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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游戏小说 -> 魔盒纷争-> 第一章 十八岁那年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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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十八岁那年的雨夜
- 2098年，秋，z城。
紧凑的黑云将天空压得一片应，冷冽的寒朔风便乘着天色，在清冷的街道上，肆意的扫荡着。高大的楼房耸入云天，彻亮的霓光绚丽，宛一幅倒悬的彩绘，为人世间披上了点暖色调。
陈笙抱着一个满装杂物的大纸箱，呼哧着白汽，笔直地前行。
袒露的乌发被汗水浸润，粘在眼眶与泪珠糅合，装饰着他的通红的眼眶。显然，不久前他曾哭过一场。
寒风呼啸着，刮得他的脸颊生疼。可他并不在乎。将近寒冬，然而他却没有家。
准确的说，至少在一个小时前，他刚满18岁的时候，还是一个双亲健在、小家温馨的幸福者。
可是，当他的弟弟一脸嬉笑地“发现”了他的深藏着的，被父母严禁的游戏手环时，一切的温馨便在剑拔弩张的对峙下粉碎了。
盛怒之下的父母，决断了与陈笙的亲属关系，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一名孤儿。
“天就要下雨了，看来我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陈笙凝望远空的乌云，内心的希冀黯淡成了无底的忧虑。
他环顾四周，稀疏的人群，如游鱼般脱身而去，巨大的天桥如一叶擎天荷盖。陈笙忙躲进桥下，把纸箱搁在一旁。
陈笙靠在黑洞洞的墙壁上。外面撒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凉意穿过桥洞，侵掠着他身上仅存的温热。
“如果人生不是一帆风顺，偶尔的风浪，倒也无妨……”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来电显示上的“秦”又打灭了他心底方才燃起的希冀之火。
“喂。”他敛起眸光，声音带着些憔悴。
“陈笙，你快上线，半个小时后，我们公会有一场排名赛。”电话中传来一名女子温软的声音，略带着些激动与郑重。
“排名赛啊……雨瞳，我恐怕暂时不能上线，这排名赛打不了。”陈笙蹲了下来，左手抚起太阳穴。
“什么？大哥！这可是排名赛啊，是决定我们公会生死存亡的赛事啊。”女子停顿了下，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又说道。
“等会儿，你是不是又干了些什么，反社会的事。”
“没有。”陈笙一口否绝，随后，天桥下这偌大的地方，陷入了一片沉寂。
“你在哪？”
“新城区的大天桥下……”
“嘀……”
耳边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陈笙怔怔地看着亮晃的光显屏幕，秦雨瞳早已结束通话状态。
他把光显插进口袋，有些无奈地抚了抚粘在眼眶的头发，心口不住地涌迸着温暖，令他寒寂的身体热腾起来。
不用想，秦雨瞳一定在赶来的路上。
“哗哗哗。”
桥洞外的淅沥小雨变为倾盆大雨，如丝坠的雨帘蒙住了几名路人的身影，掀起一层雪亮。
天色暗淡了，冷风嗖嗖侵袭着陈笙的意识，双目渐渐沉重。但这时，远远地拎着把雨伞，一名披着黑色雨衣的少女如箭矢般冲出雨幕。
“喂，陈笙，清醒一下，别像个死狗一样！”
秦雨瞳止步在陈笙的身前，伴着温暖的声音，挟一阵香风，充斥了他的大脑。
一瞬间，模糊的视觉顿变清晰。他第一眼便捕捉到少女那一双黑色的大眼，抹着几颗星辰，就像两颗滚在白玉盘里的圆滑黑珠。
她把雨伞立起，双手扶着，微微娇喘，琼鼻丹唇有节奏地晃动，身体被黑大的雨衣罩住，无法看清身姿。
但从把在雨伞上的一双骨节分明的玉手来判断，这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年龄不超过20。
