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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大爷好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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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薇霜好不容易才安抚好阿章,许是昨夜折腾,他也累了,这才放过她。

她催促着阿章去护卫队要人,如今陈婉蓉和沈光耀还指着阿章当替死鬼,要个护卫而已,他们必不会吝啬。

之后的几天,聂薇霜一直在等消息。

那天她送了书信出去,至今没有收到回信,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对方有没有收到。

而这个人也关系到她后面查案,十分重要。

“我去演武场了。”

阿章出门前,见聂薇霜似有心事,他对她说话,她也不应,便一把搂过她的腰,吻了她一口。

他的吻想来热烈,每次不把聂薇霜吻得面颊通红,绝不罢休。

喜珠早就习以为常,叉缝捂眼偷笑。

而何纸次次看得目瞪口呆,这次也不例外。

何纸:大爷好生厉害,换作是我,也招架不住大爷的攻势啊。

聂薇霜明知推不开阿章,索性任由他折腾,待他折腾够,松开她,随着新鲜空气的涌入,她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阿章却语带担忧道,“你好像比以前乖顺许多。”

聂薇霜攀上阿章的肩,笑靥如花,“爷不喜欢么?”

阿章看着她的笑,眼神有些发痴,“喜欢。”脑袋木讷一点。

“嘻嘻,那不就结了,早点回来,训练的时候注意些,莫要让自己受伤。”

听着聂薇霜细致的叮嘱,阿章一扫多余的担忧,吻了下聂薇霜的额头,“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聂薇霜本能点头,微笑挥手目送。

可等人走后,她心下又念叨了一遍对方说的话。

“不会让我受委屈?他此话何意?”

见能给答案的人都走了,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今日她另有要事,得出府一趟。

近来阿章训练勤勉,难免有扭伤或者擦伤,她得去置备些药,寿宴后,陈婉蓉派人过来告诉她,这月起他们沁园也每月有例银了,所以出门前聂薇霜特地先去账房支取了银子才走。

如今有了何纸,别的事倒是可以使唤他跑腿,只有去医馆拿药,聂薇霜不想假手于人,因为这样的话,后期想要来医馆开避孕丸就不易了。

而定期服用避孕丸的事,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阿章。

.

“瞧一瞧,看一看啊!”

今日沿街的叫卖声,似乎比平时更鲜明。

聂薇霜特地没坐马车,仅带着喜珠走在街上。

平时她都是快到地方时才会下来走一走,但今天她想顺带逛一逛街。

连日一直在侯府憋着,都快把她憋出病了。

袖子突然沉了沉,聂薇霜扭头就见喜珠激动地拽着她,指着不远处道,“小娘您快看那儿!”

就见被人海围住的地方,几个艺人搭起了一堵人墙,站在最上面的还在喷火,引来周围人的故障和叫好!

聂薇霜神情淡然,“大惊小怪,这种街头卖艺,晚上的时候才更好看。”

喜珠闻言,歪头视向她,“怎么听起来小娘似乎是东都城里长大的,连这些都知道。”

聂薇霜神情变了变,“那看来你不是东都人。”

喜珠讪讪道,“奴婢此前都在乡下的庄子上,自然没那个福分生在这般繁华的都城中。”

聂薇霜见她小心翼翼,忍不住暗想:难道是我想多了?这丫头并非趁机套我话?

“走吧,今日还有好几个地方要跑。”

喜珠忙跟上,“是。”

聂薇霜转身之际,突然在街角发现一个行色可疑之人。

要是平时,她还真不一定能够发现对方。

就是刚刚跟喜珠说话,那人可能等了太久,一直看着她们这边,忘了收回视线,刚好被聂薇霜逮个正着。

虽然只有一个呼吸的视线接触,但聂薇霜已能确信对方就是被派来盯梢的。

现今不明幕后之人是谁,聂薇霜必须小心行事。

她摸了摸脸上的面纱,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

不多时,两名女子策马来到街上。

夏绯被叶兰兰托下马,有些烦躁道,“究竟什么事,我今日马步都没蹲够呢,你再不说的话,我回去了啊。”

