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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赤棠传-> 第0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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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 「…救命……」
少女的呼救終於喊出，但僅存的奄奄一息實在太過微弱，被那助紂為虐的水波聲蓋過，連數步之外的玻璃帷幕都無法觸及。
男子只知道將自身滿心的邪念恣意傾洩在眼前這位心儀的少女身上！
將自己對未來的幻想，透過狂暴的手法，來美化慾望的渴求，絲毫不在意她人的感受，不在意少女表露出的痛苦、恐懼、無助，甚至一昧認為自己正傳達心意。
少女的動作逐漸微弱，直到……
不再能掙扎。
就在蠻尼即將更進一步的時候……
一旁的落地窗傳來巨響，似是被巨物衝破所發出的噪音！
還沒來得及回應，突感脖頸肉上遭到巨力痛掐，爾後是蠻橫的拖曳，一把將人給甩出浴缸！
軀體帶動的水花，如瀑布飛濺直至牆垣，將平整的磁磚牆面撞出凹洞，強大的力道甚至引起不小的震動，讓人不由嚥沫顫慄！
沒有動靜的少女在水中任由浮沉，在意識與身驅都將沉至深底之時……
逐漸靜默的漣漪再度濺起水花，有人再次伸手再次探來，但對於意識逐漸模糊的芙娜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
那人的手抓向手腕，另一手則摟向腰來，比起方才要輕柔許多的，將少女拉出浴池，接著是一厚暖的布料將全身包裹起來。
腦子還在混亂之間，忽然傳來不正常的震動，加諸清脆的聲音，難道…是正在戰鬥？
闖入浴室的少年，只來得及為赤裸的少女披上衣物保溫，連確認呼吸、脈搏的空檔都沒有，甚至人都還沒走出浴缸……
「小心！」
敬告響起的同時，聖棠拔起紫雷側身數劍揮出，將射來的閃亮之物通通擊落，沒能越過雷池！
「再亂碰我老婆就殺了你！」低沉如野獸的咆嘯傳來，那是盤中飧被掠奪一空的狂犬所發出的怒號。
妮可的敬告，被蠻尼以殺意訂正為警告！
「作為警告，話說晚了！」聖棠側身將芙娜護在身後撇頭示意那些射來的金幣：「作為預言，話說早了！」眼神中，憤怒並著自責。
「可惡！怎麼今天一直被人打擾，還都是在老子興致正高的狀態下！」看到眼前那頭紅髮的俊美少年露出反抗的眼神，蠻尼下意識又射出幾枚硬幣！
聖棠甩手扔出紫雷，並迅即從空間腰帶中拿出三柄投擲用飛刀，皆有灌入雷之力，以此操控來游身作為簡單的屏障，抵禦如飛砂濺射而來的金幣！
被精鋼切削而四散的黃金，呈金色火花閃耀在兩人之間，照耀出聖棠擔憂的表情，以及蠻尼吃驚的神色。
空出的右手立刻伸向芙娜鼻頭，探查氣息……沒有呼吸了！
「妮可！」聖棠出聲叫喚早就在芙娜胸口的小惡魔。
「有心跳，不過非常微弱！」妮可知道聖棠的意思，立刻回報少年想知道的訊息：『幸好早有準備，不然聖棠就又要亂摸其他女人了。』隨後，暗自慶幸兩人各自心有靈犀，不然為了測心跳，聖棠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必須盡快搶救…」雖然還有心跳這點，讓聖棠鬆了一口氣，但沒恢復呼吸的話，公主的狀況依舊非常危急。
