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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二哥的人生-> 第三十四章 走出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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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走出困境
- 三天时间的化疗住院，对二哥来说似乎有点漫长。第一天，主要是全面复查，看看第一次化疗的效果。这一次，将第二天的治疗调整到第一天下午进行，第二天早上又做了一次白细胞检查，发现病情基本稳定后，第三天上午叶子就去住院部帮父亲办理了出院手续。
离开医院，对二哥来说是好事，毕竟在那个环境下，每天面对那么多癌症病人，心理压力非常大。这一次，出院后他们直接回了家，没有在西安逗留。回家的路上，叶子为了分散父亲的注意力，陪二哥聊天，讲起了2020年的疫情，讲起了2022年去看望大姐回家后被封控在西安的前前后后，讲起今年疫情放开后的自由生活，希望父亲增加信心，配合她们尽快将病治好。
叶子每讲一件事，都要让二哥确定，有时还故意变个语腔，把父亲乐得合不拢嘴。回到家里，太阳已经落山，吃过晚饭二哥便回到卧室休息。赶了一天时间的路，腰酸痛得厉害，躺在床上怎么摆放姿势都不舒服。想起这腰病，二哥的思想又开始抛锚。
“你可不敢再有这想法，娃还在上学，需要你做后盾。我们年龄大了，也要靠你们养老，你不能把这个责任推到妻子身上。她的身体情况，这几年不是很好，这个家不能没有你。”把二哥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后，母亲还是不放心，只要二哥妻子不在家，母亲都会来陪伴他，做思想工作。
“放心，妈！我都晓得，不会再做傻事了。”二哥被母亲的话语，深深地打动着。他静下来，仔细想想这么多年的生活，总体感觉很幸福，现在不能因为一点困难就做撒手掌柜。
母亲与妻子的话，让二哥彻底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他开始在家里做康复性锻炼。为了支持他，母亲找来几件破棉袄，加工成腰部护垫，让他下床时捆在第三四腰椎的方位，起到固定作用，减轻疼痛。同时，找来一根树枝，做成拐杖，交给二哥让他每天在家里坚持锻炼半个小时。
开始，二哥采取扶墙的办法，在妻子的搀扶下慢慢向前移动。那段时间，每向前一步，腰部都不给力。卧床长达六个多月，腰部开始变得僵硬，稍有弯曲就会痛。二哥行走的过程中，就像一具僵尸，基本上是跳跃式前进。腿也不给力，他只能借助拐杖，勇敢向前走，不留神就会摔倒。
人，许多时候，只要心里有阳光，再大的困难都能战胜，再深的坎都能跳跃过去。二哥也不例外，自从放弃那些可怕的想法，慢慢变得开朗起来。经过一个多月的坚持锻炼，他的身体功能基本得到恢复，只是这场病给他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天气变阴，他的腰部与腿都会痛，并且走起路来一切一拐，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这些活你不要管。”二哥平安地度过了一个寒冬，第二年开春，看到妻子往田地里运大粪，他找来两只树条编制的箩筐，准备帮忙被妻子及时制止。
“没事，我每只框里少装一点，就算是锻炼身体。”二哥觉得，他是男人，这些粗活不能让一个女人全承包了。并且，出事这一年多时间里，妻子承担了家里的所有重任。还好，父母亲年龄虽大，身体还算硬朗，帮了不少忙。现在，他明显感觉到，身体康复有了力气，可以帮家里干点活了。
二哥思考问题没有毛病，但他的做法让人担心，生怕再有个三长两短，家里人该怎么办。他知道妻子担心身体没有完全康复，可他担心再这样下去，会把妻子给累垮。无论妻子怎么阻止，他还是按照自己的做法一意孤行，让妻子没有办法。
刚开始的两天里，挑大粪，他试着只装箩筐的三分之一，拄着拐杖慢慢往前走。再后来，变成半筐，随着要运送的田地越来越远，他认为跑一趟不容易，便将筐装满。这个过程，他由原来走三百米休息一次，后来变成二百米就要休息一次，明显感觉到腰与腿不在一条直线上，准确地说是二者根本不配合，让他行进得很艰难。
大山里，春天到的时间要晚几天，可是节气如约而至。河边上的迎春花开放，人们开始整理田地。运送完农家粪，他便跟着妻子来到田间开始翻地，准备播种土豆和玉米。此时，小麦摆脱冬眠，开始拔节，需要清除杂草。二哥日出日落，在田间奔忙着，慢慢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只是每做一件事，都会感觉到现在的情况比身体好的时候要困难许多。
“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跟着村子里的人去附近村子干点建筑等方面的小活，你去找达，让他给别人说说。”春耕结束后，农村的人们开始进入休眠期，四处寻找着其他挣钱的方式，二哥也不例外。
二哥的想法，得到父亲的支持，为了照顾他父亲选择与他并肩乍战。他们像以前一样，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步行几里山路，赶到做工的村子，帮他人贴砖，修建或修补房子，每天六十元的工钱不算多，但生活开始变得充实起来。
自从父亲与他并肩战斗后，二哥干活更卖力气，虽然腿脚不是很利索，但他尽力做得比别人多一些。他认为，自己多干点，父亲就可以少做一些，工友们就能多信任自己一些，为后续能在一起通力合作奠定基础。
“你家老二，真是个好动力。”每次，看到二哥挣着干，工友们会在父亲面前夸赞他。
“从小到大，老二就是我们家的好动力，如果不出上次那个意外，该多好啊！家里，好多事就不用我这个老头子操心了。”面对工友，二哥父亲感到惋惜。但是，看到现在的二哥，父亲心里很难过。
后来，二哥不想看到父亲跟着他们风里来，雨里去地在大山里的小路上奔波，他改变了工作思路，不与父亲在一起做工。他与村子里的包工头们商定，组建起一支属于他们的建筑小分队，从房屋打地基，到贴砖，再到上横梁，最后到完成封顶装修，推行一条龙服务。因为，没有专业的资质，他们所承包的工程，按照出工时间计算工钱，在大山里的今天价位低廉，许多人接受了他们这样的非专业承包队。
二哥干得风风火火时，赶上了三年疫情，将他们心中刚刚燃起的烈火慢慢地浇灭，特别是身体检查出严重问题后，他感受到了老天的不公，命运的无助。可是，看到两个孝顺又懂事的女儿，他失落的内心得到了一点安慰。
二哥紧闭双眼，希望自己能安心地睡个好觉，可是想起父亲，想起自己走出困境后的日子，他感觉到今晚一定又要失眠了。睁开眼睛，望着闪光的窗户，突然想起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