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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为了你我心中的理想之国-> 第三章 观星者，低下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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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观星者，低下头！（三）
- 此时的卡尔正在外宫的书院里陪着灰贤者喝茶聊天，灰贤者一边聊着魔法学院的详细情况，一边脸上带笑地打量卡尔。
「让他们几个知道这是我的弟子，看他们还敢不敢嘲笑我不懂教育。」
“恩师，您在想什么？”卡尔注意到了灰贤者走神，于是出言询问。
到了贤者这般高绝的魔法造诣，可不是随便就会走神的，必然是分出神念在思考什么极为复杂的事情。
可是这次卡尔猜错了，只是单纯灰贤者有些得意忘形罢了，这会儿正神思内敛在自己的意识空间模拟那些昔日友人惊愕的表情呢。
好吧，这也算是一种复杂的演算，毕竟要构建那么多人的仿真形象。
灰贤者摇头，笑着回答道：“没什么，为师只是在想，如果让当年我们中最强的那位，看到你这么个天赋异禀的学生，会不会跟我抢？嗯…要不你还是别去了，或者，她要你改换门庭的时候…”
卡尔知道恩师说的是哪一位。
言贤者——玛塔妮娅。
据恩师描述，她是当年十位贤者中最有才华和天赋的。
当年海怪上岸作乱，十位年轻的贤者下山救世，期间游历西方列国。
之后，玛塔妮娅对于字符和语言的奥秘有所感悟，决定回去建立一个语文科，早早离队了，等到后来与海中巨兽决战之时才姗姗来迟。
那时她已经在符文一道上有所成就，受封【言贤者】称号，被当时的校长选为继承人，灰贤者觉得上任校长活不了那么久，一百多年以后的今天，言贤者必然已经是校长了。
灰贤者知道卡尔一定会对这个语文科感兴趣，甚至大有可能就是冲着这个语文科去的，所以心中不免生起一股不情愿，总有种自己培养多年的弟子要被昔日友人抢去的错觉。
但灰贤者毕竟不懂政治，在卡尔看来，言贤者恐怕早就死在权力斗争中了。
虽然他确实对语文科感兴趣，也确实想把言贤者的符文之道学过来，但且不说卡尔不会改换门庭，就算会，语文科还存不存在都两说。
当年的十贤现在能活着的，除了恩师，恐怕就是掌握了学院执法大权的律令贤者了，那种死板遵守教条的人，哪怕据恩师描述，和言贤者是如胶似漆的两口子，也未必就会支持她的改革。
恐怕他最后的结局是亲手处决了自己的妻子也说不定。
卡尔如此推测。
成为宫廷教师的最初几年，灰贤者已经事无巨细地给三位王储讲述了一百多年前，他和另外九位贤者从闪耀之顶出山，游历西方列国，团结西方诸侯，共同击败海中巨大魔兽的故事。
这些贤者们在故事的最后回到了魔法学院，并因为一场关于灵魂的学术辩论不欢而散，各自回到了自己所属的科室。
灰贤者拒绝了本源科继承人之位的册封，带着同样拒绝了灵力科【白贤者】之名册封的幽兰贤者继续游历。
之后关于学院的事情都是灰贤者的推测，他认为虽然不欢而散，但是那两个野心甚大的贤者并不能威胁到玛塔妮娅什么，魔法学院极大概率是在新校长的带领下蒸蒸日上的。
然而卡尔一直认为，玛塔妮娅那般的人，恐怕是不懂得什么叫做暗箭伤人的。
比如本该成为师娘的幽兰贤者不就是被人暗算，受到了不可治愈的灵魂伤害才英年早逝的吗。
没有那次暗算，没有那道无法治愈的魂伤，恐怕恩师也不会在回山之后又带着她下山，只为了让她在有生之年多看些不一样的风景。
不过，想来这位准师娘一直是十贤者中思虑最重的一个，恐怕早就想到学院中潜在的危险，同时也自知命不久矣，就连受封【白贤者】这样的殊荣都不要了，只为了让自己的爱人早些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卡尔根据现有信息推测，闪耀之顶魔法学院其实是一个披着学院外衣的议会制宗教国家，校长就是类似宗教领袖的角色，或者说是魔法学院的禅让制国王。
这个国王下辖的众多科室就类似于裂土分封的诸侯，其中主事是可以世袭的，也可以通过联姻、学术辩论或者更激烈的手段来变更，只不过分封给这些诸侯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疆土，而是不同领域的研究权和学术成果的解释权。
