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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我的歌声能治病-> 第 3 章 人走茶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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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人走茶凉
- 德艺社后堂。
张德彪也借口身体不舒服离开。
顾德梅和罗又鹰回到自己屋里。
顾德梅心情并不是那么好，问道：
“小鹰，这样做，真的有用吗，这断人前程犹如弑人父母，小山这孩子从小就听话，天赋也好，咱这样做，是不是有点…”
“哼！”罗又鹰冷哼一声，“不厚道是吧。”
顾德梅缓缓点头。
“亏你还是德艺社班主，一个大老爷们儿，没有一点果决主见，魁艺山正当红，是你看不出来，还是我看不出来。”
罗又鹰依靠着坐在顾德梅旁边：
“他在社里演一月，五千块，在外演一场，少则数十万，多则上百万，如果再让其得了红视总冠军，你这德艺社怕是要关门了。”
“那倒不至于。”顾德梅否认。
听到顾德梅和自己唱反调，罗又鹰气就不打一处来，调转身体，说道：
“不至于？他要是一走，整个德艺社至少损失一半观众。
你忘了？
你这宝贝徒弟魁艺山是有专场的，不说在京的几大曲艺派别，都要混口饭吃，就拿你那些师兄师弟师妹们来说，哪一个不对你恨之入骨。
你这宝贝徒弟已有隐隐超过你的趋势，假以时日，若是他同意新合同便罢了，若是另立门户，被你的仇家们一勾搭，这红武的天下，哪还有你顾德梅的容身之地。”
顾德梅沉默不语，罗又鹰的话勾起了他深深的思考。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再说，得罪红视的又不是你顾德梅，你的场子在天州，不在这帝都，你怕什么…这么多年了，红视可有邀请你参加过什么节目，显然人家嫌弃你低俗，你还不自知。
今日事已过，相信短时间内，即便他是孙猴子，有一身本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外面的路堵死了，他要么回来，要么饿死街头，萧艺风离开了德艺社混成什么样，他不知？放心吧……”
想起改革之前对德艺社全员的摸底情况，顾德梅吸了一口气，充满忧虑地问：
“要是他不签你那什么合同，当如何？”
罗又鹰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放心，他成不了阻碍，只要他不走歌唱这条路，他就永无出头之日，从明天开始停止他的专场演出…”
说着，罗又鹰拿起电话，拨打了过去：“喂，是艺林吗？”
……
京州大道上。
魁艺山往租房子的地方走去。
心不安处，非我家…
虽然他拜入德艺社，可总有种编外人员的感觉，德艺社并未给他提供住宿。
就连车费和伙食费，都要从他的工资里扣。
一个月扣下来，他所剩也就无多了。
只能租住在师哥卢艺林家的储物间。
此时，帝都京州三环的房价为六万每平米，房租也贵的离谱。
他只能住在五环外的卢艺林家。
一直往北走，很快，魁艺山便来到了京州音乐学院。
音乐学院，在这个世界，属于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了。
一个学府的地位，取决于它所教授的知识在社会中的地位。
在蓝星，娱乐占据着经济的大头，而音乐则是大头中的大头。
在影视歌三类明星中，歌星的地位最高，只有唱歌唱的不好的才去演戏。
京州音乐学院作为帝都两大高等学府之一，里面的学生也很受社会欢迎。
魁艺山记得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有个熟人。
他掏出手机，选择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喂，今晨，我艺山呐，我在你们学院门口呢……”
挂掉电话，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窈窕的高个女孩小跑着过来。
此人便是魁艺山的女朋友，阮今晨！
瓜子脸、柳叶眉，眼睛蕴藏着桃花，怎么看都有点海后气质。
长得不错，可给魁艺山第一感觉是不靠谱。
她跑到魁艺山面前，眼睛带着眉毛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贝齿，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演出吗，电视上没看见你呀…”
