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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适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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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秋洗掉身上的血后瘫坐在沙发上,面容尽是疲惫愁容,从没想过自己有天会背着一只活的羽麟跑这么远,更没想到铭溪这么重!

他抬起指尖用手掌小心抚摸这皮质手感的软椅,生怕自己的爪子给抓坏,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椅子’,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雕刻兰花的陶瓷茶杯,月秋从未见过兰花,不过陶瓷倒是了解一点,但对其认识也仅限于烧过的‘泥土’这个层面。

在他面前的羽系羽麟体型和正常羽麟无差,月秋眼中的大体型;长着细长的双角向脑后伸延,眼角处周围充满细纹,眼睛却无比清澈,却带着一副铜眼镜;耳朵和嘴边毛发相对整理的很漂亮,也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外表所露出能看到的羽毛并不多,双爪表面好似曾做过什么苦力活已经显得很粗糙。

“看起来比铭溪父亲还要年长啊!”悠闲躺坐在摇椅上,她笑盈盈地打量月秋,手上摆弄着毛线,就是不知道那是谁的毛。

完全感觉不到敌意,几乎没有破绽。月秋的内心有点纠结,或者说是有些不舒服——太过悠闲了,而且那莫名让我安心的友善真的是生灵能发出的?

面对身上盖着毛毯的瘦弱老羽麟,月秋的内心中产生了想要依赖的感情,像是孩童依赖于母亲的感觉,她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严厉感被隐藏起来,实际上又很随意。真的太像母亲了!小心翼翼端起茶杯的动作,拿手帕清理嘴唇,用双手制做充满爱意的围巾。

“喝口茶吧,亲爱的,你会喜欢的,也能缓解疲劳。”她仍旧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注视月秋。

月秋听言,先闻了闻,小口吞咽。滚烫的茶水充斥在口中,月秋急忙吐出舌头。没错!他被烫到了!随后用嘴吹了吹,又试探性地小抿一口。

“有点苦涩,还有种怀念的滋味,像是有记忆融在里面。”月秋凝视比双眼还清澈的茶水,莫名有些伤感。

“很好喝吧,我第一次喝‘茶’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回想起来年轻真好啊~不会考虑那么多。”老羽麟感叹道“现在的自己虽然卸下了包袱,不用再去理会任何罪责,可反而更无法放下过去。”

月秋刚要再喝,听言后他放下了端到嘴边的杯子,并不是不想喝而是想继续品味刚才那一缕苦涩,那老羽麟也是话里有话。

“我是不是做错了?可我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月秋回想着每一次在自己愤怒时在身旁的一双双眼睛里只有恐惧,那份恐惧就好像看到了即将吞噬自己的黑暗。

“他们真的很怕我,可不变得可怕会连选择权力也失去,最悲哀的是我连当初为什么变成这样都忘了。”

塔什放下手中的毛线,坐起身端起桌上的茶壶,月秋伸出茶杯,她示意让他喝完。

月秋的喉咙发出两声咕咚一口气全喝下去,塔什为他再添上茶水,随后又躺回椅背上。

“好苦!”

“你想为自己的强大找个理由?还是想要在伤害别的生灵时有个解释?无论怎样这份谎言只会欺骗你自己。”

月秋听后内心中的自责感又占据了他的脑海,我真的有欺骗自己吗?

“你很痛苦,痛苦伴随失望,可并不是没有意义的……你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月秋对她的话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痛苦怎么会有意义!自己是莫名其妙在这里的,自己最后只记得自己在村庄里,出了家门后的事就全都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奇奇洛硬拽我过来的,我有得选吗?”

“但你可以拒绝不是吗?她受伤的时候你出手了……只是你从没正视自己的选择罢了。”

月秋沉默了,不知是无法反驳还是真被说中了,又或者是在思考‘自己每一次被动的选择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而陷入怀疑。

不管是什么结果他认为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承认的资格,也没必要。自己的脑海里有无数的声音在影响自己,每次选择的又是否是真的自己?

但是,但是……若真的去承认是自己的选择,那不就证明一直以来的痛苦全是自自找的!自己若还想追寻救赎不就毫无意义!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为什么口音中夹杂着通用语发音,虽然讲话很快,很细腻,可我不是傻子!这饮料,你手上的毛全都不是羽麟城可以大量获得的!”

就算一个生灵对于另外一门语言学的十分精湛,那种第二语言的发音比正常使用原生语言的发音有明显区别,这是作为不同种族,口腔结构不同,永远无法弥补的差距。类似通用语的口吻,很寻常,但出现在这里就不正常!