叶兰兰见她要走,赶忙将人拉回来,“行行行,我告诉你。上回你不是说想见见沈寒章的那个妾么?我就派人一直蹲在武侯府门口,今天终于把人给蹲出来了。”

“真的?人呢?”夏绯瞪大眼睛环顾周遭。

她在找马车或是马匹,贵族家眷出门总不能不行吧。

可望了一圈,除了她们骑来的两匹,连个马腿都没见着。

叶兰兰白眼朝天,“姑奶奶你找什么呢?人在哪儿呢?”

“那儿?那不是成衣坊么?她来买衣服?侯府不派人上门做么?亲自跑街上来买?”

叶兰兰再度无语,“夏大姑娘,你怎么那么多问题,还要不要看人了?”

“看看看,走走走。”

两个人相继进店。

叶兰兰见到前来迎客的老板,当即就问他,“老板,方才有两位姑娘进店,一个蒙着面,另一个应该是丫鬟,她们现在在哪儿?”

“哦,您是说一位夫人带着一个丫鬟。”

叶兰兰想说什么夫人,就是个妾!

但她懒得啰嗦,点头道,“对对,就是她们,现在人在哪儿?”

老板望向里间,“之前拿了衣裙就进去试了,嘶,都试了半天了,怎么还不出来?”

夏绯等不下去了,当即朝着老板看的方向大步而去。

老板看出她们好像是老找茬的,想去拦着,可他先被叶兰兰拦了。

“老板,我要买衣服,还不快给姑奶奶我介绍?”

老板:“她……她……”

“她跟那位夫人是朋友,姐妹两个叙旧去了,您就别管了。”

夏绯冲进试衣间,打开门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再往另一边看,就见一个通向后门的小道上,一名女子正在仓惶逃跑!

夏绯当即就大喊叶兰兰,“兰兰,她想跑!你快去另一头堵着她,我从这里追她!”

“好!”叶兰兰扔下老板,快速跑了出去!

夏绯追进小道,跑出后门,很快锁定那个蒙面纱的女子。

“别跑!”

可她越叫,对方跑得越快!

但夏绯练了十几年武,怎么可能输给一个柔弱女子?

她当即施展轻功,追上蒙面女子。

掰过对方肩头,便扯下了她的面纱。

片刻后。

聂薇霜穿着喜珠的衣裳在一个巷子里等喜珠。

“呜呜呜……”

就见喜珠委屈巴巴地出现,见到聂薇霜便道,“太过分了。”

聂薇霜检查她周身完好,不由问,“怎么哭了?她们打你了?”

“没有。”

“那你为何哭?”

“她们……她们说我长得丑!呜哇!比打我还可恨!”

噗!

聂薇霜没忍住,笑出了声。

喜珠哭得更大声了。

聂薇霜怕她把人召来,厉声吼她,“别哭了!”

哪知越吼,喜珠哭得越大声。

她只好软下语气,“好啦好啦,别哭了啊。咱们喜珠哪里丑了,她们就是没眼光。”

喜珠闻言,这才止了止哭,“真的么?小娘不是安慰我?”

聂薇霜:“自然是真的?你认为自己丑么?”

喜珠想都不想就点了下头,可看着聂薇霜的脸,她又犹豫了,又摇起了头。

聂薇霜:“不是你这一下点头,一下摇头,究竟何意?”

喜珠突然崩溃道,“呜哇……奴婢是突然认识到,跟小娘相比,奴婢是真的丑!呜哇……”

“…………”

聂薇霜头疼地看了一眼巷子外,她是真怕喜珠把人给召来,情急下只好像小的时候那样,用手指顶起自己的鼻尖。

“你看我还美么?”

喜珠扒了扒眼上的泪,看傻了眼,嘴唇抖动,一下扑向聂薇霜,抱住她,“呜哇,小娘您不必如此,您这样真的折煞奴婢了……小娘你人真好……”

聂薇霜松开顶鼻子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情绪激动的喜珠,“嗯嗯,不哭不哭……”

实际心里想的却是,她人真的好么?

