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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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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房其实是有两间的,让云霁去少年的“病房”打个地铺,知月就有榻可睡了,可知月却偏偏有个认床的毛病,既然横竖睡不着,不如还是把榻留给大哥睡。

知月用吆猪棍撑地,一个纵身跃上了屋顶,像只灵活的猫儿,散漫地躺了下来。

上弦月,弯如钩,静静地悬挂在夜空之中,光华流转,众星拱月。

夜里的秋风是带着凉意的,好在它还算温柔,只是轻轻地吹拂而过,亲昵地拨弄着知月的发丝,也撩拨着屋后的竹林一片沙沙作响,知月觉得甚是好听,她忽然搞不明白这算是竹子的声音还是风的声音呢?或许是风在借竹子之口唱歌吧?

一处在这种静谧美好的环境中知月就喜欢东想西想,她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望着清冷的月亮陷入了沉思......

那个人怎么会碰巧昏倒在药庐边呢?不太可能是他自己找到的,因为这数百年来,无数无缘之人进入迷雾森林都会迷失,在混沌中被送出森林,倘若他是有缘之人?知月一惊,那可真是世所罕有啊......

至于他的伤,从未听说过有人在这里受伤,那么他的内伤肯定是被人打的,在迷雾森林里不仅没有迷失还能打人,那必然也是个有缘之人,但是不太可能突然一下子冒出两个来吧?

那八成就是少年在森林外被人追杀,受了重伤,为了逃命闯进了就在附近的迷雾森林,恰巧他是有缘人,迷雾森林将他送到了药庐旁,于是,他便得以被大哥救治,保全性命。

“命”便是迷雾森林对他的馈赠吧?知月按自己的想法理清了个大概后如是想着。

可是,他一个半大少年何至于被人追杀呢?知月转着那双好看的的杏眼,微蹙眉头,忽然吹过一阵冷风,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电光火石间知月灵光一闪,她猛地坐了起来一拍手,“哎呦!不会是他偷了哪个门派的武功秘笈吧!长得挺好看怎么干这种事啊。”

此时,卧房中还昏迷着的少年剧烈地咳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知月这话,要被活活气醒一般。

知月又仔细想了好多种情况,或许是坏人来抢这个少年的秘籍呢?这也是很有可能的,知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懒洋洋地躺了下去,似是很认可自己的这个想法。

......

东面的天开始泛白,一丝丝红晕穿过林窗温柔地照在知月的脸上,又逐渐变得放肆,像个顽皮的孩子,越来越炽烈,终于把知月从睡梦中闹醒。知月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这屋顶风景虽好,但实在不堪睡人,她一觉醒来浑身都被硌得生疼。今晚一定要睡软榻!睡不着也总好过现在这般被人痛扁了一顿似的痛!

知月拿着她的棍一跃而下,本可以平稳着地,谁料一只脚竟好巧不巧地踩中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石子儿,她一吃痛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眼见就要摔个狗啃泥,知月认栽般紧紧闭上了眼睛,腰间却忽然传来一股力道,将她稳稳地捞了起来,知月赶忙睁眼,那张美得颇有冲击力的脸就这样撞进她错愕的眼睛。

少年的手臂待知月站定后便自然地收了回去,他看了一眼知月的脚,问道:“你没事吧?”,清冽的声线像初冬的流水,莫名有着安抚人心的奇效。

“我?我没事”知月很惊喜,没想到这个人那么快就醒过来了,“倒是你,你何时醒过来的?昨日你可是昏迷了很久呢。”

少年被问住了,他叹了口气,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醒来后不久天便破晓了。”

知月了然地点了点头,突然又仰起脸,对着少年笑嘻嘻道:“对了,我叫许知月,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清晨的光照在少女明媚的脸上,那双黑亮亮的眼睛似乎将光线也传到了他黯淡的眸中,他是谁?他不知道。少年无措地别过头去,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茫然的一切,“他叫宁栖梧,是父亲故友宁伯伯的爱子。”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是许云霁。

知月和“宁栖梧”一齐错愕地望向他,见云霁的身旁还站着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看清来人后,知月吓得直接往后跳了一大步,“爹?!”,这老头来这干什么?抓我回去的么?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难道是......大哥?!知月眼睛都不自觉瞪大了,仅仅瞬间,她就在心里抛出了数个问题,并且给它们安排了一个最坏的答案。

许骁见女儿猴子一样的动作,深感挫败,于是佯装生气地睁圆了眼睛,狠狠瞪了她一眼。云霁注意到了妹妹看向自己的那惊怒而幽怨的眼神,知道自己肯定是被这丫头想成小人了,他颇为无奈地笑了一下,又看向宁栖梧,温声道:“栖梧,你可还认得这位伯伯?”

闻言,少年紧锁的剑眉微微舒展,他的心底暗暗生出些许希冀,但当他望向那个被知月称之为“爹”的中年人时,他只感觉到了陌生——尽管他从他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与其看似严肃的外表不太符的怜爱,还有哀伤。

宁栖梧垂下眼帘,摇了摇头,“伯伯,抱歉,我好像真的不记得您了”,许骁忙摆摆手,快步走到栖梧身边,他的目光紧紧的胶着在这孩子清俊的脸上,“无妨无妨。我与你父母曾是很要好的旧相识,他们一同离开上京后,我们的联系便少了很多,直到前日你找到我府上,我尚才知道原来故人已逝......”。

许骁对上栖梧不解的眼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叹了口气又道:“他们临终前嘱咐你来上京找我,我终于见到你时便发现你身体竟已虚弱不堪,原以为是你这一路颠沛流离所致,可见过大夫后才知你竟是受了很重的的内伤。我便将你带来云霁这里,他师承医圣,定能将你医好,没想到,你昏迷中竟......竟将前尘往事一并忘了干净......”

许骁面色悲怆,仿佛马上就要老泪纵横一般,可他的这些话听在宁栖梧的耳中,就平淡得好像是听了一个别人的故事一般——他丝毫无法感同身受。但是父母为何早逝,自己又为何会被人重伤,这两个问题却一直盘桓在他的心里,它们似乎都指向一个解释——遭了仇家算计了。

栖梧越往深了想,头便越痛,他捂住头仅仅皱着眉,云霁注意到他的异样,面色一凛,从袖中掏出一个精巧的小葫芦,将葫芦嘴打开后疾步上前将其放在栖梧鼻下:“快闻几下。”,栖梧只觉得一股格外清新之气钻到了他的脑袋里,将所有不适一并驱逐出去了。

栖梧将将缓过来,便要张口再多问许伯伯一些关于他父母的事情,许骁却打住了他,正色道:“栖梧,伯伯知道你现在一定有许多不解,但你身体尚未恢复,先不要苦思这些扰乱心神之事了。至于你牵挂的,一切都交给伯伯来查。”闻言,栖梧定定的看着许骁,这个人,远不像他表面那样严厉,他对自己关怀备至,甚至堪称和蔼。良久,栖梧郑重地点点头:“多谢许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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