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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离婚女人的稻草-> 026 美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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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美梦初醒
- 天刚蒙蒙亮，洗漱间里已经窸窸窣窣。一会儿，还在睡梦中的钟锦江感觉有人拉开了被子，钻进了他的暖被窝。
“别整我，老婆。”他迷迷糊糊不挣眼。
“干啥呢，还装矜持，昨晚不说好了吗，要陪我呢…”沙糖糖扯过被角盖上了他的白胖肩膀，粗壮的胳臂上方，是涩涩的鸡皮肤，粗糙的很。据说这是有福人的胳臂。暗戳戳的毛孔，深灰色点点，有力地呼吸着。
“总这样连被子都盖不好，怪不得肩膀疼呢。找个秋衣秋裤穿上多好，还喜欢裸睡。”她唠叨着。
“困，我要睡…”他苍蝇似的嗡嗡。
“你是不故意诱惑我呢，光溜溜的…”
夜里本打算稀罕下老公呢，结果在里屋哄儿子的时候，出其不意的睡着了。醒来的比较早，想着弥补一下缺憾。
看着钟锦江一副几天没睡了的死猪样，她撅了撅嘴。谁知道，死胖子瞬间翻身，搂住了她，有力的胳臂压在了她身上，有力的大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动弹不得。他一定是怕她不老实。
被子翻腾起来，两个人迅速进入了状态。
又热又燥，湿漉漉的。
“意犹未尽…想再来一遍？”她一点也不害臊，婚后多年，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哪敢想象刚结婚那会儿一开始喊声“老公”都需要一年半时间才顺口。
“老了，整不了……浑身疼……哪像你，正当年……”完事后，他还是眯着眼，好像更累很困了。翻了下手机，迅速把闹钟后移了半个小时。
对话索然没有积极性，一副被生活打败了的沮丧样。
“男人四十，一枝花，你才37，正含苞待放，胖胖…”她亲昵地捧着他那张胖乎乎的脸，黑眼圈还是那么明显。经常的夜班工作给他画上了最浓的眼影，且多年不会褪色。
她自己却没有，哪怕熬上两个通宵也不会有。这让他羡慕不已。
“那你说句好听的，我想听。”
“不会，我不会。”
“不想说就是不想说，找理由呢还。”
他耷拉着眼睛，还是一团迷糊，睡意盎然。不知是高傲，抑或是不耐烦，总之，他没有再吭声。清了下嗓子，他伸出手臂够着了旁边的烟和打火机。
他缓缓抽起烟来，烟圈一个接一个散到了空气中。习惯了，不觉得呛。明灭间，一根烟很快造完了。
一会儿，两个人都收拾完毕，穿戴整齐。她掂着脚，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不行，必须说，说句好听的，不然我离家出走了啊。”语气中带着期盼，责怪，以及撒娇般的威胁。
他那张脸还是平常的扑克样，怎么都难以生动起来，低垂着眉眼，也不看她，很是严肃。硬巴巴的唇角抖动了一下，声音中带着猜不透的傲娇：我把门给你开开！
……
“死胖子！你现在完全没必要说话，做个安静的美胖子就挺好。”她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不满地瞅着他。狠狠捏了捏他的脸，这脸真不怎么干净，平时洗面奶都懒得用。
怎么会有这样不讲卫生的人，这人在自己面前太放肆了，不修边幅不说，还气人。
有点委屈，有点生气，她却也没放在心上。钟锦江婚后这些年，嘴巴都不甜，客观说，他的回复总是惹她一肚子气，往往连她预期的及格答案都达不到。
爱情美，最怕这颜色褪。他们之间浪漫的紫色光带不知何时已经变窄至此。
他转身从鞋柜里拿了迷彩色的棉靴，从容自如地穿好，
“走了啊。”他煞有介事，一本正经。随手还带上了衣架上挂着的黑蓝色棉帽子。穿着蓝色渐变光影的厚棉袄，就这样关上门走了。
……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手机响了。
一下子睁开眼的钟锦江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在被窝里，刚才都以为自己出门了呢。
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像往常那样逼真。
自从沙糖糖离开以后，他好久没有睡好觉了，但是白天也没有多想什么，四年多在一起了，也许已经厌倦了。
“赶紧来，顾客上我店里催了，要买海参。”冷鲜肉老板的声音。
“嗯，好。”钟锦江说完挂了电话。
若有所思，若有所失。差不多一个月了，刚离婚时候，他还觉得自己做对了，现在却有说不出的孤独。
老婆不管是作啊还是闹啊，都是满脑子的自己。婚后多年了，怎么她还是这么作，动不动就说他不爱她，说他不在乎她，说他不送礼物等等。
要是她不作也不符合习惯。也怪了，从相处恋爱开始，老婆就天天把分手挂在嘴上，折磨够呛。下楼梯的时候，他不自觉想起了离别时候，她说过的那些话以及自己说的那一句。
灯会灭，人会走，谜却永恒。至少现在，迷雾重重。
“在我眼里，你够好的了。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渣男，渣的不能再渣了…”说出去的时候，钟锦江鼻子发酸，心也打颤。“难道这不算我的表达，为什么你从来都感受不到？”他不明白，天底下还有这样蛮横无理的人。
“少跟我玩冷暴力，哼，我向来坦荡，不像你，什么话也不说。不珍惜我又不放过我。我什么都能接受，只要是真话。可你有真话吗？别以为我就要一辈子赖着你，我就是扫大街，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
嚣张，任性。自以为是。永远听不进别人想说什么。。。。。她，就是这个样子。她走了，就走了。让生活安静些吧。
出了单元门，外面已是大雪纷纷。自从老婆离开后，他就仿佛C掀掉了笼屉的小笼包，一天一天地晾在那儿，无论是工作日还是节假日，再也感觉不到一点家的温暖了。
然而，就像人无法了解自己的命运，永远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钟锦江根本不了解自己，也不知道在这样的一个早晨，当他做梦般醒来，当他的记忆深处被老婆占领，他还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那想法其实就潜伏在早晨的梦里，这么多年还是第二次梦到和老婆的美事。
他抬眼看了看前方，径直朝站桩走去。雪花已经调皮地钻进了颈窝，一点一点打湿了脖子。当雪花大量侵入，他甚至感觉到了胸膛附近的寒意。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迅即他竖起了领子，拉链拉到了尽头。
车已经来了。
滴滴的轰鸣声过后，一切重归与平静。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了整个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