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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赤棠传-> 第0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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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 綁走國王的那群刺客逃離廣場之後便照著計畫的撤退路線持續向北方移動，他們的臉上沒有逃命的失魂落魄，只有計畫得逞的狡詐笑容。
然而，國王臉上的表情也不是慌張失措，反倒一派輕鬆，好像這群人是要帶他到處旅遊一樣。
皇城區域內的路比城內其他處都要複雜許多，用九彎十八拐說不定還無法形容此處路段的複雜與錯亂；既使國都的城牆已經聳立在眼前了，還是會被牆或建築給擋下來，無法筆直前進。
「呿，這什麼鬼路！」
「不用隱密行事了，就算被看見，那群人類也追不上來的。」
「嗯，我們走牆上就好了！」
那群刺客最後受不了，決定翻身跳上城牆，但是他們才剛準備跳起來時…
「碰！」一聲巨響，在他們前方不遠的地上突然發生了爆炸，木屑、木塊伴隨著一道人影快速噴發向上！
「是誰！」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所嚇到的半精靈們立刻將背後的弓取下、搭箭、拉弦、瞄準！
而其餘的燁靈則是提起左手，鑲嵌在左護手甲上的寶石逐漸閃閃發亮，魔法的光輝逐漸刺眼！
從底下竄上來的就是聖棠，紅色的髮絲隨風飄盪，搖曳生輝，也讓那群歹徒心生戒備；看到聖棠上升的速度慢下來之後，那群半精靈立刻解放手指的束縛，讓箭矢朝目標咆嘯而去！
聖棠發力扭動腰身，迴盪起手中的長劍，將箭矢通通擊落下來；安全落地之後，他雙腳發力向前衝去，其速度並不辱其名，瞬間就衝到那名抓著國王的人身後！
那名半精靈轉過頭來，手中的刃弓快速揮下，卻被聖棠的斬擊硬撼開來！
聖棠轉動手腕，將上揮的劍轉向斬下，迫使半精靈放走國王；國王一恢復自由後，聖棠立刻再揮劍切斷射向他們的箭矢，出腳踏向半精靈的身體，一口氣向後退卻！
「請國王盡速撤離，我會掩護你！」聖棠快速向後，邊退邊喊道；當聖棠退到了一段距離後，開始屏氣凝神的看著眼前的刺客們，他們沒有大動作，僅只有緩慢的舉起手、拉滿弦…
半精靈手中的弓逐漸彎成了圓弧形，尤其是刃弓上的刀刃，正與箭矢一同飄散著寒冽的光芒；燁靈手中的魔法逐漸產生了變化，尤其是法珠上的光芒，正與元素輪舞出可怕的氣息…
對於這令人熟悉的畫面，聖棠只能嚴陣以待…
昨日的陣仗僅只是一群普通人，而現正站在他面前的…是會魔法的敵人們！
敵人一口氣射來了數十枝箭矢，聖棠雙眼迅速鎖定、預測路線，接著開始進行迴避；踏出左腳轉成側身，腰向前一挺、再向後一彈，加上脖子一扭、一轉，腳一抬、一挪，手一擺、一動，以最小的動作閃過了所有的箭矢！
後腳瞬間發力衝出，意欲貼近敵人，卻被識破而躲開；敵人一閃，牽動他們所有人散開，使他難以騷擾其他人，而魔法也在瞬間砸來；聖棠採取的應對依舊是閃避，他開始踏出夢幻的步伐，以巧妙的姿勢鑽過一個個刁鑽的魔法！
炙熱的火球飛過肉身，高溫的熱氣灼傷了聖棠的肌膚；鋒銳的風刃拂過身體，銳利的刀刃劃開了聖棠的髮膚；尖刺的冰錐擦過身軀，寒冰的硬物擦傷了聖棠的軀體。
聖棠努力的閃躲著，甚至是邊閃邊前進，卻難以逃出對方的魔爪；對方施放的都是威力小卻快速的魔法，既使需要詠唱時間也能依靠人數來彌補彼此的空窗期，因此聖棠光是閃躲就已經使盡全力了。
晴空中轟隆作響，似乎會在下一秒鐘降下落雷似的；聖棠發現了天空的異相，想要提前作防備卻沒有辦法，因為漫天的魔法壟罩著他…
被牽制也無暇分心！
「雷象下級‧落雷！」這是一名燁靈施放出來的雷屬性魔法，他一擺手，天空便打下一道晴天霹靂！
聖棠拚命閃躲，但是敵人的魔法卻在這時刻同時發出，本來就難以迴避的攻勢，如今成了難以安然的致命獵網！
