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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季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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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囡囡乖,啊~吃肉肉。”

午后温暖的阳光中,妇人抱着怀中的小女孩坐在门前台阶上。

她一手端着精致地陶瓷兔子碗,一手揽过小女孩,青葱般的指尖捏住陶瓷小勺。

耐心地哄着怀里的小女孩吃饭。

“囡囡,乖乖吃饭才能长大哦,长成一个大姑娘,漂漂亮亮的。”

妇人似乎看见了小女孩长大后的模样,低声笑着。

碗里的肉汤飘着一层油沫,几朵翠绿的葱花浮在上面。

小女孩吞下一块带筋的排骨,费力地嚼着,腮帮子鼓鼓的。

季云巅风一样的路过。

他眼尖地注意到,小女孩发间带了一枚紫色带钻的凯蒂猫发卡。

这本该是小女孩中最常见的发饰。

但季云巅没来由地想起原书前十章中,反复提起过的,类似的发卡。

“……既然能在书中占据篇幅,那肯定是后续会起到作用的道具吧?”

本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想法。

季云巅停下脚步。

妹妹被他扯得一愣,也停了下来。

“我得回去。”

他作势就要往回走。

妹妹挑眉,表情玩味地看向他。

“你倒是挺敏锐,只是路过就发现异常了吗?”

“什么意思?”

“我们刚才不是路过污染源了吗?”

“污染源是那个小女孩?”

“……”

妹妹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他几眼,无奈道:“是抱着小女孩的中年妇女啊!”

“!”

季云巅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我们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从污染源面前跑过去了?”

“那不然呢?难道坐下来和她吃顿饭吗?”

妹妹白了他一眼。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身后的居民已经追了上来。

他们像堵墙似得团团围住两人。

伸出的手攀附在季云巅的脖子上。

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你帮我逃出去,我去找污染源,你对付他们!”

季云巅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

“我办不到,我不能直接接触到,你从来都没有碰过的东西。”

妹妹皱眉说道。

“可你明明碰了那把枪!也碰了窗户!”

季云巅觉得她在撒谎!

事到如今,她还不肯对自己说实话?

“此事说来话长,我会随着时间慢慢接触到更多东西。

第二天的时候,我已经能做到,接触被你接触过的人,接触过的东西。

你碰了白袅,白袅碰了枪,你也碰过妈妈,妈妈每天都会开窗户。”

妹妹更加无奈地说道。

这话极其绕口,季云巅差点没听懂。

那群人的手已经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象征纯洁的白色衣裙被一双双脏手扯得七零八落,露出她象牙一般的皮肤。

季云巅的身体也在人群的推搡中摇摇晃晃,黑色指甲嵌进他的肉里,挖出好大一个血坑。

他皱眉忍着。

“那怎么办!难道要无休止地逃下去,指望白袅解决这一切吗?

我们明明已经发现了污染源!只要解决她!我们都能出去!”

季云巅已经跑不动了。

他的双腿在打颤。

马都禁不住这样跑!

“除非……”

妹妹眼珠一转,笑容狡黠地说道:“你给我实体。”

“我怎么给?”

季云巅隐约觉得,如果他答应了妹妹,或许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但眼下的情况让他没有时间考虑太多。

横竖都是死,死晚点总比现在死好吧?

“你亲口说,容许……嗯,你先给我起个名字吧。”

“你连名字都没有!”

还要季云巅现起?

“对啊!”

妹妹连连点头,眼神期待地看着他。

有人爬上来一口咬在她纤细白皙的脖子上,牙齿撕扯着血管。

大动脉里喷出来的血溅了季云巅一脸。

温热的血液烫得他大脑发晕。

几乎无法正常思考。

“哥哥,再没有名字和实体的话,我真的会被这群人吃了。

到那时候,小丑将会拥有混乱的力量,你明白吗?”

妹妹抬起手,轻轻拂去季云巅脸上的血迹,温柔地说道。

季云巅的大脑飞速运转。

“季芙,季芙!我容许季芙拥有实体!但她只能听从我的命令!”

他喘着粗气,吼道。

芙蓉覆水,秋兰被涯。

“哥哥,最后一句实在多余,是你接纳了我,我当然要听你的话啦!”

妹妹娇俏一笑。

她似乎感觉不到疼,脑袋半歪着,脖子上血肉模糊,颈骨暴露在空气中。

小圆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眼珠里倒映出季云巅惊恐不安地脸。

风拂起她的秀发,一股无形地气流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最先受到影响的,就是趴在她身上的居民。

他们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停下来,麻木空洞地眼神里渐渐带上了狂热。

随后。

他们的身体开始扭曲。

胳膊连在脖子上,腿长到胳膊该待的地方。

脑袋咕噜噜地滚在地上,被脚腕接纳。

青石砖面被血浸透。

一波接一波的扭曲在人群中蔓延。

“这什么鬼啊!”

季云巅双手捂住脑袋,惊叫道。

他的心越跳越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哥哥,快去找污染源吧。”

妹妹伸手一推,季云巅的身体轻飘飘地飞起来,离陷入混乱的人群越来越远。

……

“囡囡……妈妈出门有点事,你乖乖待在家里,等妈妈回来哦。”

妇人抱着小女孩,语气温柔地说道:“有人不乖,妈妈要去教训他们了。”

粉红色小床上摆满了各式玩偶,女孩面无表情地坐在中间。

妇人直起腰,双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她来到镜子前,拿起梳子,一下下梳着头发,直到所有发丝都柔顺地贴在头皮上。

她才心满意足地来到门口。

季云巅站在门外,面对面看着她。

“人道毁灭,杀了她……”

前十几年的教育告诉他,想要解决污染源,只有杀了她这一条路!

原身能够不带任何情绪地解决她,但季云巅做不到!

他从没杀过人!

“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

妇人让开一条路,邀请季云巅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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