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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科幻小说 -> 赛博时代的不死者-> 第五章 金钱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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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金钱的奴隶
- 华钧俯下身仔细观察女孩的身体。
这是一个过分漂亮的无肢少女，瞳孔似乎经过染色，头发应该是植入的人工纤维发丝，暴露在视野底下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通过精心的美容保养。
对方被切掉的四肢末端有一圈银白色的环形钢圈，那是义体神经接口，可以用来连接任何通用型义肢。
她四肢的连接器泛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真正触摸起来却是塑料质感，大概是设计者考虑到，金属的冰冷温度会给使用者带来不良体验，而做的特别设计。
此外她的连接器还没有型号编码，大概率是特别定制，从装置横切面的精细度看，应该十分昂贵。
这些昂贵的贴身植入物和套在外面的落后老式机甲格格不入，就像一个身价上亿的富豪坐在临近报废的二手车里一般，充满违和。
这名少女显然身份特殊，极有可能是身份高贵的贵族。
但现在，华钧面临着一个更严酷的状况——这次他们避免不了和治安局深入接触了。
倒在门口的那两具尸体是官方的人，身体里肯定植入了记录行程轨迹的定位芯片，从他们倒在门口开始算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六分钟，等事发后，足以将治安局的注意力引过来。
按照治安局的办事风格，自己和苏月寒会被植入定位芯片，成为吸引幽灵杀手同伙的诱饵，这种广撒网的策略，在治安局内部被称为“以小博大”。
对普通人而言，被植入芯片没什么，但他的身体不能长时间植入异物，再生的特性会把那些东西挤出来。
当然，要解决这个麻烦也很简单，今晚马上就搬离天械城，逃去混乱区，反正他们本来就打算跑路了。
“看来必须走了。”华钧说。
事到如今，想继续呆在城里是不可能了，牵扯到的东西已经超过了他们的应对能力。
“混乱区啊……还是要回去了。”苏月寒叹了口气，也认清了现实。
混乱区，不受法律约束的无法之地，恶徒和赛博疯子的欲望漩涡，正常人如果有其他选择，就绝不在那里生活，但像他这样的不死者，注定只能在那种秩序崩坏之地生存。
最开始，华钧计划是苏月寒毕业后，再一起搬去混乱区，只要苏月寒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义体医生，即便是在混乱区，他们也能过上安全体面的生活。
但现在这個计划不得不提前了，藏身地址被人发现，现在又有两个公务员死在门口，继续留下等于自投罗网。
“把我上交给治安局可以换不少钱，但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听我完接下来的话。”白发少女冷静地观察着二人，找准机会开口道。
“她说可以换钱诶！我们可以去混乱区，找中间人替我们换赏金。”苏月寒眼睛一亮。
“她看到了我再生的样子，不能送去治安局。”华钧断然拒绝。
“对哦，差点忘了，治安局只要给她安上脑内审讯芯片，再用酷刑程序和极乐程序来回循环几次，就算是铁打的硬汉也招了。”苏月寒语气中隐隐透出几分惋惜。
“不过……虽然换不了赏金，这些铁壳拆了卖掉，也多多少少也能补贴点家用。”
“直接在这里动手吗？”苏月寒看向华钧。
华钧观察了一遍现场，摇头说：“这里不方便，先把她拉出来吧，去厨房处理会干净些，另外这些机器残骸你也收拾收拾，兴许能在黑市卖个好价。”
说完，华钧看向白发少女，苏月寒也紧跟着将目光投来。
二人冷冰冰的表情，就像屠夫在看一头养肥待宰的猪崽，顿时让少女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等等，我叫风浠！你们可以在内城区官网上搜索到我的寻人启事！你们至少听我说一下那个大脑维生罐的来历！”风浠急得大叫。
华钧完全无视了少女的请求，走到她身边蹲下，将固定电极片的胶带撕了下来，开始逐个拆解固定装置。
“你……你们不觉得现在的社会，已经彻底扭曲了吗？其实除了杀掉我，还有很多选择，至少先联网看一下寻人启事如何？”
不管风浠如何搭话，华钧的动作完全没有丝毫停顿，他已经拆完电极片，开始熟练地松解固定身体的皮带。
“这件事能改变你们的人生，至少听我解释一下！”
华钧依旧面无表情，连一旁的苏月寒也开始过来帮忙。
风浠彻底绝望了，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短暂的人生大幕已经就此落下。
然而，就在最后的刹那，她脑中金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底气十足地高声喊道：
“钱！我有的是钱！”
这句话仿佛是带有魔力的咒语。
在她喊出的瞬间，面前这对屠夫男女，齐齐变了脸色。
在短短一瞬间，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两人脸上闪过。
虽然两人手中动作仍旧不停，但力度明显轻柔了许多。
华钧皱起眉头，看着对方保养得当的极品皮肤，以及那昂贵的定制连接器，陷入了沉思。
“你刚才说……你很有钱？”
“要多少有多少！我有的是钱！！”风浠大喊道。
华钧停下手头的动作，把拉着苏月寒到一边：“看她身上的装备，很可能是贵族，能不能用治安局的方法，在她脑子里插个芯片，把取钱的方法问出来？”
苏月寒立刻摇头否决：“不可能！那两个模块都是违法程序，只有治安局才有，黑市上的价格很高，据说效果也不如正版，这个女孩如果骨头够硬，不一定会说。
而且你也知道，义体改造一向监管很严，动手术需要的设备和工具，民间也没有。
虽然我的确认识一些没底线的家伙会赚这种外快，但这女孩可是知道你不死的秘密啊，交给那些黑医不靠谱吧？
更何况那帮黑医要价很离谱，我们也没有这么多钱。”
“那用药剂注射呢？”
“看她这样子，肯定做过对应的依赖性屏蔽了，我觉得没有尝试价值。”
华钧摸着下巴，思考着各种方案的可行性。
他们很缺钱，想要夺回苏月寒父亲的思想盒，需要大量资金组建团队，购买设备，而这个女孩看起来像个贵族，应该的确有不少钱，只是暂时无法取出。
而且他们连夜搬离天械城，就等于上了失信人名单，管理局肯定会用权限，篡改苏月寒脑子里的知识库。
为了避免脑内资料被篡改，苏月寒的脑芯片肯定得断网，所以今后的日常行动，会有很多不便。
这个女孩刚好是贵族，网络权限很高，正好可以用她当联网媒介。
除此之外，华钧自己的身体无法接受义体改造，很多情况光凭肉身无法处理，把她当个打手或保镖应该会很好用，毕竟她身上的连接器是万用型，高级得很，什么垃圾义体都能往上装。
只要给她戴上项圈，用万能钥匙封住她的脑子，就几乎没有失控风险。
“暂时把她带上好了，先拿她当个人肉电脑。”华钧权衡再三，做出了较为稳妥的安排。
苏月寒点了点头：“嗯，至少也得把钱搞到手再说！”
虽然两人交谈的声音很轻，但风浠靠靠生来就优于常人的听力，依旧听得很清楚。
听到自己暂时不会死，风浠稍稍松了口气，随后，她便听到一阵翻箱倒柜，胡乱翻找的声音。
然后，没多久，华钧便拿着一个布满划痕的黑色项圈来到了她的面前。
“总之，先把项圈戴上吧。”华钧冷冷盯着风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