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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离婚女人的稻草-> 37 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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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伤害
- “你是荤肉，我是素菜，我们俩压根不是一路人。”说着，沙糖糖一把推开了凑近自己的那张脸，熟悉却不得不陌生。
“那不正好嘛，荤素搭配，更香！”李冕笑嘻嘻地又凑了过来，那张脸平日里严肃而高冷，此刻却像个小太阳，红彤彤又暖洋洋地，就是脸皮有点厚。
“你能不能正经点，咱俩没可能了，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沙糖糖有点口是心非。
“呦，生气了，我是以前那条河，你可以无数次踏进来。我的心一直在你的河里游。我管不住，我也不想管！”李冕好像瞄准了生意目标一样，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世界上还没有他李冕登不上的船。
“我心里没有河流，只有沙漠，没有你要的船。只有带刺的仙人掌。硬发展也是没有道理的。”沙糖糖语气冷漠，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早说啊，我最喜欢沙漠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带你去，走！还有仙人掌，一起看。”他机智的有点过分，却把她恼的不行。
“李冕，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幽默，特了不起？”
李冕终于沉默了。然而还是心里不服。
白月光，那么白，那么亮，却那么凉……
李冕转身走了，他的脸皮早已经没有了，他变得不再像自己了，要知道以前的他，可绝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害羞，内向，不会说情话的自己哪去了？
他难过地擦了下鼻涕，这一刻，他的心里受到了伤害。
可有些隐秘的伤口，在真正在乎的人之间，很难忘却，除非让对方也狠狠地受伤一回，才算平息。沙糖糖的心里是矛盾的，她想原谅他，又不想轻易地原谅他。
经历过婚姻的她，早已不再是三两句话就能回到从前的懵懂。
再多的钱，再帅的脸，抵不过共走的路。
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却不是他。这也是她真正不能原谅李冕的地方。尽管婚后难过的时候，沙糖糖常常会思念故乡，思念故乡的亲人和伙伴。
李冕离开了倾心雅居。
烦闷得很，驱车离开了峡谷城，去了古都洛阳，想去看看他的挚友“火焰山”。这些年，他说情话的绝技都是被火焰山熏陶的，相处的多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几乎不输于“火焰山”。
和沙糖糖一样，李冕由于肤色黑了点，所以牙齿格外的白。小学时候学课本《曼谷的小象》，那里面描述牙齿的时候，沙糖糖脑子里一下子就呈现出了李冕的样子，笑容无比灿烂，牙齿洁白而亮晶晶的。
沙糖糖无疑是喜欢过李冕的，很深很深的喜欢。却也是被他有意无意伤害过，或者说狠狠地伤害过。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好好和他说说心里话。
李冕肤色有点黑，年少时候梳着中分的“汉奸头”。初二的时候还偷偷长出了胡子，声音也变得不那么亮了，有些低沉又有些缓慢。又长又亮的眼睛，睫毛也很密实。
沙糖糖好奇的是，这么调皮聪明的人，怎么就那么偏科，除了数学好，他哪门都平平。英语严重不及格。
这样的人，被问到法律的定义时候，哑口无言。却总能找到时机，争分夺秒地往政治老师的白衬衫后面甩上几滴蓝墨水，然后捂着嘴偷笑。
