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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让你当兽医，不是当禽兽-> 第1章 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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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节哀顺变
- 天湖市。
太阳无情炙烤着大地。
一道身影，脚步凌乱。
在临近湖边的道路上狂奔。
湖面，波光嶙峋。
每一道水波，使着浑身解数反射阳光的热量。
那身影的主人，
脚步越来越散乱，
呼吸越来越急促。
书包在不算宽阔的后背疯狂耸动。
这是一个身着蓝白经典校服的高中生。
胸前的徽章名牌印着：
天湖第三中学，姜祁。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
从学校到湖边，总共5公里路程。
姜祁跑了20分钟，几乎是他的个人最好成绩。
而身为田径队骨干力量的他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
自天空俯瞰。
碧色的湖水。
渗白的救护车。
墨黑的警车。
鲜亮的吊车。
这副画面透出了丝丝光怪陆离。
画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奋力地迈着步子。
再快点……再快点……
姜祁在心里呐喊，胸腔快要被鼓动的心脏撑破。
“上来了——拉上来了——！”
吊车司机大喊一声。
在吊车的作业下，一辆轿车的车头，缓缓探出水面。
不断有水从车身内急速流出。
在驾驶室内，一名早已没有生命迹象的长发女子俯身靠在方向盘上。
与之而来的，是围观的群众的窃窃私语。
“唉嘿，女司机呐！”
“说不定是寻短见。”
“不会吧，听说她有个儿子。”
“要么就是情杀，她年轻的时候，可是咱们镇上长得数一数二的。”
“唉，少说几句，她儿子来了……”
前一秒钟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们，这一秒钟左右散开，生生让出一条路来。
姜祁破开人群，奋力冲了上去。
“这位同学，别进去啊！”
一名警察企图抬手拦下姜祁。
姜祁的脸上除了汗，没有任何表情。
啪——他一把挣脱桎梏。
“诶诶——你——”警察没料到穿一个校服的高中生，力气能有那么大。
急救人员，不，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正不紧不慢地把尸体从车里拖出。
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不算少见。
工作人员手脚麻利地把尸体装进裹尸袋里。
姜祁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揭开白色的裹尸布。
这一瞬间。
他的心脏停止跳动。
躺在裹尸袋里的，正是他的母亲，于莺。
“妈——？”
姜祁颤抖的双手碰到母亲湿漉漉的脸庞。
那两道弯弯的眉毛，还跟往日一样好看。
“妈！！”
当他的手触碰到于莺冰冷的脸颊时。
骨节分明的手指猛地蜷起。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姜祁怎么都想不到，早晨还好端端的妈妈，此刻竟然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很快，在担架旁，多了一双蹭亮的黑色皮鞋。
一道阴影，挡住了姜祁头顶炙烤的阳光。
姜祁木然抬头，看清来人后便问：
“叔叔，我妈到底怎么了……？”
“……搜救队打破车窗，救你妈出来了……但还是晚了一步……”
那男人表情沉重，艰难地避开“死”这个字。
姜祁闻言，再度用颤抖的手，摩挲着担架上的那张熟悉的面庞。
手指下，是冰凉滑腻的触感。
“妈。”
“妈，你醒醒。”
“妈妈，你别睡啊。”
“这里很冷啊，你快醒醒！”
“妈——！！！”
“——小祁，节哀啊。”男人轻轻拍着姜祁的后背，哑声安慰着。
在往后的无数个夜里，姜祁都会在梦中惊醒。
妈妈那张毫无生机的、灰扑扑的面庞。
成了他毕生的阴霾。
懂事的姜祁，强撑着让自己不能倒下。
在亲朋帮助下，勉强办完了妈妈的后事。
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墓碑上的一张相片。
姜祁万籁俱灰，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只身投奔外公……
当他在一间略显破败的铺子前站定。
姜祁抬起眼眸。
【姜氏兽医馆】
久远的记忆，突然鲜活地跃入他的眼前。
木质移门推开。
一个和妈妈有着几分相似的身影走了出来。
于燕定睛看清来人，眼眶瞬间被泪水填满。
“小祁！”
于燕把手里拎着的两个垃圾袋往地上一丢，朝姜祁冲了上去。
两人瞬间紧紧抱在一起。
“你怎么自己来了啊？！”
“小姨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快到车站的时候打我电话啊！”
强烈的酸楚直击姜祁。
他稳了稳情绪，柔声道：“小姨。”
尽管姜祁已经是个1米75的高中生了。
于燕仍旧像对待小朋友一般，踮起脚尖摸了摸姜祁的头顶，说：
“我们进去吧。”
明明比姜祁矮了不少，于燕却执意接过姜祁的行李箱。
“小姨，外公呢？”姜祁问。
“在诊所里呢。”
两人走进屋内。
此时，头发花白的于云良戴着一副老花眼镜。
光从鼻梁的弧度就能确认，他和去世的于莺是父女关系。
姜祁看到亲人，鼻腔内泛出阵阵酸楚。
这些年，他一直和妈妈平静地生活着，鲜少和外公来往。
他知道，当年因为妈妈执意嫁给爸爸的事，导致外公和妈妈关系不和。
于燕领着姜祁走进书房，“爸，小祁来了。”
闻言后的于云良，并没有抬头。
他的面色古井无波，低头翻看着手里那本厚厚的专业书籍——《奶牛生产兽医及疾病管理》。
姜祁见状，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礼貌地招呼道：
“外公，您过得好吗？”
于云良并未接话。
站在姜祁旁的于燕满脸为难。
她抬手轻拍姜祁的胳膊，无奈地抿了抿嘴。
在外公家的日子过得很单调。
上学、做作业、回家、洗漱、复习、睡觉。
姜祁用学习来麻痹自己。
好在，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仿佛母亲自杀的伤痛，也会随之一天一天淡去。
.
周一，姜祁身着藏青色的校服，背着书包从房内走了出来。
“小姨，我上学去了。”
正在做家务的于燕见状，满脸笑容跑到他的面前。
认认真真替她亲爱的外甥整理好衬衣的领子。
“爸，”于燕看向一旁的于云良，用商榷地口吻问道，“您要去老董家的牧场，顺便送送小祁上学呗？”
于云良并未搭腔，而是埋头整理他的兽医出诊用具。
他像是个聋哑人一般，对二女儿于燕的话充耳不闻。
在经过外孙姜祁的面前，甚至没有用余光看他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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