生疏感。
男人也有直觉，能感觉得出，阮今晨和之前魁艺山的感情并没有多深，两人谈话还隔着一米距离呢。
“哦，你说那事儿啊，取消了。”
“哦，那你是准备怎么着？”
听见魁艺山说取消了，阮今晨脸上的笑容没那么灿烂了。
可这怎么逃得过魁艺山的眼睛：“过来随便看看。”
帝都夜晚的深秋，有些凉。
魁艺山往前走了走，将脖子上的围脖取下，给阮今晨戴去。。
阮今晨微微扭身，朝不远处瞥一眼，躲开了魁艺山的手，指着对面的小酒馆说：“我不冷，要不去对面喝点儿？”
她环抱着自己白皙的胳膊，宁愿忍受秋寒，也不要魁艺山的围脖。
魁艺山释然点头。
阮今晨今天的反应和之前不一样……
之前双手搂着自己的胳膊，那是又软又绵…
此刻却似乎与自己可以保持距离。
不过，无所屌谓！
两人走进名叫‘城都’的小酒馆，点了两杯酒。
阮今晨侧坐着，一只手趴在吧台上，红唇含着吸管，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魁艺山的话。
阮今晨心想，此刻的魁艺山，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吸引她了，感觉他身上的光芒好像暗淡了很多。
两人是在魁艺山专场演出认识的，魁艺山虽说不是什么大歌星，但其红戏夹杂小调的演唱，颇受人欢迎。
相比之下，阮今晨自己，虽然就读于京州音乐学院这个千万人梦寐以求的学府，除了长得还可以，却没什么名气。
这年头，人气和流量就是名和利。
就长相而言，她也不是出类拔萃的。
因为仰慕魁艺山舞台上熠熠生辉的样子，才决定和他交往，暂时的交往。
谁曾想到，今天就听人说，魁艺山得罪了红视。
红视是什么机构，是国家电视台啊。
红视举办的比赛，虽然比不上武曲星红武歌手认证大赛，可……
接到魁艺山电话时，阮今晨就已经在打退堂鼓了。
阮今晨深深吸了一口，心中很不是滋味。
想到自己今晚还约了人……
“那我不陪你了啊，今晚还有事儿。”
阮今晨说得也很直接。
直接得让魁艺山都怀疑脑子里的记忆是不是假的。
刚才阮今晨见到一个帅哥，眼睛都拉丝了。
或者说，阮今晨已经知道自己的事情了？
“拜拜！”
“拜拜。”
魁艺山看着阮今晨迈着长腿离去，心里却一点都不在乎。
这种女人他见得多了，像变色龙，随时变脸的同时还维持着一丝丝的退路。
“今晚，谁来唱一首，酒馆满意度，八十分以上，今晚酒水免单！”
窗外，阮今晨上了一辆红色超跑，酒馆内，一个身穿皮夹的女人拿起话筒询问。
“叮！”
【积分任务】：唱一首，达到八十分，获得十个积分！
魁艺山看着弹出的信息，面露疑惑：“这个积分到底是干什么的？”
系统：【宿主通过任务赚取积分，用积分来兑换商店的技能。】
“查看，商店的奖励技能！”
【对不起，等级过低，无法查看。】
“怎样才能查看？”
【等级达到lv.1即可查看相应的奖励。】
“怎样达到Lv.1?”
【获得30积分解锁Lv.1，即可查看相应的功能。】
NM！
魁艺山暗暗的麻麻批。
小酒馆在女人喊话之后，一下静了下来。
有人鼓起勇气上去唱了一首。
那女人笑着扭头看向背后的打分牌：“根据每个桌上众人的打分，才六十分…”
她摇着头，眼光扫视全场。
魁艺山决定拿下这十个积分，他端着半杯酒朝小舞台走去。
女人见是生面孔，拿着话筒拍拍手：“大家欢迎。”
魁艺山径直走到墙角，拿起一把红色的木吉他，坐在了高脚椅上。
小酒馆像是与世无争之地，灯光柔和，唯一出彩的是那女人，应该是小酒馆的负责人，魁艺山猜测。
她眼神有些凌冽。
柔和的灯光下，眼睛是红色的，应该是戴着红色美瞳。
她的头发很有型，扎成漂亮的丸子头，右边却留着一撮头发，使得英气和性感在她身上各占一半。
标准的瓜子脸，五官紧凑，眼睛像两块红色宝石，透露着遗世独立，眉毛如针叶般细长，又多了几分和气。
左边眼角有一颗泪痣，耳朵挂着一把锁一样的耳环，修长的脖子上有黑色纹身…
血红V领衬衫异常高傲，外套是龙飞凤舞麒麟走的鎏金黑色外套，有点像在黑带混的大嫂，腰身紧凑，美腿修长，有几分豪气散发…
让人感到钦佩的同时，又有一股舒心从心底滋生。
魁艺山轻轻拨动了几个和弦，嗓音沙哑，慵懒顿挫耐听：
[让我再看你一遍
从南到北
……
]
一个扎着丸子头，看起来肉嘟嘟的女孩，眉宇间夹杂着几分怨念，走进了小酒馆后一屁股坐在吧台前，当他看到台子上的十八岁大男孩时，心中一股怒气涌向心头。
[我知道
那些夏天
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代替梦想的
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我知道
吹过的牛逼
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
让我困在城市里
纪念你
让我再尝一口秋天的酒….
