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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奇怪的书店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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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奇怪的书店掌柜

出了当铺,贾凡高兴不已。

一包女式用的衣物换来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是个开门红。

后面赵国基却是满脸担忧,走上前对贾凡道:“环哥儿,这样没事吗?”

“怕什么?钱启敢做,难道还真的敢把事情闹大不成?”贾凡无所谓的道。

说着贾凡又补了一句道:“何况我只是拿他点利息,轻重缓急,相信钱启自己也分得清。”

赵国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却总觉得贾凡如此做为有点不妥。

他一面跟着贾凡,一面在心里暗道:“算了,环哥儿总归还是个孩子,胡来一些也是有的,我回去再和妹子说一说,看能不能把事情平息来了是正经。”

贾凡不知道赵国基根本不信他的话,只是一味地的往前走。

不多时来到一家挂着书店招牌的大书店门口,店铺很大,里面的装饰却是很古朴清悠。

于是贾凡便转进了书店里。

店里只有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也不招待客人,只是拿着一本书在柜台前看得津津有味。

贾凡也不打扰,只是独自在店内搜寻着自己需的书籍。

四书五经自然是少不了的,然后就是一些关于四书五经的大儒所注的经解。

贾凡一路看下来,发现了不少的名篇。

例如便有前朝名臣张居正的《四书直解》。

看到这本书,贾凡如获至宝。

这可是两朝帝师,前朝首辅做的关于四书的白话讲本。可以说是张居正身为两代帝师的时候做的备课笔记。

对于贾凡这种科举小白来说,简直就是最宝贵的东西。

将《四书直解》拿起,然后又挑了几套相关的书籍之后,贾凡的已经挑了一大堆的书本了。

唤过跟随的赵国基一起帮着将这些书本搬到柜台前会帐。

“老先生,会帐!”贾凡很客气地对老掌柜道。

那老掌柜在贾凡在店里乱逛的期间,一直都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

此刻听到贾凡话,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贾凡,然后又看了看堆在贾凡面前的一大堆书本,不由得多看了贾凡几眼。

“小后生,读书做学问,可不是囫囵吞枣,死记硬背的事情啊。”老掌柜声音温和地对贾凡道。

贾凡讪讪笑了一下,抓着后脑不好意思地道:“不瞒老先生,小子此前一直胡闹,因此荒废了学业,如今迷途知返,故而急切了些。”

这里是书店,贾凡哪怕身份再高,也对这些道学生先们客客气气。

谁叫这个时代是读书人的天下呢?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书店自然也是一处高贵圣洁之外。

别看这些普普通通的老掌柜不显声不露水,没准随随便便亮出名号来,就能让无数名流缙绅顶礼膜拜。

听了贾凡的话,又看贾凡确实还是一名稚龄童子,那老先生露出了理解地微笑点头。

“迷途知茫,孺子可教也!”先掌柜笑道。

“嘿嘿,让老先生见笑了。”贾凡憨厚地笑道。

“哈哈……是个有兴趣的小后生。不知府上哪里,怎么没有长辈陪同?”老先生问道。

一点也不急着做着这笔大生意的架势。

“小子贾环,家住宁荣街处。至于家中长辈,不瞒老先生,家父一向公务繁琐,故而并无闲暇陪同小子过来。”贾凡如实答道。

他贾府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如今看这位老掌柜谈吐不凡,温文儒雅,没准也是一位学问大家也不一定。

这几天以来,贾凡其实也在寻思着如何能为自己拜一位不错的老师,好引导自己少走些弯路。

至于贾代儒?

这位贾家的旁支太爷自己本身也只是一个秀才的名头,如今胡子一大把了,也不见他再进一步,可见其在科举一道上也不过如此。

像贾代儒这种古板儒生,贾凡才不信他能教出什么惊才绝艳的人才来。

另一个原因就是古时科举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公平公正,实则也是要看考生名望人脉的。

如果有一位名头响亮的名师做背书,那这个人在科考之路上可以说要顺利非常多。

这也是贾凡如此结好这位老掌柜的原因之一。

“哦,原来是宁荣贾家的子弟?”老掌柜略感惊讶地道。

贾凡点了点头应是。

“看你言行举止颇有礼数,与人言谈也大方爽朗,想来令尊应该是荣府里那位政公的子侄吧?”老掌柜语言非常肯定地道。

“家父正是荣府政老爷。”贾凡连忙作揖道,“却不知老生名名诲。”

“哦,哈哈哈……小后生居然也想打听老夫的底细?”老掌柜哈哈大笑道。

贾凡当然想打听一下这位气质不俗的老掌柜的底细啦。

能够一口便说出贾政名诲,又对荣国府颇为了解的人,能是普通的书店掌柜吗?

