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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诸天之全勤勾魂-> 无脚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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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脚鸟（三）
- 透过晨光，它张开了翅膀，最后看向这熟悉的巢穴，扶着风，坦然开始这段不可回头的飞行，一场直通死亡的旅途。
不知何时的终结，总好过这波涛般，无法抑制的悲伤。
秋夜凉风，我立于大理石阶，许诺拉住我，枕在肩上。在幽幽静默中，看那江水一潮一潮涌起，再一潮一潮落下。
属于我们的记忆，又消散了一位。
“可我还是有些害怕，哥哥。”许诺轻声说着。
“别担心，我在呢。”我出言宽慰。
“哥哥，你……会怕鬼吗？”
“不怕，世界上没有鬼怪啦。”
“所以，也没有地狱和天堂是吗？”
“嗯。”我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只是下意识的开口回答。
“所以……你那时候是骗我的是吗？”
我身体忽得一僵，不知作何言语。
“还记得吗，那天，你摸着许诺头说：别害怕，奶奶她，会在天上看着你的。对吗？所以……那是骗我的？告诉我，哥，你是在骗我吗？”
恍惚，只觉得恍惚。
那段被遗忘的时光，匆匆掠过。
随着五、六年级的放学铃声响起，我们迎来了新的周末。但回到住所后，我们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收拾背冤，沿着一条公路唱着歌慢行，于渐渐暗淡的天色一同到达，熟悉的家。
“都洗干净脸，把袖套摘了，等下你们三个一起去。”大人们面无表情，懵懵懂懂的我们，只知道要去某个地方。
越过学校，越过贩卖凉皮的三轮车，越过那座古旧石桥，我们在蜿蜒小路静静走着，大人们默不作声，我们也不敢开口。
我第一次见到了许诺。
她坐在一张躺椅上，和面前的玩偶说着话，我依稀记得有只熊猫），一边在为它们做饭。
“他们好像是第一回碰到面？”
“都是小孩，不懂的。”
“不明白，也挺好的，姐姐读初中了，也懂事……”
“许诺，要叫哥哥。”
“嗯，哥哥好！”
“清河，要叫妹妹。”
“嗯，妹妹好。”
“哥哥帮我喂一下红红（那只熊猫）”,她拿起一支固体胶递给我，一边把橡皮擦放在某个玩偶手中，“你吃这个！”
“所以，奶奶不会再回来看我了吗？”女孩抱着红红，有些不知所措。而清河用自己曾相信的话回答：“但是奶奶会在天上看着你呢，一直看着你。”
真的吗，哥哥。
真的。
那我要好好加油。
嗯，我们一起加油。
“对不起……”我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说着这无用的字眼。
“我不怪你，哥哥，我只是好害怕。”许诺抱紧我，彼此的心跳这般清晰。
“害怕什么？”
“我害怕睡着后醒来你也不见了，我现在只有清河了。哥哥，我好怕，真的好怕。”
悲伤如潮水般袭来，无声惨笑。
我们，再一次被追上了。
再见先生，已是七年之别。
“清河，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先生靠在床头开口，两鬓斑白仍精神抖擞，这是它自己做出的选择。”
“记得，先生。”
“那么你认为它的选择如何？”
“这……”
“你会去建议它放弃吗？告诉它生命的可贵？就像那句话说的，好死不得赖活？”
“我并不能确定，先生，但我私以为生命真的应该高过很多事，就像这件，如果我知晓，或许会来劝先生吧。”
相互无言
“不要被束缚了，清河。”先生幽幽开口，打断了彼此间的沉默。
“先生何出此言？”
“卓洛，他的事你知道吗？”
“收到通知了，但是行程很紧，没有回去看望。”
“你会去劝他吗？假如你知道这一切。去告诉他，不要做这种蠢事，老老实实躲开太阳？”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先生。”
“那么久违的，我们上上课吧。”
愿听先生教诲，我闻言端坐。
先生好。
“传说中有这么一种鸟，一辈子只为了唱一次歌，究其一生寻找荆棘树，用最尖最长的荆棘刺穿喉咙，完成一生仅一次的绝唱，听说过吗？”
“听说过，荆棘鸟，中学课外阅读曾读到。”
“那么，你会去劝它吗？”
“告诉生命的可贵，告诉它生活的多彩，告诉它，应该如何去做一只成功的鸟？清河，你发现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吗？”
