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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流觞战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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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牢房之中,叶糖糖面前的男人正在老老实实的交代着事情,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叶糖糖的计划终于迎来了尾声。

在叶糖糖负责的两个人之中,有一人始终没做出选择,所以叶糖糖就将他带走,和杀鸡儆猴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方式方法却恰恰相反,叶糖糖清楚像这种油盐不进的人的嘴巴是很难撬开的,所以突破点就不应该放在这种人身上,哪怕另外一人所知道的事情都比较少,但是能够达到某个地位的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自己上司的秘密,只需要利用好谎言,就可以轻易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独自悬挂在牢房里的贼人一直紧紧地盯着地上的铜币,口中不断地念道着“是我选对了,是我选对了”的话语,整个人都有些魔怔,直到一刻钟后叶糖糖回来,他才激动地放声大喊:“是我选对了,我可以给你们帮助,问我,问我,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叶糖糖却没有理会,只是对身后的人摆了摆手:“去把他放下来,然后带去,让他享受一下被万民齐观的感觉,按以前的方法,对了,在身后插个木牌,标明身份。”

“不,不,你们还需要我,那个人没有说真话的,他一定没有的!”男人被粗鲁的放了下来,他用上全身的力气挣扎着,但是修为尽废,怎么可能是武者的对手,只在作无用功罢了。

叶糖糖冷漠看去,淡淡开口:“人交代的都挺清楚的,而且我只需要知道你们的身份就行了,你们背后有什么人都无所谓,倒不如拔出明面势力,是不是缘宝阁的藤越梓。”

“不,我不是,他在骗你的,我叫崔梁樘,我不是藤越梓,我只是个小人物,藤越梓是另外的人。”崔梁樘大喊着,希望叶糖糖可以相信他。

藤越梓的名字是苟不周所询问之人,虽然问出了一些东西,但是他们也有一些话术,将缘宝阁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就好像他们不是缘宝阁的人一样。所以还需要叶糖糖这边挖掘一些有关藤越梓的事情,当然,如果有一些私人的秘密就更好了。苟不周也很清楚,要想通过几个小人物搬到缘宝阁这种庞然大物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但是可以恶心对方,常尚齐曾经说过只要别坏人还要不择手段,就没有坏人什么事情了。

叶糖糖让人搬来椅子,男人就跪在她的面前,她表现的有些无奈:“人家说的有理有据,很明显你就是藤越梓,而且他还说你一定不会承认,他说他叫作崔梁樘呀。当然,你如果可以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我兴许可以相信你。”

“我当然有证据,我的家在大程寺和州,这些你们可以去查,我还有两个女人,还有三个儿子……”崔梁樘滔滔不绝的将自己的所有信息都和叶糖糖说了一遍,这让叶糖糖有些心烦。

“住口,”叶糖糖冷喝一声,“都是些什么,这些我都知道,浪费时间。”

说完叶糖糖转身就要离开,跪在地上的男人面露焦急,脑子正在飞速运转,回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事情,现在的他一心想着怎么活命,跟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落入了叶糖糖的陷阱,男人明明知道他的所有事情只有自己清楚,明明清楚自己这些人都是死士,什么也不会透露出去,就算说出些内容都是提前编好的,根本不会出现出卖同伴的事情,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聪明人,只要仔细想一想就可以知道叶糖糖只是说了一个名字,其余的信息都处于空白状态,审问他所用的内容也都是刚才自己刚说过的信息叶糖糖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崔梁樘还是个念头通达的人,而在叶糖糖的多般手段下,他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了,现在的他只想着用什么消息可以换取自己的性命一件事。

“我知道,我知道,被你们单独审理的人才是藤越梓,他是缘宝阁的分会会长,他是阁主的心腹,是从总部空降来的,他是阁主的小舅子!这些只有我知道,只有我知道!”崔梁樘突然想起有一次醉酒后和藤越梓的酒后闲聊听到的秘密。

缘宝阁阁主张府园是中原人,却不择手段的加入程国,通过程国的一名将军一步步将自己的产业发展到东洲第二大商会,而那个将军听说是出去喝花酒,死在姑娘的肚皮上,那个青楼就被查封,之后却被一把无名之火焚烧殆尽,就连着当时整条街的铺子都烧干净了,最后是张府园出面对所有人赔偿,用的理由是“我那兄弟死的冤枉,怒火发泄,所以作为好友就让我来赔偿各位的损失”,而且那个程国将军的家眷也都是张府园在抚养,还迎娶了将军的亲妹妹,就是现在张府园的妻子何静子,而张府园还有一个唯一的妾室便是藤越梓的姐姐藤沫徐。