在燁靈們拖住聖棠的同時，其他半精靈則去追捕國王，但是空曠的道路上除了自己這群人以及那名紅髮少年之外就誰都沒有了；當他們準備要跳到牆上去找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後方傳出了自己人的慘叫聲。
當半精靈回頭一看，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雷電轟下，擊中那名少年，少年被電得焦黑的畫面並沒理所當然的出現，出現的是雷電纏繞在少年手中的長劍上，並用劍斬破了致命的獵網；雷電與各式各樣的魔法牴觸的瞬間，強烈的光芒、爆炸聲與暴風佔據了人們的視野、聽覺與行動！
聖棠揮舞手中的雷電之刃，纏有雷電的劍便能輕鬆打破魔法而不斷，因此放開手揮劍的他便能輕易應對那些魔法；每每揮劍就是一連串的爆炸，炸得平整的道路一片狼藉，四四方方的地面與牆壁也被轟出了裂痕！
暴風使得大部份人都伸手遮掩雙眼，在他們尚未恢復視野的同時，聖棠踏出了步伐，以迅捷之姿突破重圍；他衝出了圍殺後，衝到所有人面前，將劍上的電流甩出。
電流化作一枝利箭，射向一名敵人，瞬間將他電成了焦炭；聖棠重新握好手中的劍，劍已破破爛爛，但依舊閃耀著寒光！
看到聖棠的驚人表現之後，這群刺客都露出了訝異的神情，但隨即穩定了下來；他們的眼神不再像剛剛一樣，輕視的意味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殺氣。
「這傢伙…莫非是雷屬性親和能力者！？」
「能夠無視魔法傷害的程度…」
「那就絕不能讓他活著！」
窺探到聖棠所擁有的能力後，那群半精靈們下定決心要在這裡葬送他了；能力者就算不強，也絕不可能比一般人還要弱，而對方又是自己深切痛恨的人類，而且以剛剛無視魔法威力的表現…
那就必須要除掉！
雖然對一名人類小孩動用真格是他們自尊所無法容忍的事情，若在平常，這個提議就算是想到也會讓他們對自己的窩囊感到憤怒；但現在不除掉對方的話，那麼對方以後就可能會來殘殺自己與同胞！
忍一時之氣，免百日之憂！
聖棠注意到他們眼神的變化，方才那種瞧不起自己的神色沒了，現在的對方多了肅殺之氣，身體周圍還緩緩飄盪起一股氣息；半精靈的身上開始散發出了翠綠色的氣體，而燁靈的身上則是開始飄盪各色螢光…
看到了這些變化，聖棠確切知道對方不會再放水，就算不是也不會讓自己太好過；他微微壓低身體，讓體重壓在雙腳尖上，以此做好預備，預備在攻擊來臨的瞬間進行閃避…
「咻─」箭矢射來了！快得讓人難以捕捉的箭矢脫離了弓弦後，瞬間來到聖棠的面前！
聖棠立即扭頭閃避，卻被包覆在箭上的氣體劃傷了臉頰！他順著力量旋身躍起並迴盪著長劍，一邊躲避一邊隔擋；箭矢與長劍每每接觸就是爆發出強烈的火花，火花噴濺過後，劍上就又多出了可怕的傷痕！
「噹！」聖棠腳落地後，力量夾雜著強大的力量撞上了半精靈手中的細劍，清脆的聲音響起，伴隨聲音的是空中多出了一小段翻滾且閃爍的劍身…
聖棠手中的劍斷了一截！
聖棠緊縮的瞳孔直盯著長劍，劍尖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滑的切口；瞪大的雙眼又注意到了敵人的第二劍，右手反射性的揮出了劍…
雙劍接觸的地方又噴出了駭人的火花，不過剎那，長劍又少了一截！
明白對方箭矢與細劍上的綠色氣體有問題後，聖棠快步後退，而敵人卻沒有立刻追擊…追擊過來的則是一發接著一發的魔法！
聖棠揮劍斬向那些魔法，打散了火球、切開了風刃、擊碎了冰錐，雖然輕鬆打掉一發發的魔法，但下一發總是在挑戰長劍的耐久度；高熱燒紅了劍身；銳利切開了劍身、冰錐打鈍了劍身，每打掉一發魔法，長劍就越是破爛不堪！
知道這絕非長久之計，所以聖棠試圖逃出燁靈的魔法攻擊圈，但是魔法不僅密集，還打得聖棠只能防禦而不能抽身或迴避；扭腰的話，箭矢就會射向腰旋轉的軸心，移動的話，魔法就會砸向腳步預定的路線，防禦的話，攻擊就會壓至聖棠全身上下，至死方休！
