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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在挂科的路上越走越远-> “懦弱”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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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懦弱”的最后一天
- 原本因为这突发事件变得嘲杂喧嚣，乱作一团的人们突然集体安静下来静止不动了。
顾念望着在场中除了她只有抱着云皓无助哭泣的云暖，甩了甩身子变成了人形。
云暖像是心中有所感应一般，扭头望去，远远与顾念对视。
半响，对待易碎珍宝一样把云皓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往顾念方向爬去。
短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已经让云暖的双腿失了力气，只有双臂只有微薄的力量支使着她前进。
顾念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屈膝半蹲在了云暖的面前，用一只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轻笑：“你爬来找我做什么？”
“求求您，救救我的哥哥，不管用什么方法。”
无助的握住了顾念的一片衣角，云暖本能向顾念求助。
但顾念久久没有动作，云暖不知道怎么办，因为心里一直有一道声音告诉她只有面前这个人才能救云皓，所以云暖只能用自己的办法笨拙的去求顾念救自己的哥哥。
最后，云暖用尽最后的力气起身跪在了顾念面前，想要用最后的办法－磕头，为自己的哥哥求得一线生机。
就在头快要触碰到地面的时候，顾念出手拦住了云暖，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可以救他，但我这里有两个原则。一是须知事件原貌，二是以物换物。”
顾念勉强维持着形象的高冷，吐出这一段话，她实在是很懵，为什么对象突然换了人，而且目前事件全貌她并不知道，这着实很妨碍顾念去招揽客户。
冷冷的看着一脸纠结的云暖，打算准备给她点思考时间，顾念起身寻找一处地方坐了下去。
“搞什么？对象是云暖，为什么一开始会把我传到云皓的身边？”
“我也不知道！”
抓耳挠腮的三酒真的很崩溃，天知道为什么竹坞会定位错，还好这是人类世界范围，如果换作别的世界，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三酒更加烦躁，一转身，也不顾顾念的碎碎念就去研究竹坞了，他必须弄清到底是什么原因。
顾念看三酒不理自己了，又把视线投向到了云暖身上。
被绝望笼罩的云暖呆滞的跪在地上，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这样，突然出现的顾念像是神明一样的存在可以去救云皓，但是她不知道代价到底是什么。
咬着牙，云暖又去触碰云皓，看着早已不见朝日对自己温柔体贴的哥哥，终于在心底下定了决心，把一切缓缓道来。
“小时候云建行在哥哥面前杀妈妈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当然也被云建行发现了。”
颤抖的声线揭示了云暖的内心。
“他在年幼的我面前给了我三个选择，要么被他杀死，要么去当他上司的情人，要么接受他的培训，然后在五年后和哥哥决战活下来。”
“所以你选择了当情人？”
顾念挑眉，有些意外云暖小小年纪成为张毅情人的真相。
“是的，那时候我还不明白情人的意思，哥哥告诉我那个条件对我来说最好，所以我选择了它。等明白了一切都晚了，如果给我一次机会，我可能会直接选择死亡吧。”
“我一直都是对不起哥哥的，在来到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不止一次抱怨我的哥哥懦弱不中用，不能把我救出去。长时间的精神和肉体的虐待让我讨厌死了他，想着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来到这里，他如果死了就好了，所以…”
“所以你给他使了绊子？”
“是的，在我还得宠的时候，我会在张毅面前吹枕边风，天天给他出阴招。”
“最严重的一次，我瞒着云建行，求着张毅看在我伺候过他的份上派最后一批人去杀了云皓，毕竟我的苦楚是他带来的不是吗？可惜好像最后他竟然被一只猫救了一命。”
云暖的话还在继续，可顾念没有心思听了，她觉得云暖已经不符合竹坞的客人要求了，还没做出行动，就接到了三酒的要求：“继续，竹坞并没有对她产生排斥。”
既然竹坞没意见，顾念也就没理由打断了，继续听了下去。
“真没想到，云皓骗了所有人，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了云皓时，他就告诉了我这些年他的打算。可能是在这种环境呆久了，我第一时间并不是开心我可以被救出去，而是埋怨云皓有能力却不带我出去。”
“所以我一直告诉他我因为他的选择，我活的有多艰难…他也很心疼我，最后为了我去选择了死亡…”
说到最后，云暖压根控制不住，趴在云皓的身上大哭了起来。
“其实，你曾经也有机会逃出去吧？”
顾念对于事情的转变惊讶的说不出话，只能慢慢吐出了心目中怀疑。
云暖闻言，身体僵了僵，她似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念，仿佛在惊讶顾念怎么发现的。
看着顾念极其有压力的眼神暗示，云暖硬着头皮的点了点头。
“曾经组织里混入了几名h国卧底，他们发现我不是自愿呆在这里，计划着等资料送出去之后也带着我一起逃出去。我原本是想着帮他们一起的，结果我在机缘巧合下看到了他们找到的我们这里的人员名单，那上面有我的哥哥…”
