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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小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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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里了。”千鹤梓指向前方。

铁丝网上缠着大片的藤蔓,看起来像是封闭了很久,却在不起眼处被人为剪开了一个可供通行的洞口。

“这不是我们干的。”铃音主动解释,可并没有人问她。

这里是老校区的遗留部分,位于学院后的树林深处,在几年前就被废弃了,一直都没有翻新或者拆除的意思,为了安全起见,校方严令禁止学生入内。

“总感觉回想起了不好的东西。”千棘心有余悸。

“不用担心,至少这次我们做了充足的准备。”言明拍了拍自己的背包暗示道。

叶扫了一眼围墙上“禁止通行”的警示牌,选择了沉默。

“里面是小魔女的地盘,她不太喜欢我们,我可是磨了好久,她才肯把场地借给我们使用的。”铃音抱怨着。

“小魔女?你是在说科学部的羽川遥吗?”

千鹤见状随即解释道:“羽川学姐喜欢捣鼓些小发明,她的脑子很聪明,虽然在性格上稍微有些古怪,但本质上是个不错的人。”

围墙后是一小片公共园区,蜿蜒的石径通往教学楼。沿途三两座圆形的花坛里不仅生长着树木,还被种满了薄荷,周围散布的几个垃圾桶被莫名地拆除了,边缘的绿化丛长期无人修剪,已经到了遮挡窗户的程度。

推开玻璃门走进大厅,室内竟意外地通亮。视线里有几处墙皮开裂,自动贩卖机里没有存货,公告栏里张贴的报导也早已泛黄,好在没有什么灰尘,空旷的教学楼里回荡着几个人的脚步声。

“我还以为旧校区会是阴森可怕的那种,没想到意外地普通嘛。”叶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这里都快废弃三年了,听说以前是高年级的教学区,不过现在是小魔女的住所。”

“羽川同学居然住在这里吗?”

“谁知道呢?她又不怎么去上课,我每次来这都能见到她。”

“我听说过羽川同学的事情。”千棘小声插话,“她曾因为和老师的纠纷而被停过很长时间的课。”

看来又是一位怪人。

整个校区呈U型分布,开口处才是正门,中间隔着方形的喷泉水池,横向连结的长廊后是巨大的图书馆。

通过室外长廊,众人即将前往一座单独的场馆。在透过玻璃墙面朝外张望时,言明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是八角笼。

它坐落于水池中央,比想象中的更加庞大。

喷泉装置早已停止运作,开口处被改造成了奇怪的模样。蓄水池里漂浮着落叶,中央的雕塑也被砸毁堆放在路边,干涸的圈内打下了十六根长短不一的基柱,里外两层,和铁丝网围墙构成八边形的擂台。

擂台外部杂乱地缠绕着电线,顶端向内倾斜,盘旋着剃刀状的刺网,唯一的出口安装了精致的电子仪器。

难以想象这里即将会发生什么。

在千鹤的引路下,一行人最终来到了场馆的入口处,可是场馆的大门上却被设置了几道非常复杂的锁。

还未等反应,屏幕上突然亮起“解锁成功”的字样,齿轮转动,移门自动弹开。

“呦,这不是我的助手嘛。”

看来早已有人在此等候多时。

女孩身材娇小,戴着黑框眼镜,学院制服外套着不合身的白大褂,一头杂乱的短发有些卷曲,两侧随意地绑向脑后。

“后面几位,是你的新朋友吗?”她的语气里始终透露着一股慵懒的感觉,让人提不起劲。

“羽川学姐,我来给你介绍下,这几位是……”

“不不不。”

羽川遥闭上眼摇摇头,摆动着手指打断了千鹤的介绍。她围绕着三人打量了一圈,若有所思。

“几位看上去关系不错,又是来找我的,那么其中至少有一位是问题学生。”

她凑近到言明的面前。

“在陌生的环境里满脸轻松,你是神经大条……”两人的鼻尖都快贴上了,“还是说故作此态呢?”

“不为所动,看来你就是那位‘直球猩猩’言明了。”

“至于你的两个小跟班……”

千棘下意识地退到言明身后。

“害羞的少年,还长着一张俊俏的脸蛋,那你应该是‘小妖精’冬栖千棘。”

“前辈,这样当面称呼别人的外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叶有点生气。

“别这么死板嘛,稻间叶同学,我可不是对谁都能保持热情的。”

“羽川学姐,适可而止吧。”千鹤出面调停。

“他们是学生会的成员,是来帮忙解决能力者纠纷的。”

“那一起关进笼子里不就好了。反正都是能力者,还不如留下最强的那只。”

“别拿动物的那套方法来解决人类的问题。”

“这不正是你们所擅长的吗?用暴力解决问题。”羽川满脸鄙夷,“和返祖的猿猴一样。”

千鹤紧盯着小魔女,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闲话就聊到这里吧。”铃音不想浪费时间在争吵上,“大姐头,先去和兄弟们汇合。”

