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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再回红蕖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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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月注意到眼前这位陌生的男子,她有些警惕。那幽影之玺发出的蓝色幽光恰好被她捕捉到了。忙俯首行礼道:“参见堂主!”

宋衍有些受宠若惊。

影月看着瑶月,激动地说:“我们终于找到堂主了!”

知道宋衍此行的目的之后,瑶月讲述起陈夫人让她办的事。

几日前,红蕖坊的陈夫人让瑶月去影崖山上请一位名为绿蓑的先生来红蕖坊。至于这“请”自然是客气的说法,不过不从,自是绑着也要送到红蕖坊去。

宋衍听到这,心里咯噔一下。那绿蓑先生正是养育自己多年的师父。听到这宋衍只关心师父的安危。

不过待瑶月一行人赶到影崖山那绿蓑先生的居所之时,才发现那早已空无一人,绿蓑先生不见了。

宋衍松了口气,也许师父早就有所预料,所以躲了起来。师父很擅长躲,之所以在影崖山中影居,本也是为了避世离俗。

不过,瑶月一行也不是一无所获。在绿蓑先生的居所处,发现了一个女子,约莫十八九的年纪,问她绿蓑先生的下落,那女子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陈夫人也嘱咐过,不能空手而归,便把那女子带回来了。

宋衍想到的只有满满,怎么说她也不该牵扯进这些事里,赶忙问满满现在在哪里。

“带回人来,便交由红蕖坊了,具体怎么处置的,属下也不清楚。”瑶月声音越来越弱,似乎察觉到眼前这位堂主情绪的微妙变化。

宋衍愈发意识到这一系列事情的不简单,那消失的药罐倒只是像个幌子,将他绊住了,而一些更隐晦的事却在暗度成仓。

又来到了红蕖坊,瑶月走在前面,宋衍跟在后面,周围是一众幽影堂成员。

宋衍身着幽影堂成员的服饰,尽量模仿其他幽影堂成员的神情举止。今天是红蕖坊的义诊之日,陈夫人特地让瑶月等人在红蕖坊各处巡视,保证坊内安全,像是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一样。宋衍只觉得这是混进红蕖坊的绝佳机会,他一定要找到满满。

穿梭在走廊和庭院之间,宋衍偶尔还会停下脚步,听听坊中伙计们的交谈。义诊之日果然不似平日:湖畔的大片空地上搭起了看诊台,早已有前来看病的百姓在等待。坊内弥漫着各种草药的气味,比平日要更为浓烈。

余光里,宋衍瞥见了红蕖。她正在细心地为一名病患调配草药。她身着素雅的蓝衫,长发如云瀑般披散在肩上,细腻的手指轻柔地搅拌着药材。红蕖当然不知道宋衍又回来了。宋衍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今天,她恐怕又要忙前忙后喽,宋衍在心里想。

忽然间,宋衍心里有些打鼓,那穆云原定于今天和穆天龙逃离红蕖坊,而那有重要作用的逆魂草,也被毁了,事态又会向什么方向发展呢?

红蕖坊内部的结构错综复杂,仿佛一个迷宫,这一点,宋衍第一次来这红蕖坊时,就已充分认识到了。

在一处偏僻的小院里,他注意到了一扇半掩的门,透过门缝看到了微弱的烛光。他心中一动,决定进去看看。

轻手轻脚地推开那扇门,房间内弥漫着浓烈的中药香气,昏黄的烛光映照在木质的墙壁上。宋衍小心翼翼地走近,发现这是一个小型的独立草药室。

室内摆放着密密麻麻的草药瓶,每一瓶都标有详细的标签。古老的木质桌上摆放着一些医疗器具,古铜色的针筒、精致的磨刀石。墙角挂着一些由竹编织而成的医药袋,里面或许装载着特殊的草药。靠里的地方,是一排排古老的木质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草药。

他留心观察着每一处,直到他的目光停在一处特别的角落上。那有个石质台,上面放置着一个深红色的草药箱。宋衍轻手轻脚地打开,发现里面陈列着一排排小巧玲珑的抽屉。每个抽屉都标记着清晰的分类,有“清热解毒”、“活血化瘀”等。抽屉里摆放着小巧精致的瓶瓶罐罐,看起来井然有序。