后面的事情云暖并没有再继续讲了，不过顾念也能猜到大半，估计是云暖临时反悔把卧底全供了出去。
听了这么多故事，顾念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笑得弯了腰直到去云暖的视线齐平。
“我到底该怎么评价你呢？这就是所谓的‘懦弱’？？”
云暖确实懦弱，表现在方方面面，撒谎的如此彻底。
在述说整件事情中，她的眼睛往往会避免接触到顾念的眼睛，眼神会不自然地游移。还是时不时的不自觉的用手指或者是拳头来遮挡嘴巴。
“我要的是事件的全貌，要不然我可救不了你的哥哥。”
云暖假装不明白顾念的意思，用着无辜的眼神告诉顾念自己说的全部是真的。
“暖暖啊，我既然能够拥有救你哥哥的能力，难道我还能不知道你经历的所有事情吗？我问你这么多，只想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
嗯…顾念当然不知道，竹坞是有人权的，不会轻易告知顾念客人的一切，只能让顾念去调查。
但明显顾念的话吓到了云暖，她终于吞吞吐吐的开口了。
“…我选…情人，是因为我自己想选的，云建行有很多情人，我早就明白了情人的意思。但我不想踏入另一个地狱没有保障，就诱导着云皓劝我选择我想选择的选项。”
“借用他的…愧疚。”
“还有卧底…云皓的原因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们告诉了我，我虽然是被迫做了不好的事情，但是国家还是会给我判刑，所以…我背刺了他们…”
一时之间，顾念有些愤怒且无语，她恨不得将云暖给处以极刑。
整个事件，都是因为云暖不当人，虽然她都有着自己的原因，但根本不可取。
顾念内心挣扎，和三酒商量要不要把云暖纳为客人。
虽然竹坞还是没有动静，但是理智让顾念真的不想要这么一个顾客。
想了许久，顾念抬眼看着惶恐不安的云暖，开口道。
“我可以救云皓，但前提是你要付出你的生命…”
“我答应，我一切都答应…在云皓倒下的那一秒我就不想活了，我这一生做了太多的错事。”
“我还没说完，在你死之前，你先去h国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部说清楚，把你知道的张毅的关系网也全部说完，不能有隐瞒。”
“好。”
得到满意的答案，顾念就抬手消除了在场所有人关于云皓身死的记忆，然后给云皓喂了复活药水。
“等等，能不能消除世界有关我是云皓妹妹的记忆，我不配当他的妹妹。”
云暖在一旁盯着云皓开口道。
顾念想了想，觉得可行，就干脆答应了，连着自己的存在的记忆一块消除了。
在云皓睁眼之前，顾念一个转身带走了云暖。
再把云暖送到了军方绑住组织的人的地方之后，顾念又变回了猫隐藏在角落里。
为什么要让云暖交代一切，顾念有些自己的考量，这里的势力错综复杂，张毅和那一帮子属下可能会因为种种原因拒绝讲出一切，而即将死亡的云暖就没有这种顾虑。
事实上，确实如顾念所想，凡是能够在张毅组织中说得上话的人都选择了直接赴死，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有各自的顾虑，大部分都是怕别的势力对自己的家属做出牵连的举动。
最后，只有云暖吐露出了一切。
原本念在云暖本身是被迫的，而且主动说出了一切，虽然功过不相抵，但是还是能够得到个无期徒刑的刑罚，却在顾念的影响下，云暖被判了死刑，三日后执行。
在死前的一段时间里，云暖申请了在人员陪同的情况下外出。
上头同意了，顾念试了个法子变成了陪同人员。
在顾念的好奇下，云暖一一去到了曾经被自己害死的卧底英雄的家中。
她不顾卧底英雄的家人们的阻止，也不顾家人们对她到底是怨恨还是讨厌亦或者是别的情绪，都一一向着英雄的牌位，英雄的家人磕头。
云暖说：“我知道自己罪大恶极，我不求你们原谅，我只想给你们尽到绵薄之力。”
每次都磕头到无力，才在顾念的搀扶下起身，把自己这些年在张毅手里讨的钱财分别分了几份给英雄家人。
顾念眼神复杂的看着做出这一切的云暖，真心感觉这个人很矛盾。
“我能在你这里最后换两样东西吗？”
云暖在执行死刑的最后一晚如是说道。
顾念有些好奇：“你先说我在思考行不行。”
“第一样东西，保佑他们和我的哥哥这一辈子一世安稳。第二样东西，保佑被我害死的人们在下一世能够生活的幸福美满。”
顾念低头沉思，思考了些许时间：“但是你没有东西能够和我交换了。”
谁知这话引的云暖十分着急，上前就抓住了顾念的袖子，看起来还要磕头。
见状，顾念忙阻止了她：“别磕了，虽然明天就要赴死了，但是在最后的时期给自己舒服一点吧。这样，如果你能接受在你接下来的十世都贫困潦倒，抑郁而终，我就能同意你的愿望。”
不出乎意料，云暖答应了。
最后的一晚终于过去了。
云暖站在了行刑台上，底下站着不少人民群众。
黑压压的人群让云暖并没有想要去见的心思，她闭上了眼坦然的接受了药物注射。
再接近死亡的最后一秒钟，云暖似有所感的看向了一处方向。
那里，云皓正在神情莫名的看着他。
没想到看到了想看的人，云暖最终心安的赴死了。
可惜了，如果在晚一秒，她就能看到自己哥哥脸上的眼泪。
云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台上的少女死亡会泪流满面，正如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前来这个地方围观少女接受惩罚一样。
他只知道，心里很难受，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已经离他而去了。
正当云皓伤心的时候，同事叫他去汇报工作。
应了一声，再回头看一眼台上，少女已经低下了头颅，怀着内心莫名其妙的悲伤接着去做了自己的事情。
看到手中装着满满十世的荣华富贵和一世寿命的瓶子，顾念怎么也笑不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来。”
三酒已经在催了，顾念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