承受结果的却是无辜的人。”
“祁小姐，韩某自会将这些如实上报，我们的人也在尽力寻找那弃城而逃的知府的下落。祁小姐，我送你回去吧。”“不必了，我想自己走走。”
祁凡锦一个人走在路上，空气中还弥漫着没有散去的血腥味。“姐姐，阿娘说你是英雄，姐姐，你说我爹爹真的回不来了吗？”祁凡锦突然被人拉住袖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你是？”“祁小姐，这是我家的孩子。”“秦婶，那这孩子。你爹爹是秦叔？”祁凡锦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孩子的头说，“小弟弟，姐姐不是英雄，但你爹爹是大英雄。你爹爹啊，一定会回来了。你要是想他，就在晚上看看天上的星星，英雄都会变成星星。等你长大了，他就回来了。”“那好，我长大了也要投军，我也要做大英雄！”小男孩高兴地说。“嗯，好！”祁凡锦笑着点了点头。
“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又有几个孩子围了上来。“是真的，你们的哥哥、爹爹都是大英雄。”祁凡锦强忍泪水地说。得到了祁凡锦的肯定，几个孩子都散开了。“那个，祁小姐，我们这些人，还有的不能亲口向你道歉，我替她们还有我自己为我们说过的混账话向你道歉了。”秦婶说完鞠了一躬。祁凡锦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下。
走到伯爵府，祁凡锦站在门口看着薛凝雪跪在地上烧着纸钱，默默擦掉了眼泪。“薛姐姐。”“原来是阿锦啊，来了怎么不进来呢？你的伤还好吗？”薛凝雪强颜欢笑地说。“薛姐姐，老夫人怎么？”“她一直带着头巾，我都没认出她。关城门的时候，她替我挡了一支羽箭，我才认出她。只是我带不回他们的尸首了，不过他们都埋在了城外，也算是生同衾死同穴了。阿锦，去看看林岚吧，她还小，我没事的。”
祁凡锦走到通判府门口，站了一柱香的时间才下定决心走了出去。她看着林岚抱着两个牌位跪在地上，不说不动，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你这人，自己受了伤没了父亲，还想要先来安慰别人。祁凡锦，你那天站的那么高，喊的那句话真有气势。你杀了那狗贼，已经替我们报仇了。”
走出林府，祁凡锦发现韩季繁站在门口。“你一直跟着我吗？你不必如此。”韩季繁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跟随。“是他让你来的吗？他还好吗？”“祁小姐，主上一切都好。”“陪我去城郊吧，我想去看看他们。”
来到城郊，祁凡锦看着面前的空地，却立着一块块石碑。“他们都在吗？”“是，这也是没办法，只能派人加急做出这些石碑。”听了他的话，祁凡锦面朝碑林跪下，拜了三拜。“爹爹，沧河城保住了却也搭上了这么多人的性命，林岚说我杀了那狗贼报仇了，我也不知道如今是该哭还是笑。”
“祁小姐，这里风大你还有伤，我送你回去吧。”“好。韩副将，他可以派一个好官过来吗？否则就辜负了他们。”
云舒见祁凡锦回来了，急忙给她换药。“小姐，你看这伤口又裂开了，这可怎么才好。”云舒着急地说。“云舒，你去将我柜子里的那个木匣子拿过来。”云舒拿来盒子，递给祁凡锦。
祁凡锦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沓银票，卖身契、放籍书和籍契单子还有两支簪子和镯子，“这些都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这首饰你不是说喜欢吗，都给你了。”“小姐，我不走，我走了谁照顾你呀。”云舒哭着说。“云舒，过段时间我也要离开了，你在这没有家人，可你的表哥还在邻城等你回去。这是好事，本来想好好给你准备一下的，如今做不到了。”“小姐，你难道是想，那让云舒照顾你直到你离开沧河城好吗？”“好，那你可别哭鼻子了。”祁凡锦笑着替她擦干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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