“你不是羽麟城的羽麟对吧!”

塔什停下手中的针线活,摘下黄铜眼镜,静静注视月秋的眼睛。

“我的名字叫塔什,木元街的管理者,孩子们会在后面加上‘阿姨’,这个词是我教他们的,但是他们自己选择叫的……我很喜欢外族的孩子们,主女也是,大家本就不该相互厌恨,这只会让生灵的文明停滞不前。”

“可光凭你们的力量和权力根本不够吧,光有一个种族一座城,就算在这座城里的外族也赞同你们,也改变不了什么,有些东西不可能眼看着你们改变他们眼中的现世乐园。”

月秋举茶畅饮“嗯~我好像已经爱上这叫‘茶’的饮料了~‘对手也不止有他们,哈哈’(切利克语)。”月秋坏笑,这种‘惊喜’百试不爽。

“哼~你真觉得我会担心你是猎手吗?更何况你根本就没想对我这个老羽麟动手不是吗。”她笑着坐起身体端起桌面上的茶壶,给月秋又填满茶水,手稍微抖了一下,几滴茶水滴到了地面上。

月秋下意识上前拖住壶底,塔什感到意外,月秋将茶放稳后才安心坐下,塔什笑着点头感谢他。

“我不清楚你的身世,但想必阁下的母亲肯定是个很温柔的生灵,她把你教的如此有教养……也难怪主女会给你求情,她真的很喜欢你。”

月秋被塔什的夸奖搞得脸红,这是除母亲外第一次有别的生灵夸奖他,他很难为情,原本还想探底的想法瞬间被其打消,想法一直被塔什带着走。

“我让她失望了,我的双手也沾上了鲜血,这种小事根本无法弥补我的罪。”

“可残忍是残忍,教养是教养——我们无法避免生存问题,可教养能反应真实的自我,可以为我讲讲她吗?满足我这个老阿姨的好奇。”

月秋不知是否该提起她,就怕自己会再有念想,而且也有让自己无法忘却的厌恶。

“她的确很温柔,总是考虑我的想法,不让我为她担心,不让我伤心,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那么爱我,她也不对我哥那么好,明明她眼中映射的并不是我……唉?她替我求情?”

“在这木元街,羽麟犯事会由羽麟军镇压管理,并交由系长审判,外族则交由我处理。”

月秋笔直站起身,眼神再次锐变“所以,你要审判我?”

“呼~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塔什拿起茶杯润了润嗓子,根本不在意他的眼神“我都忘了上次主女兴奋到双眼带光是什么时候了……好像就是和铭溪在一起那段时间,而现在是因为你,我希望你能帮助她……她总装出一副成年羽麟的样子,实际上内心是个孤僻的孩子,我想把她托付于你,帮助她长大。”

塔什再次向他点头致意,月秋也被迫低下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否再次被依托,真的害怕,再次失去——

“塔什阿姨,莺饿了。”那只幼小的生灵从楼梯上一步一步‘挪’下来,虽然楼梯没有那么高,是特意设计过符合外族体型的,胆子很小再加上受伤已经很坚强了。

月秋将目光放到她身上的那刻,丝毫没察觉自己眼角涌出泪水,当其安稳站到地面上,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掉落。

“镰幼猫……镰幼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月秋哽咽道,转身擦掉眼泪,他不想让她看到。爪子不自觉地举起欲要去触摸,莺见到月秋锋利的爪子赶忙躲到塔什身后。

“你……你好?”

她幼小的脑袋和身体上被裹上白条布,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为她身上发生的不幸感到惋惜。

塔什侧着身抱起她放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脸轻轻蹭她的脸颊,安慰般讲道。

“我可怜的莺,敷上草药后身体感觉好些了吗?阿姨马上就给你做吃的……我亲爱的孩子,你是不是也饿了?”

月秋摇了摇头,自己根本没办法吃下正常的食物,也没必要再做样子浪费本就不多的食物。

“我不饿,还有我有名字,叫‘秋’。”

“对了!”莺凑到塔什耳边悄声讲了两句话,塔什点点头,抚摸她的脑袋。

“真是辛苦你了。”随后端起茶杯喂她喝两口,莺喝的很急呛水不停咳嗽,塔什轻轻为其拍抚后背。

塔什放下莺,掀开毛毯颤颤巍巍站起身,她的身上只用很短的布包裹住胸部,微微点头好似在鞠躬“谢谢你帮助我的孩子们,还有主女,现在他们都已安然无恙。”

说完便慢慢挪向厨房,月秋差点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那副身躯……那副身躯!好像从‘罪狱’里爬回来过!