]
魁艺山端起旁边的酒杯，将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继续唱…
这首《安河桥》，宋冬野的。
大学时，他经常听。
如今唱起来，似乎更有味道，走出象牙塔之后，朝着曾经吹过牛的梦想出发，却一直在跌倒，疼到麻木，除了咬牙继续前进，似乎没有退路…
歌声是一种沟通感情的桥梁，台下很安静…
很快一曲便完了。
他站起来，礼貌鞠躬。
女人看着台上的大男孩，若有所思地靠在一旁，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请打分。”
女人扭头看着大屏幕，有些错愕：“哦，只有七十九分，有个客人打了十分……”
众人朝着那个桌号看去，刚从电视台出来的沈祖儿迎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小妞，存心跟我过不去呀…”魁艺山摇摇头。
叮！
【检测到有人恶意打分，宿主依旧获得10点积分。】
这还差不多。
魁艺山嘴角浮现微笑，也不再管沈祖儿。
女人飘了一眼魁艺山，朝着沈祖儿走过去：“请问，你为什么只给10分，我们酒馆可是不允许恶意打分的哦。”
沈祖儿没想到这么严重，扫了一眼魁艺山，忙说：“我不知道…我按错了。”
女人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么今晚就算达到了八十分，免单！”
“侠姐大气！”
“嘿，局气。”
……
众人还在欢呼，魁艺山却早已默默退了出来。
他裹了裹身体，穿过学院路，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车。
卢艺林早早在公交站等着他。
见他下车，小跑过来：
“艺山，你怎么回儿事儿，怎么突然就不参加红视大荟萃决赛了呢？”
“一言难尽。”
卢艺林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有点小确幸，总之就是那种抑制不住的一丝丝欣喜。
要知道，干这一行的，不出头的一辈子不出头，若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混出头，那就是一朝得道，直上九霄。
魁艺山又是那种特别能说会道、极具天赋之人，小嘴叭叭的，一开口就能引得满堂喝彩。
德艺社最赚钱的两人，一个是顾德梅，靠着荤段子或借古讽今吸引人，另一个是魁艺山，靠着红戏和流行曲结合给人新奇的感觉。
在别人对他这种不伦不类形式嗤之以鼻的时候，他的专场已是一票难求，赚得盆满钵满。
不光是德艺社以外的同行羡慕嫉妒恨，就连德艺社内部师兄弟都羡慕嫉妒，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大伙儿也只能发发牢骚，没事儿调侃几句：“人红又怎样，赚得多又怎么样，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一个月五千块…”
以此慰藉嫉妒的心。
直到魁艺山参加红视《文艺大荟萃》节目，人气一路暴涨，直上九霄那是指日可待。
同为师兄弟，可自己不如人，心里难免有些那啥。
听他不如意，卢艺林这心里，立马就舒坦了许多，拍拍魁艺山肩膀：
“没事儿，明儿起来又是美好的一天，总有一天，你也能在京城买房，也能获得京州户口，成为一个不用租房的京州人…”
卢艺林再怎么差，至少在京有房。
魁艺山就不同了，来京九年了。
九岁拜张德彪为师，到如今成为顾德梅徒弟，德艺社台柱子，日子却过得紧巴巴……
卢艺林的话，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是在陈诉事实，可就是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