在草药箱旁,有一本古旧的医学手册,封面已经泛黄,页边磨损的痕迹显示出它的悠久历史。

宋衍打开手册,其中记录着许多古老的治疗方法和药方。他心中暗自琢磨,或许这本手册中有关于逆魂草的记录。影月也说这红蕖坊并非什么清净之地,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或许就藏在这里的某个角落。太多太多事,纠结在一起,宋衍甚至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他只知道,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突然,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连忙将手册合上,躲到草药室的一角。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说话声。

他身后是高大的草药架子,上面挂满了晾晒的草药束。室内的烛光在架子的背后投下模糊的影子,将他的身形巧妙地隐藏在昏暗的阴影之中。

他紧闭双眼,减缓呼吸,时刻保持警觉。门外的脚步声逐渐逼近,透过那架子的缝隙和昏黄的灯光,宋衍看到陈夫人一个人进了房间。

她手捧一束新鲜的草药,目光专注而冷峻。她的视线在室内扫过,仿佛能洞察一切。

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了草药架的方向。一阵微风吹过,草药的香气扩散开来,却也让草药架后的影子更加模糊。陈夫人眉头微微一皱,仿佛察觉到了一点异样。

宋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陈夫人锁定了草药架,一步一步走向他躲藏的架子,越来越近。宋衍彻底摒住了呼吸,一动不动。

忽然,陈夫人停在了前面一个架子边。她在其间翻找了好一会,拿起了一味草药,便原路返回了。宋衍不敢掉以轻心,等到陈夫人再回到前面,这才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汗水早已濡湿了衣衫。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夫人才离开,宋衍只觉得过了好久。又过了一会儿,宋衍才敢出来,那本手册也一同被他带走。

已是晌午时分,暑气越来越重。宋衍还在红蕖坊内四处探寻着,这时坊内的人大多都聚集在湖畔义诊台处,其他地方几乎没有什么人。搜罗了好一会,宋衍像只无头苍蝇绕来绕去。天气越来越热,阳光灼得快睁不开眼。

正当宋衍被这暑气折磨得头昏脑热之时,忽然像醒了一样。那是一种特殊的气味,或者说是很多气味纠结在一起的感觉,宋衍只觉得神清气爽。循着气味,宋衍来到一处别院。

庭院的门是古老的木质门,门上的油漆已经剥落,显露出年代久远的痕迹。门把手陈旧而沉重,仿佛已经经历了很多年的开合。

宋衍推开门,进入了这个像是被人们遗忘的地方。耀眼的阳光下,他看到一排排的房间,那些气味也比刚才更为强烈。走近,有的房间散发出清新的茉莉花香,有的则是浓郁的蔷薇花香,有的弥漫着浓烈的药香。

宋衍刚想推开房门进去,才发觉门已上了锁。不过有一个房间没锁。

墙上挂满了精致的丁香花环,每个花环一定都是精心制作,花瓣紧密相连。房间四周摆放着古老的木制柜子,每个柜子都陈列着密密麻麻的丁香花束。怪不得有这么浓烈的丁香花香。这时,宋衍又想到了红蕖,她那么喜欢丁香,如果知道这里,一定会赖着不走的。

或许是出于丁香花贮存的目的,房间内很是阴凉与昏暗,宋衍觉得暑气已消了大半。他四处打量着房间。

墙角处有些微弱的光亮,凑近一看,他发现墙角的石砖上有一道细缝,像是通往另一个空间的入口。

宋衍小心翼翼地用手触摸着墙角的石缝,试图找到一个能够打开的入口。慢慢地,石缝渐渐变得松动,最终露出了一道暗门。

他轻轻推开门,进入了这个暗藏的空间。昏暗的光线让他很难立刻适应,过了一会,视野渐渐清晰:这密室中摆放着各种古老的器物,有些石碑上刻满了古老的文字,似乎是失传的医学秘籍。在角落的木箱中,宋衍发现了一些陈旧的药具和瓶瓶罐罐,每一件都散发着岁月的沧桑。

里面还有一道铁门,虚掩着。铁门背后是一段狭窄的走廊,幽弱的烛火在土墙的一边,但还是无法驱尽黑暗。宋衍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在走廊的尽头,他发现了一扇半开的木门。轻轻推开,但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这是一间小小的房间,房间中央有一张简陋的床,上面躺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正是满满。

满满的面容苍白,双目紧闭,似乎正在昏迷中。床边散列着一些草药和医药器具。

宋衍心中一震,他终于找到了满满。只是,满满怎么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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