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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古峥-> 第6章 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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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人
- “你把桃子藏在哪里了？我叫他们出来拿。”女领队说。
姜名指了指旁边的草丛，说：“在那里。”
女领队呼哨三声，男领队听到后便带着人下山，没敢哇哇乱叫，怕被狼视作挑衅，不过还是隐隐要将姜名和六头狼都包围住。
姜名没等他们包围成就打了一个跟着走的手势，撞开了一个挡路的人，对方怒目而视，姜名则不屑一顾，领着他们走进草丛，掀起一块草皮，露出一个堆满桃子的陷阱。
男女领队都喜上眉梢，总算可以交差了。姜名盯着他们忙活来忙活去，直到最后他们也没做出格的举动，姜名便松了一口气，蹲下来摸摸狼的脑袋，将手心的汗水擦拭掉。
他们走的时候，除了那个瘸子一步三回头以外，其他人无视留下来的那两人。姜名将狼放出去警戒，然后领着二人进入房子。
独臂好奇地打量房子，而瞎子则用双手摸索着，了解房子的构成。姜名挪了挪石墩子，叫他们坐下，然后问：“你们俩都多大了？”
瞎子说：“我十七，他十五。”
独臂气哄哄地说：“用得着你替我说了？我又不是哑巴。”
瞎子说：“你之前愿意搭理谁吧？”
姜名笑了笑，接着问：“你们姓姚？”
瞎子点点头。
姜名说道：“你们可以叫我姜姨，我有四个女儿。我需要你们帮我保护她们。”
独臂桀骜地说：“凭什么啊？”
姜名慢悠悠地说：“就凭我们能给到你们想要的，而且，我们不嫌弃你们。”
独臂嗤之以鼻，瞎子沉默不语。
姜名接着说：“待会儿我带你们去接我女儿们回来，到时候再说。”
瞎子说：“那还是你们去吧，我守在这里。”
等姜名隔了许久都没有听到狼嚎，便带着独臂去往水边，而瞎子则在他们离开后便走向竹林，没有进入深处，只在边缘似正常人一般行走。
独臂在路上拔一根狼尾巴草，用嘴叼着，百无聊赖，但走着走着他就将它吐掉，神经紧绷起来，并习惯性地身体前倾。他明知道是身边女人的孩子在这附近，但这给他的感觉却像是猛兽潜伏在草丛里等待猎物走得更近一点再发动致命一击。
姜名示意他放轻松，然后拍了拍手，大声说道：“没事了，都出来吧。”
独臂首先看到草丛里窜出来一个黝黑的小女孩，身高大概到他的腰，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跑向妈妈。姜名说：“这是我的小女儿。”然后她蹲下身来，张开双臂，迎接姜石的“撞怀激烈”。
然后独臂看到草丛里有三人站起来，中间的那个盘着头发，挺着大肚子，眯着眼审视着自己，他心里咯噔一下。他转移视线，两边的女孩子扎着羊角辫，一个面带微笑皮肤白皙，身高大概到他肩膀；另一个面容冷峻，肤色微黄，身高大概到他胸口。
他再次看向姜土，与她对视，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的眼神逐渐坚毅起来。他转头看向姜名，郑重地说：“姜姨，你之前说的，我能做到。”
姜名点点头，说：“嗯，你不会后悔的。”
独臂向姜土她们走去，说：“你们先回去吧，除了武器得你们自己拿，剩下的我来！”
回去的路上，姜名叮嘱女儿们：“除了刚才的那人，还有一个瞎子，以后就要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你们对他俩是放心也好，不放心也罢，只要你们不捉弄、嘲笑、嫌弃他们就行了。”
姜土挑了挑眉，嗔怪道：“怎么都是残的？”