虽然年事已高,面容老态,却拥有着一副极度不合理的健壮身躯,那副身体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身体上的皮毛完全被摘除留下光滑皮肤,其中撕咬的伤疤为绝大部分,刀剑型伤疤击中在胸前和背部,钝器伤集中在双腿上,肩部有被弓箭射穿的痕迹,左翼从中间关节处被切掉,右翼只剩个根部——

月秋盯着那副不可思议的身躯,目光根本无法从她的背影上挪开,被伤害成这样还没有怨恨这个世界,经历那么多痛苦还能对外族温柔以待,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在外面的名字究竟是谁!

“谢谢,哥哥。”莺在一旁默默喊道,声音十分小,她仍很害怕月秋,在奇奇洛抱着她的时候她看到了月秋战斗时的场面,嗜血的月秋实在给她吓得够呛,但也不想拒绝他的好意,她不断内心疏导自己要鼓起勇气。

月秋慢慢蹲下身体伸出手,尽量控制身体动作幅度,生怕再惊吓她,莺也回应他的主动伸出手抓住小拇指,硬角质的利爪本是寒冷锋利的武器,从没有生灵愿意握紧他的手,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他感受到手指上传来血以外的温暖。

“莺回来了吗!”

一只与月秋肩同高,身体健硕镰幼撞开门冲进来喊道,当看到陌生的月秋时他掏出匕首架在身前,利齿都亮出来十分警惕,但又看到抓住他手的莺和正在厨房忙活的塔什这才收起武器。

“哥哥!”莺扑过去拥抱住他,那雄性镰幼抱紧她,强忍哭意但眼角还是忍不住落泪。

“对不起!都是我的大意,让你冒着生命危险独自来找我。”

他轻抚莺裹上白布的地方,莺面露痛楚,吓得他立刻收回手生怕再弄疼她。

月秋看着这副场面又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和哥哥,我们原本也很爱惜对方——究竟发生了什么?月泽!让你能做出那等我无法原谅你的事。

那雄性镰幼走到面前,单手平放胸口低头致歉“我叫陆杰,刚才很抱歉,谢谢你救了姐姐和莺。”

陆杰伸出手,月秋与他相握,他的爪子比明明和莺同样小却十分有力,稚嫩的身躯丝毫不能掩盖他的勇敢,那双翠蓝眼眸中具有身躯无法掩盖的力量。

“陆杰不打算上楼把东西先放下吗?顺便帮我提醒下卡罗明天有他的课。”

陆杰面露难色手指自己“唉?必须要我去吗?我可不想再当作球被他丢上天了,他超级记仇的!让莺进去叫他好不好~”

塔什摇摇头,随后从厨房墙边上的置菜箱里拿出捆细如发丝的草出来,摆弄着像是在交易般“要是你去的话,今天加餐‘面草’,我记得很早之前你说过只要能吃到面草什么事都会做的。”

月秋看到面草时不禁内心感慨,“哦~氿涧还有面草呐?想起小时候母亲经常让月泽去采,每次回来时他都弄一身泥。只要用沸水烫一下就可以吃,与毛发同细,脆脆的口感咬下去就会有甘甜的汁液在口中爆开,是个小孩子都很喜欢吃。”

“啊~这个吗——”很显然塔什的交易品很具诱惑力,陆杰已经动摇了,嘴边也有少量口水溢出。

莺的助攻最为致命,她露出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拽了拽陆杰的衣角“哥哥,我也想吃面草。”

塔什暗喜,陆杰无奈地抚摸莺,面貌坦然“好啦~莺~会有你那份的。”

【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家伙哄孩子是真的有一手,你真应该和她学学,没准你也能圆滑点。】

“闭嘴!默珑!我对孩子不感兴趣。”

【切!你不感兴趣无所谓,可别忘了龙蛇龙小姐,她在你离开时的眼神中是真的很想和你要个孩子,面对那等尤物我都想替你接受她的好意了。】

“怎么还提起她了?短时间内我觉得没有必要去找她,她想见我自然就会自己来,无论到哪里她都会找到我。”