四濺的螢火、四散的狂風與爆碎的冰塊將乾淨的街道染得殘破不堪，爆炸使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了灰黑，狂風讓附近的所有都留下了切痕，原本完好的街道已不復存在…
被魔法鎖定的聖棠在瘋狂的炮火下存活了接近兩分鐘，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百二十秒，卻已經是同齡甚至是一般人都達不到的程度；此時的他已汗流浹背，身上也早已佈滿了傷痕，鮮血再度染濕了他的衣服，除此之外還有火焰炙烤的痕跡…
聖棠手中的劍也伴隨著他一起創下了屬於它的傳奇，已經凹凸不平、失去原樣的它不再像是劍了，粗闊的劍身也因為連連折磨而扭曲，能撐到現在不斷，已經是同材質的劍所無法寫下的英勇事蹟。
咬牙苦撐的聖棠再也撐不住了…
對方的魔法就已經難以應對了，更何況是會突然衝進來的細劍或箭矢，恐怖的不是那些武器，而是纏繞在武器上的綠色氣體，能夠輕鬆斬斷長劍，那切到身體又會造成甚麼樣的結果？
纏鬥的越久，對聖棠的殘忍就持續更久，自身與對方就有一定的差距了，而對方還是一群人，能活到現在到底是對方放水還是聖棠太厲害？關於這一點，聖棠已經無心去思考，因為稍微分神就有可能會被擊殺！
還沒到嗎？人呢？士兵呢？一切任何的支援都沒有嗎？而雷電之力呢？怎麼都沒有反應？
聖棠努力應戰著，而心中的焦躁也如火般燃燒了起來；他踏出的步伐、擺出的動作、揮出的劍身總會流下、滴下、噴下不少鮮血，鮮紅、赤紅、暗紅各色的血液噴得四周宛如他心境的寫照般─如火一樣的燃燒了起來。
聖棠不時用眼睛餘光瞟向四周，他尋找著能夠改變局勢的東西，不管何事何人何物，只要是能夠改變現在情勢的東西，就是他的救命繩索；聖棠一分心於旁鶩，身上就又開始增加些微傷痕。
聖棠的心開始著急了，他明白現在的自己是如履薄冰，但是又有甚麼辦法？不尋找救命的曙光就真的會把命賠在這裡！
但是在下一幕，他看見了一個令人傻眼的畫面，而這個畫面也直接導致了他的動作停擺…
原本該逃脫出去的國王盡然就坐在一旁柱子旁邊看著自己苦戰…而且手中還拿著茶在品茗！瞬間的錯愕，讓聖棠暴露在死亡的危險之中！
聖棠驚醒過來，而風刃也已飛到眼前，架劍一擋，劍斷！
風刃的餘威切到聖棠的胸，胸膛瞬間噴出鮮血，再來一發火球，聖棠一邊後退一邊迴避，卻讓衣服擦到了火焰，起火燃燒！
聖棠僅剩的破爛大衣立即成為一團火球，火焰深吻著他的上半身，痛得讓人生不如死；而在下一秒鐘，一發冰封彈打來，替聖棠解決了燃身之急！
那發冰魔法擊中了聖棠的身體，雖然滅掉了他身上的火…但是卻也讓聖棠如砲彈般飛了出去；被砲彈打中的痛楚，使人腦袋空白，也令聖棠失去了意識…
斷了線的身體緩緩落下，摔落至地面，又如同滾球般翻滾出去的身軀，引起了一陣沙塵；在落地、翻滾的同時，聖棠的後腦撞上了石塊，讓本就渾沌的腦袋完全失去了訊息，陷入昏迷…
將聖棠打倒在地之後，那群敵人就停下了攻勢，彼此相視，隨後走上前去…
「終於把他擊倒了。」
「沒想到對付一個小孩還得浪費那麼多時間、精力…」
「我比較好奇的是─他為甚麼會突然愣住？」
「感覺像是看到了甚麼令人驚訝的東西似的…」
「喂…你們看那邊…」
他們對聖棠剛剛那一瞬間的停頓感到好奇，隨後有人注意到了聖棠剛剛所看到的畫面，他楞在原地，伸手指向一旁的柱子那裡；其他人的目光也隨著指引，移往那個方向，隨後通通愣住了…
運轉正常的腦袋突然受到了打擊，因而讓他們的腦袋瞬間空白，既使看到他們原本追捕的對象就坐在他們眼前喝茶看戲，也沒辦法讓停止的腦袋重新運轉…
李喜德國王在空杯中上滿了新的茶水，雙手捧起，大聲的啜吸了一口，吵雜的聲音傳入眾人耳裡；國王自然知道對方注意到自己了，卻還是刻意發出聲音，這究竟是為了甚麼？會是陷阱嗎？
半精靈們並沒有理由被嚇唬住，他們戰戰兢兢的踏出了步伐，朝國王走去…
他們才剛踏出數步，就發現周遭的氛圍急速凝結…
那名紅髮的少年緩緩站起身來，扭了下脖子、彎了下腰、伸展了下筋骨，使骨頭喀喀作響；聖棠在暖身的期間，沒人敢上前或攻擊他，大概是因為生物的本能吧，那告訴他們─這名少年很危險！
逐漸迴盪於聖棠週身的，是濃郁的黛黑氣霧，那個難道是...