姜名无奈地说：“他们要是用好端端的男人来交换，我还不放心呢。他们以为是甩掉累赘，在我看来，没准是丢了宝。”
姜水问：“刚才这个还好说，但另一个啥也看不见，能干啥？”
姜木说：“让老四给他当眼睛不就得了，反正她成天就知道玩儿。”然后看向姜石说：“你以后就不要缠着我了。”
姜石就嚷嚷道：“妈，你看三姐她嫌我烦！”
当姜石见到巡查完竹林又折返回来装作无所事事的瞎子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给你当眼睛，你陪我玩好不好？”
“可以啊！”
“那你以后就是我姐夫了。”
“姐夫？什么意思？”瞎子纳闷。
姜名纠正：“别乱叫，叫大哥。”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瞎子和独臂对她们来说仍是外人，便识趣地没往跟前凑。他们把新房子建到离姜名的房子有五十步的地方，不远不近。
异性之间，一起吃喝还可以，但拉撒就不方便了，于是姜名带着瞎子和独臂用茅草搭建一个简易的，专门用于拉撒的小房子，然后它就被姜名叫作茅房。
预计在寒风到来之前，还会有一些北方的动物被逼着南迁。他们事先做好准备，就连熏肉房都建了两个，长矛准备了一堆。万事俱备，只欠北风。
入秋以后，天气越来越凉。一天清晨，一支羊群和一支牛群先后渡水南迁，途经他们这里。姜名、独臂和狼抓住机会，狠狠地狩猎一番。牛羊惊慌逃窜，有一部分落入陷阱，有的是被竹签插死，有的是被压死，有的只是被困住，叫声凄惨。
在打扫猎场时，独臂对姜名说：“姜姨，今年的牛群、羊群规模比去年小很多啊！”
“它们应该是从最北边迁徙过来的，一路上被猎杀得差不多了。”
“可能明年就不会再有牛羊能渡水过来了，往南走的也没见有回头的。”
“它们继续向南也终究是个死，只不过是多吃几天草而已。”
“那些还活着的，我们先不杀了吧，先养着，不就是喂它们吃草嘛！等大妹子生完孩子就能吃新鲜的肉，补补身子。剩下的在深秋最难熬的时候再吃，你看如何？”
姜名听到一半的时候就眼前一亮，果然是捡到宝了。她赞许地点头说可以，又端详独臂一阵，然后说：“明年我把大女儿许配给你，如何？”
“许配？啥意思？”独臂问。
“许配就是允许交配的意思。”
独臂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跟朝阳相互辉映。
“我是很中意大妹子的。”
“这感情好！”姜名说：“你要对她好，她自然就对你好。重要的是她以后再生的孩子就确定是你的。”
独臂傻笑起来，开始向往以后的日子。
为了安置那些还活着的牛羊，也为了给即将分娩的姜土提供一个安全的生存环境，姜名带着孩子们和独臂还有瞎子把削尖的竹子插在地上，将他们的房子围起来。姜名将它起名为篱笆，是让外人和猛兽离开吧的意思。
篱笆以内，房子以外的地方，姜名称为院；房子的四面起支撑和隔离作用的土石叫作墙。院墙就是愿强。
他们又用砸碎的尖骨头将松木板钉在一起，绑在篱笆和房子的出入口处，可以开合，姜名叫它户，也是防护的意思。
然而一旦关户以后，房子里就黢黑黢黑的，还很憋闷。于是他们就在墙上打了几个洞，这就强很多了。房子有了洞之后，风吹过就犹如房子在呜呜地哭，所以房子也被称为房屋。
住了几天以后，姜名还是担心敌人火攻，而她们却无法逃脱，只能从前面硬闯出去。于是索性将墙上的洞口再弄大一些，能让两人同时跳出去才作罢。而洞口一大，感觉就像是房子受到创伤，他们又得用木板来加固、补救，以免坍塌。同时，为了防寒，他们又像制作户一样，合上可以挡住墙上洞口，开起可以透风、透光的东西，叫作窗。
虽然天气越发寒冷，姜土还是总在院子里捧着肚子来回踱步，偶尔逗弄一下栓住得牛羊。独臂没事的话就蹲在一角注视着她，瞎子在旁边站着，面带微笑。几次过后独臂发展瞎子的头会随着姜土的走动而转动，他试探地问他：“你能看见了？”
瞎子落寞地低下头说：“没有。不过我能感知到你们。”
“怎么感知到的？”独臂好奇地问。
“我能闻到你们身上的气味，听到你们的呼吸声。”