“我不能确定，先生，但我想自己从中感受到了……傲慢。”
“是的，傲慢。”
“人类实在是一种很自大的生物，哪怕是一些领域的开拓者，都难以避免的沾染这种恶习。清河，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永远不要轻易的对他人的生命和人生做出评判。他们，卓洛也好，荆棘鸟也好，无脚鸟也好，在他们赋予了自己人生追求的方向后，并不需要我们来定义，你说对吗？”
我沉默许久，回答道：“是的，先生，诚如您所说”
“关于自己的一生，每个人都会有憧憬。你我都是学生，生活才是这堂课的老师。我们因为犯错而渴望建议，期待直达成功终点，在润物无声中，我们渐渐开始苛求所谓的最优解，不是吗？”
是的，先生。
“多年以后，你决定与人生长谈一次，你透过篝火柔光，回望岁月给自己人生留下的痕迹。你会惊觉，在这漫长却一闪而过的岁月中，有人谨遵建议，可结局匆忙；有人偏执半生，却一事无成。”
“人生在世，其实不需要太多的建议，同样，我们也并不需要那么多来自外界的定义，能够为人生作出评判的，从来只有自己。”
“是的，先生。”
“那么，再次感谢你的拜访，我今晚和自己学生交谈的很愉快，晚安，辞云同学。”
“晚安，唐纳德先生。”
我接过先生削好的苹果，缓缓起身，向先生深鞠一躬，轻轻退出了房间。
南阳市
“嗨，清河，好久不见。”
女孩的呼唤打断沉思，回过头去，一道熟悉身影立于碑前，美得让人一惊。
“夏恋姐……”清河微微出神，不自觉低下头去，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
“你要离开了吗？”
“在想，可是……我不知道……”清河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未来的事，谁又能轻易给出承诺呢？
“清河。”夏恋喝着奶茶，一边看向头顶的水晶吊灯。
“嗯？”
“你有时候是不是会想，人生，真是好长的一段旅程？有一块蛋糕就很满足的我们，想要考试考好的我们，觉得跟喜欢的人一起就是拥有了世界的我们。”
“这样的我们，都渐渐远去了。”
夏恋忽然起身，向着门口走去，清河连忙追上去，无数相册一闪而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们成为了很难高兴的自己。你看，清河，我们现在可以去买好多好多一块钱一杯的蛋糕诶……可它不再是能让你高兴的理由。”
她停下脚步，望着橡胶跑道边那一排银杏树，清河顺着夏恋的目光，发觉那把长椅仍静静立在那，无声述说着时间。
“清河。”
“嗯。”
“抱我。”
“好，”清河不明所以，只能下意识的伸手，与她相拥。彼此仿佛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夏天。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许诺也不再是脆弱的小女孩。我，小居的大家，我们都很高兴与你度过的时光，可我们不希望这份回忆成为枷锁。”
“我无法认为这是枷锁，姐，我只是……”清河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温柔的话语让他失神，有什么无声划过，或是温热？或是冰凉……
“讷，清河，以后不要再这么辛苦啦。”
“多么美丽的故事，真是精彩人生啊。”面具男静静看着这些碎片消散，等待着灵魂彻底脱离的一刻，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37号，你已违背了准则。”
“袭击未亡之灵，现对你进行依罪拘捕！”
数道身影出现在他周围，同时带来冰冷的判决。
“真不愧是隶属于总庭的执法队呢，”37号冷漠的嗓音传出，“不过……”
他猛然伸手抓向渐渐脱离的灵魂，面具下的眼瞳闪过一丝凶狠，他要直接摧毁这具稀有的灵魂。
“住手！”执法队见状也是瞬间消失在原地，五道残影分别从不同的角度袭向37号。
“就知道你们会这样，”37号暗自嘲笑一声，收回右手，暴退而出，径直飞向身后的大厦，一道惊悚的巨口自墙体浮现，将37号直接通吞下，随即化为平静。
整个过程在瞬息之间已经完成，并没有给执法队更多的反应时间。
“已确认37号掌握部分第4阶灵体能力。”
“被害者身份搜寻中……确认，南阳市居民……错误，错误……”望着数据面板上红色的信息，执法者不禁动容。
“赤级非自然灵体，”终于，一道声音打破了平静，透着些许的癫狂与歇斯底里，“封锁所有入口，马上报告总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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