叶糖糖看着信誓旦旦的崔梁樘,重新坐下,还让人也给了对方一个椅子:“说说吧,说得好就可以活命,当然有立功表现的话,还可以让你好好的活着。”

崔梁樘闻言更加没有顾忌,随后便开口说道:“有一次我陪着藤越梓外出处理事情,是去处理掉程国的第六大商会的会长之子,这也是两年前程国奉志商会倒台的原因,事情处理完,我们得到了不少好处,就决定找地方快活快活,毕竟像我们这样当死士的人指不定哪次任务就没了。”

“说重点。”叶糖糖又有些不耐烦,冷声教训。

崔梁樘颤了一下,看着叶糖糖的脸色,又继续说道:“那个,其实藤越梓并不是死士,刚应该说他是我们的主子,那日我们都喝醉了,藤越梓就告诉我说其实他姐姐才是张府园的结发妻子,之所以换成了那个何静子,一方面是为了控制何将军的家眷,另一方面其实是,是……”

叶糖糖看着欲言又止的崔梁樘,眼神逐渐浮现杀意,随意看了一眼身旁护卫,意思简单,是要对方直接宰了崔梁樘。

“等会儿,小姐息怒,我说,我说。”崔梁樘急开口,不料叶糖糖转身离开,不再过问任何事情。

崔梁樘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护卫一刀结果了性命。

杀死崔梁樘的护卫其实和死去的贼人有着同样的疑惑,明明对方都要开口了,为什么要杀死对方,只是作为乱世街的人,不该问的不问才是生存之道,更何况叶糖糖已经走远,而且就是问了也不会有答案,还要受到惩罚,得不偿失。

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只见护卫的身后出现了一道模糊身影,正是常尚齐身边的影子,短短一息时间,护卫的手脚并断,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一口咬住上衣脖领,就要服毒自尽,却被闪身来到护卫面前的常尚齐一把掐住脖子,一根银针扎入护卫经脉之中,真元气运动,将护卫刚刚服下的毒逼出体外。

常尚齐站起身,走到放着刑具的桌子前面,拿起一个造型古怪的小刀,一面锋利,一面为锯齿,像是一柄小剑,却在剑脊之处留有引血的血槽。

“有什么想说的吗?”叶糖糖跟着常尚齐返回,开口问道。

常尚齐没有等对方开口回答,小刀直接刺入对方的喉咙,但是位置巧妙,没有割破气管,护卫还可以苟延残喘一会儿。

叶糖糖有些困惑:“这是为什么?”

“他不重要,相当于一个收尸人,就连自己的主子都不知道是谁,而且刚才的那个崔梁樘有一半是在说假话。”常尚齐再次来到放满刑具的桌子前面,随意回答着叶糖糖的问题。

叶糖糖询问常尚齐是如何确定崔梁樘之言的真假,却见钱照卿从门外走来,手中轻轻摇晃了一下钱家的谛听铃,清脆古远的声音响起,无形的音波穿过叶糖糖和地上的护卫,随后叶糖糖就听到了护卫的心声。

主人,属下就先走一步了,如果还有机会,属下还是主人的忠实手下。

“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叶糖糖有些赌气。

常尚齐没有正面回答,扔下一句“走了”,便离开了牢房。

钱照卿却尴尬的解释道:“我也是才刚刚发现这个用法的,不怪二爷。”

苟不周从另一个牢房走来,揉了揉手腕,开口说道:“名字都是真的就行,而且缘宝阁确实有问题,程国人的关系都挺乱的,亲姐弟有染,怪不得张阁主会抛弃自己的结发妻子。”

“这是真的?”叶糖糖惊讶道。

钱照卿摇了摇头:“不确定,按照谛听铃反馈的信息,他们的记忆都被改动过,而且一处地方被改动数次,我们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但是只要有这么个理由就可以。”

半个时辰后,常尚齐带着自己的大哥和宁晓云来到犁梦湖中,他们一起沿着云居岛的登山阶梯缓缓向上,刚从牢房那种血腥的地方出来,来到云居岛这等仙境,使得常尚齐神清气爽,身心俱馨。

云居岛上已见明月,时节也从夏季来到秋时,四季在一天之内转换,奇妙无比。常尚齐随口吟诵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山照,清溪亭侧流。”

话音刚落,一道道天地灵气化作精纯的元气涌入常尚齐的体内,顿时间清净平和的心境自常尚齐向外扩散,包含住整座犁梦湖,刚才的诗句也如鸟雀腾飞,化为实体,浮现在犁梦湖的上空,引起众人惊疑。

“这是谁的诗作!”有老儒站起身来,手中酒洒落打湿衣襟丝毫不顾。

随后就见有人指着上山的小路:“人在那里,是常尚齐!”

