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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我成为白月光的那些年-> 第七章 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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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想起
- “师父！师父！”
静音大惊失色，大声呼喊着悟尘。
悟尘慈悲的额角暴露出强忍怒火的青筋：“静音！这里还有伤患，不要大惊小怪的。”
静音连滚带爬地跑到悟尘身边：“不是啊师父，我看见和神像一样的人了！”
“哦。”，悟尘淡定地点了点头干自己的事去了：“那是神像显灵了。”
“啊？”
静音呆滞地回头看谢观悬，谢观悬这次没搭理他，正在专心地为宋时来治伤。
静音看向他正在治疗的人，“咦”了一声，走上前去。
“这是……宋道友？”，然后回头挤眉弄眼地喊静哉：“师兄，师兄，你快来看，这是宋道友。”
静哉闻声快步走了过来，两个人对视一眼，不敢离太近，远远地看着地上的人。
静哉确认了一下：“这就是宋时来宋道友，天华门不会又让她执行什么高难度任务了吧。”
静音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谁知道他们……”
两人对话间，静音就把神像的事抛到脑后了。
大概是巧合吧，总不可能是神像变成人了或者是谁照着人雕刻的神像吧，哈哈哈哈。
这么想着，静音也就不再细究。
“宋道友？我早有耳闻，可惜从来没机会见，快让我也看看。”，一旁的金恣也凑了上来。
几人都是远远地看，并未打扰到谢观悬治伤，所以谢观悬也不打算出声驱赶。
看这几人的态度都是好奇与仰慕，并没有恶意，谢观悬索性就让他们呆在一旁了。
静音和静哉小声的在旁边说着悄悄话，金恣也悄悄地竖起耳朵听。
“师兄，来这之前我还碰见天华门的弟子了，他们说宋道友是心魔滋生难以控制，所以跳进堕魔崖自绝了，但看宋道友这伤也不像呀……”
“天华门很早就流出了传言，只是没人信。”
金恣在一旁插嘴：“我们散修消息不灵通，不过最近几天也略有耳闻，再过些时日，宋道友心魔缠身后自绝的事应该就会天下人皆知了。”
就在这时，数只纯白色的蝴蝶飞了进来，落在静哉静音悟尘几人的身边。
这是他们佛宗专有的传信蝶。
触碰到几人后，蝴蝶自动消失，只留下一串文字在神识内。
三人飞速浏览了一遍文字内容。
静哉和静音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道：“这……”
金恣在一旁急的团团转：“怎么了？怎么了？”
静音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对着金恣小声说：“天华门给所有门派掌门、长老、包括弟子正式发了通知……说宋道友心魔缠身，已经自绝了。所以此时……”
静哉表情冷凝地补充：“所以此时，他们天华门自身难保，暂时无法派出多余人手帮忙剿鬼，让我们好自为之。”
金恣在一旁好奇地问：“天华门只有宋道友一个人能打吗？”
静音冷哼了一声：“才不是，他们只是不想有什么伤亡而已。”
静哉转了转手中的佛珠：“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我不信宋道友的心魔会重到让她自绝的程度。”
“是啊。”，金恣在旁边附和：“我印象中的宋道友一直是法力高强，道心稳固的人。”
谢观悬那边的灵力像无穷无尽的海水一样源源不断涌进宋时来身体。
在灵根和灵力的双重修复下，宋时来的意识模模糊糊地好像要清醒了。
但又好像被困在了哪里，有一股力量阻止她醒来。
宋时来想要睁眼，但是被这种不知名的力量拉扯着，意识被困在一片黑暗之中。
现在她无法接触外界，只能在这片黑暗之中活动。
这是哪里？
她以前从未来过此处，这里是意识深处？还是……？
“宋时来。”
黑暗中，那天她刚下堕魔崖还在昏迷的时候呼唤她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宋时来皱了皱眉头：“你是谁？”
那道声音沉默了两秒，好像是在思考。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我是谁？”，宋时来嘴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这句话没头没脑的，她自修仙以来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那道声音好像就在她身边，但并没有具体的位置，而是环绕在她周围，似乎是无处不在。
这里一点光亮都没有，宋时来也无法观察四周的情况。
“你是谁？等你想清楚这个问题，迷障自破。”
因为视线受阻，所以宋时来听力越发清晰，这道声音正是她自己的声音，虽然稍微有点不同，不过这就可以确定了说话那人虽然和她相似，但不是她自己。
可……除了她自己，又是谁能进入自己识海，进入自己意识，甚至她现在来到这里都不知道是不是这声音的主人做的。
除了自己，外人理应不能将意识投入到这么深的地方才对。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道声音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宋时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我是……”
宋时来突然愣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修仙界第一人的称号，已经不属于她了。
她现在魔气、煞气、灵气为一体，她已经不算是修仙之人了。
为什么会有魔气？莫非她真的已经入魔了？
可是她还能灵活自如地运用灵气和别的气。
这是为什么，她的身体现在像一个黑洞，任何力量都可以吸收。
我是谁？
她在很小的时候，天华门就发现了她身上奇异的修仙天赋，将她带回了门中，在那之前，她本是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小女儿。
