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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坠入凡间的神明-> 第二十一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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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审问
- 越往里走就越黑越暗，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永不见天日……
死无葬身之地……
脑子里突然就想到了这些。
一时失神，脚下竟滑了一下，只觉得重心不稳。
眼看就要倒地不起，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揽住了我的腰，稍微用了点力，便将我扶正了。
头顶传来谢客的声音，“当心。”
最尴尬的是，我发现夏炎的反应也很快，他回过头来，好像是要扶我，手刚好停在半空中。
是收也不是，伸也不是。
最后那只手落在了挂在他腰间的剑柄上，咳了一声，道:“这里刚刚有人打扫过，拖湿了地面，各位走路留神。”
说完，他又迈着稳健的步子，继续引着我们向前。
夏炎的右手依旧放在剑柄上，时不时敲一敲。
那剑柄虽有磨损，但却被擦得很干净，看来应该是和兄长一样的爱剑之人了。
我问他，“夏大人，方才看你在外面好像行的是军礼?”
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他的侧脸，听到这个问题，他低下眉眼，眼中竟闪过一丝柔和。
“嗯，我原本是靖陵王的副将，后来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便不能再跟着主将了。
幸得跟恩师学得了一点断案的本领，便留在了鉴镜司，才不至于惶惶度日。
称不上什么大人，郡主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这确实不是恭维他，只因为鉴镜司压根没有什么正统的官职名，里面的人无论品级高低，都是大人大人的混叫。
徐子赢随口夸赞道:“你竟然是靖陵王的副将，那还真是了不起。”
夏炎的语气里带着三分欢快，七分惊讶，“你竟然也知道我们家将军!?”
徐子赢明明夸得是夏炎，但夏炎抓住的重点却是我们家将军。
想来他之前在战场上和靖陵王的关系应该很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笑了笑，道:“你也太小看朝景殿下了吧，何止是知道啊？
朝景殿下的事迹早就被编成了话本，几年前也算是人人传颂，家喻户晓吧。
他可是很多人心目中英雄，战无不胜，简直就是神话般的存在啊!
直到殿下得了封地，成了靖陵王，那些传奇才随烟尘落定。”
夏炎低下眼眉，喃喃道:“真好，你还知道他的名字。”
那是自然，我们家关于朝景殿下的话本都是成册的，估计连开了很多年的书屋都没这么齐全。
“你也很仰慕他吗？”
我脚下又是一个趔趄，偏过头发现谢客的眼神很是认真。
“不，不是我，”我连忙摆了摆手，“是我兄长，兄长一直以靖陵王为榜样。”
我胡乱解释了一通，谢客便没有再吭声。
好在我们也来到了关押白河的那间牢房。
“就是这里了。”夏炎拿着一串钥匙开了牢门。
这间牢房昏暗无比，弥漫着血腥味。
白河只着了一件白色的中衣，衣服破破烂烂，上面纵横交错的血痕，显然是已经用过刑了。
白河闭着眼睛，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还是个活物。
牢房里只点了一盏灯，衬得白河脸上的血痕十分斑驳，这个提令看上去很年轻，约莫三十岁左右。
执刑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这会儿已是满头大汗。
执刑者看到夏炎，便点头哈腰地问候一番。
“姜侍户呢？”夏炎问。
执刑者谄媚的笑了笑，“侍户大人刚刚出去了一下，夏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啊？”
“白提令可有交代什么?”
“哎呦，夏大人您有所不知啊，这犯人嘴硬得很，都打了几轮了，什么都不肯说。”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好好，大人您有事就喊我啊。”
那人从牢房里出去，没走几步，便又听到他开口道:“哎呦，侍户大人啊，您回来啦，夏大人也来了，正找您呢。”
姜不让轻声道:“嗯，知道了，你多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大人您有什么事就叫我啊!”
“郡主，世子，夏大人。”姜不让一进来便一一问候了一下。
“不让，你可算来了。”徐子赢一把勾住姜不让的肩膀。
姜不让今日也穿了一件黑色袍子，可能是想让自己显得严肃一点，能让犯人害怕。
可偏偏他生来就是一张温和的谦谦公子的脸。
夏炎不合时宜地冷笑了一声，“侍户大人，什么时候这牢里的执刑者都是这样一副阿谀奉承的姿态了。”
“夏大人是第一次单独被派遣吧？以前跟着吴大人，自然是不了解这官场里的勾心斗角的。”姜不让的语气依旧很温和。
“哦，是这样吗？那只怕到了姜大人这个位置，鲜有人能善始善终了。”夏炎话锋一转，“不过姜大人倒是着实厉害，看上去文弱，出入牢房等地倒是毫无惧色。”
“不如夏大人几番遇伯乐，前有靖陵王提拔，后有吴大人庇佑。姜某不才，以前位卑，在刑部也做过一段时间的事。”
姜不让不卑不亢，语气里竟是嘲讽。
这两人好像互相不对付，像吃了炮仗似的。
“你!”夏炎听出了姜不让的弦外之音，一时却不知如何反驳。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国效力，何必争个高下，还是审犯人要紧!”徐子赢赶忙转移话题。
夏炎轻蔑地哼了一声，怒气还未消尽，提起一桶水往白河的脸上浇去。
“咳，咳咳……”在寒冷和疼痛的双重刺激下，白河转醒，微微睁开了眼。
“云微洲卷案司提令白河，你可知罪?”夏炎用严峻的声音说道。
白河的嘴唇上都是裂口，一张嘴便会使口子裂开，他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何错之有啊？”
“与驻军勾结，夜禁时间擅离职守，擅铸私银，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夜禁的事是我的属下干的，我顶多就是监管不力罢了。”白河咳嗽了两下，嘴角流出了鲜血，“至于私银就更不可能了，我本身便是收到消息，去查这件事的。”
“你！……简直无耻!”夏炎气得抬腿就给了他一脚。
白河被踹了一脚，却笑得越加放肆，“哈哈哈哈，大人，您这是要打死我吗？还是要屈打成招?哈哈哈哈……”
夏炎的样子看上去确实是想暴揍他一顿，好在姜不让及时阻拦，“冷静，冷静。”
“哼，冷静?姜侍户真是话说得比唱得好听。”夏炎乜斜着姜不让，“那两个掌卷把罪都认了，他不得从轻发落?还有私银一事，含含糊糊，拒不承认。”
姜不让云淡风轻道:“押送回庆阳吧，夏大人毕竟是第一次外派，或许吴大人有办法让他开口。”
“这……毕竟是师傅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怎么能……”夏炎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姜不让开口道:“我想他老人家也应该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复杂。行了，反正已经连陛下都惊动了，明天一早，把相关的人都押送回去吧。”
徐子赢询问道:“明天一早，这么仓促的吗？”
姜不让点点头，“嗯，恐怕迟则生变。”
“也只能先这样了。”夏炎最后也同意了这个办法。
“夏大人还年轻，想自己逞威风，以后有的是机会，祝你日后定能破个大案子，官运亨通。”姜不让走过去拍了拍夏炎的肩膀。
“把手拿开，”夏炎语气冷冷的，“什么大案子，什么官运亨通?若是天下太平，我便是扫大街也乐意。”
姜不让愣了一下，而后道:“抱歉，是我失言。”
“哼，我和你这样的人可不一样。”夏炎右手按在刀柄上，撞开了姜不让，欠身一礼，“郡主，各位，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