没准是朝里哪位退隐的大人物躲在这书店里享清闲也不一定呢。

“也罢,老夫姓马,单名一个齐字,你若不知,回去一问令尊便知老夫底细。哈哈……”老掌柜抚着胡子笑道。

“谢长者赐教!小子谨记!”贾凡又作了一揖。

他越发觉得这老掌柜身份不俗起来。

“好了,你既迷途知返,想来是要在科场上有一番作为的,我这里有一套笔记,是老夫早年开蒙之时所作,你若不嫌弃,便拿去略作参考也是好的。”

说着老掌柜便拿出一本封皮略略发黄的册子出来,递到贾凡手中。

贾凡却是对这本小册子双眼发亮。

这才是真的好东西啊。

像什么《四书直解》虽然不错,可是终究是前朝之人所作的东西,难以贴近现实。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每朝每代对于儒家思想的理解都有所不同。

更何况这位老掌柜的读书经验更加难得。

这就好比你一个学渣,突然有一天拿到了班里成绩优秀的同学的学习笔记。

就算你再如何不懂,看过之后,总归会有所得。

“多谢老先生厚赐。”

这一次贾凡更是端端正正地给老掌柜行了一礼。

“呵呵……无须多礼,提携后进乃我辈读书人的职责。只望你今后能好生做学问,踏踏实实地做人,不可再如此急功近利。”

老掌柜笑着指着贾凡面前的一大堆书温和地笑道。

自己的那一点小心被人当面捅破了,贾凡越发不好意思了。

他确实是有非常重的功利之心,这也是一个现代人的普遍习性。

“嘿嘿,小子……小子知错!”贾凡抓着头嘿嘿傻笑了几下道。

马齐摆了摆手依旧笑容如故地道:“好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后若在学问上有什么不懂的,可再来这间书店找我。老夫虽不才,教教汝这样的稚子小儿还是有些够格的。”

贾凡再次向马齐躬身行礼,然后唤过赵国基结了帐,又让赵国基去雇一辆马车过来,将所有的书都放到马车上。

临走之时,贾凡再回首行礼道:“小子先行告辞,再谢先生厚赐。”

“去吧去吧,呵呵!”笑着对贾凡挥手道。

待贾凡离开之后,马齐原本笑容满面的脸上再次回到古井不波的状态。

此时店内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看了一眼远去的贾凡背影,便走到马齐身边。

“父亲,为何……?”年轻男子满脸不解地看着马齐问道。

“为何如何结交贾府之人?”马齐淡淡地道。

年轻人点了点头道:“父亲在朝时一向反感这些勋贵豪族,今日怎么的反而要对一勋贵子弟多般提点?”

见问,马齐便丢下手中书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轩儿,你可知‘有教无类’何解?”

马轩自知刚刚的那席话让父亲不高兴了,便连忙伏身道:“儿子知错!”

“罢了,为父几经官场,早已对仕途无心,若在临暮之年教导出一个出彩的弟子,也可足慰平生了。”马齐摇了摇头道。

“父亲……”马轩讶然。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沉浮多年之后,居然起了收徒之心,而且还是对一位勋贵子弟。

“此子机谨有余而沉稳不足,还需多观察观察。”马齐自顾自地说道。

“儿子适才也对其多有观察,其虽表面忠厚,然而实是急功近利之辈,父亲为何对其如何高看?”马轩越发不解。

只有马齐只是笑而不语,良久之后缓缓起身,背着手离去。

对于马轩的疑惑并没有多说一句,只留下马轩百思不得其解。

却说贾凡自书店开之后,心情大好,一路上都笑容不断。

不时地,贾凡还会拿出那老者送给他的小册子观看,好似至宝一般,喜爱非常。

“环哥儿,现在回府还是……”赵国基上前来请示。

贾凡想了想然后道:“暂时先不回府,咱们再去会会那冷子兴。”

出了仁清苍,赵国基就将贾凡往另一条大街上引。

走了足足一柱香的苏夫,赵国基才停了下来,指着一栋华丽的商铺对贾凡道:“前面就是周瑞女婿冷子兴开的古董行了。”

贾凡点了点头对赵国基道:“你在候在外面,等我回来就是。不用跟过来了!”

“这……”赵国基有些犹豫。

毕竟刚刚在钱启的那家当铺里,贾凡可是口出惊人之语,不但将那店伙计镇住了,还从钱启的当铺里讹了五十两银子出来。

这冷子兴可不比钱启,要是贾凡再在冷子兴的古董行再来这么一出,赵国基实在想不出贾凡能落下什么好来。

周瑞家的可是王夫人最信任的心腹之人,只需要王夫人面说上几句贾凡的坏话,保准贾凡母子都得吃亏。

“无妨,我自有分寸。”

贾凡一眼就看出了赵国基的担忧,一摆手示意赵国基无需担心,审时度势,他贾凡还是不在话下的。

说罢,贾凡便抬腿向着冷子兴的古董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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