【月秋啊~你不能光想着让别的生灵回应你呀,你想让她等多久?实际上没有时间的生灵是你呀。】

陆杰面对此时在发呆的月秋,举起手在他眼前晃晃,月秋这才回过神。

“塔什阿姨让秋也上去吧,那些小家伙会喜欢他的。”

塔什都没转过来,只是摆了摆手,这让月秋觉得很怪,她从头到尾没有询问过有关于自己的事,也好似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来,就只是再做些平常事,也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强者的气息,这对于月秋来说无疑最危险,留在这里不如上去。

莺手扶楼梯,一步步又‘挪’上去,月秋跟在她的身后,陆杰走到最前面。莺身上的白布下流出黄色汁液想必是塔什口中的草药吧,又是没见过的东西。她时不时捂紧腹部,走上两阶就站住休息,看起来很吃力。

对于为了生存游戏而所创造的身份,猎物从来不会把自己的背后交给猎手,尤其在虚弱的时候,他们的警惕更不会像她一样这么松懈。

不知道是因为莺的弱小还是仅仅因为她是可爱的镰幼族,月秋竟然开始担心她会不会踩空或者会摔倒,当反应过来后月秋真想问问自己的大脑是不是有问题了。

总之被定义为同情的感情在此刻竟然散发出来,“温柔吗?”月秋努力回忆起曾经接触镰幼族的记忆,也许只有味道……不!味道足矣。

幻狼一族的嗅觉相比其他拥有相似血脉的种族来说是最差的,我们无法分辨过多的味道,也无法记忆过多的味道,甚至稍远的味道如果被掩盖我们也无法追寻。但是我们会对喜欢的味道情有独钟,只要闻到哪怕一微粒就算忘记也会让身体兴奋起来,刻在血液中的记忆被称为‘嗜瘾’。

月秋久违的用自己的鼻子去嗅那种味道,镰幼的味道,是如此的熟悉?

“这个味道好似我曾经拥有过?”月秋的呼吸急促起来,楠与他的一战,他也想起那个味道,可在最后倒下的瞬间又忘记了。

“现在为什么又让那熟悉感充斥进来,再次告诉我,我孤身一灵。”莺听见月秋急促的呼吸声猛然回头,月秋的表情如心如死灰般。

“哥哥?”莺的声音是如此温柔,她轻轻地询问“怎么了?想起什么伤心事?”

“没有……没什么。”无聊的情绪罢了。月秋又一次掩饰自己,掩饰自己的内心,自己根本不需要被担心,不!是没资格被担心。

“哥哥是不是想起谁了?如果不介意就和莺说说?”莺腼腆的安慰道,月秋看着这只弱小的镰幼,他如此想问‘为什么镰幼族都长得如此弱小无助?’让生灵无法忍耐想要伸出手,无论从哪一方面,都会激发出欲望感,如此想要得到的欲望!

“喂,你们快一点,我先去卡罗那里了,待会屋里见。”陆杰在楼梯上面喊道,然后向走廊里面跑去。

“等等我……真是的!每次都这样,哥哥总是因为急性子惹出好多事,塔什阿姨骂过他很多回。”

“急性子——”总感觉再说自己,想当初还在队伍里时苏诺也总是这么训斥自己,虽然也知道自己孤身前往敌对营地很不对,但他们真的太慢了。

“要不然你先上去吧,我只要在休息两下就到了——”

月秋一手抱起莺,三两步跃上二楼,然后把她放下来,莺也被他突然的行为吓到了,但刚才捂住嘴并没有叫出声。

“为什么要突然这样……这样让莺看起来更没用了。”莺阴郁得好似快哭出来了,眼中的泪花根本止不住。

“原来是不想自己成为累赘而自己走楼梯的吗?”弱小却不寻求别的生灵的帮助,在外面的世界这确实是很正常的事,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会怀着怎样的心帮你,无偿帮助根本就是‘梦想’,背后捅刀子才是真理。

“不过,适当也要依赖下身边的生灵嘛,既然你愿意信任我,我还没有绝情到坐视不管,而且我不觉得你是累赘,总有一天你也会变的强大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这样的说辞也许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月秋战斗时的身姿,映射进她心里时,莺的确感受到了那股灼热,能够让自己不在懦弱下去的灼热!