“不愧是百家贺朝的关门弟子,刚刚来到就可以做出有如此豁然心境的诗词。”曹老先生扶了扶胡须说道。

还有不少的才子起身对常尚齐行礼,有意和常尚齐相识,常尚齐都一一回礼,带着宁晓云和常胜齐寻找吴启晓他们,异象也很快消失,所有人都对常尚齐夸赞不已,却也有几人面露不屑。

等到常尚齐来到自己的位置,在和吴启晓等人打过招呼后,便询问这几日文会的情况。

“不得不说,这些年在文坛之上确实出了不少的大才,”吴启晓对常尚齐说道,然后指向一座方亭之中的几人开口介绍,“那是潭越国的冯元炔,一首《依天屿云居》使人大加赞赏。”

“怎么说?”宁晓云问道,有些好奇,静源国的人们都比较喜欢这些文雅事情,而且还有人通过文道使得自身武道境界大涨,宁家老爷子,静源国的上柱国宁田昱就曾经通过一篇文章打破境界。

葛可可取出一张记满诗歌的白纸,递给宁晓云说道,在这里,我都有记录的:“依天屿翠赋云居,借碧空洗止白羽。仙鸣清乐落溪侧,鹤舞青柳洒金台。诸亭雅品诗云路,学士悠顾静仙处。胜景文云相容曲,心悦神怡凭歌赋。”

常尚齐评价:“辞藻有够华丽的呀。”

宁晓云确实觉得不错,还在一旁说常尚齐不懂的品鉴诗词作出刚才诗句也不过是情绪到了而已。这让常尚齐心中无奈,他是不会品鉴诗词,但是一首诗用了这么多华丽的辞藻有一些在装的感觉,再者说,如果常尚齐来作诗的话一定会是全场最佳,谁还不是个文抄公了,祖界五千年文化肯定够用。

“诸位,文会最重要的部分要开始了,昨日潭越国的才子冯元炔作下佳作,引来天地共鸣,今日还是由六位皇帝出题,因为我们大贺皇帝前几日有要事处理,所以今日之题目便由陛下来出。”一位老者轻轻敲了敲手中的小锣,开口说道。

贺尘远在位置最高的一座重檐亭中盘坐,身边正是其余五帝,随着溪水向下流淌,各大宗主,几位商会会长各有各自的好友相聚,再向下是各大势力的代表,有的是首脑亲临,有的是长老代劳,剩下的都是各国的学子,随意落座,还有云居岛的上空,有无缘进入云居岛的诸多百姓各有小岛可供落座,一同见证东洲最大的文会。

“既然如此,那寡人就不推诿了,”贺尘远起身,举起酒杯,开口说道,“近些年来各国常有战事,而犁梦舟会的初衷就是用来增加各国感情,避免出现破坏和平的事情,所以我们今日就以战争为题,也希望有人可以写出传世之作,引来天地共鸣,让百姓都可以看到战争的残酷。”

贺尘远刚刚说完,就让其余几位皇帝有些尴尬,这些年来,除了大贺国之外,其余国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小型对战,而且在犁梦舟会这种盛会上说起战争的问题多少有些不合适。当然,大贺的皇帝才不管这些,对于他来说,八十年前的血色长城是如何形成的,还不是这些人的老祖所为,而且,这一次的犁梦舟会之后,至多十年东洲将不再会有六国之分,如此之后东洲才有能力参与到裕兴界的大变局之中。

小觞随清溪流下,没有人愿意截取其上美酒,哪怕这是整个东洲最好的仙酿。最终小觞停留,正是程国的慕容野早所在亭前,一个亭子里有七人,没有一个人主动拿起酒杯,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停止了一般,所有人都看向了慕容野早,希望他可以挑起大梁。

慕容野早硬着头皮,释放出体内真元气,牵引酒杯来到自己面前,他端起酒杯起身,闭着眼睛,好像在酝酿着什么,其实心中已经将与自己同坐的这些人问候了一百零代了,要不是顾及他慕容家的脸面,早就破口大骂,出手打人了。

