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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一年级的时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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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搬来到这,我告别厂里的小蝶和诸多小伙伴,在这里我除了承欢根本不认识别的孩子,再加上恐怖的一楼,暑假期间我一般都不会外出。

放假期间老妈曾带我探望外公外婆两次,每次我都赖在外婆身上撒娇,要外婆给我买好吃的,然后跟着表哥表姐去清澈的小溪边摸鱼,去稻草人独自守护的地瓜田里偷地瓜,拿着稻草卷上山寻觅蜂窝,找到了蜂窝就用火柴将稻草卷点着再弄熄灭,用散发稻香味的浓烟去熏蜂窝。

我们都是熏蜂窝的老手,经过一下午,半个山头的蜂窝都被我们弄到手,战利品也相当丰厚。

农村小孩比城市小孩野这点是千真万确,这是因为农村小孩比城市小孩更接近大自然,身上也散发一种与野兽相似的野性。这种野性,野而烈,烈而无畏,与西方那些奇幻故事中的勇者比较相像。

我两次回外婆家都玩得很开心,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跟老妈回去对着凶巴巴的苍松,但我又舍不得承欢、谢莉和家里的电视机,最终我在黄昏时刻狠下心跟外公外婆、表哥表姐道别,并暗自发誓以后一定会回来好好照顾外公外婆。

假期结束前几天,学校的老师在校园公宣传栏上贴出新的分班表,承欢很有兴致地约我去看分班表。

去学校的路上,我几乎把自己所知的中西方神明都求了个遍,希望天上的神明能保佑我能和承欢、谢莉在同一班。天上的神明似乎听到我这个不分宗教的小教徒的祈祷,不拘小节地庇佑我的愿望,我真的和承欢、谢莉分到2年3班。

我们这届一共有十个班级,我们能被分到一起也实属不易,所以我将这归功于我求过的神明。

承欢看到分班表的那刻很意外地说:“咦,我们运气不错嘛,又能在同一班。”

我笑着点头:“嗯嗯,我来路上还担心我们被分到不同的班呢。”

“怕什么呢,不是还在一个学校吗!”

我对承欢欲言又止,谢莉说得没错,承欢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我想以后我们不在同一所学校念书,他绝对会说:怕什么,不是还在一个市吗!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他还是会说:怕什么,不是还在同一个国吗!万一我真有机会实现外公的愿望替外公出国留学,他绝对还是说:怕什么,不是还在同一颗星球吗!

我说:“后天我们一起去挑位子吧,这样我们又可以做同桌了。”

承欢点点头:“提议不错,那我叫上谢莉一起去吧。”

我觉得奇怪:“你知道谢莉的家在哪吗?”

承欢很诚实地回答:“不知道啊!”

我抛给承欢一个白眼:“那你怎么找她啊?”

承欢哈哈大笑:“我想办法就是了。”

….

我和承欢都不着急回家,就在学校操场中间三棵老树下乘凉。

这三棵老树每棵都有三、四层楼高,其中两棵是老榕树,还有一棵叶子像羽毛的树,张老师告诉我们,这树叫凤凰树,又名红花楹树、火树、金凤花,之所以命名叫凤凰树是因为这树有“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的美称。

张老师还说这棵凤凰树和学校是同一年代的产物,学校建立前几年就种植在这里,年龄比学校还要老。

三棵老树之间都有一小段距离,每棵树都被水泥圈围着,我们正好坐在围住凤凰树的水泥圈上。

年轮代表树的岁数,凤凰树的树腰粗得几个我都围不住,粗壮的树根也破坏水泥圈长到外面,我仰望高大的凤凰树心中感叹这棵树到底经历多少个年头了,它已经这么大了,以后还会长大吗?

现时正值凤凰花的花期,花开得正茂盛,我们在坐在底下时不时有火焰般鲜艳的凤凰花瓣飘落在肩上。凤凰花一批批花开花落,我在底下乘凉,现在想起当时,倒有种赏樱的意境,只是那时还小不懂得欣赏。

我看着花落有些入神,细细念道:“花若丹凤之冠。”

承欢见我自言自语便问:“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摇摇头:“没什么。”

我抬头望凤凰树上盛开的凤凰花,夏日的阳光透过叶缝直照到眼睛,我用手挡住阳光眯着眼细细观察。

我望着凤凰花喃喃细语:“花若丹凤之冠,花若丹凤之冠。”