在魁艺山听来，他那意思仿佛在说：
“师弟啊，你看你多牛逼，专场场场爆满，到了一票难求的地步，为德艺社赚得盆满钵满，可你依旧要租住在我家的储物间，而我生在帝都，尽管你比我牛逼，可我比你少奋斗二十年啊…”
至少魁艺山感觉如此。
草！！
相比之下，卢艺林这一晚的心情就好多了，“走，烧烤，我请客。”
“艺山，你吃啊？”
卢艺林狼吞虎咽，嘴里含着嚼着，两只手各握一大把，催促食欲不振的魁艺山……
这一晚，魁艺山睡得很早。
第二天赶往京州专场。
化完妆上台，台下却是一片冷清。
他猜测，或许是退赛的影响。
不过既然上了台，即便无人也要演完。
他在德艺社擅长的是曲艺，这种技艺和自己那个时代的京剧差不多，可也不太一样，如果是京剧，那自己应该是了解的。
德艺社更像是一个大杂烩，里面翻跟斗、耍花腔、唱小调、小剧场演唱会等都有。
总的来说，就是在戏剧的基础上，延伸出各种新奇的玩意儿。
魁艺山唱是曲儿，但和娱乐圈的流行歌曲还是有区别的，众人都知道流行歌曲不是他的长处。
不止是因为流行歌曲原创艰难，还与红武歌手的复杂等级有关。
像他们这种民间小调和传统戏剧混合演唱的人，被职业选手们称为不入流。
演完，他叹了口气。
休息时，儒雅公子周艺雷拿着一沓文件朝他走来。
“师哥，散了？”
“散了。”
魁艺山不慌不忙整理妆容，以前一票难求的专场，今天只有寥寥数人，不是散了还是什么。
恐怕正如赵双汝电话里说的那样，大裤衩那一退，人生就退了。
他不由地想起赵双汝老爷子在电话里的劝告：
“小山，听话，你知道为什么父辈们如此在乎自己孩子的选择吗，不是父辈硬要你勉强不喜欢的事情，而是我们知道，这条路最稳，最稳的意思很简单，你走这条路，或许不顺心，但绝对饿不死，相比起所谓自由的选择，这条路的痛苦要更少，试错的成本前面的人都已经付过了……
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男人一旦走错一步，就和女人结婚一样，洞房花烛夜过后，人生就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是你所不能承受的…”
周艺雷坐在他旁边：“社里的合同看了吗？”
“没呢。”
“哦，师傅让我将你的一份带过来，我给你放桌上了啊。”周艺雷拍拍文件，“和去年的不一样…”
“好。”
魁艺山并没有签约的意向。
不过还是拿起来翻了翻。
【凡德艺社成员，未经允许不准接私活，违反规定处罚金……】
【经批准外出接活，税前收入的70%上缴德艺社…】
【每月底薪五千，此外提成参照收入等级和咖位…】
【合同时间为二十年……】
【违约金，演出收入超过一千万，按照个人收入的十倍赔偿，未超过一千万，违约金一百万……】
……
魁艺山大致浏览了一下。
触目惊心。
这份合同算是标准的经纪公司合同，违约金高得离谱，限制也多得要死，还实行底薪制。
这种合同漏洞非常大。
对于吃保底的人来说，可能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可如果对于想要出头的人来说，风险极大。
如果管理层看你不顺眼，无论你多么有实力，都随时可能被雪藏。
这种合同，对于魁艺山这样已经不需要平台的人来说，不公平也不合理。
周艺雷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剧场，这是德艺社给魁艺山的警告，他并未觉得有问题，只要魁艺山乖乖签了合同，他的专场还是会常常爆满…
空荡的剧场，除了扫地阿姨，已经没人了。
只有那墙上的风扇在转动着。
很快，德艺社管理层便来人了。
“魁艺山，我们是来接管专场的，经过昨天的事情，公司管理层决定让你暂时避避风头。”
来人一点都不客气，和之前完全是不同的语气：
“请把相关证件交接一下。”
魁艺山嘴角露出一抹自嘲，人走茶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