这样的人，大街上遇到英语老师，骑着自行车迎过去，差点撞老师身上，原本嘻嘻哈哈的热情的“打招呼”却失了控，惹得英语老师在课堂上气呼呼地斥责他目无尊长。
这么道德败坏的家伙，早已经上了有些老师心里的“黑名单”。
只有沙糖糖知道，并且愿意相信，李冕是个顽皮的人而已。只不过有些时候，他的热情膨胀的过分，方式不恰当罢了。
他会故意上课迟到，用蹩脚的英语说着“May I come in?”连please都没有。其实他和沙糖糖一样喜欢英语老师，这个喜欢不同于他对政治老师的那种挑衅，而是赤裸裸的引人注意。他相信，不用像沙糖糖那样次次测验满分，照样可以赢得英语老师的关注。
课堂上，他热衷于捣乱，热衷于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老师的喜爱。他私下里叫英语老师“肥肥”。她知道英语老师最喜欢沙糖糖，对她很好，忍不住地，他也对英语老师比较关注。
“肥肥不会放过我的，课文我还得老老实实背，她已经开始怀疑你了。”李冕知道沙糖糖多次替他遮掩，英语老师已经有所察觉。
“那你还不赶紧背，别惹老师生气。”沙糖糖劝道。
李冕在学校里，也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对象，他是学校“文明巡风纠察队”队长，重点负责晚自习后的事情，那时候经常有一些男孩子围攻漂亮的女孩子，围追堵截着要送她们回家。
李冕的小群体大部分都是学校有待整治的对象。学校美其名曰“新举措”，用意就是治理这帮捣蛋鬼。小团体里有镇上卖猪肉家的儿子，经常旷课的人，连同街道商铺家的张晗都是他的好朋友。
李冕是最能“打”的，也最讲义气的小团体领袖。听说过几次校外打架斗殴事件，他应该没少参与。这些事情，他也很少告诉沙糖糖。
有次，新来的语文老师，喜欢把班级分成左右两半，甲班，乙班。然后举行知识比赛，抢答。输了的那一方，有个男生竟然在老师走过道的时候，朝地上扔摔炮。语文老师吓得大叫，动了胎气。这事情很严重，那同学却不肯站出来，李冕背了锅。
事后，同学们也还是知道了真相。那摔炮儿竟然是从窗户扔进来的恶作剧，是李冕的哥们张晗扔的，他抗议语文老师把他参与打架的事情告诉了家长。
李冕也曾对敏敏，菲菲，这些容貌出众的女生，打打闹闹。沙糖糖也看在眼里，莫名其妙也会发脾气，时不时也会不搭理他，凶他。还有个女生追着沙糖糖生气地说：“你不要欺负我哥，你凭什么总欺负我哥。再欺负他，我可不愿意。”
这女孩是李冕的远房亲戚家女儿玲玲。短短的头发，瘦瘦的脸，一张犀利的嘴巴，不分青红皂白。作为全级第一的沙糖糖还没有哪个女生这么嚣张地质问她。
“那让你哥你离我远点，离近了，不客气！”沙糖糖生气的是，这妹子哪来的火气。
“没你事，玲玲。我俩从小闹着玩，哪有欺负的事儿啊。”李冕整了整被李玲推歪了的一摞书。仔细地看着沙糖糖有点发红的脸。李冕又嘻嘻笑着：“你不想理我了，那是你的事，我还想理你呢，这是我的大事。”
“哥，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了！”玲玲气呼呼走向了后排的座位。
但平日里他最常问的还是“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谁谁谁了，信不信我叠个飞机飞上去，给你问一问？”沙糖糖心里清楚，他说的是谁。但她就是不告诉他，“这不可能。”
相反，她脱口而出：“滚！”。沙糖糖也十分暴力，上手就是一个大力的拧螺丝，掐的李冕哎哟直叫。
“你能不能轻点，回宿舍睡觉时候，他们都笑话我胳膊上的伤。夏天来了，没法穿短袖。”李冕装作很可怜，揉着胳膊，也脸红。
“穿棉袄最好，你看，雪糕夏天都裹在棉褥里。”沙糖糖总是这样言不由衷。
……
可就是这样的李冕，却伤透了她的心。
在她大学那年，在一个校园平台，她想好好和他说句话，以前小的时候亲密无间，长大了却总是莫名闹别扭。
再接着长大了，她突然有一天想好好说话了。想了很久很久，打算开个好头。
“你知道我的生日吗？”她小心翼翼打出了一大段文字，又觉得不妥，删掉了，化作简单的一个小问题。鬼都知道他比她自己大两个月。他是六月六出生的。她真正的意思，稍微有点情商的人是会想到礼物，想到对喜欢的人要重视和有所表达。
礼物是爱的五种语言之一，并且是最依赖又脱离不开共存体的动情表达。
