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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不死灰烬之旅-> 第三章 无火的祭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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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无火的祭祀场
- 青年推开大门，向右径直往大型建筑而去。
也只有这么一条路。
路上轻松干掉几只拦路的活尸，在大型建筑门口却出现了青年意料之外的情况——一个还具有神志的黑衣人。
他虽然头发不剩几根，面容枯槁，衣物破旧，腰挎长剑，但是比起外边那些衣衫褴褛，手持武器到处游荡的活尸来说，已是相当体面了。
这个黑衣人坐在建筑门前的台阶上，双目无神地看向远方。
青年见自己出现在对方视野内，且发出声响吸引后对方也没有主动发起进攻，这才出口询问道，一如青年的战士形象，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日安，这位朋友，你可知你我当下所处之地是为何处？”
黑衣人的眼睛缓缓转动，把视线在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三米高，背着一把虎首骑士大剑，身着漆黑铠甲的英武战士身上聚焦。
“这里是传火祭祀场，这位战士大人……您是战胜了那个灰烬审判者古达，才过来的吧？”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似乎很久没有用过他身上发音的器官了。
终于有个能交流的人，青年感觉有点开心与兴奋，但是语气并未有什么波动，“如果你说的是下边不远处那个圆形广场里的高大战士，那么是的，我战胜了古达才过来的。”
“那您可真是个强大的战士，不像我，只是个守门的守墓人……可是钟声还未响起，本该沉睡的您怎么会来到这里呢？”黑衣守墓人语气更多了几分恭敬，似乎打败古达后到达这里的青年本身就具有什么高贵的身份一般。
青年微微笑了笑，“我已不记得以前的我如何去磨砺战斗技巧，但我的本能告诉我，只要能够豁出性命去战斗，谁都能成为强大的战士……”
为了表示友善和无害，青年并排与黑衣人一同坐下，把光洁的暗色大剑平放在腿上，取出先前收集来的黑布缓缓擦拭。
稍稍犹豫了一会儿，青年出口请求道，“听你的语气似乎知道一些关于我的来历，希望你能够告诉我。”
黑衣守墓人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对着青年恭敬地行礼，“您是无火的余烬，受神圣初火洗礼后幸存的不死人英雄，灰烬大人。至于您原本的使命具体是什么，这就不是我区区一名守墓人能知道的，但必定与传火有关……”
“在洛斯里克王族向世界宣告寻找薪王继承初火之后，时不时就有棺椁被运进灰烬墓地……就是您苏醒的那个地方……等待钟声的召唤……”
无需青年——现在应当叫灰烬进一步提问，黑衣守墓人就主动做了解释，“但现在钟声还未响起，您却苏醒了，也许这也是命运的一部分吧……”
灰烬沉默了一会儿，并未透露自己在迷梦中听到的钟声，而进一步问道，“那你是否知晓我是来自何方的灰烬？”
黑衣守墓人摇摇头，“我只是个守墓人，受命看守传火祭祀场，灰烬大人的来历我并不清楚。”
“那那位战士，灰烬……审判者古达，他又是从何处来的？”灰烬丢掉沾染血液的黑布，将大剑竖起，打量着光洁的剑身。
“……在这传火祭祀场的审判者古达是……真正英雄古达的幻影……过去被无名的战士打败后成为螺旋剑的剑鞘，被设定为检验灰烬是否够资格的存在……这些是祭祀场里的老侍女平时念叨时说的，具体是不是真的，灰烬大人您还得去找她确认。我只是个看门的守墓人……”黑衣守墓人也把目光投向大剑，语气更快了几分。
看这家伙一副快死的样子，还挺怕死的嘛…我又不是滥杀的无义之人…需要这么怕吗？或许这就是生死操于他人之手的感觉？
“那这么说，附近应当是安全的地方了？这传火祭祀场里还有个老侍女我可以与之交流对吗？”灰烬站起身，重新把大剑抗在肩上。
“是的，灰烬大人……”黑衣守墓人好像腰更弯了。
“很好，你继续履行职责吧。”说完，灰烬便转身进了传火祭祀场大门。
一进门，周围便昏暗下来，点点烛光照亮了大半个传火祭祀场，祭祀场内极其空旷，中央下方的火盆空无一物，围绕着火盆，五个精致的石台并排而设，中央的那个，更高更大一些。