「你這傢伙，為甚麼也能操控金屬！」另外一頭，男人氣急敗壞的嘶吼，隨著越發密集的貨幣，如暴雨梨花之勢傾洩而來！
雖正值與敵交戰的非常時期，但必須立刻急救，只是一旁有個歇斯底里的傢伙…為了確保急救行動能不受干擾，方法有……
用上魔法，不然就是擊暈…或……
擊殺對方！？
…算了，不宜浪費時間。
急救的念頭深植心頭，使得聖棠沒空閒去深究對方的言語中深藏的資訊，只能迅速選好避免干擾的方法。
抬眼射向還努力甩動蝴蝶袖發射金幣的男子，那活像是不把金幣當錢看待的浪費方式，竟還是硬生生的迫擊出劍網的劣勢。
為節省時間，展開輕薄的精神力場……確認芙娜喝了大量洗澡水，胃、呼吸道、食道及口鼻內都有水。
好！
聖棠一步躍跳出浴池，並以手托著芙娜腹部，讓頭略低於腹部的姿勢，借力清出淤積在體內的池水；而二步潑濺出大量水花作為媒介注入大量雷元素建構起一面炫目的雷電護網！
平穩落地並確認少女嘔出大量的水後，立即將其安穩放平，準備開始進行急救作業……
「喂！你這傢伙！」眼見聖棠不僅朝自己潑灑大量水花，還架起堅固的防線隔絕彼此，更甚是對芙娜毛手毛腳後：「你他媽的雜種紅狒狒，想對老子的寶貝老婆衝三小啊！」蠻尼氣得放聲嘶吼，如銳物刮玻璃般尖銳，刺耳難忍！
蠻尼雙手各掏起一把金幣衝上前來，兩把本來還分明的貨幣，瞬間化作兩團液體盤在掌間，就這樣衝向橫在面前的防圈！
雙掌擺弄之間，輕鬆接住了三柄飛刀，飛刀上殘存的雷元素瞬間被消磨殆盡，緊接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成液體，融進蠻尼掌上的液體之中；先是處裡掉飛刀，接著便隨手彈飛了紫雷，以一往無前的勇猛之勢直撞向雷元素構成的防護罩！
可惜並沒有什麼卵用。
蠻尼使盡吃奶的力氣，依然沒能越過雷池半步，在幾秒鐘的掙扎過後仍舊突破不了防護圈，並遭雷網的反動力彈飛，再次鑲嵌進牆壁之中。
與另一邊不同，聖棠這邊開始有條不紊的急救動作，全然撇開暴怒、吵鬧且癲狂的蠻尼，一線之隔宛若兩個不同的世界。
一手壓額，一手抬起下巴……
「聖棠，吹氣就由我、啊────！」
沒等妮可說完，甚至連動作都還沒開始之前，聖棠搶先以口對口的方式向芙娜的胸腔內灌入兩口氣……確認呼吸道暢通！
但是卻還沒有開始自主呼吸！
又連續吹了好幾口氣，胸膛有起伏，呼吸道確實是暢通的沒錯，但就是沒能夠激發出芙娜的自主呼吸！
有心跳博動…不能進行心臟按摩……
『包含剛剛那粗魯的清通呼吸道方式，公主對不起了！』聖棠在心中對自己急救的動作報了歉意後，對芙娜放出電擊！
間斷性的發出微量的雷之力，避開心臟，單純刺激刺激肺部，希望能以此為引，激發少女的自主呼吸！
第四次的雷擊過後，芙娜終於有了反應，發出驚叫後，又被殘餘的水嗆到，吐出最後些許水分！
「有了！」妮可知道要先動作，而非先開口匯報了：「確認呼吸！」小惡魔這次搶先一步飛到芙娜鼻頭探查鼻息。
不過卻忘了還有一個心跳要確認，只見聖棠伸手探向少女的頸部，摸到頸動脈……
…確認脈搏！
…逐漸加快至正常速度……
…且脈動正緩慢轉強！
「確認恢復呼吸心跳…」確認芙娜暫時脫離險境，讓聖棠鬆了很大一口氣……
懸宕的心緩緩下降…但是另外一頭傳來的吵鬧沒有分毫衰，反而越發失控。
男人的臉色，一如將紙張搓揉後張開再周而復始的反覆數次後，那樣的扭曲猙獰；眼神比至今看過的任何猛獸魔物都要兇惡，不須推敲就能知道那人想把自己給生吞活剝。