“那群小鬼被我赶走了。真是的,一个两个就只会凑热闹。”羽川回身示意道:“还有位老熟人在等着你,跟我来吧。”

走道里十分安静,沿途房门紧闭,墙面上的挂画被喷漆肆意地涂鸦着。头顶的灯光明亮,贩卖机也运作正常,明明是荒废的校区,电力却意外地充沛。

羽川领着大家来到医务室,一位熟人迎了过来。

“阿梓。”

“悠,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野悠头缠绷带,手打石膏,脸上的淤青还没有完全消除。

“这件事我也有错,不能只让你们来承担。”他的眼袋很深,看起来彻夜未眠。

“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没必要再牵扯进来。”

“是啊大野学长,你的伤还没好,就先别露面了。”铃音也试图劝阻。

“第一场就被打趴的家伙还逞什么强?”羽川讽刺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地缩在后面,别给人添乱。”

她的话稍显得刻薄,但不无道理,大野悠顿时陷入了沉默,神情窘迫。

“助手,我给你做个检查,跟我去实验室吧。”

羽川带着铃音离开了。

“千鹤学姐,大野学长。拜托了,能告诉我近期发生的事吗?”叶主动上前搭话。

两人没有推辞,阐述起了事情的经过。

言明留下千棘陪同,只身退出了房间,所谓的实验室位于走廊的尽头,他决定去看看。

“说服你能怎样?你赢了又能怎样?”

透过半掩的房门能隐约听见二人的谈话。

“争辩对于如今的你而言毫无意义,它只会磨损你们之间的关系。”

“谁想理她?她连自己都搞不明白还想着管我。”

羽川坐在会议桌上,手里操作着控制面板。工作台投射出立体影像开始分析结果:

指标未突破上限,各项数据均为正常。

“吃苹果吗?”她岔开话题,从桌面递来一颗鲜红的果实。

“怎么又是苹果啊?”

铃音穿上衣服,虽然嘴里抱怨着,但她还是接受了。

“苹果很健康,吃了能让你进化成漂亮的猴子。”

“还有你,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下次要把红外探测感应器换成阔剑地雷。”

言明只好现身,他小心地跨过地面上错综复杂的排线。实验室内仪器繁多,到处堆积着意义不明的设备,桌案上摆放着组装了大半的机械部件,最深处的墙面排满了显示器。

“和田中的决斗,真的没问题吗?”他询问铃音。

“你跟我交过手,应该知道我不会落于下风。”

羽川感到好奇,“你居然会反对使用暴力吗?”

“不会。”言明耸耸肩,“和偏执的人解释再多也没有用。”

“我懂,所以要先给他揍趴下才行!”铃音挥了挥拳头。

“先别高兴得那么早,对方的情报太模糊,不排除‘双重能力’的可能性。”

“双重能力?”

“亏你还是学生会的,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羽川耐心地解释道:“能力虽然是随机分配的未知量,但愿望并不是,如果有人整天做着白日梦的话……”

“会许愿一个超能力!”言明这才明白过来。

可铃音却没想那么多,“那家伙看上去壮了不少,应该只是要了副身体吧?”

“相同愿望的概率很小,在我的观察对象里,突然‘长高’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

“你说的充足准备,就是这一背包的饭团?”叶感到难以置信。

“维持体能很重要。”言明嘴里振振有词。

“千棘你看他……”

千棘才刚咬下一口,场面非常尴尬。

“算了,你拿去给学姐他们分点吧。”

“我问过了,他们都说不饿。”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情吃东西呢?

叶叹了口气。

“还有一件事。”她指向擂台吐槽道:“那田中真的只是长高了而已吗?”

八角笼内,铃音和田中各站一边,双方体型相差悬殊。

言明第一次见到照片外的本人。田中身材壮硕、肌肉发达,外形轮廓犹如一尊雕塑。他步履稳健,背部宽阔厚实,看上去浑身充满了力量,让人血脉喷张。

“我们真的不用阻止他们吗?”千棘感到不安。

“对方的目的还不清楚,先随机应变吧。”

“他得到能力后打伤了一堆不相干的人,要么是为了发泄,要么是为了求偶。”羽川不知何时来到了众人身后。

她对这场决斗并没有兴趣,在临行之际偷偷将一个小道具塞给言明,并在耳边轻声嘱咐。

“失控的情况下使用。”

决斗即将开始,可叶的关注点明显偏移了。

“你和羽川前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

“对啊言明,你之前偷偷跑去哪里了?”千棘也很在意。

“别误会,我只是去找前辈聊聊天而已。”

“很可疑唉~你最好只是在聊天。”

“真的,前辈刚才就是在拜托我帮她保管道具来着。”他摸了摸口袋掏出道具。

一个椭圆形的粉色开关。

“从刚才开始那边就很吵。”大野悠瞥了一眼后方。

“别在意,他们也有自己的事需要处理。”

千鹤振作精神,对着台上大声喊道:“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大姐头。”

“准备好了。”

她拍下仪器的按钮,“哔”的一声后,绿色的指示灯亮起。

“决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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