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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浪漫小说 -> 雨中群鸽-> 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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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六
- “干杯!”酒瓶相碰，发出清脆的玻璃碰撞声，我的大脑却已是昏昏沉沉：酒量本来就不好，这酒精含量又高，以至于我才喝了一瓶，就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啊不行了不喝了！再喝就死了！”我连忙摆摆手，谢绝了虫西再次递来的一瓶酒，连滚带爬地跑到一旁，打开带来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一瓶酸奶，大口喝了起来：听说酸奶能醒酒，也不知真假，反正喝了也没坏处。
“楚承……九年了……你的酒量还是一点也没提高……”虫西笑着，灌下一大口酒，猛地咬下一口肉串：“将来哥几个结婚了……你坐小孩那桌！跟小孩喝可乐去！看谁喝的多！”大家都笑了，在职场的卖命工作，让大家就很少放松过。一旦跟同学们呆在一块，本性自然就暴露无遗了。
听见虫西这话，我却不由得觉得好笑：“你还好意思说我？现在哥几个就你没找过女朋友，还不从自身找找原因？”
“揭人痛处并非君子所作为……”虫西和鸿雁同时说道。
“唉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被我猜到了吧！”鸿雁赌对了，不由得就觉得有些许自豪感，当然，酒精的作用占了大半。
“幼稚……”劳委则是自顾自地喝着酒瓶中的酒，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并没有鸿雁和虫西那种醉醺醺的感觉：劳委就是雨鸽之前的第一个同桌，也是我和雨鸽在开学时议论的那名“猴脸人”。
“你酒量怎么这么好……”我不由得有些嫉妒了。
“是你们太虚啦……”劳委说着，转眼间又喝完了一瓶酒，转身将酒瓶精准丢入了不远处的垃圾桶中。
“好球！”劳委终于露出了笑容，说着，手却又打开了一瓶酒，酒香从瓶中冒出。
“你再喝一会你怎么回家?”“没事，我有女朋友，我叫她一会儿载我回去。”“……”我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了，于是便随意手丢掉手中的酸奶瓶，再次打开一瓶，赌气似地喝着。
“说到女朋友……”虫西顿了顿，随后似笑非笑地看向我：“都九年了……但某人可还在回忆之中无法自拔呢……”
我微微一愣，紧接着便感受到了大家的目光，不由得觉得有些尴尬。“哦对了楚承，你之前不是还要找大家要雨鸽的信息吗？现在不就刚好？”鸿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大声说道。
“恋爱脑……”劳委依旧没有醉，尽管他已经喝了五瓶左右，此时正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既然鸿雁都这么提了……那大家……有她的信息吗？”我试探性地问道，因为我已经仔细看过了，今天到场的人中，并没有雨鸽。
见大家都摇了摇头，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那个雨鸽之前在班里的影响力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大家都没有多少对她的印象，就只知道她是大家的同学而已。”虫西拿起一根烤豆干，说道：“再加上九年过去了，想要大家还对每个人有联系，可以说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实在没想到，在醉酒的情况下，虫西居然还说得头头是道。
“这样啊……”我刚想放弃，劳委却突然说道：“我有一条信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我一机灵，连忙问道：“什么信息？”
“之前我听说过，雨鸽似乎在她老家那里做一名职业画手。”
画手？我愣住了。此刻的我才想起来，雨鸽之前似乎是很喜欢画画的，而且画的还很好，我的画画技艺也有一部分是她教的。想到这，我才发现因为工作原因，我已经好久没有动过笔画画了，一种想要画画的冲动难得地重新涌上心头，手不由得觉得痒痒。但此刻又在同学聚会，不好要纸来画。
