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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孤雁飞处-> 第十六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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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因果
- 陈琳依然为查访父亲下落之事而烦恼、困扰。
她悄悄回了趟老家,但门扉紧闭、蛛网满檐,说明父亲根本没有回来过。既然没有回来,那他究竟去了哪里呢?各大媒体都刊登过他的寻人启事,怎么还会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这让她真的感到很费解。
“会不会他为了寻找你们而流落街头变成了流浪汉呢?”一个念头忽地涌入范文杰脑海,不禁突口而出,“流浪汉的形象往往都是蓬头垢面、令人生厌,很难与外界接触,因而所获讯息相对就比较稀少,你们虽然在媒体发了许多寻人启事,但真正能传到他耳中已是微乎其微。”
“对呀!”陈琳一拍脑袋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立马又犯了难,“但是,祖国河山幅员辽阔,流浪汉遍布每个角落,我们怎么去排查?不说别的地方,就珠海、深圳、广州这三个地方范围已经够大了,一个一个去查访,什么时候才能查的完,估计猴年马月都不一定能查的出来。”
“这个——”范文杰似乎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不过,他脑子转的很快,片刻,便想到了对策,“对了,各地方都有救助管理站,那地方专门收留流浪汉,我们何必去那里探一探,说不定会有收获。”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出发!
但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别说珠海、深圳、广州三处救助管理站了,几乎快查遍整个广东省了,连一丁点线索都没有查到,再查的就要查到省外去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陈军劝陈琳放弃,说:“冥冥中自有安排,虽然爸他悔过自新,但他所犯下的罪孽还没有得到上天的谅解,否则,我们花费了这么多的财力、物力,怎么会一无所获呢。”
陈琳沉默,弟弟话也很有道理,自己已经尽心尽力,没有什么可愧疚的了,他自己所犯下的错就应该他自己埋单,善恶到头终有报,自古苍天饶过谁。
公司初建,事情较多,还是把精力投入工作之中吧!
然而,就在她全心全意将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时,她接到了香港那边阿亮的汇报,说近一段时间,南兰经常去离岛,好像与某个人接触甚密。
——原来他一直是陈琳安插在南兰身边的眼线。南兰性格她了解,倔强还有些刚烈,之所以忍辱偷生就是一个信念:复仇!经常去离岛,说明她发现了什么,但她单枪匹马很容易吃亏,毕竟当今社会危机四伏、危险重重。
为避免打草惊蛇,她让阿亮不动声色,暗地跟踪就行,并随时汇报她的动向。
南兰也在为如何才能打入三义堂内部苦寻计策。她想请教阿亮——目前,只有阿亮对她关怀备至,若没有自己这一段坎坷、屈辱历程,她真愿意把自己的这一生交给他,平平淡淡、默默无闻地去过一辈子,但是,几次话到嘴边都被她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此时此刻,绝不能走漏风声,一旦走漏风声,必将前功尽弃,好不容易侦察到一点头绪,不能让自己的努力白废了。
她再次来到酒馆,店老板看到她立马会意,将她安排到楼上雅座之中。不一会,苌发来了。店老板端上酒菜,两人对饮起来。
南兰说:“大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苌发依旧表现的很为难,说:“妹子,我真搞不明白,像你身份这么高贵,为什么偏想着进我们三义堂呢?既然你把我认作大哥,哥也不想坑你,三义堂不是一个什么好去处,而且我们从事的都是非法勾当。”
“我知道!”南兰淡淡地说。
“你知道?”苌发吃惊,“你知道什么?”
“江湖上的什么帮、派、堂、馆的,不是走私就是犯毒,或者军火什么的。”
“你在江湖上呆过?”苌发更加吃惊,“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不会是警方派来的卧底吧?”
南兰“扑哧”一笑:“你看我像卧底吗,你这么说也太抬举我了。”由挎包中掏出一个大红包,“大哥,只要你能帮小妹我进入三义堂,这里面有十万港币,就算小妹我孝敬你的。”
世界什么东西都行不通,唯独钱到哪里一行就通。听说十万,苌发立马眼直了,魂没了,直勾勾地盯着那红包,十万!对于长期生活在离岛的他可以说是一笔巨额。
“行,这个忙大哥我给你帮。”有钱能使鬼推磨,苌发边答应边将红包揣入怀中,也不找借口了,也不问缘由了,“但是,进入三义堂一切必须听我指令,违反帮规,被上面知道了,我也救不了你。”
“大哥,你放心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小妹还是明白的。”
终于得以进入三义堂,目标得以前进一步。
随着时间的推进,南兰从同僚们口中得知,像他们这种堂口就有十多个,各堂口之间互不往来,各行各事,只有上层之间才可以联络,为的是万一失手也连累不到其他堂口,码头、警署、政府……可以说士农工商都布满了他们的眼线,一有风吹草动,上面立马便会得知。
可见,其幕后大佬势力有多厉害,防范简直做得滴水不漏。
一连数日,不见南兰身影,阿亮忙将情况汇报给陈琳。陈琳电话华叔,让他帮忙调查三义堂来历。本岛之事华叔可以说无所不知,但离岛之事就知之甚少了,别说他了,就是各门各派对“三义堂”三个字都比较陌生。
一定是南兰发现了什么,否则,她不会以身试险。
她决定回港,亲自调查。然而,就在此时,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清远市公安局打来的,说他们目前解救出一批被黑窑厂拘禁的民工,其中一人身份信息与他们所寻找之人信息十分吻合,让她过去确认一下。
终于有父亲音讯了,范文杰载着陈琳立马前往。数小时后,来到公安局,只见接待室的长凳上坐着一个老人,头发花白、面目枯槁、眼神迷离。
这是自己的父亲?陈琳不敢相信,一点记忆中的痕迹都没有了。会不会弄错了,眼前之人可能只是与自己的父亲同名同姓罢了。
陈思远木讷地望着陈琳,目光呆滞,可能是黑窑厂的虐待与折磨让他变得有些神智不清。
为了弄清虚实,陈琳问:“你好,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陈思远。”
“你今年多大了?”