“大哥，你问这么弱智的问题……”李冕就这样口无遮拦。好似一下子，射出了一船的箭，扎在了沙糖糖心上。
瞬间，沙糖糖彻底愤怒了，也心碎了。
喊她大哥，骂她弱智，他这什么意思！！早些时候怎么不喊，现在才喊。
明摆着说她是个男人，是个他眼里的哥们！虽然一路走来，她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哥。
沙糖糖在心里更想说，“拜托了李冕大哥！我本来就三个舅舅，还有姑姑。表哥堂哥一大堆。我不缺哥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石化了。始终叫不出“哥”，这个两人之间让她很不适的字眼。
“现在才发现我原来这么弱智，你这样的精英，以后就不要与我为伍了……”她这一句话就宣告了自己的自尊心和决心。拜拜了！
他否定了沙糖糖作为女生的魅力，至少是学习好女生里最漂亮的，漂亮女生里学习最好的。再说了，就他那进不了班级前二十的成绩，也敢说她弱智？！
关键这个场合，这个校园平台，他这么回复自己，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吗？沙糖糖在他眼里俨然成了男的，没有魅力可言！
沙糖糖一会儿就想明白了，这李冕一定是有了新欢。
上次，他社交平台晒出的大美女晓晓，那女生确实够标致，声音甜美。
沙糖糖最好的朋友——夏秋，告诉她说，她见李冕送人家晓晓回家了。两个人肩并肩，有说有笑。
后来又听同学说，李冕带着几个哥们还有晓晓一起去了KTV…
这些事情，在当时那个年龄，都给沙糖糖带来了毁灭性打击。
尽管如此，她生日那天还是登上了校园网，红色醒目的圆点提示着新的信件到达。
是李冕发来的站内信，看了后却把沙糖糖气晕了。“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开个玩笑就这么当真，这朋友未免太辛苦了，不要也罢……”
没有一丝丝道歉，全是指控。沙糖糖一气之下，第二封也不打开看了，直接全部删除。
却在后来的无数个日子里，后悔自己的手那时候应该剁了。删了不代表就没有发生过，最关键的是，删了就再也看不见了。
最终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卑微，又一次装作不经意，浏览了他的主页，却发现了他转载的新日志：
我爱你
不光因为你的样子
还因为
和你在一起时
我的样子
我爱你
不光因为你为我而做的事
还因为
为了你
我能做成的事
我爱你
因为你能唤出
我最真的那部分
我爱你
因为你穿越我心灵的旷野
如同阳光穿透水晶般容易
我的傻气
我的弱点
在你的目光里几乎不存在
而我心里最美丽的地方
却被你的光芒照的通亮
看到这些，这些文字难得从李冕那样的人日志里发出。彻底让年少的沙糖糖抑郁寡欢，沙糖糖终于明白了，他这是爱上别人了。
怪不得他那么对自己说话。那明明白白的没有一丝丝歉意的站内信……
怪不得后来，听说了那么多些个关于晓晓和他的故事……
时隔多年，沙糖糖才知道了这首诗竟然还有后面的句子。
这少了的后面句子，造成了极大的误会。
“别人都不曾费心走那么远
别人都觉得寻找太麻烦
所以没人发现过我的美丽
所以没人到过这里”
原来，真的是自己文学常识不够。他那个意思，应该是抱怨没有人来过，他心里的人没有来过才对。或许谁冤枉了谁。
但都不重要了！
李冕从水泥厂离职后，就做了汽车修理工，因为勤劳肯干，善于钻研，脑子又好，很快修车技术已经远近有名，在师傅的引荐下，先是做了一家4S店的销售，后来转行销售电脑，慢慢地生意越做越大，自己成立了公司。十几年的积累，他也已经脱离了农民工的阶层。
以前沙糖糖念大学的时候，时常李冕会从夏秋的嘴里知道她爱爬山，参加了什么社团，也知道她一直没有恋爱过，却不知为何，不敢给她打电话了。也许那次的误会，让他再也没有勇气了，他不知道沙糖糖是不是真的厌恶自己了。社会上的漂泊，太多的大学生都向往有钱人，沙糖糖那么好强的人，一定也会嫌弃平凡的自己吧，与其将来分手，不如将错就错，长痛不如短痛。
可是，村子里两个家庭却来往紧密，老沙夫妇和白翠花时常有联系，一起做活。
李冕初中毕业，却也是自学成才，业余时间还自考，上了成人的河南大学专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