“看你这样？又手痒啦？真没想到，我提供给你的一条信息居然会让你重新燃起对画画的渴望。上次见到你这表情还是在九年前呢。”劳委看出了我的冲动，呵呵一笑，随后对大家说道：“现在也是闲来无事，不然让楚承现在来画一幅画吧，正好让兄弟们看看这些年来你的画技有没有退步。”
“也不是不行，楚承，你恢复好了没？这么久没见了，给大伙露一手呗。”虫西见状，正好酒兴正浓，就跟着附和道。说着，鸿雁已经叫服务员拿来了纸笔，摆在我面前。我后知后觉地看向劳委，见他向我点了点头，不由得有些兴奋：首先当然是因为劳委给我了一个机会，其次便是虽九年过去，我和劳委的默契依旧存在。
“画什么呢……”我拿起笔，考虑着。虫西见我拿起笔却又停下了，不由得有些烦躁：“哎呀还考虑啥呢，你之前擅长画什么不是你最清楚吗，你就画你最擅长的呗。”听罢，我点了点头，脑海中灵光一现，似乎是被虫西这一句话点醒了，思路如泉涌。不敢浪费，马上就将笔头按下，往纸上一划……
“楚承……你……会画画？”雨鸽看着我纸上正在画的漫画人物，不由得吃惊地说道：“没想到啊，我男朋友居然又会写又会画，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是你没发现啦。”我回答道，目光却没从纸上移开：“我画画的时间比我写小说还久，可以说是因为画画我才开始写小说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手掌就这么拍在了我的背上，我不由得闷哼一声，手中的笔也随之一抖，原本对我来说的完美的画作就这么被毁于一旦了。
“哟楚承，又在泡妞呐？”来人是我另一个初中同学：奶迪，虽然名字听起来有点像女生，但他可是实实在在的男生，不仅如此，他的成绩还好到离谱，比鸿雁的名次还高上不少，几乎稳定在年级前五，甚至还有两次年级第一，可以说在我们班里仅次于班长。但是……他似乎有些没心没肺……“别泡啦，跑步啦，体育快要考试了你还这么不紧不慢的。”此时，奶迪才发现了我桌子上的画：“哎？你在画画啊？画的还不错啊。但是你这线条为什么画偏了啊？这么好的一幅画就这么毁了，怪可惜的……”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体育还没满分啊……还有就是……”我手中笔重重放下，转头看向身后的奶迪：“你猜这条线条为什么会画偏……”
奶迪此刻才发现了了不对劲，尴尬地看向天花板，手不停地搓着衣服：“额……那个……你不跑步吗……那我先走了再见！”下一刻他就火急火燎地朝楼梯口的方向跑去。“别想跑你这混蛋东西！这事一定要算清楚！”我一气之下也从座位上站起，朝奶迪逃跑的方向跑去。只留下雨鸽待在原地。
“幼稚……”劳委坐在不远处看着这场闹剧，随后转头看向还愣在原地的雨鸽：“人跑了，你不追上去劝劝？我怕楚承一不小心下手过重闹出事来。”“没事的，我相信他，他应该不会下太重手的……吧？”雨鸽尴尬地笑了笑，随后看向放在桌上的那张画：“这似乎还能抢救一下……”说着便拿起桌子上的铅笔，开始修改这幅对我来说已经废的了的画。
“这小子上辈子是攒了多少的德能找到这么好的一个女朋友啊……”劳委不由得感慨道：他作为我最好的朋友，自然是知道我和雨鸽之前的事。
“在干嘛呢？”雨鸽正改着，另一个中学同学也走了过来：木豪，跟雨鸽是小学同学，成绩在班里上等偏中，是学霸之一，他擅长的科目是历史，懂得许多历史知识，他也对枪械十分感兴趣，感兴趣到我之前去他家做客，一进门就看见了满柜子的枪械模型，那种压迫感，真是不敢回味啊……但他为人十分老实，所以在班里也是比较受欢迎的人之一。
“帮楚承改画呢。”雨鸽看向木豪：“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要学画画吗？刚好现在这里有一幅现成的例图，我刚好能跟你讲讲构图。”说着便拍了拍身旁的座位：“坐下来吧，我跟你讲讲。”
“喂，不怕楚承吃醋吗？”劳委在一旁调侃道。
“他不会的。”雨鸽依旧没有抬头看劳委，转而是对木豪说道：“看这，这个人物它绘画出来需要一定的比例，比如……”木豪则坐在她身旁，专心地听着雨鸽说的话，像一个乖巧的学生在听老师讲课一样，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如此。
“哇奶迪跑得真快啊……之前都没见他考试时有跑这么快过……”片刻后，我气喘吁吁地踏进了教室的门，见雨鸽正在跟木豪聊天，就不由得将嘴闭上。
“咋地？吃醋啦？”劳委走过来调侃道。“没有，木豪是个老实人，把雨鸽交给他我比较放心。”嘴上虽这样说着，但我依旧走到了雨鸽背后，听着她跟木豪讲着相关的构图知识。我没有打扰他们，只是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听雨鸽娴熟地说出相应的知识，并不像没学过画画的样子。