陈笙挣扎着起身，感到有些冷，但看到秦雨瞳目光中显露的关切，便也无所谓了。
他张起嘴，正笑着想要说些什么，但秦雨瞳把伞递给他，先一步道。
“别傻笑了，这鬼地方可不宜久留，先到我家，毕竟—–你现在没有别的去路了，对吧？”
“确实。”陈笙合拢嘴，目视着秦雨瞳的黑眸，点了点头。突然，他瞥见了身旁不远处的纸箱，指道。
“等等，我这一堆东西怎么办？”
秦雨瞳转身看向陈笙所指的装着杂物的大纸箱，眉头微皱，瞳孔闪过一丝决断。
她脱下套在身上的黑色雨衣，露出乳白色的羽绒服和白色长裤，道。
“把贵重东西拿上，其余的先放这，用我的雨衣盖住，等明天雨停了再来搬。”她停顿了下，又道。
“我们用你手里的那把雨伞回去。这把伞大，足够容下我们。”
“好。”陈笙来到纸箱旁，双手翻拣，最终拎出一个蓝色背包，上面纹着星空图案，背在身上。
他拿过秦雨桐手里的雨衣，将湿漉漉的一面外露，覆盖住纸箱。
他撑起雨伞，面色微润，看着秦雨瞳道。
“走吧，烦扰你了。”
“哪有，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秦雨瞳走到伞下，站在陈笙的旁边，顺了顺乌黑的秀发。
两人走出桥洞，入了雨幕，慢步在同一把伞下。
陈笙耳边充鸣着雨水的哗哗声和秦雨瞳轻微的呼吸声，一股独属于身旁人的体香，萦绕他的鼻尖，令他不禁扭头看向秦雨瞳，却撞上一双明晃的眼，瞳孔里分明倒映着两个人影。
远处的灯光掠过他弯月般的下颔，与散漫的发丝交融凝出乳光，仿佛吹拂着的翠柳一般，摆荡，摆荡，牵引起陈笙一阵心神荡漾，泛起心底未名的感动。
他这般呆呆地直视着她，鼻尖缠着股香风，直至见她的脸庞浮上一层迷蒙的红晕，陈笙方才如梦初醒一般清醒，他忙移开视线，目视起远方雨帘下的路灯。
“你这次被家人赶出去多久？”
温软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陈笙瞟向秦雨瞳，她正目视着前方，红唇微开。
收回视线，他的目光重新投向前方的路灯，落下的白光眩目，直至消失在雨伞边缘，他才开口道。
“亲属关系都断了，恐怕是无期……”他声线带着丝颤抖，微低头，脚下的积水翻涌，倒映出他脸上聚股的泪流。
“这么狠？.…你爸妈真是够绝情的。”秦雨瞳有一瞬间的停滞，继而抬望陈笙，一双黑瞳饰着讶色。
“也不能这么说，我家一向禁绝游，但我再次触碰了他们的底线，就在一张没有法律效力的纸上，形式上断了亲属关条，把我赶出家门。”陈笙转头看着她的眼，道。
“那也够迂腐的，都2098年了，竟还有人不接受游戏。”秦雨瞳停了下来，语气带着惊疑。
“不完全这样，我爸妈年轻时也喜欢玩游戏，只是后来，他们在一次体验中，游戏终端出现故障，导致他们差点命丧黄泉。”陈笙停下脚步，撑着伞将泪水抹尽，直面秦雨瞳道。
“所幸抢救及时，活了下来，才有我和弟弟，但是他们也从此对游戏产生恐惧，不相信任何游戏厂商。他们都喜欢掌控别人，由此也不让我们玩游戏。”
“这些你都没有告诉过我……等等，不会是我害了你吧？”秦雨瞳张着眼眸，透着歉意。
“事不关你。”陈笙说着，两人默契地抬步前行，他看着路面上密密麻麻的水波道
“当初你拉我入战队，带我玩《归途》的时候，正迎合我的意愿，所以那一段时间，我很开心。”
“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爸妈有较强的控制欲，我弟显然听他们的话，可我不会。他们不让，我偏要。”
“而且，起初就算不遇到你，我也会如今天这般，并不会因谁而变。”
“好吧，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我记得你今天高中毕业了，还继续上学吗？”秦雨瞳侧脸问道。
“不清楚，不过应该会在你家住一段时间。”陈笙抚着干痛的眼角道。
“其实，你也可以在我家长住，反正我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多了个房间。”
“这怎么行！放心，我会很快就搬出去的。”
“啊？…好吧。嗯？到了。”秦雨瞳一句突兀的话结束了这场对话。
不知不觉，两人走进老城区，来到一栋两层的老式房屋前。
