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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梦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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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清影离开之后,沐禾开始做梦,梦里眼前漆黑,最黑的夜晚也不过如此。

“今天我找到你喜欢的果子,多吃一些会好一些。”很柔和的声音,温柔的语调,沐禾重来没有被人这样温意的对待过。

“没什么胃口,你把信送出去了吗。”相较于男子温柔的声音,女子声音里面少了感情,语气里的理所当然,让沐禾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地位比较高的人,那男子或许只是她的仆人吧。

“已经托人去送了,多少还是吃一些的好。”柔和的声音,加上轻轻的动作,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下人,在她当公主的时候,没有这样的下人,她的下人都怕她,有的见她连话都说不太清楚。她几乎不记得任何下人的脸和声音,在她眼里这些人,本来就是如此没有任何特点。

“嗯。”酸甜的口感,果肉沙软,不是沐禾喜欢的口感,吃草她总也喜欢脆生一点的。

“待会我带你去晒晒太阳,你不要担心,我们这边离魔族比较远,不会有魔族的来的。”说话的时候,他好像帮着女子整理了衣服。

“你叫什么。”过了好一会女子问。

“阿牛,姑娘叫我阿牛就好。”阿牛啊,这种名字的人,连姓都是没有的,但听声音是好听的,模样或许会差别很大吧,不过也是无所谓,下人的模样都是一样,这和上位者看他们仙侍是一样的,他们好看不好看,从来只是他们自己在计较罢了。

梦里面的女子应该是眼睛看不到了,所以在沐禾看来眼前才是全黑。

其实这个梦有些无聊,一个看不见的女人,一个声音很温柔的男人,女人每天都在问,信送出去没有,男人每天都带她去晒太阳,每天的对话,每天的动作,包括每餐吃的果子,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

这样一模一样的梦沐禾做了好几天,一开始她并没有太在意,大概是因为日子太过于无聊,慢慢的她开始期待。梦里温柔的男子,或许模样平凡丑陋。

不知不觉沐禾开始对这个只有声音的阿牛,开始有兴趣起来,没事的时间她会想象,但无论怎样,好像都没办法完全配上那个声音。也不知道那女子之后眼睛会不会好,希望她眼睛好的时候,自己也能跟着去看一眼阿牛。

梦里说他们在的地方离魔族远,每天又都能晒太阳,那这个地方应该是下界,在靠近人界的地方吧,会产一种酸甜的果子,应该果树比较多,有这样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呢。

下界之后的清影时不时会送一些好玩的物件过来,他带来的信息里,大部分都是一些好玩的好吃的,或者是八卦,当然每次都要夸一遍荆厌神君,沐禾很喜欢他送的东西,但对于他的马屁,她直翻白眼,马屁当然要拍对马,这些话,估计那匹马一定是不知道的。

沐禾试着找他去问那个地方,毕竟他现在在下界,也好打听一下,但等了好久清影也只是说不太清楚,因为下界也是很大的。清影他还要花时间找桃落,他说想去魔界看看,说不定能遇见羽阿仙子,那桃落的事情也能拜托她留意一下。

对于桃落的事情,其实沐禾没有太多的关心,桃落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仙子,所以也不会有多余的情感。可是现在她对梦里的那个声音,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她想听到,哪怕那些重复的话,她想见到那个人,突然她好像能明白羽阿仙子对于那魔君的坚持。现在她也能在自己眼里看到那小小的火苗,在燃烧。

这几天她发现梦没有那么黑了,一次比一次黑色淡一些,看来是女子眼睛在慢慢恢复,她只需要等待,等她眼睛全好起来。沐禾就能看到阿牛了,如果看见阿牛,她可以去找他吗。对于阿牛来说自己完全是陌生人,能和他说我梦见你了,所以我来找你吗。可这个梦就一定是真的吗,如果不是真的,阿牛其实根本也不会存在吧。在这个时候沐禾突然不想从梦里醒来,她只要想起那温柔的声音她就能回忆起那个果子的甜,可惜的是梦里她不能说话,也不能有所动作,她只能被困在那女子身体里,越是看不到她就越想看,每次心里都好像有根羽毛在拂动,痒痒的。

就在等待的煎熬里,终于女人眼睛开始有了白色的光感,在阳光里她能感觉到影子的晃动了,眼睛有些刺痛,让她眼睛眨的很厉害,不过这样的阶段很快就过去了她适应了光,可她眼前还是白色的,慢慢的她摸到自己眼睛处,那里被覆盖了一个布条,女人拉下来布条,眼前的场景让女人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阿牛。”女人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没有人回答,看着墙上和地上的血液,这些是很新鲜的样子,女人心跳很快,她马上站起来往外面跑去,才打开门她被定在原地,因为女人眼前看到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魔,他浑身黑色毛皮,头上的角比他头还要长,面具下獠牙弯曲,他右手举着一个已经没有头的男子,左手拿着篮子,篮子里红色的果子,比血还要红一些。

从梦里醒来的时候,沐禾满脸都是眼泪,好不容易等到女子眼睛好起来,看到的居然是阿牛死亡的场景,那些温柔的话语,明明还差一步就能看到的,她想要是早点好,是不是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魔族的太可怕了,只要一想起那獠牙和那巨大的角,她就愤怒,对是愤怒,这么多年她没有过这样的愤怒,因为这样的情绪,之后很久她不再做梦。

梦里不会再有阿牛,梦也没有任何意义,不知道阿牛的尸骨之后有没有人帮他收好,如果有机会她也想去看一看,在他生的时候没机会见一见,那他死了沐禾也是想要看一看。

几次问清影,结果还是没有,没有听过这个地方,即使沐禾从痛苦的回忆里,最后的那个画面,她描述给清影,可是对方依旧是说没有见过。她问清影在魔族见过戴面具有獠牙和角的魔族没有,清影说这样的魔族一般都是很低等的,如果修为比较高的魔族,他们会把自己原形掩饰的很好,只有魔力不够的才是那种样子。

在听到这个消息,沐禾觉得如果是这样,说不定自己是有能力为阿牛报仇的,可是自己并不擅长战斗,她需要这方面的修行,想到她也开始行动,从天书库里借了几本杀招的法术书。

一开始都是不容易的,从来没有哪件事是她如此坚持过的。一招一式,只要她觉得累,眼前就出现阿牛最后的样子,这样也就不累了,日复一日,付出总是会有所收获,可是天界不能杀生,她不能试一下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杀掉一个最低的魔族呢,或许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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