在他们背后站了许久，直到夕阳的光芒照入窗户，洒在我的校服上，洒在桌子上的画上，洒在雨鸽和木豪的身上，雨鸽才放下了手中的铅笔：“就这样了，今天就讲到这了，听懂了吗？”见木豪点了点头，她也满意地笑了。她的笑容很美，特别是在夕阳的照射上，她似乎镀上了一层金边，看起来神圣而又美丽。
“讲的真好，原来你也会画画啊……”我不由得鼓掌称赞，雨鸽此时才发现我的存在。连忙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不注意到你的，我刚刚是在跟木豪讲东西，你不会……吃醋了吧？”雨鸽说着，低着头，视线却总是移到我的脸上，我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当然啦，换做其他男人我可能会吃醋，但木豪我是不用担心的。”说着，我坐在她身旁，另外一边劳委已经拉走了一脸懵逼的木豪。“你该不会……喜欢上其他的男人吧？”
“瞎说什么呢……”雨鸽嘿嘿一笑，书桌下的手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紧接着十指相扣，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不由得让我愣住了，大脑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得暂时短了路，一时居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比较好。
“只要你不抛弃我，我就永远都是你的……”雨鸽轻声说着。我不由得一激动，书桌下的手抓得更紧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咔唰。”思绪混乱之下，笔没控制好，一偏，一条线条顿时脱离了原本的路线，众人不由得发出惋惜的叹息。但我可没想过放弃，再喝一口酸奶，便顺着那条偏离的线条开始改造。不一会儿，一只小巧的鸽子就出现在原本线条偏离的地方，，鸽子完美地与那条线条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这幅画曾经有过失误。
“好，这补救真是厉害。原本以为这么久没见，你的画技应该会退步的，没想到居然还更上一层楼了，真是厉害。”鸿雁拍着手，笑着说道。
“过奖了……”我将笔重重放下，不由得长出一口气：虽然大家看不出来，但我作为画的人可是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太久没画画导致手感消失地已经差不多了，画画时手甚至因为紧张而颤抖，所以才会导致那条线条的画偏。看来有事没事还是要画画保持手感啊，不然唯一一项特长就这么没了怪可惜的。
“所以……你去找她是为了什么呢？”劳委的一句话突然让我愣住了，其他人也诧异地看向劳委。我刚想说话，就被劳委打断了：“别跟我说要去见见她，千里迢迢去找一个人绝对不是单单地看一个人一眼那么简单。”
我沉默了，其实我心里早有答案，但我却不想说出，因为我还不想结束。但经劳委这么一问，我的脑子却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答案。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还是开口了：“我想结束掉这一切……”当时跟她分手还分得不明不白的，我觉得，只要能找到她，并跟她做一个真正的了解，也许我就可以真正放下了吧……这就是我要去找她的原因了。
劳委听完，却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真是痴情啊……”说这着摆了摆手：“但这也算是一个合理的理由吧……我会帮你买去江城的列车票，至于后面的路……兄弟就没法帮你了……你自求多福吧……记得，理清再回来，不要剩这剩那的。”“这怎么行，我……”“无论怎么说，雨鸽曾经也是我们的同学，我可不希望同学之间的矛盾持续扩大，这样谁看了都难受。反正，祝你好运。你哪天要出发了，记得跟我们说，我们兄弟几个也去送送你。回来了，我再叫我女朋友给你推荐一个。”劳委也终于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行，就这么一言为定了。”“谁反悔谁倒八辈子大霉！酒还要不要来点？”“那就大可不必了，我酒量不好……”
空中无半点星辰，漆黑一片，似乎在预示着这次寻人之旅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