有些女眷面前的茶水有些渐凉,慕容野早还在酝酿着,又过了一会儿,有人开始引论,什么他是不是不会作诗呀,就是在丢人现眼吧,不会就不要取起酒杯呀,他就是不行,这些是一群只修行武艺之人所说;另外还有儒雅文士开口,看来慕容兄对此领悟不深呀,慕容兄应该是进入沉思境界了吧,慕容兄还是有些能耐的,只是不晓得厮杀的惨烈,不知如何描述罢了。

一句句话语让慕容野早嘴角略微抽动,他深吸一口气,平稳心神,一口饮下杯中美酒,张口吟诵道:“战火硝烟遮长空,尸横遍野血成河。家破人亡悲泪尽,残戈断壁凄凉多。几度征伐争寸土,可怜白骨作疆沙。何时尘世无纷忧,共享和平舞翠蛾。”

刚刚吟诵完,就有程国的老儒起身夸赞:“好呀,意象强烈,战争悲壮,情感真挚,百姓苦难,寓意深刻,渴望和平,结构严谨,韵律优美呀!”

“没想到你们程国还有人会心系和平呀,我等还以为你们只会发动战争呢,这首诗连一丁点异象都不曾出现,就在这里大夸特夸,真有脸面呀。”这是潭越国一位跟随的武将,这番话说出是属于当众打脸了。

程国的人纷纷起身回怼,气势上丝毫不弱,刚才敲锣的老者再次敲了敲手中小锣:“各位,各位,这里是犁梦舟会,不是你们的战场,我们请诸位先生评断诗文好坏,下面请下一位才子答题。”

又是一个小觞在老者说完话后自上游流下,这一次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这些自然逃不出上面那些人的法眼,但是都默不作声,当做没有看到,正好是潭越国的冯元炔。

只见青年痛快的美酒饮下,随后开口赋诗,出口成章,天地间空明悠远,周身环境逐渐变化,黄沙大漠,两军对垒,一声号角响起,千军万马冲杀在一起,壮怀激烈,最后有一方的将军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独自仰天长啸!

随后又是几人作诗,有人反响平平,也有异象产生,但是都没有冯元炔的气势庞大,厮杀血腥。

老者将最后一支流觞轻轻放在水中,使之顺流而下,停在了常尚齐的面前,常尚齐有些惊讶,他不是在意流觞停在自己面前,而是这个流觞是拐了个弯再停在自己面前的。

有人动手脚呀,吴启晓不是作过诗了吗?无妨让你们看看文抄公的厉害。

美酒下肚,常尚齐开始酝酿情绪,他想起了那个丢失士兵的可笑理由,他想起了那群拼杀到最后一人仍要高举战旗的人们,他想起那场残忍的大屠杀,他想起自己在祖界时的院长爷爷,苍白的头发和悲怆的脸,缓缓开口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原本是深夜秋时,突然便来到黎明时分,一座残破的古城中,春意盎然,却难以掩饰其荒凉,街道两旁,绿意葱葱,但不再有整齐的花坛和修剪过的树篱而是杂草丛生,藤蔓攀爬,几乎掩盖了昔日的石板路。树木肆意生长,枝叶交错,形成了一片片天然屏障,遮挡了过往的行人视线。

废墟之中,野花争艳,它们不知人间疾苦,只管在春风中摇曳生姿,散发出淡淡的香气。然而,这些花朵上挂着晶莹的露珠,阳光下闪烁,仿佛是它们在为这座城市的沧桑而流泪。

鸟儿在废墟上空盘旋,它们的叫声显得格外刺耳,没有了往日的和谐,而是充满了警惕和不安。偶尔,一阵风吹过,带起尘土,让那些飘零的落花和枯叶在空中飞舞,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哀伤。

城墙上,烽火台的痕迹依稀可见,它们见证了这里曾经的战火与硝烟。如今,战火已熄,但城市的伤痕犹在,那些残垣断壁,像是岁月的见证,静静地诉说着往日的辉煌与今日的落寞。

在这片荒芜之中,偶尔可以看到几个百姓的身影,他们或是寻找着过去的记忆,或是试图在这片废墟中重建家园。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沧桑,眼中流露出对未来的渴望和对过去的怀念。

这些景象不是浮现在云居岛上,就像是每个人的亲身经历一般,他们就是那些生生的小草,他们就是那残垣断壁,他们就是那些逃过了战乱,却没能躲过家破人亡的悲苦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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