“莺不想再让哥哥,塔什阿姨和奇奇洛担心了!莺想要变强!莺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弱小,让任何爱我的至亲再受伤了!”莺露出坚毅的眼神,好似下定决心。

【呵呵……这个孩子最后肯定会死吧,上一个带有同样想法和毅力的家伙,你不会再想看到对吧?】

月秋并未理会他,只是太奇怪了,自己本该悲伤的时候却一点都哭不出来,心里只有愤怒。

“秋?”莺抬头望着思考中的月秋,她已经紧紧靠在月秋身边。

月秋连忙后退,附带满脸慌张“果然还是……太靠近了……也不要露出那副可怜巴巴的眼光!”

月秋并不厌恶莺,他厌恶的是‘雌性’,奇奇洛的所作所为也让自己很不爽尤其是想要刻意接触他的雌性,触碰他底线,内心就会升起股恐惧感,自己真的很愤怒。

“哈哈哈!真有意思!”走廊中间的门内传来欢笑声,月秋平复心情后直直走向那扇门。

走廊的左边是一扇接着一扇的房门,右边则是突出去的全景落地窗,眺望窗外可以看到不远处繁华的木元街,可以看出来塔什对这个‘小窝’真的很上心。

月秋才走四步他又停下脚,他远望走廊尽头的房门,不知为何每靠近那房间一步身上就像是添上副秤砣,很深沉的压迫感,好似刻意提醒别的生灵不要轻易接近!

“那是卡罗的房间,他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希望你不要去吵他,不然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卡罗,卡罗!我错了!你不要爬起来啊!”

陆杰恐慌的叫喊声从房间传到长廊中,紧随而后的是低吼声,还有抱怨。

“吼~都说多少次了,给我滚出去!”

月秋镇定地推开门,一进门便看到两只羽麟和一只许鼬族,奇奇洛坐在孩子们的正中间,身上也被布条包裹敷盖黄色的药。

她微笑迎面对开门的月秋说“欢迎回来,秋!”

那两只小羽麟和许鼬也用幼小的声音欢迎道“欢迎狼阔族的哥哥加入混血小窝!”

“够了!别再对我友善了!”月秋下意识突然吼道,但马上意识到自己不对,立刻老实坐下。

大家很明显被吓了一跳,甚至其中一只小羽麟出现应激反应身体硬直向后倒下。

“哎哎哎!云齐!”小焕惊呼,快速轻拍他的脖颈两侧,试图让他恢复过来。

“你还好吗?秋?”奇奇洛十分担忧,“不是和平常一样嘛?友善有何不好?”

奇奇洛询问道,欲要去抓月秋的手臂,月秋瞥眼躲过。

“你到底想要干吗?我莫名奇妙来到这里,先不说我想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这座城太奇怪了,为什么那个家伙会自己变成恶灵?而且有些羽麟还有外族友善的像是在做作!”

月秋直接挑明问题,很多事必须现在说清楚,情报太少自己根本不知要做什么,更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只见大家纷纷沉默,在他们眼中习以为常的事竟然被怀疑,奇奇洛也不知该怎样回答他,可这也正常,她也见过不少从外面世界而来的外族,因为这种怀疑不得不驱赶他们。

那只许鼬气不过上前举起拳头狠狠揍到月秋脑袋上,月秋被雨点大小的力气打中时一时间不敢相信,不知疑惑的是这份力量还是这份勇气,也许都有。

“雅夏!”莺极度恐慌,立刻跑上前抓住她打中月秋的手,恨不得现在立刻按下她给月秋道歉。

“他太无礼了!你根本不知道奇奇洛姐姐和塔什阿姨为了让大家生活在一起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好了雅夏~秋的怀疑是正常的,也不是有不少的外族刚到这里来时都这么说过嘛。”奇奇洛安慰道。

“不要!姐姐也是!就不能正视下自己的感情吗?你总是太好心怕伤到别的生灵的心,才让那些羽麟总得寸进尺。”

奇奇洛低下头接受教诲,月秋看在眼里,感觉一点都没说错。

羽麟城建立于不寿地慈时代中期,初期时世界经历过那场灭世战争后无数生灵无家可归,粮食,取暖物稀少的可怜,大部分羽麟不得不离开最早赖以生存的家园去往古代遗留城市。

在古代废墟上建立的新家园大家并不满意,失去了原有的领土,失去曾拥有过的繁盛,大家开始变得比过去更自私,羽鳞两系不协调,都想各占一方,旧王荒淫无度,欲要窥探氿间黑暗面的力量,丝毫不顾同族安危。