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在这附近一排起伏的建筑群中，不太显眼，紧挨着一棵枝叶脱秃的大树，弥荡出一阵冷清。
走到房檐下，陈笙将雨伞合拢，看到秦雨瞳把门打开又突然合上，有些疑惑，只见她羞红了脸，道。
“那个，家里有点乱，我…我先收拾一下，等会你再进。”
说完，她又打开门迅速走了进去，连关带锁上。陈笙看着她消失在门后，心情就像是一树翠柳，技叶垂进平静的湖面，荡起春漾，晕着暖意。
“好了，进来吧。”不大一会儿，秦雨瞳便收拾好，打开了门。陈笙走了进去，却发现室内空间并不显狭小，反倒有些宽敞。
正中央是客厅，摆着张接地长桌，桌面黑色，覆着一层透明玻璃，还有三张软皮沙发，正对着一面天蓝色花纹的墙壁，两条旋梯如阴阳图一般环绕客厅，连接二楼的几个房间。客厅的侧面是一间卫生间，挨着浴室，与门口正对，厨房是开放式的，就置在门的旁边，此外便是些装饰了。
“你还没吃饭吧？”秦雨瞳穿着双白色拖鞋，走在光洁的瓷砖上，露出的白嫩脚踝，分明晃眼。
“嗯……本来正在吃，可到一半就退场。”
“现在才六点，我给你做一点儿饭，将就着填饱肚子。你可以先洗澡。”
“好，期待你的手艺。”说完，陈笙便从背包中拿出一身黑色衣装，进了浴室。
洗完澡后，换一身黑衣黑裤，陈笙感觉整个人都清爽许多。只是眼眶仍然有些红肿。
此刻，整个一楼已经开始弥漫拉面的清香，几缕香气漏进口鼻，引得他肚腹一阵愉悦嚎叫。
他抹了抹口水，把目光投放到二接将会暂住的房问，心下决定先逃开这引人犯罪的香气，预先收拾房间。
走上旋梯，来到房门前，陈笙试着扭动把手。“咔嚓”，房门开上一道狭长的缝隙，继而又缓慢张开。
他走进去，天花板上的白灯“唰”的打开，幽暗的房间转瞬新间笼了层柔光明亮起来。房间里的摆设有些零乱，角角落落散着一堆杂物，表面走灰尘膜附。
空气中隐隐流逸股霉味，冲抵尽残余鼻间的面香。黑色蓝底花纹窗帘紧闭着，卫土一般死守不让光线与黑暗漏进屋内。
窗帘紧对着一张披着白布的床。床两边贴着衣柜，其中一个嵌着面镜子，蒙了尘的镜面映出陈笙单薄的身影。
木柜下面长蛇一般叠了一列杂物、小零件，连着角落，最终会到他面前的长桌下。长桌上颇为整洁，陈设仅有一个翻倒的相框，下面铺设一层玻璃板。没有灰尘覆盖，似乎有人打扫过。
阵笙拿起相框，上面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他放下摆正，打开房间控制面板，开启通风除尘模式。
“嗡嗡”房间内涌出一阵轻微的声响，空气中的霉味和物品上的灰尘便开始轻柔地流动起来。
紧闭的窗帘丝滑敞开，房间内的白光乘势穿透玻璃，揉碎在护成河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不一会儿，清新的空气弥漫，轻微的声响戛然而止。
陈笙俯身一一捡起地上的杂物，准备放到衣柜和收纳盒中，却愕然发现两者都已装满。
“淦...算了，先堆放一起凑合几天，反正我这次只是暂住。”
他略微思索，便决定把杂物两拔放置。一些排在远窗一侧的衣柜下面，另一些堆放长桌下面。做完这一切，房间顿时整洁了许多。
陈笙走到床前，掀起白布露一面平整玻璃。他解开床锁，玫璃很快软化，并缠上一层蓝灰“衣衫。突然“咔哒”一声响起，蓝灰床面荡出一圈圈的波纹。
“开启错误，正在寻找故障来源…故障确定，开始修复。”
蓝灰床面吐出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盒，通体乌黑，随后又继续开机。
“怪事，怎么会有一个金属盒卡在里面？”陈笙捡起细细端详。
“嗯？摩根密码，这破盒子里装了什么，居然要高级密码封锁！”
他心生好奇，从口袋里掏出光显，贴到金属盒表面。两个物体的表面闪过一道绿光后，便连接到了一起。
摩报密码的解法在学按是不会被教授的。不过，陈笙机缘巧合下学了一点儿皮毛，现在算是派上了用场。
幸好，这个金属盒子约莫是十多年前的老物件，难度系数低了几个量级，但即使是这样，打开它依旧花了陈笙数分钟。
金属盒里只装了一枚摄像笔。他大失所望，不过依旧是把东西取了出来。
陈笙坐到床上，略微下陷，蓝灰床面上涌，贴着背凝形一个背座。他点开摄像笔，一道全息投影在房间内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