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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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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块珍品砚台实属是运气爆棚,王诗雨当然没想着能有第二块。

被黄齐生戳穿了心思,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照样笑眯眯地望着他,不例外地收获了一个惊天大白眼。

“二丫,那块黑砖头……是个宝贝?”回去的路上,黄齐生憋来憋去没忍住,小声地问道。

“应该是,我看着像是块砚台。不过具体的还得问了俞教授才知道。”

顾二娘,说来也算是个奇女子。嫁入姑苏有名的制砚世家,但因丈夫早逝,不忍家族制砚技艺失传,毅然承担起了家族重任。据说她制作的砚台,做工不多,但自有一番别样的雅致。

坊间传闻,她有一种奇特的技艺,只需要用脚尖一探,就知道这方砚石是否是制作砚台的良砚。

王诗雨手里的这方菌砚,是用上等端溪子石制成,石质细腻,用手指摸上去时触感温润。上头冒出的灰白色,原先王诗雨以为是沾染上的灰尘,但实则是一种天然的菌色。

顾二娘对于这样由大自然渲染而成的石材,着力于磨工,使菌面和边缘富有圆润丰腴的质感,又在菌面中蕴藏着极尽刀工雕刻出的筋缕皱纹。

细看之下,砚的正反两面浑然天成,丝毫没有一点人工雕刻的痕迹出现。

这就是王诗雨在珍宝图标底下看到的这方砚台最为详尽的资料。她不敢多说,是怕在黄齐生面前露馅。毕竟她不过就是一个中学生,哪怕学识再渊博,也不可能知道这么详细的情况。

所以只能把一切都推到俞教授身上,哪怕往后她能在人前头头是道地说出来,也不会让人生疑。

“好吧……”黄齐生拖长了尾音,显然有些失望。

他略微有些丧气的表情让王诗雨莞尔,捅了捅他的腰,王诗雨给他吃了个定心丸:“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这话一出,黄齐生瞬间咧开了嘴,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

京大职工楼,俞教授焦急地在书房里翻来翻去。

俞夫人不解地问:“找什么呢?”

“我那盒子呢?”俞教授怎么都寻不到,心里已经慌成了一团乱麻,“装画的那个盒子!”

“你的东西不都在书房里,谁也没进来过啊……”

“不可能!我分明记得就收在抽屉里的!”

俞教授冷静下来,朝着夫人挥手:“去把俞娇娇给我叫回来!”

俞夫人不明所以,“叫娇娇做什么?你总不能怀疑是她拿的吧?”

“叫你去你就去!废那多话干啥?!”俞教授眼珠子一瞪,明显已经怒火中烧了。

自从陈江回来后,俞娇娇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整日里就往老陈家跑。俞夫人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跟陈江探讨着历史上颇有争议的一个事件,两人关系好归好,但涉及到专业知识,都是相互不让,吵得面红耳赤。

“娇娇,回家了。”俞夫人朝着陈江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召唤起女儿。

俞娇娇头一偏:“我跟他还没理论完呢!”

“娇娇!”俞夫人加重了语气,惹得两人心一惊,齐齐扭头望着她。俞夫人脸色发沉,再次说道:“回家。”

“阿姨,出什么事了吗?”陈江心思缜密,察觉出了不对劲。

俞夫人洞悉地盯着这两人,严肃地问道:“娇娇,你有没有拿你爸爸的画?”

画?什么画?俞娇娇莫名其妙,倒是陈江似乎想到了什么,蓦然起身,脸色突地大变——

“什么情况?”俞娇娇被他一惊一乍的举动弄得眉头紧皱。

《五洲烟雨图卷》不见了!

俞教授找遍了全屋子,也遍寻不到它的踪迹。他明明记得连盒带画锁在了抽屉里,怎么就会突然失踪?思来想去,这家里肯定是遭贼了,还很有可能是家贼!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俞娇娇。

周数仁这人他了解,倒不是说他这人有多坏,那倒不至于。不过就是太好面子,上回被他跟小丫头联起手来折腾,回去肯定气得觉都睡不着。而依他对于《五洲烟雨图卷》的渴望,免不了要动什么歪脑筋。

其实那件事过后,俞教授也认真琢磨了一番。并不是说这画不能给老周研究,对国家有好处的事情俞教授向来都是双手支持,而王家那丫头的态度他也看出来了,无非同他一样就是想等着老周当面服个软,为自己说过的话道个歉。

可等来等去,黄花菜都等凉了也没个动静。

俞教授一忙乎,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了。要不是前两天有朋友说要再来观摩观摩这幅画,估计俞教授还发现不了画卷竟然还能长了腿,飞了呢!

“你说!我书房里的画是不是你拿的!”俞教授手持家法长戒尺,抱着胸叉着腿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沉地问女儿。

俞娇娇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您自己的东西怎么还问我?我可没拿!”

“不是你还会有谁?”俞教授狐疑地盯着她的眼睛。

不过自己的女儿他了解,娇娇虽然平日里有些骄纵,但不会犯大是大非的错误。如今跟她对峙的时候,她表情亦不假,莫非……她真不知情?

这一刻,俞教授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音,“砰!砰!砰!”他白瞳仁一翻,差点没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俞教授,你在家吗?”

就在此时,敲门声伴随着王诗雨清脆的喊门声响起,让俞教授的心绪更加紧张起来。他抓着沙发垫,强迫自己镇定。

王诗雨一进屋就觉得气氛不对劲,一家三口各执一方或坐或站,脸上神色凝重,跟个三足鼎立一样。她不由地收起了笑容,期期艾艾地问:“怎、怎么了?”

俞娇娇拉起她的手,先示意她要冷静。瞥了一眼抚着额头的父亲,坦言相告:“二丫,你让爸爸保管的那幅画不见了!”

“什么?!”

王诗雨惊叫起来,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会?!”她偏头对上俞教授的视线,后者眼底饱含着歉意和愧疚,让她整颗心不断下坠。

深吸了一口气,她冷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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