就在这样的压迫和争端下一只来自外界的羽麟来到了这里,其用自己伟大的力量推倒了堕落旧王的政权,从而解放了羽麟,令羽麟城与氿间恢复平衡。

但也并不是所有的羽麟都安稳于和平,由于两系之争过于激烈,让有心者趁虚而入,这也爆发了史上第二次分裂战争,而在战争中后期他们将矛头突然指向帝主,欲要剥夺君主制度特权。

而结果是以羽麟两系的高伤亡结束,看着满是尸骸的羽麟城,双爪沾满鲜血的帝主感到惋惜与懊悔,也是在此刻他创建两系三长制度,并交由自己的亲信进行打理,便在同年末离开了羽麟城。

战争结束的十年后,帝主回归并在两系三长制度的推举下,要塞登基,正式成为羽麟城的新王,而跟着他一同而来的还有云响外族。

那位亲信也就是塔什阿姨,数千年来她带着想要做出改变的羽麟们住在羽麟城最边缘的地方也就是现在木元街的前身,梦想造就可以接纳所有生灵的地方。

“梦想得以实现的今日,从没羽麟想过如今继承愿望的竟然是暴君的女儿,她收留弱小无家可归的外族,让大家抛弃身份和种族生活在一起。”

奇奇洛听着雅夏夸奖自己的话害羞的用羽毛遮住自己通红的脸,虽然明知根本挡不住。

“如果说她要是比你们帝主年龄大的话,她已经有十万岁了吗?”

“不,父亲曾经无意间提过阿姨,他称呼她为‘塔什妹妹’,所以阿姨应该是比父亲年龄小的。”奇奇洛思索道,最后小声嘀咕“不过阿姨可能也就一万多岁吧。”。

“额——”月秋大脑宕机了,不寿地慈时期开始距离现在的繁芜天禄时期的开始少说也有十万年了,羽麟的寿命应该只有万年不到,长寿的最多到一万四千岁左右。奇奇洛的心理年龄和实际年龄非常不符,那么帝主的年龄才是刚才思考的年龄话,那就是说那个家伙也许是个原始种什么的。

“可羽麟怎会有原始……难道说!你的父亲该不会是那位传说中的生灵‘双翼混君’克洛德吗!”

月秋急切地问道奇奇洛,急到都想用爪子将她嘴里将信息一点点扣出来。

“唉?你知道父亲的名字?他现在活着呢,只不过不在城里。”

月秋好似明白了全部似的心灰意冷般瘫坐在地,了解他们口中的历史后,月秋终于知道为何羽麟会在外界的传闻中突然消失了,大概率是克洛德搞的鬼,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曾经独自杀掉世界灾厄切利克王开启繁芜时代的传说。

切利克口中曾将其讲述为最为狡猾与凶残的羽麟帝主,而且资料少的可怜,因为没有生灵知道他来自哪里,好似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一般。

可问题也接踵而来,为何羽麟要在这百年中重新现身?克洛德可是个不在意外族交流的家伙,难道说有什么事要在这座城里发生吗?

还有塔什那个家伙!能活那么久长翅膀的雌性,月秋猜想她的身份最大可能应该是‘夜蒙幻翼’!

银月秋既兴奋又有些慌张,这座城里竟然有两大外界胆战心惊的存在,要是以前的自己必定要挑战一番。

“不过很难想象你竟然是暴君克洛德的女儿,毕竟你太不像他了,完全没有帝王的模样。”

“唉?对呀?为什么?”小家伙们纷纷将目光朝向奇奇洛,奇奇洛也很为难。

“额,我也不知道……长大到现在也都没见过他几面,见面也只是和我讲讲外面的故事,也从没想教我些什么,无论武艺还是做事。”

“也是,就姐姐的样子也教不会什么,哈哈。”

雅夏在奇奇洛身边坐下,云齐和小焕也都用无话可讲的眼神盯着她。

“确实,姐姐不像是有天赋的羽麟。”

“不啊,应该说没有别的天赋比好吃懒做更擅长了。”

“唉?云齐你应激结束了?给我过来!”奇奇洛伸手去抓他,云奇站起来就跑。

月秋看着这副其乐融融的场景,似乎开始的问题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但还是奇怪于克洛德如此放任她,难道说那家伙也是有感情的吗?