独臂随即屏住了呼吸。
“我还能听到你们的心跳声。所以憋气是没用的。”
独臂有些惊呆了，他继续问道：“那之前我们还在部落里，你也没表现出来啊。”
瞎子冷冷地说：“为什么要表现出来？他们既然当我是废人、累赘，我就懒得向他们证明自己。”
独臂苦笑着点点头。
瞎子也蹲下来，然后盘腿坐下，独臂往他旁边挪了挪，小声地问：“你喜欢这里吗？”
“当然！”瞎子说：“她们不嫌弃我们。”
“嗯。我发现我被老大迷住了，尽管她的肚子都那么老大了。”
“告诉你一个事情，”瞎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对独臂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在向你挥拳头。”
“真的假的？你别蒙我啊！”
“哦，她是在向我招手。”瞎子边挥手边说。
“你咋知道的？”
“这孩子也能感应到我，我也能感应到她。可能我们都是看不见吧，所以其它的感觉都敏感一些。”
“这么神奇？！”独臂有些惊呆了。他想到了什么，试探地问：“你是巫？”
瞎子微笑着说：“你猜。”
“我猜你是！”独臂笃定地说。
“不是，”瞎子沉吟：“我只是个小巫。”
“不都一样吗？”
“还是差点劲儿。”瞎子摇摇头，然后起身回房了。
独臂扭头看着瞎子离去，他有些好奇为何瞎子会给自己露底。难不成是昨晚自己在房里安慰小弟弟的时候他都感知得到？他拍了两下额头，唉声叹气，应该就是这样了。
月圆前一天的晚饭过后，天降大雪，反而让人感觉没那么冷了。不过对于将要生孩子的姜土来说，光脚踩在雪上会落下病根。姜名就拿出牛皮，比量一下姜土的脚。
“妈，你要做什么？”姜土不明所以。
姜名开始缝制起来，说：“做鞋子。”
“孩子？”
“不是生孩子的孩子，是为了生孩子的你，脚不着凉，最好穿上的东西。我把它叫鞋子。”
姜名做好后，姜土穿上鞋子试着走两步，又觉得不过瘾，便出去走了一圈，踩到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脚不冷，挺舒服的。她刚想再走一圈，便捂起肚子，求助地看向姜名，呢喃道：“要生了。”
独臂在睡梦中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他猛然惊醒，发现瞎子早就起来了，端坐在地，念念有词。
他刚想跑过去看看，瞎子叫停了他，说道：“你去干什么？没你什么事！知道是个男孩儿就行了。”
第二天，雪停，太阳照常升起。孩子的名姜土早就起好了，没有给姜名发挥的机会，姜名只需要考虑她们的名字到底要不要告诉瞎子和独臂，她决定坦诚相待。
姜名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围着火堆，边吃边说：“我已经把你俩当成自己人，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们说一下。我不想再以你们的特征来称呼你俩，毕竟不管是叫独臂还是瞎子都不会让你们很舒服，这就好像在揭你们的伤疤一样。”
独臂下意识的点点头，瞎子无动于衷，只是撕咬着烤肉。
姜名继续说：“我们有自己的姓名，我是姜名，老大是姜土，老二是姜水，老三是姜木，老四是姜石，孙女是姜山。姓后面的那个不同的字就是名，这样不同的名就能将每个人都区分开。所以，你们需要起名吗？”
瞎子停下手上的动作，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独臂虽然不太明白，但觉得这是个好事，便马上说道：“好啊！”
“你们姓姚，自己先想想起什么名适合自己，和姓连在一起还好听。”
“姚汉！”独臂抢先报出一个姓名。
姜名笑呵呵地点头说道：“挺好的！”然后问瞎子：“你呢？”
瞎子弱弱地问一句：“姚明，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