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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沉渊魏了缘-> 第13章 越陵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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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越陵之夜
- 晚上,黄赓来告知魏沉渊回学院的话已经带到,魏沉渊无心理会黄赓,便点头让他退去。眼下他坐等秦莫二人,只盼他们平安归来,之后再准备把铁匠的事情赶上日程,可左等右等,二人还是没回来。
魏沉渊有些着急了,以为秦莫二人可能出事了,于是他决定带些银子出门去探探口风。
来到东城门不远处的驿站,此处是魏沉渊打听到征兵出城的必经之处,他选择一个正对着城门的位置坐了下来,跟店家要了茶菜。他边喝着茶边吃菜,眼睛时不时地盯着守门的侍卫一眼。
此时一个身形瘦小脸男子,东倒西歪的踉踉跄跄进了门,接着一把扶在魏沉渊身上。
“兄……弟,今日……多亏……有你……小……小弟……我……”男子吐着一身酒气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才有今日……”
见来人是醉鬼,魏沉渊无心理会,便用力将他推开,接着男子顺势趴在凳子上不起,嘴里说着满口的胡言乱语。
魏沉渊一心只想着秦莫二人的消息,不想再理会他。回头之时,眼角余光瞥见楼上的一虬须老者,他抬起头看去,只见老者也正在看着自己。
“他是谁?为何盯着我?”魏沉渊暗道。
魏沉渊警惕地看着楼上的老者,丝毫不敢松懈,只见老者突然故意抬起手挽起大氅,接着回房间了。
“他撸袖子干嘛?”魏沉渊暗道。
说着,魏沉渊好也不自然的撸起了右臂的袖子,但同时感觉有人在拽着自己的衣服。
“遭了!”魏沉渊暗道,他面色突变,低头警惕地看着那醉酒男子,只见男子竟然用另外一只手正在拉着他的钱袋子。
魏沉渊一把抓住男子的手,男子先是一愣,而后尴尬地笑着。魏沉渊此行目的在于探风口,不想惹事,他缓和了面容看着男子开口说道:“没钱直接讨,何必偷呢!”
男子一看事情败露,也不装醉了,起身窘迫地笑着脸道:“公子……”
魏沉渊松开手,从钱袋子里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看着男子盯着银子双眼,说道:“这是十两,快走,别打扰我喝酒。”
“谢谢公子!”男子快去抢起银子说道。“公子真善人,在下佩服!”
魏沉渊一只手端上酒杯,另一只手招呼男子示意他他赶紧离开。
而这一切,正好被魏沉渊背后的楼上一个女子看在眼里。她见男子收钱出了门,随后进了房间直接从窗户跳下,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刚才的男子……
夜渐深了,城门已宵禁。一壶茶尽,魏沉渊也没见秦莫二人身影,他有些失落,于是付了钱,起身准备回家等。
一路上来往的行人稀稀散散的,有些街道仅有剩下一两个收摊的摊贩,甚至有些街道更是空荡无人。好在,一轮满月点破了苍穹的黯灭,空气中微风阵阵、徐徐而来,楼宇间传来清脆的风铃声,此时月光下的越陵城,显得格外的安静。魏沉渊准备抄近路回家,他转角进入关阳街。
阵风突起,几片瓦片碎落的声音紧跟其后,安心的平静刹那间被打破……魏沉渊本就感觉有些不对,他觉得今晚的越陵城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窒息;可这突然间的碎落声,让他瞬间提高了警惕之心。
魏沉渊用余光左右扫了一眼,果然,身后侧方有人在房顶悄悄跟着自己,瞬间莫名的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魏沉渊假装镇定,在路过一处门口时,看到有几根柱子,于是,他趁着一根柱子遮挡对方视线空隙时,抬脚落地间使出迷踪幻步,接着一个残影消失在原地。
“凭空消失了?”来人惊异地暗道。
魏沉渊快速进入了一道巷口,在一处暗处猫着,两眼警惕地盯着跟踪的人。不一会儿,十丈外一道持枪黑衣人在房顶停下,左右巡视着。
“这是来抓我的?”魏沉渊盯着那黑衣人暗道:“我这一年没出门……不对!这不会是个劫匪吧,还真特么会挑时候……”
秦莫二人不在身边保护自己,今晚能不能全身而退,魏沉渊不得知,不过,这一年的修炼却从没用于实战,内心又怵又惊,甚是矛盾。
黑衣人见人失踪,便跳下房顶,向一旁的街道奔去。魏沉渊松了一口气,起身之时还不忘吐了一口口水。
“就这水平还杀我呢!做梦去吧!”魏沉渊暗道。
转身之后,魏沉渊本想顺着巷子离开,可刚走了两步,便感觉有人在身后,他回头一看,只见有一人立在约六七丈外的深巷内,一侧的楼影遮去了那人的上半身,月光下只看得见那人一身的长袍……魏沉渊止步,立刻凝神警戒起来。
魏沉渊感知此人气息微弱又平稳,方才落脚时也毫无声响,看来,这是个高手。
见对方一直不语,魏沉渊便开口问道:“你是求财还是?”