“真的没谁愿意来帮我啊。”陆杰疲惫地从门口爬进屋内,身上的衣服全然被撕烂,身上的毛还变稀疏了。

“唉~卡罗又犯老毛病了~待会也给你涂点药吧。”奇奇洛轻抚他的脑袋安慰他。

此时莺挪到奇奇洛身边,戳戳手指,腼腆地默念“可我觉得现在姐姐就很好了,要是姐姐也变得可怕起来就伤脑了。”

“还是莺最好了!哈哈!”奇奇洛抚摸着莺的脑袋,可是转头一看,月秋竟躺下了,看来他很享受在这里的时间呢。

云齐和小焕扑了上来,轻轻抚摸月秋的毛,月秋任了他们的性,可一会就发现不对劲了,小焕的爪子越来越烫,云齐则是让他被触摸的皮肤麻木了。

“啊~混血的诅咒吗?”

月秋强忍着,他们也发现了月秋的不舒服,不得不放弃继续抚摸,虽然真的很软!

奇奇洛从自己这方看去,月秋两腿之间尾巴根部冒出根棕色线头,好像是绑住尾巴似绳子。

奇奇洛伸出手在即将碰到月秋尾巴的时候,月秋惊醒迅速起身后撤步护住尾巴“知道狼的尾巴是碰不得的吗!”

“额……只是看你尾巴软软的,哈哈~对不起。”

月秋气愤地推开门踱步出房间,奇奇洛放下莺赶忙追了出去,孩子们都伸头探向门外,奇奇洛出门便关上了门。

陆杰最后开玩笑地说“看来不简单啊,这是主女第一次这么主动吧。”

月秋靠在窗边,面向窗外,身旁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的窗帘不断地被风吹动。

“为什么还要追出来?我的‘护卫’工作已经做完了!”月秋不耐烦道。脾气瞬间转变,刚才明明还很享受的啊,奇奇洛不解。

“护卫?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你觉得我真的会和羽麟帝主之女成为朋友?就算你不会战斗,你背后的势力也足够让我心生胆怯了。”

奇奇洛沉默了,终究是自己自作多情吗?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也根本不知道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去‘触碰’我!”

月秋举起左手用右手指尖划开手掌,黑色的血丝从手掌中蜿蜒爬出,随后从手心长出朵花,花心长满尖牙。

奇奇洛睁大双眼对月秋所作看入迷了,那般美丽不是生灵能做到的。

“这就是我们的区别,不要再……怜悯我了。”

月秋靠着墙壁坐下,已经足够了,做到这份上想必奇奇洛会一气之下赶走自己的吧,这样子就可以再度回去——

不知何时奇奇洛已经贴近他,仔细地抚摸他的手掌,她之前竟然没发现,这副身体会自己掩藏起不堪的一面吗?

“好硬的手掌,和身上的皮毛不同,直着摸上去像尖刺,指尖也锋利如刀尖。”

月秋不敢相信,为什么会有这么傻的生灵,这已经好比把刀尖架在她的面前她竟主动抚摸刀锋。

不过她的爪子却比这刀锋还要寒冷,月秋瞬间明白她也是混血儿,果然早上的寒冷真的来源于她。

而奇奇洛对月秋也出奇意外,抚摸他的手上已经一分钟了,自己身上的寒冷已经最大化侵蚀他的身躯,他的皮毛竟然没有出现任何冻伤痕迹。

“对不起,都怪我的任性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如果要再当刚见面,请问你愿意让我多了解你吗?”

奇奇洛摘下那朵花,别在脑袋上的羽毛之间,月秋恍惚间好似看到个身影,是会让他留恋的身影,看到后会忘记何为愤怒,何为强大的身影。

“唉!天黑了吗!羽麟都去哪了?哎呀!”

孩子们所在的左侧房间里,铭溪看到周围黑漆漆的不由得恐慌,还从床上翻掉地上。

“哈哈。”奇奇洛捂嘴忍不住笑出声“看来醒的挺早。”

此时楼下的塔什摇响铃铛“孩子们,吃晚饭了!”

“哈?晚饭?”铭溪疑惑。

“什么!只用两击!”科达尔瘫坐在长椅上,脑袋上尽是汗滴。

“进攻力度不逊于凯永,略微带着技巧,最让我在意的尤其是精准度……你不觉得有些巧合吗?”希斯比玩弄着科达尔房间的摆物,从书架上放的水晶到椅子上的装饰物,好似第一次见。

“你的意思是……”科达尔犹豫着自己的猜想“这应该不可能吧。”

“看似不可能的事往往都是现实正在发生的不是吗?”“咔~”希斯比掰断了椅子上的装饰。

“唉~真不结实,就像我的那些‘玩具’。”

希斯比不愉快地丢掉装饰,走到桌旁拿出篮子里的一封信。

“这封信我已经看过了,是吉雅的手笔,她怀疑那只狼阔是猎手,而这封信是给塔什的。”

“什么!为什么这件事没有告诉我们?难道说她们私底下在计划什么吗?”

