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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晦色
- 英骇科有个古老的传统——战士在死去之前，如果可以，一定会把黑蓝白的旗帜掩盖在自己的身上，就和太平间里掩盖尸体的白布一样，他们会用黑蓝白的布匹来盖住战士的尸体，人们把它叫作“晦色荣光”。一千年前，英骇科统一半西方大陆那一场载入大册的战争中，数十万战士的尸体被这样的回祖国，从此全世界都认识了这面旗帜。
可如今它正飘扬在艾克塞达斯的码头上，散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气场。码头上是等待已久的骇人，灰黑的军装远远看去犹如矗立的钢铁。
“停止前进!停下!”
“英孩科语。”Leli在箱子里也听见了港口上广播的巨大警告声。她在部里的时候学习过很外语，但听外国人说和听机器配的听力感受是不一样的，英骇科民风剽悍，并且真正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战士吼出警告总让人不寒而栗，Leli甚至能过声音想象出来人是怎样的来相貌。
中横号无法继续前进，骇军封锁了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这儿三四天前他妈的还是允许通航的!”“我们要干什么?会返航吗?”
“他们搞什么鬼!这条航线他妈的是和爱尼拉贸易要道，他们想封路吗?”
“天祖保佑..我觉得他们只是想收路费..”
森洛西混在惊惶的人群里，心中不安，退到暗处和莱娜发了一条信息：“时刻准备通知Leli和瓦利撤离。”
确认莱娜收到了消息之后，他又对短信进行了删除处理。
码头上所有能立旗帜的地方都被插上了墨蓝白的晦色旗，有些冷静下来的船员环顾四周，他们已经被包围了。这次的栏截蓄谋以久。
Leli在杂物间费劲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离她不远的瓦利一声不响。现在她揣测的是骇军封锁这里的目的：是因为他们的行动消息泄露引来了抓捕，还是骇军只是想控制航道。
老船长束手无策，只好亲自去和对方头目进行交涉，森洛西和其他船员一样，紧盯着二者的一言一行，船长汗涔涔的用他带有浓重口号的艾语和眼前这个高大冷漠的英骇科人交流，双手不安的打着一些手势试图认对方听得更明白一些，船长说了一通，那个大尉军街的英骇科人生硬的让他出示证件，船长不明所以，只得把所有许可证都给他，大尉草草看了两眼，把许可证递给了旁边的人，随即用他还不怎么标准的艾语向全船的人宣告：“凉苏现在是英骇科的势力范围，及英骇科现有义务保证凉苏地区的安全和发展，艾克塞达斯和爱尼拉之间贸易许可证在这里无效！”
船上瞬间炸开了锅，有些船员在甲板上向骇军大声怒吼咆哮，声音嘈杂，但后者无动于衷。
大尉调大了喇叭的音量，以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船只如果要通过会锦江运河，需要在这里重新办理出入境许可，我们会征收你们和与爱尼拉通航时一样的税务。”
船员们更加愤怒了，甲板上的森洛西握紧了拳头，如此一来，要是船只不同意他们的条件就无法通过运河，和爱尼拉之间的经济贸易往来极大受挫，如果同意，就是变相承认了被占领的凉苏现已相当于英孩科的领土。连在骇军人群中的老船长也气愤的指着大尉痛骂骇军阴险.
“我们只按命令行事。”大尉拍开老船长指着他的手，“不过我劝你们别不识好歹，你们现在是无证出入英骇科势力范围，拒绝的话会被当场扣留。”
船员的怒吼一浪高过一浪，这时的民众正处于对骇军侵略艾克塞又封锁运河的双重激愤之中，说什么也不会服软的。刚下船时还战战兢兢的老船长气得甩手回了船上，指责声和谩骂声不停的像石子一样砸向骇军，但他们仍是冷眼相待。现在反而是负克和森洛西他们暂时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不是抓人的，接下来就要看船上的人怎么选择了。
如果他们选择妥协，中横号则会屈辱的通过这个港口，而他们也会按原计划在艾伦达斯城下船；如果他们选择反抗，船只就会被堵在港口，他们需要自己想办法下船。
但说真的，他们宁愿自己想办法脱险也不愿意以这种屈辱的方式安全过港。
“想办法通知Leli和瓦利现在的情况。”森洛西暗中给莱娜发了短信，莱娜迅速行动起来，几人正紧张的做好两手准备，刚刚回到船上的老船长颤抖着双手，但表情坚毅，他叫走了几个经验丰富的老船员。
“他们应该做个决定了。”得知情况的leli沉思了一会儿，在木箱里说，这附近一个人也没有，刚才大家去甲板上了，莱娜拍拍瓦利的箱子，平时话最多的他从开始到现在一个字也没说。
“对。”莱娜几次叫他无果，最后放弃了，转而回答leli，“我会尽快告知你们下面的情况，做好两手准备。”
“嗯。”Leli应了她一声。
甲板上，船长和水手们低声商量了好一阵，最终几个人都不说话了，转身面向大家。老船长神情凝重，刚才喧闹的人群此刻已经寂静无声，他们严肃、甚至称得了肃穆的站着，等待这位德高望重的船长开口。
船长欲言又止，几只飞鸟从广阔的江面上掠过，三江会聚，使天然河道异常宽广，最终在入海口急剧收口形成如刀锋的形状，此江故名“会锋江”。山河风雨飘摇，宽阔的江流竟已不容她哺育的儿女通行，最辽阔、最气势恢弘的一段江道居然要以最屈辱的姿态路过——悲愤愈发汹涌，江水扶裹浪花，船员们沉默着看着船长。
“我们投票表决。”船长抬起苍老的脸，他的脸上皱纹遍布，但就是这些皱纹，给他留下了时间沉淀下来的苍桑坚毅，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支持反抗骇国人无理要求的，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