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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古道长安-> 第四章：赤光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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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赤光凌霄
- 自那日苏齐拜孟长歌为师后，他便被带到了一处小世界。
小世界里宽广无垠，灵气飘然，万里可见皆是草原。
唯有他居住的一座茅草屋以及屋旁的一个小池塘显得有一些生气。
此时头发披散的青衫少年手持玉简坐在屋内，仔细的思索着这本入门心法的一字一句。
《碧水沧海》，苏齐盯着玉简上的名字陷入沉思，最终还是合起玉简。
他完全无法理解心法所讲的玄妙境界，那种“碧水云天、吞云纳神”的东西感觉完全不是人写出来的……好吧，那些仙算不算人确实是个悖论。
他的读书识字还都是宋秀才家的宋袖教的，最多也就是知道一些基础词汇，而这些基础词汇汇聚成的《碧水沧海》，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看其他语言的书。
他望着远方，手伸出对着天边云霞紧紧一握，随后放下手，却看见天边的云一点一点的在汇聚，越来越大，直至即将笼罩到屋子上空。
苏齐眼角一跳，突然感觉不太对劲，顿时翻身下床。
但就在这时，遮天蔽日的云已经笼罩了过来，下一刻，一道白光猛地自云层中坠落而下！
白光轰击至大地，正好位于少年四丈之外，令人诧异的是，撞击没有一点响声，连风都未起分毫。
唯独少年被吓得缩回了屋子。
“嘿，少年，你好啊，初次见面。”白光中缓缓浮现出的身影发出声音，很是欢快活泼，声若雀鸣，清脆空灵，听来便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少年探出头，半个身子都缩在门后，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白光消散。
只见那人一身白玉兰散花纱衣，衣摆绣着碎碎白莲瓣，风掀起白衣，竟也勾勒出了一幅好身姿，再见那面容，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却是一幅美人象，一点丹砂缀眉心，桃花挑眼百媚生，长发盘起，扎着一只桃枝木簪，新起的曦阳如胭脂铺在脸上，也不知是美人点缀了曦阳、还是曦阳点缀了美人。
但是少年对于容颜并没有什么概念，毕竟他本就长的俊气，可以说的是俊男胚子，当初雨荷镇虽然排挤他，却也不得不承认少年的英俊。
“你好，以后就是我教你读书识字了，你可以叫我云衣。”女子对少年挥了挥手，满脸春风般的笑容。
但这般阳光的笑容下，苏齐好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悲惨。
宋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念你了。
……
“男子练字走笔龙蛇、笔锋刚猛，是为坚，来，先练千个永字。”云衣手握戒尺站在桌旁，满脸笑容。
此时，青衫少年坐在书桌旁，满是老茧的手正颤抖的握着蘸墨毫笔，在上好的宣纸上划出一个个鬼画符。
苏齐心里在骂娘，半天啊，才半天！
他就写了将近上万的永字！
上万个！
魔鬼，这人就是魔鬼！
宋袖，我是真的想念你啊！
等到他终于写完了一万个永字，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有右手这个肢体。
他拖着麻木的右手看到烈日当空，已经到了晌午。
少年左手摸着肚子，他饿了……
忽然一股香气扑面而来，让饥饿的少年猛然转过头，转向香气飘来的方向。
疲惫的双目禁闭着，少年不由自主的朝着香气的方向走去。
直到被一双筷子狠狠的敲了下头，苏齐才吃痛的睁开眼，蹲到地上，抱头揉脑，一脸委屈。
“你是闻着味儿来的吧？”云衣笑着挥了挥手中的筷子，递给少年。
少年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开心的接过筷子，身子麻溜的坐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饭桌上。
看着桌上丰盛的菜，少年眼中好似冒着精光。
父亲失踪的六年，他吃的菜要么是无火吃生的，要么是没菜吃，导致他的身高与体重简直可以称作营养不良的典范。
