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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求心安
- 处理好宋元礼的后事,军营里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沈织锦就在家里和纪氏学着打理家事。
他傍晚回来时,沈织锦在给他炖汤喝,听着细细密密的雨声,她还纳闷要不要让人去送伞的时候,宋亭文就已经回来了。
淋了些雨,头发都湿了。
“夫人,”宋亭文从后边环住她的腰,她有些害羞得不敢转身,旁边的下人也看的不好意思,慢慢走掉。宋亭文头发上的水滴落到她手腕上,她才抬头,他发梢上都是雨水。
“我使唤人给你送伞了,但是晚了,怎么淋得这样湿,让他们去给你弄水洗澡。”她低头看着宋亭文的衣袖,心里暗暗自责。
宋亭文亲着她的耳垂,亲得她酥酥麻麻的,“不要紧,以前在重庆下雨时从来没有撑过伞,倒也这样过来了,嫣嫣,你炖的汤好香,我的夫人怎么这样能干,等我洗完澡出来喝汤。”他轻呼一口气,沈织锦缩了一下耳朵。
岁娘偷偷此幕瞧见告诉了纪氏,纪氏暗暗高兴,这么多年,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多少也有了一个真心心疼他疼爱他的了。
明环把汤端到了房里,沈织锦也倦了,给他盛了汤放凉,就开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窗外雨下得越来越大,她看着觉得心里很是畅快。
宋亭文从里间走出来,半敞着睡衣,露出里边的身子,沈织锦瞥了一眼便将头转过去,脸上开始红,“汤,汤已经盛好了,你先,喝,喝一点儿。”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全。
宋亭文觉得她甚是可爱,坐在桌子旁,开始喝汤。
她看《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看到第二十九回,送出洋强盗读西书,卖轮船局员造私货。
正看得上头时,一道闪电照亮了房间,接着一声惊雷响,她害怕得抱着报纸起身,坐到宋亭文身边。
“哈,原来我家夫人怕打雷,不打紧。”
沈织锦瞪着他,“我才不怕,我什么都不怕。”下一刻一声惊雷,她一下子扔掉报纸缩到宋亭文怀里。
宋亭文抱着她小小的身子,闻到她发间和脖颈间的香气,有些隐隐暧昧的气息,他开始去亲她的头发,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在。”
宋亭文将她打横抱起,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去锁了门,她捂着耳朵。
宋亭文过来,脱掉她的鞋子。开始轻轻柔柔地亲她,亲她的头发,额头,眼睛,脸蛋,亲到嘴唇时,她的外衣已经被褪去,穿着薄薄的绸衫。
“嫣嫣,”他睁着朦胧的眼睛。
沈织锦紧张地推着他不安分的手,她的身子是软的,完全没有多少力气。
外面一场风雨,屋里也有一番云雨。
她累得睡着了,枕在他的胳膊上,宋亭文仔细地看她,她真的很美,每一根发丝都透着香气,脖子上有几处淡淡粉色的吻痕。
宋亭文觉得要是这样这是就是一辈子就很好了。无需过多的点缀,金钱,权力,都不及一个沈嫣嫣。
过了好几日是个大晴日,沈织锦把花都搬出去透透气了,明环帮着也把宋亭文的旧书也搬了出来,她也去帮着收拾,在书箱的箱底看到了一张字,其他的书都有些陈旧,有些还被虫蛀了,只有这幅字,他保护得很好,用一个香樟木制的小盒子存放着。
沈织锦打开来看,“风骨簌簌,寤寐难忘”八个大字。笔锋温润,看起来像是出自女孩子的手,她一时没想起来自己写过这样的字。
好个宋亭文,有个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还要执意娶她。
沈织锦不动声色地收好,心里头暗暗有了主意。
十二月上旬,革命党袭取镇南关,孙中山亲向清兵发炮。立宪运动暗潮涌动,各地立宪派筹设咨议局。宋亭文没有对外发表什么立场。
但是在十二月中旬收到了周赞老先生寄的信。
言之,近来我和你师娘在江南一带听到了风声,时局动荡,你在安阳为官,可要一切小心行事,不论如何,既要坚守本意,也要为民立志。
这是周赞给他的信的最后一段,未问立场,只是让他坚守本心。
上海霞飞路公寓。
明桓珏坐在案台前,在仔细地写着东西,又叹了口气。
小晴惠美托着肚子端了杯咖啡走过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六个月了,她握住明桓珏的手指,“我只要你平安。”
明桓珏笑着,把头放在她的肚子上,“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也会保护好你和我们的孩子的。”
在汹涌的时代浪潮里,他们想站在自认为正义的立场,又想可以身在局外,和心爱的人美满一生。
但是世事不两全。
除夕夜的晚上,纪氏给了她一对珍珠耳环。莹润圆和,看起来好漂亮。
纪氏坐在那里,用毯子裹着脚,看着她,“这对耳环是我当姑娘时,跟着母亲一起去见宫里的娘娘赏的,太过贵重,我没有戴过,当时那位娘娘说,两颗珍珠生的一样大一样圆润又极为罕见。我原本并不同意你和言之的婚事,他以前受了太多苦,娶妻应该也要娶一个对他有助力的人,但是言之执意要娶你。他是真心喜欢你。我老了,时局又不好,想要早些看到你和言之有个美满的将来。”
她低下头来,有些内疚。
到了房里,宋亭文在看信,她走进来都没发现。
这些日子她有点不太对劲。
沈织锦在收拾首饰匣子,然后试戴了一下那副耳环,真的是衬得人都温柔了许多。
宋亭文瞧她空闲着,“嫣嫣,过来帮我写几个字回了桓珏。”
不提还好,一提到字她就来气。
“我不写,我偏不写,我写的字不好看。你让那个风骨簌簌的姑娘来写,你不是很喜欢嘛,还用香樟木的盒子封存起来。”
宋亭文笑她,笑得直不起腰来。
他真的是觉得他的嫣嫣可爱又好笑,那年下江南时,那个浅黄色衣衫的小姑娘,在桥上走过时,他心里还在念着。
如今就在眼前,他已不必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