希斯比又将信过目一遍,最底下竟不知为何用微缩字迹写着‘法莫’两字,他将信封放回去将食物放到上面,摆回未被动过的状态。

“这座城里的确有什么东西在计划着危险的事情,但我不认为塔什会做出背叛的羽麟的事,她本就站在中立边,硬说的话是帝主这边,吉雅也是,在她们看来只要主女和自己的玩物没事也就不必做多余麻烦事。”

“那就是说是除帝主有关以外的家伙们吗?切利克?还是有别的新兴势力?”

“哼~切利克知道帝主的事根本不奇怪,他们那里古怪的家伙多如虫蚁,就算切利克王已经复活了也不奇怪,所以第三势力可能性更大,我们可能也要为此做战争准备了。”

“原来如此……不要动!”科达尔制止了他。

希斯比不知何时溜到了科达尔的办公桌前“很贵重吗?我也很想要一根拿来做记录,我的‘小窝’玩具太多了,我不想在用粗树枝做的笔做记录了,我爪子上的鳞片都快磨掉了。”

“并不贵重,只是很难得一根适合羽麟的钢笔,不是所用东西都能够适合我们的体型。”

“噗哈哈。”希斯比靠在桌子边开怀大笑,钢笔滚落到桌边,希斯比眼疾手快接住了即将掉落的钢笔,可是看到钢笔的背面他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钢笔的正面刻着两根羽毛叠在片圆角三角鳞片那是羽麟的纹章,但背面却刻着蓝币的十字星纹,这是!

希斯比举着这根钢笔轻声询问科达尔“喂……这根笔你是从哪来的?”

“几百年以前,有位旅行者来到这里时送给我的。”

这个科达尔!什么旅行者!原来也在私下和那个组织进行着交易啊!慵不会为位高权重的生灵服务,还有其他家伙来过!

你还是没有放弃吗?科达尔!就为一雪前耻?还是想要高高在上?还是为了复仇吗?希斯比握紧拳头将笔放回原位,戏还得接着演不是吗。

“那个家伙,狼阔,不是没受伤,他身上流出的血是黑色的,还会重塑他被破坏的部位。”

“黑血!我记得那是种非常古老的生灵才有的血,比羽麟还要古老,在灭世战争之前存在过。”

“比幻族还要古老吗?据说切利克在四十前找到只和狼阔很像的家伙,也拥有黑血,是个无恶不作的怪物,以一己之力灭绝了数十个种族,因此被冠以‘灭绝’之称,据说叫凛秋凌。”

“我也听闻过,那个家伙无比恐怖,其身上拥有着超越生灵的力量,可能比帝主还强大!为何你要提起这个?”

“他很像……很像传言中那个凛秋凌,主要是拥有黑血的家伙世界上就没几个吧。”

“如果那个家伙要真是凛秋凌估计我们早死了!按你的描述,他在主女身边听话地像个宠物,估计也就是个脑子好点意识到威胁的普通猎手,不过还是要谨慎行事,不管是凛秋凌还是主女在意的家伙。”

希斯比身体微微前倾“好的,我尽量让他不会阻碍到我们。”

科达尔在希斯比出门前叫住了他吗,冲着他笑眯眯“喂!如果我发现你背叛我,我会让你和你的乐园一起从这个世界完全消失!”

希斯比扭头,面带邪笑裸露出尖牙利齿“如果成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主女要归我所有!”

【羽麟城外】

“慵~你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吗?”

面带无限符号面具的家伙站在他的身后,脑袋上有对大长耳朵,还有一根长条白尾,慵还在面朝羽麟城津津有味地一口一个吃着‘炸栗子’(塞到面具下面)。

“你要来一口吗?有为?这个东西超好吃!羽麟果然是最棒的!真可惜他们都要死了。”

“我才不在乎!我只希望你把工作做好了!不要让‘求必应’染上污名,我们高于信使!”

“额……好好,我知道了!”慵不耐烦地站起身,还是不由自主拿出奇奇洛的羽毛观赏一番。

“真是份大礼物啊~希斯比!想必你根本不知道帝主与子嗣之间的联系吧,这上面的本源都快要溢出来了。”

“现在就把城市攻防图画下来!让废物猎手彻底抹除这个本不该存在的种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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