“……”
“你们是一起的?”魏沉渊皱眉再次问道。
说完,魏沉渊只见那人随手将角落里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御起,接着大袖子一挥,不发出一丝声音,却又十分凌厉,毫无拖泥带水之感,而空中的木棍随着那人用剑指比画一下,然后像投掷的飞镖一般飞向魏沉渊。
魏沉渊哪见过这等战斗,自知打不过,便集中全身气力于双腿,使出“迷踪幻步”瞬移躲过。只听“砰”一声,他回头看去,那木棍竟赫然插入他身后的墙上,丝毫不动弹。
魏沉渊回头看一眼墙上木棍,即刻冷汗暴出,惊寒自己刚才幸亏躲过,不然小命今晚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这特么来真的!”魏沉渊怒火中烧暴起,咬牙切齿的骂道。
回头间,第二根木棍已经向他飞来,魏沉渊见已来不及再次使出迷踪幻步,便快速凝神静气盯着飞来的木棍,接着一道道念气附加在飞来的木棍上,瞬间木棍减速了许多,直至滞空几秒后掉落在地……
应付如此加速的木棍,魏沉渊感到很是吃力,这种硬抗式抵消卸力,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噩梦。这相比一般的被动防守,这般持续卸力迟早会令他气息紊乱,行动变缓。不过幸好是都扛下了。
“对方比我强很多,防守不住,得想办法逃了!”魏沉渊死死盯着那人苦苦暗道。
黑影中的人见木棍滞空后接着落地,略显惊奇,他借着月光,不禁凝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一眼;接着,他抬手将两根木棍御起,随着剑指向前一推,两根木棍如同拉满弓弦的箭矢,再次快速向魏沉渊飞去。
魏沉渊这边还未缓息过来,刚准备要逃走,可是见这次是两根木棍飞来,可自己再次来不及闪躲,情急之下他将面前地上的木棍御起,顺势在空中借助念力使出破风枪法的“拨云见日”将其打掉了木棍,随后聚精会神,严阵以待。
黑影中的人见两根木棍被飞起的棍子凌空击落,不禁眉头一皱,随后回想着刚才少年用的术法,感觉与自己的御剑术很像,于是,他当即决定收手。
“这般年纪……不可能……”
魏沉渊见那人开始背手而立,他这边丝毫不敢松懈,只求能够找准机会顺利逃脱。
“你师从何人?”黑影中的人用着洪钟之声问道。
“你是谁?你我无冤无仇为何对我出手?”魏沉渊反问道。
魏沉渊凝神等待着对方的回复,结果,黑影中的人直接扔来一个令牌,魏沉渊顺手接住,那人开口说道。
“哈哈……不管你师从何人,若有人胆敢为难于你,出示此令,这天下便无人敢动尔分毫。”
魏沉渊透过月光看着手里的令牌,只见令牌中间,雕刻着一把穿“神”字而过的剑令图案。
“你是谁?”