其它教授和学生们就是中层的士大夫，不仅每隔几年招收西方列国的贵族子女，而且山中还有着一个规模不小的城镇，居住着历代教授或学生或者职工的家眷、子嗣和后代，同样是重要的生源地，这些人的优先级甚至要高过西方列国的子弟。
这个学院的历史不超过三百年，原本是围绕大灵脉建立起来的魔法师们聚集清修的场所，百年间逐渐发展成了供魔法师们辩论与研究的学院，并且建立了魔法师的律法，抑制住了魔法师之间私斗严重的问题，算是西方世界混乱之中的一股清流。
毕竟，更早之前，魔法师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往往是直接通过类似骑士决斗那样的斗法来分出胜负，但不同于骑士的是，强如贤者的斗法动辄就是摧毁城寨，厉害一点的可能地崩山摧。
甚至曾有死灵术士为了比试胜利，提前二十年开始准备，期间挑动西方诸国混战，先后将百万尸体尽数转化成死灵军团，搞得生灵涂炭，直接让西方世界混乱至今，哪怕百年前十贤齐出团结天下，也依然只能组成松散的联军而不能一统。
更何况十贤内部也不团结，灰贤者看不出来，但是卡尔能看出来，恐怕当年的十贤，和双王，以及三位王储中，只有艾莉和灰贤者看不出这一点。
就这样一个组织，其中权力斗争必然激烈无比，而且就恩师这种什么都没察觉的状态来看，估计大多斗争都不会放在明面上，这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言贤者真如恩师描述的那样，是表里如一的纯洁且仁爱，不会使阴招、耍手段，那么哪怕她再强大，卡尔也不觉得她能赢，哪怕是卡尔自己，到了那地方也未必就能有十足的把握做到言贤者想做的事情。
不过，这只是最坏的打算，真实的闪耀之顶是什么样还是要亲眼去看。
而且就算是那种情况，只是挡住明枪暗箭生存下来的话，卡尔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更别说这次出门还带上了艾莉，她对卡尔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各种方面的。
毕竟卡尔此去并不只是求学，如果真如最坏的情况那样，那么卡尔还有些额外想做的事情。
比如说，毁掉那个学院。
未来卡尔不论会不会回国，都是必然要扶植一个懂得利用魔法的强盛政权的，这是为了验证他关于普及魔法的猜想。
而这么一个大量魔法师聚集，并且普遍自诩高人一等的坏榜样的存在，很难保证后世的魔法师不会学坏。
那可就一切功亏一篑了。
这个计划原本只是想想，没必要拿出来说，而现在有实施的可能了，只不过还要确认真实情况，所以依然不能对任何人说。
对艾莉也不能。
其实魔法师这个词是卡尔后来修改的，他不想高人一等，因此绝不愿意称“仙”，于是以指代某一行业从业者翘楚的“师”来为这个身份定义，至于魔法这个词，是“魔力”和“法术”两个词的拼接。
从灵力中萃取魔力，而后以魔力淬炼己身，并且擅长使用法术者，称为魔法师。
所以修改后，对这一类人都称作魔法师。
东西方语言完全不同，所以灰贤者最初的翻译是借用了双生之国传说中的“仙人”，或者说修仙的“修士”。
在双生之国文化中，仙人的踪迹是虚无缥缈的，只存在于千年以前的传说中，修习的也是类似魔法的东西。
但双生之国传说中的仙人，只是认为仙凡有别，但大多也远离凡尘，没有记载搅动天下局势从中牟利的情况，如果记载属实，那么他们应该是不会将众生当作工具一般随意摆布的，至少这样的记载表明了那些仙人是有所忌惮而不能明着这么做的。
卡尔当然不会怪恩师，毕竟从概念来看，恩师翻译的更准确，在卡尔的视角双生之国的仙人未必就是什么好东西，只是西方的这些更加肆无忌惮而已。
「一群邪仙！」
以现在灰贤者教无可教的情况下，卡尔自信自己也是处于魔法师里水平中上层的存在，灰贤者点破剑意与魔法之间本质相同之后，艾莉的剑术造诣也已经算是千年难遇。
如果能在魔法学院历练一番，学到更多东西，就算暴露了，活下来也不难。
虽然做不到学成后凭借两人之力强行平推，但是搞出点震撼人心的动静，抛出点惊世骇俗的新理论，导致那些魔法师内斗自灭，还是有把握的。
想到这里，卡尔看向恩师依然带笑的面容。
「要是恩师知道我其实不是真的为了求知，而是有可能去毁灭他的故乡，会怎么想？」
师徒二人又聊了许久，一个侍卫急匆匆推门而入，一边行礼一边报告道：
“报！殿下，白公主殿下带着行囊进了您的寝宫主屋，可能有要事，现在正等您回去见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