灰烬从边上的台阶往下走，在一个通道的墙边找到了黑衣守墓人提到的老侍女。
“日安。”灰烬看着眼前这个坐在靠在墙边的椅子上，形容枯槁，一头灰白的老侍女，打了声招呼。
老侍女身着材质细密的暗红色披肩兜帽和带有精细花纹的厚实暗红长裙，一看就比那个一身黑布的守墓看门人地位高，应当是知道不少事情。
“哎呀，哎呀，还真是奇怪，钟没响，灰烬大人却出现了。”老侍女语气略有点惊讶，但是感觉不到有什么恐惧的意味。
随着老侍女抬头说话，灰烬才发现她的眼睛被层层灰布缠绕，一般来说已经看不到事物，那怎么就知道是灰烬来了呢？
“你如何知道我是灰烬？”灰烬没有将疑惑留着，直接问出。
“我感应到您身上带着黑暗之环的气息和您的灵魂，但并没有感应到那黑暗的空洞，这正是只有灰烬大人才会有的特征啊……”
“能展开说说吗？”灰烬盘坐在老侍女的面前，将剑平放在腿上，轻轻弹了弹剑身，发出悦耳的嗡鸣声。
“似乎来了一位不太寻常的灰烬大人呢……”老侍女轻笑了一下，“有些事情用言语来说明的话太麻烦了……而且知识也是有价格的……灰烬大人身上有灵魂吗？”
“……这些够吗？”
灰烬掏出之前从活尸身上收集的和各处干尸身上散落的团状白色灵魂拿出来，摆在老侍女面前。
“这些……就够了…”老侍女从一堆灵魂中挑出几团收起，留下一块放在手中，“请灰烬大人稍候片刻……”
说完，老侍女双手十指交叉握于胸前，嘴里快速地念着什么，声音极低，灰烬根本听不清楚，看上去似乎是在祈祷。
确实很快，老侍女就完成了某种仪式，将握在手中的灵魂团交还给灰烬，“灰烬大人，吸收到这团灵魂，您就知道我所知道的关于您疑惑的答案了。老太婆我自作主张，多往里边塞了点当前时代的常识，就再多收您一些灵魂吧……嘻嘻”
说着，老侍女将地上的灵魂尽数收起来，一个都不给灰烬留下。
灰烬任由她如此，注意力放在接过的那一团灵魂上，在胸口前单手握住，轻轻捏碎，灵魂团化成几缕白雾飞进灰烬身体，很快他便了解了一些如今世界大概的情况。
在这个时代之前，不死人英雄们前赴后继地赶往罗德兰去继承初火，但成功传火的英雄相较于前往传火之路的来说，寥寥无几。
照这么下去，初火会日渐衰败，终有一天会熄灭吧。
于是洛斯里克王族——从亚诺尔隆德搬迁来的旧神族与原本的洛斯里克神族，决定建立新的传火秩序。
依靠从某个灭亡岛国流传下来的古老技艺，如今的洛斯里克掌握者沟通初始火炉的独特技术，因此不再需要派遣传火者前往罗德兰，只需要遴选合适的薪王进入祭祀场，沟通初始火炉，就能延续初火。
不过这项计划还在建立的过程中，传火祭祀场也只是建造了个大概，关键的设备还没有完成，似乎是需要等到薪王遴选完毕后方可进行。
而灰烬原本的使命，则是在原本的传火者不愿意传火，遴选出的薪王放弃王位时，前去劝说其回归王道，必要时自己作为容器，前往传火。
按照老侍女在灵魂中刻下的信息，正常的灰烬本该是无比渴望火焰的，但灰烬自己却没有这种渴望。
知识带来了更多的疑问。是因为什么导致了我与其他灰烬的这种差别存在？又为什么我可以只靠身体的本能就能利用无主的灵魂，将灵魂转化为力量的养分…
按照老侍女所说，不死人要么需要篝火帮助转化，要么需要掌握某种能力的他人帮助转化。具体为什么两者都行又是个巨大的疑问…
“求知欲过于旺盛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哦…灰烬大人…嘿嘿嘻嘻…”老侍女见灰烬脸上出现难解的表情，出声笑道，“您应该了解到了吧，现在的世界…不是您该醒来的时候啊。”
“醒都醒了，总不能再躺回去。”灰烬顿了顿，决定将那个迷梦说出来，“催使我醒来的，是几声迷梦里的钟声，在那个梦里，我似乎正在与某个薪王作战。他的身上不像我这样只是寄宿着火的力量，而是与火更加深层结合过的…像是受初火灼烧，成为柴薪烧过的痕迹…我以前似乎见过…”
“您肯定见过，毕竟灰烬是受过初火灼烧，却被拒绝成为柴薪的存在啊。灰烬大人肯定见过那个，成为柴薪的英雄吧…”老侍女见灰烬陷入苦思，试图想起已经忘记的过去，出声解释道。
“也许吧，但那个家伙可不是什么英雄…”灰烬下意识地回答了，但眉头皱的更深了，“这我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呵呵呵呵…灰烬大人，将您带来的螺旋剑刺入火盆，激活篝火之后，就能打开离开传火祭祀场的道路。初火旺盛，一直待在这里也没有用的…”
“那么你能给我份指南吗？”灰烬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螺旋剑，上下比划着。
“嘻嘻呵呵…没问题，送佛送到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