哦，应该再加上父亲在的六年，他爹做的菜那能叫菜？
所以在苏爹在的六年，是少年最想念他母亲的时候。
如今一桌丰盛的菜摆在他的面前，他是不可能会去做后悔的事的，干了！
美味在味蕾中绽放，各种调味料的混合在恰到好处间冲击着少年的大脑，他的脑海里好似浮现出了万丈光芒……但接下来他沉默了，连动筷子的手都停下了。
因为这每一道光芒里，都蕴含着一股萦绕着杀气的悲伤。
苏齐回头看向桌边摇着双腿，哼着歌，欢快的夹着饭菜的少女模样的云衣。
他能感受到这里每一道佳肴下，潜藏着的悲伤，他眼前好似浮现出一片煞气滔天的战场，风沙都被撕裂，所望处尸横遍野，唯有少女一人在沙场中伫立，残破的风吹起碎裂的泪水……
少年打了个寒颤，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但他知道，自己得努力了。
等到二人吃完饭，云衣挑逗似的看向苏齐，“今天下午继续哟，用左手。”
苏齐右手一顿，他为自己刚刚的想法道歉，他不想努力了。
时光飞逝，很快时过半年。
少年在灵气充沛的小世界中，身体时刻被灵气洗涤，以及云衣每餐带来的天材地宝，如今也不再是当初的瘦削模样，身高也高了几尺。
如今的少年已然可以初步把《碧水沧海》里串起来的字熟读了，甚至初步理解，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少年坐于椅上，微光点缀繁华容颜，手中玉简流光璀璨。
少年心中想着，这一切啊，多亏了云衣坚持不懈的折……咳咳，辛勤付出啊！
他瞄了眼躺在上空云层的云衣，见她正在看着自己，随即心虚的移开视线。
“少年，想学心法吗？”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的云衣在苏齐耳边轻轻说道：“想学的话，我可以直接教你啊。”
青衫少年耳朵发毛，连忙起身，随即义正言辞的拒绝道：“心法之妙，在于人之心不同，而所悟不同，我要靠自己的努力悟出属于我自己的吐纳法。”
少女嘻嘻一笑，指着少年手中的玉简问道：“这就是你为什么上面有无数前人留下的烙印而不去看的原因？”
苏齐挠了挠头，随后疑惑道：“为什么我悟不出吐纳法？只能感悟出一个锻体法？”
刚要离开的白衣少女身子一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郑重的问苏齐：“你刚刚说你是悟出了锻体法？”
“是的，我想吐纳只能学着杨驭非的吐纳方式，这个锻体法我如今也只是悟出其中之形，并非是我现在能够融会贯通的。”苏齐一脸烦恼。
云衣的眉头挑了挑，“杨驭非教了你吐纳法？”
“不是啊，我来福地的前一夜，我曾观察过杨驭非的吐纳方式，当时觉得不得奥妙，如今这一本《碧水沧海》倒是令我对其吐纳之法有了醍醐灌顶之感。”
这次云衣是不得不震惊了，吐纳法难学的一点不在于它呼吸的方式，而是纳入的气在体内的运转。
苏齐没练过瞳术，便可以洞悉气的运转？这要对气有多有感知力才能做到？！
而苏齐未曾步入练炁便能悟出《碧水沧海》蕴含的真正奥妙，这已经足以说明他的悟性同样惊人。
这些事，云衣没打算告诉孟长歌，她决定给他一个大惊喜，怎么说她也是江湖中尊称的“白云儒师”、“云杉居士”。
一代大儒教学怎么说都得有些成果不是？
这锻体法既然是苏齐自己悟出来的，那也不能怪她教他怎么锻体了吧？
“你小子。”云衣一板栗敲到少年头上，“这《碧水沧海》乃是最为温和的修行入门心法，修行至极，所能筑起的根基便越发牢固。”
“如此海纳百川的心法据说曾是海神亲自推演所著，其中蕴含的奥妙自然不会如此简单，这锻体法可谓是后天体质的培养之术。”
“此地乃是恒海福地的禁地，是修行此锻体法的最佳场所，日后我将教导你彻底培养出后天体质，再以此为根基进行练炁。”
听到云衣说的话，苏齐不由面色僵硬道：“那我岂不是又多了一门课程？”
云衣嘿嘿笑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要相信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看到云衣这副神情，苏齐浑身散发凉意。
接着云衣又说道：“我虽然教了你半年，但是只是教了你学识，接下来，除了锻体法，我还会教你术以及……额，你想学什么武器？”
少年思考了片刻，想到了自己带来的那把古剑，说道：“我要学剑。”
“可以，够剑！”云衣赞叹道，“与此同时，我还会教你如何锻体，将这碧水体拿到手。”
少年站起身，拍了拍青衫上的泥土，问道：“那，老师，什么时候开始？”
云衣白了他一眼。
“废话，当然是现在开始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