「黑暗元素？這麼濃密的量...雙元素親合力者！？」所有人驚呼得幾乎合不上嘴，以『親合體』理論來說，要有一個能力者可能是百、千人之中就有一個，但是要同時有雙親合力於一身，那就是數萬人甚至數十萬人之中才會有那個一個！
燁靈本是精靈染上黑暗元素而成的種族，對黑暗元素的本質較他族要來得清楚明白；只要沾染上黑暗元素，就會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無論是誰都會變得嗜血好戰、極富侵略性！
何況眼前這個小孩還能驅使如此濃密駭人的元素量......
如果可以，招用這個人到自己的鎮營，否則立刻擊殺，這個小孩若活下來的話，將會成為未來非常棘手的敵人！
「這下真有點痛呢。」那名少年張嘴講話了，語氣聽不出原本的焦躁與窩火，只剩下百分之百的嘲諷：「好了，讓我檢驗一下吧！」他如同剛得到新玩具的小孩一樣，興奮異常，緩緩張開的眼皮，露出了他的雙眸…
酒紅色的瞳孔！
被雙眼鎖定的半精靈與燁靈，精神上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因為渾身上下顫抖不已，這是身體對恐懼與強烈殺氣所產生的共鳴；緩緩張開的嘴唇、緩緩咬緊的牙根，這群敵人們正試著抗衡身體的生理反應，因為不先壓下身體的恐懼，根本連動都不能動！
然而，少年並沒有立即發動攻勢，而是慢慢走上前去，他的雙眼如同釘子般深深釘入敵人眼中，而他嘴角上的笑容宛如惡魔般，令人心寒；被拋棄的斷劍，劍柄落至地面所傳出的金屬聲，在死寂的氛圍裡是如此突兀的，卻依舊無法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有人率先有了動作，舉起手中的弓、拔出背後的箭、搭上刃弓的弦，拉滿弓弦、瞄準、放箭！
「太慢了！」少年冰冷的嘲笑傳進了這名半精靈的耳裡，他！
已經成為少年的第一號目標了，真不知道該為他感到高興還是難過…
半精靈快速退開，但少年揮下的手刀比他還要快！他立刻外放出那翠綠色的氣體來保護自己，不料…
「想用鬥氣保護自己啊…」少年呢喃了一句，手刀斬到了對方的左手臂，瞬間就切了進去！
手刀上纏繞著紫色的雷電，雷電靈動的流動著，一口氣就切開了剛剛讓聖棠頭痛的鬥氣，進而傷到對方；手刀切進對方的身體，分離了血肉與骨骼，最後將對方的左手臂斬了下來！
此刻少年的手刀，比剛剛所持的長劍還要鋒利，更是比劍還要冰冷！
一名弓箭手長年累月所鍛鍊出來的精湛弓術，隨著少年的冷血而畫下句點；大量朱紅自他的傷口噴濺而出，染得少年的紅髮與雙眼更顯邪氣，也襯托出了少年的狠毒！
少年的左手宛如利刃般，刺進了該名半精靈的胸膛之中，一握、一扯，大量的鮮血隨著他拔出的手而噴濺出來，宛如噴泉般…人工噴泉；還活蹦亂跳的心臟在少年手中跳動著，慢慢失去活力，最後靜止…
「哼哼哼…呵哈哈──！」少年仰天瘋狂大笑起來，被血紅的頭髮遮掩住表情的他，只剩下惡魔的微笑，讓人不寒而慄，再加上他的笑聲，更是令人如坐針氈！
「好啦！」少年的雙眼重新鎖定在眼前的敵人身上，並出力將手中那顆已經泛黑的心臟捏爆：「下一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