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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穿越小说 -> 天蝎局-> 第21章 来至绿柳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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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来至绿柳的热情
- 尽管门外的声音在刻意压低，还是把典吏大人从沉睡中吵醒。
摇晃了一下因宿醉而沉甸甸的脑袋，典吏大人脸色不好的打开房门。
乍一入眼，全是人头。
让典吏大人下意识不由一愣，待定睛细看...只见三尺宽的过道上挤满了人。
各式各样，高矮不一。
虽样貌不同，可大家的表情相差不差。
都是一副谦恭讨好的神态，殷勤的望着典吏大人。
看的典吏大人眉头不禁轻轻一皱。
一向观察入微的典吏大人，从这些人的穿着粗略判断，应该不是镇上的富户，就是德高望重的乡老。
压下那股起床气，经惯这种场合的典吏大人当即笑脸相迎道：“诸位这是......？”
十来位衣着光鲜的人中，颤巍巍走出一名花甲老者，抱拳一揖到底道：“大人昨日莅临本镇，可我等耳目不聪，今日才得知消息，慢待上官，请大人恕罪恕罪。”
其身后的十来位也纷纷弯腰行礼，齐声道：“请大人恕罪！”
典吏大人连忙扶起老者，又伸手虚抬，方正的脸上洋溢着爽朗笑容，高声道：“请起、请起，诸位这是一大清早来折煞段某了？”
花甲老者小心观察了一番，见典吏大人是在说笑，忐忑的心也随之安了几分，忙道：“岂敢，我等唐突造访，扰了大人的清梦，还望大人不要怪罪才好。”
见诸人都以此老者为尊，想必也是乡里德高望重之辈，典吏大人笑着摆手，没急着讲话，而是把目光斜向了一边。
一直小心陪侍旁的老捕快赶紧上前，快速附耳低语了几句，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众人的来意，跟姓氏。
“李老，这是哪里话，段某闲居典吏之职，一切都是分内之事，倘若一来就劳师动众，不就是有了尸位素餐的嫌疑。”典吏大人一边说着，一边笑呵呵遍视众人道：“到时候，恐怕...诸位就会把段某当成过街之患，喊打喊杀了，啊，是吧？哈哈......”
一番荤素不忌的言辞，迅速拉近彼此的关系。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又或者是刻意讨好谄媚。
总之，大家在一团和气中来到楼下。
分主次坐好，于老头就带着少年福来把给各位早就备好的茶水一一倒满。
在这种氛围里，大家相谈甚欢，气氛融洽，不时就有抚掌而欢的声音传出。
直至时近晌午，在众人的一再坚持下，终究无法曲拒好意的典吏大人这才勉为其难的同意与之一聚。
不大工夫，两桌丰盛的美味佳肴早在等待中被摆了上来。
正当大家推杯换盏，酒兴正酣之际，一个不速之客激起了席间的小小波澜。
这是一个陌生的面孔，进店后直奔脸色有些微醺的典吏大人而去。
从处变不惊的典吏大人安然如故的面上来看，应该是位谙熟之人。
只见那人弯腰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起了什么，随着听到的越多，典吏大人微有醉意的眼中就越发明亮，直至光芒慑人后，旋即一黯，又恢复成那种醉眼惺忪之态。
他摆摆手，轻声吩咐道：“继续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是”那人抱拳应诺，转身离去。
本兴致高燃的气氛，随着那人的到来仿佛忽然一滞。
大家不约而同选择了闭口。
是有些不明所以，但在座的没有一个是庸人，多少都能觉察到一点，此刻典吏大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怒火。
坐在角落里的老捕快，半眯着眼，呷着酒。
他观察的仔细，适才进来的那人精瘦干练，步伐有序，几乎每一步跨出的距离都相差无几，而且落地无声。
这是个下盘功底或者追踪有术的高手。
看来果不其然，明面上只有两人，暗地里却另有一番布置。
垂下的眼帘光芒闪烁，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用余光扫了一圈。
那道本该位列却迟迟未曾出现的身影，就像是一根系有重物的绳索，提溜在心头。
让老捕快的心在不断下沉。
突然，一片阴影遮住了门外照射进来的光亮。
紧接着，就是一句喘着沉重粗气的话语，在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情况下，传来。
“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我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请典吏大人，还有各位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见有人打破沉闷的僵局，众人面上不由一松，当即就有人打蛇随棍上的接道：“你这个贾胖子不地道，不是已经通知过你么，今儿是为典吏大人接风，你居然还迟到。”
这话看似在数落，可大家没有一个真正在意，闻言后都纷纷笑骂着指责。
“就是。贾老板，今天一定要多敬典吏大人几杯。”
“这是一定，不然还靠你们？要真是那样的话，恐怕典吏大人以后无事会想，这绿柳怎么全是些酒囊饭袋。”来者一张团团的胖脸上笑得花团锦簇，那身肥颤的体形，连上好的蜀锦缎子长袍都遮掩不住，他笑骂完后，才双手抱拳，对着上座的典吏大人深施一礼。
在旁边花甲老者的讲解中，知晓了这个胖子是绿柳首屈一指的富商，典吏大人当即含笑着招呼其落座。
胖子眼明手快的按住一旁就要起身让座之人，苦着脸道：“刘兄，打贾某的脸是不？您坐您的，我坐那边就行......”