我想不懂凤凰花到底哪里像凤冠了,反倒觉得凤凰树的叶子真的很像轻盈的羽毛,风吹动叶子,就像数不清的羽毛飘在空中,那场景看起来很美,很自由。

对,很自由,风不会被停留在任何一个地方,风儿想去哪就去哪,无论何物只要能乘上风这趟列车,都随风而去,而我认为随风而去是件很自由的事。

比如沙,沙很轻,只要风愿意,沙就能到达一个又一个未知的远方,看尽世间的良辰美景。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身边吹来一阵大风,我就会闭目遐想自己是一粒细砂,无论我想去哪,风都愿意陪我闯荡这个人世间。

“走啦,我想到办法找到谢莉了。”

承欢轻拍我的肩膀,将我从思绪中拉出来,就像在美梦中被叫醒,心中仍有些依依不舍。

我问:“你想帮什么办法了?”

承欢笑着故弄玄虚:“我想卖个关子,后天你就知道了。”

“哦,那回去吧”

我不再想花若丹凤之冠这个问题,在地上捡起一片凤凰花花瓣就回去了。

到了后天,承欢早早就来找我。

假日里我睡得很晚才起床,承欢来的时候我还在梦乡里流口水,若不是老妈叫醒我,我还睡得死沉死沉的。

我讨厌等,更讨厌让我等待的人,正因为了解等人的讨厌,我也知道让别人等是件很惹人厌的事。

我匆忙地去洗漱,老妈好奇地问:“一大早就这么急,你要和承欢去哪啊?”

老妈买了包子放在桌子上,我顺手拿起两个包子边吃边说:“我和承欢分班分到同一班,我们想早去学校挑好的位置。”

老妈嘱咐我:“哦,那你小心点,选好位置就回来别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我声音在屋里,人早跑下楼了。

我与承欢在楼下会合,我问他谢莉在哪,不是说一定能找到她吗?承欢说谢莉在学校等着,我听着半信半疑。

我们来到学校,谢莉居然真的在,我不由感到惊讶。

我和承欢都不知道谢莉家的详细地址,也没有谢莉家的电话号码,承欢怎么找到谢莉的?

我走到谢莉面前,没经过承欢的同意擅自将他想象成电视上那些侦探一样聪明,而他能找到谢莉一定是运用了某种聪明的办法。

我一脸崇拜地看着承欢:“承欢,你好厉害,你是怎么找到谢莉的?”

承欢一点也不谦虚,十分轻浮地说:“切,找个人能有多难,你也不看是谁要找人。”

谢莉听了一肚子火:“你这个笨蛋还好意思说,连续两天在我家附近喊我的名字喊了几个小时,托你的福我家附近的人全认识我了。”

我听到了真相,惊讶得合不拢嘴,刚才承欢在我心中聪明绝顶的形象,犹如是一块精致的慕斯蛋糕。现在他的形象在我心中如同慕斯蛋糕被吃下肚子拉出的东西无异。

承欢对这个方法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哈哈,我只知道你家在那里附近,平时我也是这样喊苍洋的,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找到你就行了。”

谢莉更生气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要不是我爸爸听到你喊我,我才不会出去找你这个笨蛋!!”

承欢知道谢莉生气了故意引开话题:“苍洋,我们去新教室选个好位子吧,不然选不到好位子我们就得分开坐了。”

谢莉也明白自己跟承欢气不过,因为越说只会越气,谢莉只好别过头一个人生闷气。

我们来到校园宣传栏,平日这里都是写满画满各种敬老爱国的文章和儿童漫画,此时宣传栏贴满一张张分班表。我的目光越过密密麻麻的分班表跳到学校课室位置表上。

新的教室在原来教室的三楼上,这样要比平时多走爬两层楼,心中不由多了几句怨言。

我们的学校是县里第三所小学故取名为某某县第三小学,简称“三小”。在儿时的记忆里三小很大,无论是凤凰树、榕树还是操场,但现在回想起来,三小并不大,只是当时我太小才会有三小很大的错觉。

我走在通往新教室的路上,被承欢和谢莉夹在中间,陷入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的两难地步。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要说话:“承欢。”

我们在爬楼道,楼道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还好楼道还不至于破烂到随时会塌掉。

因为是夏天,刚爬上二楼我们都热得出汗了。

承欢擦了擦汗:“恩?”

