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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1 秦辉,我们打一个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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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顾初皱着眉串珠子。

管家来报:“大小姐,秦家来人了。”

“不见。”

“你讹的礼物也不要了?”银龙嗑着瓜子。

顾初本也不稀罕,但讹来的不要白不要,烦躁道:“让秦朝暮去迎,就说我昨天淋了雨,感冒了,见不了客。”

李婶抽了抽嘴,不是说给人放三天假吗?

秦朝暮远远的就看到了秦辉,他背对着门口,似乎在欣赏墙上的字画,听到了脚步声,便回过头来。

见到来人,微顿,“秦朝暮?”

青年脸色苍白,嘴角带着淤青,眸色却深邃的像深寂的渊,破败中莫名有一种为之吸引的美感。

秦辉神色不明。

他对秦朝暮并不算熟,三个月前他来到了秦家,三太太向外说是远方的侄子,刚好也姓秦,他觉得太巧了。

可意外的是,所有长辈都未觉得不妥。

“昨夜是你吧。”秦辉问。

“是我。”

“倒是承认的干净,还真是攀上了顾家,高枕无忧了。”

秦朝暮淡淡开口,“我承认,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否认的必要。虽然秦齐伤了喉咙,那位三太太是长了嘴的。”

秦辉笑道:“所以费尽心思的潜进去只在他喉咙划了一刀、留下无限的祸端。这……也太让人想不通了。所以是为了什么?”

秦朝暮没接话。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一个丈夫,留下第二个丈夫的命算是切断所有的恩情。尽管抛弃了自己,但确实当了他八年的母亲。

他似乎总是狠不下心肠来。

秦辉端着茶杯单手插兜,踱步着欣赏着会客厅的字画古董,“秦朝暮,命运似乎很眷顾你。”

他看向秦朝暮,露出轻佻之色,“顾小姐收留了你也不过是图个新鲜,公主的城堡庇护不了你多久,三叔不会放过你。”

秦朝暮只是笑笑,睫毛抬起,眸光渐冷,“你知道,为什么秦家不选你,偏选比你小好几岁的秦铭吗?”

秦辉顿住。

他没听太懂,选是什么意思,选了什么?

他知道秦朝暮身上藏着许多秘密,这句话太有吸引力,便顺着接话:“为什么?”

秦朝暮笑着,漆黑的眼底对上他的视线,“因为你蠢。”

秦辉脸色一变。

秦朝暮又道:“你大概连选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秦家为了保秦铭找了一个替死鬼。却不知道他们费尽心思要弄死我的原因。”

秦朝暮似笑非笑,嗓音里透着嘲讽味道:“表面上的清风朗月,实际是被迫游弋在外的边界人,把这种无可奈何当做蛰伏的蠢人,来教我做事?”

若是有外人在这里铁定会惊掉下巴,在所有人眼里,秦朝暮是一个沉默寡言、连表情和情绪都不太多的人。哪怕是大小姐蹦跶到他头上,主打一个逆来顺受。

秦辉脸上的肌肉紧绷,那是被戳破的恼怒之色。

“秦朝暮,你在离间我?”

秦朝暮突兀的笑了一下,嗓音像深秋的溪水,干净清澈,语调亦是不急不缓。

“我活着你是高兴的吧。”

“因为秦铭进去了,就只剩下你和秦松。”

他顿了顿,又道:“秦辉,我们打一个赌吧。”

秦辉僵着身体未动,明明不该听的,可视线却黏在秦朝暮脸上,褪去了平日的温文尔雅,眼神透着不甘和狼狈。

“我们赌你那爷爷会不会阻拦秦齐动我;再赌秦家孙辈中,他们是选你,还是选监狱里的秦铭。”

九月的天空干燥爆裂,一阵风把银杏树吹的哗哗响。

时间似乎静了许久。

似是忍不住了,秦辉的脸上咬着牙道:“秦铭如今在监狱里,如何和我争。”

秦朝暮没再开口,拿着茶几上的礼盒走了出去。

背过身的那一刻,稀碎的阳光散落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抿着的薄唇一点点的酿出讳莫如深的意味。

暴雨过后,空气就格外干净,阳光透着银杏树落下斑驳的光斑。

秦朝暮走到蔷薇苑的门口,远远的就可看到银龙躺在沙发上吃苹果,还朝他招了招手。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戴上口罩才走了进去。

不远处,顾初微拧着眉,表情有些严肃,手里忙乎着,忽地一颗珠子崩了出去。

李婶余光一散,神色就慌张起来,“去哪儿了,快找找。”

几个下人就都忙活起来。

秦朝暮走过去,将手里的锦盒放到顾初面前。

“打开我看看。”顾初也不抬眼。

秦朝暮打开锦盒,里面是一颗精致华美的项链,灯光下流光溢彩。顾初却趁着众人被吸引视线,从衣兜里摸出一颗什么串了上去。

那是一个小正方形墨色咕噜,流光通透,别致极了。

还自带一个小孔,可比那珠子好串多了。

顾初眉眼舒展开来,喜滋滋的打上结,戴在手挽上扬了扬。

“不用找了,没丢呢,我都串好了。”

李婶望过来,喃喃开口:“不是有一颗飞出去了么……”

秦朝暮却是黑眸一缩,盯着手串上最为显眼的黑色墨玉,指尖拽紧,视线落在顾初脸上。

顾初喜滋滋的问秦朝暮,“数数,是不是14颗。”

秦朝暮正欲接过去,一只大手就截了胡,银龙扒拉了几下,捏着那颗墨玉狐疑道:“这颗,怎么有点眼熟啊……”

顾初一把抢过来戴在手上,哼哼两声,“我的东西你哪样不眼熟,从我这里抠走的还少吗?”

秦朝暮攥紧指尖,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终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此时有人来报。

“大小姐,昨晚的事,有消息递回来。”

那人看了秦朝暮一眼,欲言又止。

银龙开口道:“说呗。”

“昨夜,山庄的西门动静有些大,秦家被迫得罪了些人。后来秦家以西门涨水为由,把客人往更远的北门引,又换了一份更昂贵的随手礼,才消停下来。”

顾初欣赏着手挽上的珠串,懒散开口:“把得罪的那几家列个明细给我。”

那人应了声,又看向秦朝暮,迟疑道:“秦三爷被割了喉,命保住了,但是声带毁了。三太太不知为何受了牵连,被关了禁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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