魏沉渊抬头望去问道,只见黑影中那人早已消失不见,他只好收起令牌,悻悻而归。
……
黑影中的人离开魏沉渊后,来到驿站边上的巷子上在立着,一面墙上落下一虬髯老者迎风摇曳的身影。
不到一刻时间,那黑衣持枪人也回来了,正好撞见了他。
“姑娘好雅兴!”虬髯老者转身继续说道:“除了月色,今晚恐怕收获颇丰才是!怎么?你这般莫不是空手而归了?”
“是你!”
“怎么?老夫今晚可没打搅你。”
“阁下究竟如何?”
“诶?多虑了吧?老夫正要求姑娘略施援手,但求姑娘答应!”
“求我?若是解题之事就免了,其它说说看。”
“不是解题,而是可知你欲将对其下手之人是谁?”
“不知!”
“那就请姑娘代老夫查他一查。”
“我说柳宗主,您尊为剑神,若想所知,亲自审问便是,甚至动手逼问也可,何必让我这弱女子打前锋?且不说,狼有狼道,鼠有鼠道。我这点糊口营生本就是刀口上舔血,况且我所动之人算是非善即恶之辈,此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吆呵!小丫头还认识我?哼!啰哩巴嗦的,你去不去?”
“不去!”
“确定不去?”
“确定不去!怎么?您老身为剑神,公知君子,莫不是要对我这弱女子动手?”
虬髯老者撸着胡子说道:“对女人动手非君子所为,不过你并非弱女子!还有,帮我办事,那你假扮宫廷守卫混入宫中,我当没看见,你杀通旗官还住驿站我也当没发现,你劫取许家分家银两我也不知道,就连今晚把宝诺斋房瓦踩落我也没撞见!可若不帮,那这些事若是让京畿道府卢本昌知道,那可……”
老者故意停留一下,看女子的态度。
“您这是打算要要挟我?哼!”女子立着枪,随后思索一下后问道:“不就是吃牢饭,那可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来越陵之前又不是没进去过!”
“诶……这次可不一样!我会废了你武功再把你送进去。哦我可听闻,这京畿大狱伙食不错,犯人每餐都有白肉吃,且还不止一块白肉!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这肉会动!”
“会动?”
“是的,在碗里来回爬动……哦对了,它有个风雅的名字……叫……什么春潮涌动……”
女子顺着虬髯老者说的,脑海中即刻有了画面感,一股内力从丹田上方不断地向上涌动……
“呕……”女子瞬间弯腰呕吐,伴随着难受声音回荡在脑海里。
“对你动不了手还治不了你?哼!”老者暗道。
“怎么样,姑娘,考虑如何?”
女子吐了一口说道:“我……答应你……呕……”
“早这么痛快,何必受这一遭!”老者转身继续说:“查到了,记得通知老夫。”
接着,老者一个瞬移消失不见了。女子留在原地吐了好一会儿,起身擦嘴扶着枪杆回去了。
……
次日天亮,秦莫二人回来了,见魏沉渊在书房门口守了一夜睡去,准备将其唤醒,上床再睡。
见二人回来,魏沉渊瞬间来了精神,他们相互说着昨晚发生的事情,魏沉渊还掏出了那块令牌。
“神剑令!”
“神剑令是什么(何物)?”魏沉渊与莫四福一起问道。
“这是神剑宗独有的令牌,少主昨夜与之搏斗之人怕是那神剑宗之人。”秦三祥拿起令牌仔细端详着,又继续说道:“可……为何是紫色的?”
“神剑宗?紫色……有什么不妥吗?三叔。”
“不妥倒是没有,只不过多年前,我见过一次神剑令,那块是白色,而后听传闻,神剑宗神剑令分白、银、金、黑四色,白色为执事,银色为首徒,金色为长老,黑色自然就是宗主了。但属下却从未听闻有紫色令。”
“难不成少主这块是特别令?”莫四福问道。
“未闻有此一设。”秦三祥凝眉摇头说道:“江湖事儿,我等还是通晓太少,看来日后须多留意。”
“对了,少主,我兄弟二人近日怕是出不了门了,晌前通缉告示便会出来,少主出门还需小心。”莫四福行礼道。
“不碍事,你们是义举,侄儿可以照顾好自己……”
“少主还是小心为上,免得同昨夜那般险境!”