我有些喘气:“刚才我说的话,你还是当我没说过吧”

承欢听不懂,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什么话啊?”

“我说你很厉害的那句话。”

走在我身后的谢莉听了这句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本以来承欢会不服气,与我辩论,实际上承欢并没有这样做,反而流露出一些我看不懂的开心。

谢莉心情视乎变得很不错,承欢心情也很不错,我夹在他们中间轻松多了。

我和承欢像以往那样闲聊,谢莉偶尔会慷慨地跟我们聊上两句。

我们来到了新教室,位置很不错,在走廊就能看到半个校园,在教室能看到学校后面的街道,不像原来的教室只能看到一块块粗糙的砖头和水泥堆起来的灰色墙壁。

承欢和谢莉先进去挑位子,我觉得热留在走廊透透气,在这里看凤凰树没了近距离观赏的那种不可思议,只觉得这是一棵看起来很漂亮的大树。

一阵清风吹来,我舒服地趴在锈迹斑斑的护栏上享受来之不易的凉爽。

承欢和谢莉叫我进去,我依依不舍地走进教室。新教室看起来挺干净的,至少墙壁挺干净,没有抽象派大师般的涂鸦和码数不同的鞋印。

在五年级前,三小都是三人一桌且男女混坐,也许三小的领导认为小孩子到了五年级才初悟男女之情,领导也才懂得避嫌。如果我的猜想的是对的,我只想说放屁。这套理论用于比我大一代的孩子身上还勉强凑合,但用在我们这一代身上绝对是狗屁不通的蠢话。

一张课桌上放着一本作业本,我走过去翻开作业本看里面的内容,作业本里的字很丑,写得歪歪曲曲的,根本看懂写的是什么字。其实我根本没资格点评这些字写得有多丑,因为我的字写得更丑。

这些字看得我头晕,只好放弃内容看作业本主人的名字。这本子的主人叫刘晓,年级写着三年二班,名字写得还算端正,我估摸这本子写得最好的字就是他的名字,随后我在想,这个刘晓是什么样的人,我凭着他的名字想象出好几个版本的他,不过管他呢,我又不认识他,我只不过看着他写的字丑才有兴趣想象他是怎么一个人。

我把作业本放回原位,走向承欢和谢莉。

我走到他们面前,承欢对我说:“苍洋,你觉得这个位置怎么样?”

他们选了位于教室最中间的座位,恰好是风扇底下,现在是夏天,心想以后再也不用担心热得听不进课了。

“很好啊,这个围着应该挺凉快的。”

承欢点点头:“那我们就选这三个座位了。”

承欢和谢莉分别在草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最后轮到我。我一直都坐在承欢和谢莉中间,这次也不例外,我一如既往地关注我的新课桌是否无暇时,承欢向我提出一个要求。

“苍洋,我想坐在中间试试,你可不可以跟我换一下位置,让我坐在中间?”

我想了想,其实只要能和承欢、谢莉做同桌,是否坐在中间也没问题,于是说:“你想坐在中间就坐吧。”

承欢开心得像有什么得逞一样:“谢啦。”

谢莉立即反对:“不可以,你这个笨蛋不许坐在我身边。”

承欢不乐意了:“我坐在你身边怎么了,为什么不许我坐在你身边?”

谢莉像平常一样冷冰冰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承欢觉得很冤枉:“我哪里不好了。”

谢莉毫不客气地攻击承欢:“你哪里都不好,整天吵吵闹闹,如果你坐在中间一定很烦人,而且你看苍洋,读书多聪明,自从近了你这个墨者整个人看起来都笨了很多。”

我实在不知道谢莉是黑承欢还是黑我,只觉得非常冤枉,我明明是在安静地看戏,为什么要把我卷入纷争。我想谢莉是知道我为人憨厚,听了她的话也不会说些什么,但我实在是无语到极点,承欢也是。

谢莉微微一笑:“你要是坚持要坐中间,也不是不可以,我另外找个位置坐下来就是了。”

我心中一万个不愿意,我可不想和其他小孩做同桌。

我在心中权衡这件事,觉得自己继续坐在中间的座位比较好。

我轻声劝承欢:“要不你还是别坐中间了。”

我猜想承欢要坐在中间的理由,喜欢谢莉,不可能啊我们这么小!

我看得出承欢也不愿意与谢莉分开,他无奈地点头:“好吧,不换就不换,苍洋你就坐在中间,谢莉你也别去别的座位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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