蠻尼發力，掙脫牆壁盡力的挽留，舒張渾身筋骨後，掄著雙手的液態金屬緩緩走來，步伐逐步加速，再次使盡力氣朝聖棠設下的防護網發起衝鋒！
受到外力侵蝕撕扯，護網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被消磨下來的雷元素化作雷霆肆虐，強大的破壞力席捲四周，甚至在牆磚上刻下一道又一道焦黑的痕跡！
「紅毛狒狒，竟敢吃我寶貝老婆的豆腐！」
「看您糟蹋金幣的手法，這就是您對待『寶貝』的方式嗎？」
「屁話！區區金幣，對老子來說根本稱不上是寶貝！」
「看您對待得小姐都差點沒了命，還真是『寶貝』呢。」
「你他媽的！有種就別耍嘴皮子，跟我正面一對一單挑呀！」
蠻尼與聖棠隔著電光閃閃的護網唇槍舌劍，彼此都帶著怒氣，但相比蠻尼外放的滔天怒焰，聖棠更像是暗藏在布幔後的利刃般，顯得內斂且兇惡！
「妮可，麻煩妳幫我注意芙娜小姐的狀況，有問題請一定要立刻向我回報！」將還沒恢復意識的芙娜託付給妮可照顧後，聖棠緩緩起身，起身逼近另一頭那還在張牙舞爪的男人……
右手一拉，將被打飛而釘入牆壁的紫雷曳回入鞘，左手一收，將阻隔在兩人之間的防護網罩打散成雷元素收回體內……
聖棠，接受蠻尼發出的挑戰函！
當阻力消去的那一剎那，早已藉勢蓄力許久的蠻尼瞬間爆發，如餓虎撲肥羊！
略感霜寒的低溫之中，忽感一陣熱氣迎面撲來，男人雙掌間的液體迸發出劇烈的光芒！
知道對方怒火昇騰，連殺氣都毫不遮掩的鎖定上自己，根本不需特別集中精神都能讀出對方的攻勢走向。
但男子早就蓄勢待發許久，那能輕鬆融掉飛刀的本事，還是別以肉身硬接為好。
鬥氣？用上鬥氣的話，肯定無法令他信服。
聖棠右手緩緩伸起，倏忽一動便輕鬆架開對方如牛角奔襲的雙掌，加上左腳震屏一步踏下，順勢回贊推掌，掌擊踏實命中蠻尼胸膛！
蠻尼的體態豐腴卻紮實，能輕鬆壓垮大多數人，在這之上還增添了本就蓄勢的衝刺，說是能輕鬆撞穿石牆也不在話下，然而聖棠竟趕不迴避，正面與其硬撼！
以為體態纖細的聖棠，會像是擋車螳臂那般被無情碾碎，卻沒想其竟如紮根盤岩的參天大木，待在原地紋絲不動就把衝擊盡數吃下！
反倒是蠻尼，像是自己挺胸撞向鐵柱那般，胸口受到自身衝刺的力道重擊，嘔出紋絲鮮血後，痛苦的摀著胸口緩緩屈身癱坐在地。
連使用祕法維持液態金屬的精力都沒有了！
「你…」蠻尼不斷搓揉胸口以減緩劇痛，但沒想到自己使盡力氣的一擊會被輕鬆化解，又是驚慌又是惱怒：「你…使了甚麼…什麼妖法！」
心窩受到重擊，不僅讓心跳產生顫動，氣息也發生紊亂，身體氣力瞬間消散大半！
「只是伸出右手而已。」聖棠抬了抬右掌，示意沒做任何花里胡俏的花招，反而回問道：「你呢？有做什麼嗎？」
少年眼底，那因為沒甚麼大不了的，所以散發出來的無所謂的眼神，被男子曲解成了無視的輕蔑。
身為富可敵國的一族，又是實錘為下任當家族長的蠻尼，一直以來都只有倍受尊重的份，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麼被人由上而下的鄙視過！
「竟然敢這樣對我……」蠻尼喘著粗氣，靠著逐漸脫韁的憤怒驅使身軀爬起：「連我族長都沒打過我的！」
「嚴格意義來說，是您自己撞上來的。」聖棠聽罷，輕哼了一息。
「你這…乳臭未乾…的臭小子！」
蠻尼憋足一口氣，掙脫胸口痛楚的束縛，咬緊牙關挺身站起，祕法也已蓄勢待發！
自下而上打出一拳，瞄準的目標是聖棠那對輕蔑的紫色眼瞳，一定要將那膽敢投射出蔑視的眼神給毀掉！