或许是好的吧。

她是好人,她爹、她娘也都是好人。

可那有什么用呢?

好人都是不长命的,没有好报的!

若这就是世间真理,她宁愿不当这个好人!

两个人又回成衣坊换回衣服后,便继续去做未做完之事。

路上,聂薇霜留意了这条街上的所有店铺。

她发现位置好的,生意会好些。

而同样的店铺,有时会挨着开。

从前她倒没注意这些,只知道逛完一家不满意,她就换边上一家。

如今身份不同了,眼中事物,还有关注点也跟着改变。

放眼望去鳞次栉比的店铺,映入她眼帘,她有些感叹:这里原来就有那么多店铺的么?

日后要是平反成功,若是有幸没死,离开侯府后,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聂家的家产只怕是寻不回了,就算圣上勉强拨一点,也不能指着那一点坐吃山空,还是要做点什么谋生计才行。

好在她自小由擅作生意的姑姑带大,八岁就学会了看账本,有时还会被走南闯北的姑姑借走一段时日,名曰接她去山庄玩,实际是被姑姑剥削给她挣钱去了。

尤记最辉煌的一次,也是她十四岁的时候,她将一个即将倒闭的油纸伞店起死回生。

还记得那家店为了感念她的帮助,故意将店名中加了她的名字。

“霜记。”

心中所想化为现实。

当她看到面前的这家店正好也叫霜记,顿时一懵。

喜珠上前问她,“小娘,这家霜记怎么了么?”

聂薇霜忙拉着她问,“这霜记是卖伞的么?”

喜珠点头,“是啊,据说最早就是做伞起家的,但多年发展,霜记除了做伞,还做起了别的。”

她指着经过的一名女子道,“您看她手里的团扇就是霜记的,不仅如此,主母也很喜欢霜记的团扇呢,光居室里就备置了三把。”

提到这个,去过陈婉蓉居室的聂薇霜最有话语权,她是真有在陈婉蓉屋里见过不少扇子。

聂薇霜回头在看店面,心里的一个想法促使她走了进去。

店里的掌柜热情相迎,聂薇霜向他打听,“敢问老板,这家霜记是不是连锁店?”

老板眼中有些警惕,上下打量聂薇霜。

聂薇霜半脸被蒙,只能弯起双眼,让对方知道她的善意,“老板别误会,我不是同行来打探消息,我是有可能认识你们东家,所以像向您问一下,您可认识季若昀?”

掌柜的抄起友善:“季若昀?好像……没听过。”

看来是我多想了。

聂薇霜眼起失落,欠身,“打扰了。”说完,带着喜珠离了。

但就在她离开一段时间后。

一名腕戴算盘珠手串,锦衣华服的翩翩公子踏进了这家店。

掌柜的立即笑脸相迎,生怕走慢了。

“东家,您来了。”

“嗯。”对方沉吟,“怎么了么?”

掌柜的禀报道,“适才有位夫人过来找您。”

“夫人?”

“对。”

“什么模样?”

“她带着面纱,看不清脸,不过听声音看气度应该是位美人。”

“那你告诉她,我要来了?”

“那倒没有,东家的吩咐,小的可记着呢。无论谁来,都一问三不知。”

“算你机灵。”男人摸了摸手腕上算盘珠。

不知为何,他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一个十四岁少女的身影,下意识就多问了掌柜的一句。

“那位夫人,看上去多大?”

掌柜的想了想,“怕是有十八了,但肯定没超二十。”

男人蓦地拉住掌柜,“她走多久了?”

掌柜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还是如实道,“走好一会儿了,东家?”

男人的心思已经飘远。

他蹙着眉,摸着腕上的算盘珠:会是她么?

掌柜的见他不停摸着那算盘珠手串,那一颗颗珠子早已被他盘得油光蹭亮,有些上面漆都斑驳了,但他仍跟宝贝似的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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