临了，还用他那足有正常人两倍大的手掌，捏了捏让座之人的肩膀，释放亲近之意。
在座都是人精，哪能不知这是一个人情。
而且还是不费吹飞之力就叫人欠下的人情。
当即，就有人暗暗后悔反应过于迟钝。
好巧不巧，席间唯一的空位就在老捕快的身边，贾胖子朝其点头示意了一下，屁股还没挨着椅子就又站了起来，双手举杯，恭敬地对上席的典吏大人道：“大人来我绿柳，是我绿柳幸事，贾某不才，愿带我绿柳全体民众，衷心感谢大人的拳拳爱护与统辖之情。”
说完，一饮而尽。
亮起杯底，又道：“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望着面前这个衣衫被汗渍打湿，却依旧面不改色的胖子，典吏大人点了点头，小酌了一口。
将酒斟满，贾胖子又举起杯道：“我绿柳虽地处偏僻，但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说着环抱一圈，“这都少不了大老爷跟典吏大人的费心呵护和兢兢业业，今日这第二杯酒，我敬大人步步生莲，平步青云。”
“好~我等也祝大人步步生莲，平步青云......”桌上其余人也纷纷起身，共同祝贺。
给人一脸方正威严的典吏大人这会喜笑颜开，频频与诸人碰杯。
“这第三杯酒...我要给大人赔个不是，实在是知道大人来绿柳之时，我身在临县谈一笔买卖，无法及时抽身，才导致迟返，大人千万勿怪！”贾胖子说完又是一口干尽。
里子面子给得足足的，任谁也没有理由再挑三拣四。
场面上混迹多年的典吏大人，之所以身居要位，自然知晓官场精义。
那就是该提的时候紧抓不放，该放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
“哈哈”典吏大人朗声笑道：“贾老板，这话过了啊，今日没有什么大人小人，在场的都是朋友兄弟...来来来，我们共同饮一杯，祝愿诸位生意兴隆，福寿安康......”
“同饮！”
往往一个人的能力，会朝过几个人、甚至几十人。
在典吏大人看来，贾胖子就是这样的人，也难怪其以中年之龄，冠以绿柳首富之称。
酒席继续在欢声笑语中进行。
大家经过贾胖子的一番活跃，没有了先前的拘谨和收敛，开始热烈跟欢闹起来。
彼此频频敬酒，似乎开始无话不谈。
在谁也不会留意的桌面以下，只要贾胖子一有空闲，就会在身侧老捕快的腿上以手写字，很快就把昨晚的事发经过和自身猜测默默写出。
如透明人一般的老捕快，就像一只被人遗弃在角落里的老狗，独斟独饮，神情落寞，可低垂的眼帘后，却在随着文字的记述而迸发出炽黯不以的光芒。
不动声色，老捕快回写道：“确定，找到后人死于剑下？”
贾胖子笑骂着又跟相邻的一人碰了一杯，一边手下疾书，“是，有人在模仿老鬼的手法。”
老捕快不在书写，只轻轻摩挲旋转着手中的酒杯，沉默。
“可以肯定不是老鬼做得，因为当时他跟丢了，等我们会和后找到那个捕快时，他刚死，以时间推算，老鬼来不及，这点骗不过我。”
这次因为字数有点多，所以写的有些潦草，让得到信息的老捕快继续陷入沉吟。
与人又共饮了三杯的贾胖子，这才得到回信。
“是那第三人。”
寥寥数字，也印证了贾胖子自己心中的猜想。
在同人插科打诨哈哈大笑中，他不着痕迹的微微点头。
同时回书，“咋办，撤，等？”
老捕快把在手中很久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疾书写下一行字。
“等，告诉老鬼，小心，我们被人盯上了。”
正与人举杯的贾胖子蓦然一顿，细小的眼角处都出现一阵轻微的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