灘在地上的黃金，像是忽然有了生命般竄起，纏繞在蠻尼的拳頭上，化作尖刀順著拳勢刺出！
聖棠撇頭側身避開襲眼的一擊，右腳一勾、左手一推，讓蠻尼的被自己竄起的渾身蠻力帶歪身軀，向前摔倒。
而後，右手鎖定時機一接，將兩炳黃金所凝成的利刃接下，完美化去蠻尼發出的明槍暗箭。
蠻尼身呈大字型趴摔，疼得是痛上加痛，但幾番受辱，逼著他就算咬碎牙齒也得起身來與少年周旋！
不只對芙娜毛手毛腳，還頂撞再三，甚至暴力相向！
「連族長都沒打過我，而你竟然還打了我兩次！」牙齒之間劇烈砥礪著，是對自身的窩火，也是對聖棠氣憤。
對方的語氣與眼神滿溢著不屈服的意志，讓聖棠不由得讚譽有加，但在那之前，還有一些事情必須得做……
「您也該認知到無法對我構成威脅了。」看對方的眼神，以及那隨時準備起身暴走的態勢，聖棠只得暫時遞出休戰書：「我認為我們都需要多一點時間，好讓彼此都冷靜下來。」
「靜你媽！老婆受你所辱，人也被你打傷，是男人都嚥不下這口氣！」蠻尼強吼道，似是雙方有不共戴天之仇那般，想將聖棠剝皮剔骨的想法溢於言表。
聖棠不再開口回應，只是打出一發雷掌襲向蠻尼；雷掌將男人包裹在其中，不為殺傷，僅作束縛所用。
隨後再將挾在指尖的金刀投射釘在牆上，當作兩人此番對話的句點。
「你這是在羞辱我嗎！」蠻尼以為聖棠的魔法是為了殺傷，實際卻只有牽制作用而已，此番用意又對蠻尼心理造成非常劇烈的刺激。
然而聖棠對於蠻尼發出的所有言語都不予以理會，以此強行結束與蠻尼的糾纏，漫步回到芙娜身邊……
「聖棠，芙娜目前狀況很順遂，不會再有變…」看聖棠收手走來，妮可連忙匯報公主的狀況。
「對方情緒激動，不管怎麼樣都無法繼續談話，芙娜小姐也還沒醒來，就先這樣吧。」
「…聖棠，你表現有些反常，到底怎麼了？」妮可從少年所表現出來的行為邏輯感到異常，肯定又有甚麼情緒憋在心底醞釀了！
少年保持沉默，兀自將芙娜揹起，從空間飾品中拿出繩索充當綁帶，將公主固定好在背後，再拿出第二條厚絨布為其保暖。
確定芙娜不會干擾到四肢行動，且也不會被行動甩飛之後，聖棠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次卻不是選擇突入時的窗戶，而是從門走出浴室。
「使節團被抓，是我的失責。」
「不曉得芙娜小姐她們實際碰到什麼狀況，不能憑藉現況的判斷就對他施暴。」
「這麼一來，就只是我單方面的為自己的無能而遷怒他人而已了。」
聽完少年幾句自白後，妮可不再規勸，只得以沉默回應。
「…先出去吧，繼續與朧她們商量好的作戰方針吧。」
在聖棠開始行動後，妮可回眼望了一眼那被困在雷掌之中無能狂怒的蠻尼後，搧動翅膀跟上聖棠的腳步。
被聖棠無視的蠻尼，只能受困再雷網之中，目送著聖棠揹著芙娜離去。
拘束的空間狹小，空間限制難以發力，怎麼使盡力氣捶打或撕扯雷掌，都沒能造成任何肉眼可見的破壞；轉身對身下的石砌地磚發難，也同樣無法造成可觀的破壞。
四肢乏力了就扯開嗓子吶喊，嗓子喊累了就使盡蠻力破壞，反覆循環幾次，都沒見到成效。
就是掏出金幣使用祕法，也無法有效突破。
蠻尼被聖棠逼得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的盯著早已沒有人影的門口，任由寒風從被撞破的窗戶灌入，以及隨風拜訪並逐漸積累成推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