她在出生之前，母亲的肚子冒尖，大家都兴高采烈地以为这是男孩，期期艾艾的等待她的降生。
但到她呱呱坠地之时，母亲的脸便阴沉了下来。
父亲沉默不语，转身出了门，再也没有回来。
家中有长兄，因为是长子，外加聪明机灵，格外讨人喜欢，而她一出生便满载失望。
宋时来唯一关于在人间的记忆便是，母亲抱着长兄坐在温暖的炕上，她跪在门外的冰天雪地中，受尽严寒。
炕边温暖的烛光就如同有实质一般，烧灼着宋时来的眼球。
母亲平淡地对她说：“都是你的错。”
从那以后，宋时来就没有记忆了。
黑暗无边，宋时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夜晚，门外的风雪怒号声好似鬼哭，远处有野狼扯着嗓子呼唤着自己的同伴，闪烁着的绿色瞳孔宛如鬼火。
想到此处，宋时来的心脏好像停跳了一下，但是修仙多年，她的心性早已不会被这些凡事所侵扰。
不会被侵扰。
不会……被侵扰……
她的思绪放空，又回到刚入门的那一天，领她进门的师父是个白胡子老头，对人总是笑眯眯的。
老头还有个道侣，二人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宋时来刚进门时，不敢和外人一起吃饭，经常饿肚子。
但天华门是食堂制，弟子想吃饭只能去食堂。
老头知道后，就和道侣二人拉着宋时来每天回他们的小屋子吃饭，一天三顿不重样，那会宋时来修为不高，相当于凡人之躯，浑身的病，却在二人的投喂下逐渐面色红润了起来。
有时小老头会带着她和师娘一起出去钓鱼，老头坐了半天，一条鱼也没钓上，气急败坏地摔了鱼竿，结果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水里。
师娘在旁边哈哈大笑，宋时来也抿着唇在一旁憋笑。
那天晚上，一条鱼也没钓到，三人去山下的小镇上吃了一顿炒菜，师娘笑骂师父修炼这么多年，还是斩不断凡根，小老头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啃着鸡腿，摇头晃脑地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师娘翻了个白眼，宋时来在一边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那天刚好是凡人的什么节日，他们坐在那家店的窗边，正好可以看见天空上燃放的烟火。
五彩斑斓的，夹杂着人间的烟火气。
烟花在宋时来眼中熄灭的速度极慢，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永远记住这一晚。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烟花好像变成了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吞噬着那间她每天去蹭饭的小木屋，那间屋子不大，比起其他长老辉煌的大殿，可以说是平平无奇。
它好小，小到被火焰毫不留情地吞灭后，竟然就那样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堆灰烬，毫无还手之力。
就像它的两个主人一样，满身鲜血地躺在地上，气息尽去。
为什么会这样。
宋时来痛苦地攥紧了胸前的衣服，眼泪一滴一滴不受控制从眼眶里滑落。
她惊恐地发现，她的记忆好像已经错乱了，因为关于这两人死后的记忆，只有掌门高高在上地宣布师父师娘二人堕魔伤人，罪无可恕，就地诛杀的通知。
堕魔了……师父……师娘……
他们怎么会堕魔。
头痛欲裂，宋时来被深埋的记忆好像又出现了一点。
年幼的她也并不相信这样的说辞，前去找掌门解释，想要掌门还师父二人一个公道，她四处奔波，杀了无数鬼，救了无数人。
终于被她找到了例子——人在心魔后不会直接堕魔，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心魔能被克制它的剑法斩去，就会消失一段时间，虽然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但是能在一定的期限内有效的控制心魔。
不过最普遍的方法还是靠自己的意志彻底除去心魔。
所以修仙之人对于心魔并不是毫无办法，更何况她的师父师娘那会已经化神之上，怎么会束手无策被心魔控制。
掌门听到这样的说辞，在大殿之上，脸色阴沉，却强行挤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就像是意欲吃人的恶鬼露出獠牙的表情。
宋时来心中一紧，但并未后退，她相信天道昭昭，不会平白无故让好人蒙冤，至少她的师父一直是这么教她的。
掌门笑了一下，扬了扬手招来了两名弟子，压着声音，死死盯着殿中的宋时来说道：“你们的小师妹悲痛过度，已经出现癔症了，帮她忘了这一切吧，也少些痛苦。”
后来……后来好像就是她被绑在石柱上的画面，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在掌门跳了一段奇怪的舞后，一道婴儿小臂粗的天雷就直冲宋时来的面门而来了。
在挨到宋时来头顶的一瞬间，她感觉到眼前一白，随后从五脏六腑到四肢撕裂一样的疼痛。
劈了整整九次。
鲜血和白沫从宋时来的嘴里源源不断吐出。
掌门站在她的身前亲切地问：“时来啊，你可愿认错？”
宋时来轻蔑地抬眼看他，呸出一口血来：“我宋时来，何错之有。”
掌门呵呵一笑，随着他的笑声落下，下一道天雷接踵而至。
每次有九道天雷，劈了整整九九八十一次。
每九道结束，掌门都会问她：“你可知错？”
宋时来从一开始的怒骂到后来只能说出没错二字。
直到最后一次。
宋时来下巴被人托起，那人问她：“宋时来，你可知错？”
她呆滞地问：“宋时来，是谁？”
面前的人满意的笑了。
从那之后，她不再是天华门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而是在不断地杀戮中飞速成长的修仙界第一人。
但掌门并没有要求她一定要提升自己修为，甚至希望她就这样死在任务中，而她不眠不休的修炼，近乎不近人情地提高自己修为的习惯，在今天也终于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