“放心三叔,不会……”魏沉渊正自信说着,可一想到跟踪,他不由得怀疑自己被监视了,例如黄赓,遂说道:“不是!二位叔叔可知道黄管家是何人?”
“知道,是二小姐的人,初次见面后就道明了,少主放心。”
“你们可知道他是来干啥的?”
“知道,监视少主的……”
“你们都知道?!”
莫四福点了点头。魏沉渊反而惊愕地看着他们二人。
“是不是还有你们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情?”
秦莫二人相互看一眼,秦三祥说道:“有,不过我二人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是我母亲用心谋划害死了家丁们的苦肉计?还是你们以为我不知道母亲在哪里?”
秦莫二人一脸淡然,可魏沉渊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我一早就琢磨出来母亲在尚都,前任尚帝之死我猜是出自母亲之手……当然,这不是偶然,十有八九这尚国长公主参与了,因为她是最终获利的人。从结局看来,母亲现在要比我安全的多了,至少作为肉票,好歹也有个同进退的绑匪了。”
秦莫二人这下惊愕失色地看着眼前的小主人,不禁感叹时代即将更迭!这尚帝之死一直个谜案,至今无人破解,他倒好,一语道破玄机。
“少主如何猜出这些?”秦三祥吃惊地行礼问道。
“我那儿有本是我从山上带回的书,叫《玲珑演术》,讲的是如何推演、如何解谋心术,有空你们看看。还有,你们有些事情不说也罢,我自知羸弱,许多事儿还得由二位叔叔担待着!”
“少主客气,这是属下本分。”
“好了,关于监视,我说说我的想法。我们来这住一年了,左邻右舍都不认识,二位叔叔还需摸盘一下,了解一下都是些什么人,我总感觉自己背后有双眼睛,尤其是像昨晚被跟踪情形,想想都后背发凉……”
“是,少主。”
“对了,铁匠的事情你们跟踪怎么样了?”
“回少主,张铁匠……被灭门了。”
“什么时候事?”
“去年我等来越陵之前四个月。”
“谁杀的?”
“一个江湖小门派,叫罗刹堂。”
“罗刹堂?按理说一个江湖门派即便是盯上一个铁匠也不会灭门,可这……这罗刹堂定有猫腻……三叔你派人去盯着。”
“是!”
“人手不够的话就去招募,不必非得会武功,会做生意就行,我们的目的在于监视,如此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这次我们也该有情报人手了。”
“可这些人太散漫……不易管控。”莫四福说道。
“为何要管控?”魏沉渊看着秦莫二人问道。
魏沉渊皱眉一下继续说道:“我们目的在于监视,我们招人时,只找那些生意不好的、爱贪小便宜的小贩,跟他们说生意正常做,还给他们每月五百文,只要他们平时留意一下我们要监视的对象,得到重要消息时,有重赏。我们只需留几个人核实消息准确性即可。”
“明察暗访,不动声色,少主这般布局,可要比之前老主人高明多了!”莫四福笑着说道。
“属下谨遵少主之命。”秦三祥思索一下说道。
“三叔,你说的除了你俩,还有的十一位斥候叔叔可有消息?”
“消息有道是有……”秦三祥陷入了尴尬,不知如何说下去。
“怎么?不好说?”
“不是,是……”
“是嫌少主太弱,人家不来!”莫四福没忍住,抢先说道。
“四弟!”
“我说的是事实,除了大哥在守陵不能来,他们哪个不是嫌弃?!”
“四弟……”
“好了……别说了,人各有志,况且我也的确很弱。”魏沉渊看着莫四福面红耳赤的,将他拦住说道。
“少主!”秦三祥准备解释一下,却被魏沉渊出手示意拦住。
“三叔……这几日,我去学院,由黄伯送我便可,你们把这些书看一下,把它融汇贯通,接下来我要全盘筹划一下,二位叔叔,很快有得忙了。”
“是,少主!”
说罢,秦莫二人面露愧疚地退去,魏沉渊也跟着出门,随后跟黄赓要了钥匙,独自一人来到杂物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