“五十六。”
“你知道你祖籍是哪里吗?”
“浙江丽水。”
“你有孩子吗?”
“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叫陈琳,今年二十七岁,一个儿子叫陈军,今年二十五岁。”
讯息准备无误,此人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父亲,没想到他竟会落魄到如此地步。她心中一酸,不由得落下泪来,涩声说:“爸,我是小琳呀,你受苦了。”扶起他,“走,咱们回家。”
陈思远一把推开她,双手乱摆,口中直嚷:“不,你不是小琳,我的小琳和小军丢了,我正在寻找他们呢。”忽地呜呜哭了起来,“都是我不好,我是罪人,是我害了我的两个孩子……”
一名警察走了过来,说:“这些人长期受到黑窑厂的关押与折磨,神智往往都会变得不清,接回去好好的照顾,一段时间后就会恢复的。”
“谢谢警官。”陈琳说,然后去办理相关手续,将他接回到珠海。
姐弟俩将他安排在一所疗养院,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专人照顾。半个月后,人养胖了,精神焕发了,神智也恢复了。
面对着姐弟二人,陈思远羞愧难当,直言自己对不起他们,当得知老母亲是因为自己含恨而离世,更加泣不成声。
“爸,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自责了,一切都是宿命,若没有这一系列的挫折,我们也不会取得今天的成就。”陈琳安慰,“我们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即便有错,这些年来你所经历的挫折也足以弥补你所犯下的错误了。”
刘惠珍——也就是陈思远的第二任妻子不知从哪里探听到他归来的消息,拉着女儿急急忙忙来到疗养院,一进门也不管有没有人,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
“你个没良心的,一走这么多年,你让我们娘儿俩日子过得好苦呀……”
本来还脸色温和的陈思远立马变得铁青,说:“你个不要脸的女人,怎么还有脸来见我,你给我滚开,这辈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如果不是你,我会落到今天这种下场吗?”
“思远,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了那番举动,其实我心里特别的后悔,你走后,我吃不好睡不好,天天都在自责,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你就不念当年之情了吗?”一拉女儿,“婷婷,快叫爸爸。”
但那女孩只是眼珠子骨碌骨碌地乱瞅着,根本不叫。
“你个死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之前不是一直嚷着要爸爸吗,现在爸爸就在眼前,你怎么不叫呀?”边说话边不停使着眼色,“叫呀,快叫呀,叫了爸爸要什么就有什么。”
看来,那女孩性子很倔,无论她怎么苦口婆心,她就是不开口。
“刘惠珍,你我恩断义绝,不要再在我面前演戏了。”陈思远说,气急败坏,“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老陈,什么叫我不要脸你要脸,我起早贪黑、含辛茹苦给你把女儿养这么大,你说话不能不凭良心呀。现在你过上好日子,想忘本,将我和女儿一脚踢开,做人可不能不讲道德呀……”
疗养院是安静的地方,哪容得他们如此吵闹,不一会儿,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再三警告,刘惠珍才住了口,但请她离开就是赖着不走。
护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陈琳告诉他这里发生的状况,陈琳立马赶了过来。
一见到她,刘惠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说:“哎呀,你来的正好,你是老陈的女儿,婷婷也是他的女儿,可现在,他现在见你发达了,只认你,不认我们娘儿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又哭了走来。
“阿姨,你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我能做主。”
“小琳,这个女人蛇蝎心肠,你千万不要被她的谎言给骗了。”陈思远叫嚷,“这个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是她在外面跟野男人生的,现在见你发达了,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我回来的消息,想来讹诈一笔。”
陈琳微微一笑,对刘惠珍说:“我爸爸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了,他为了拒绝与我们相认,故意编排的,他说婷婷不是他女儿,你看她与你爸爸长得多像。”夸张地做着动作,“还有,你看,她与你也有几分相似。”
“呵呵!”陈琳平静地说,“你说是,而我爸又说不是,我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不过,现在科学水平很发达,做一下亲子鉴定就可以了,如果真的是我妹妹,阿姨,你就放心,我爸不认,我认!以后你们所有的生活开销均由我负责,但是,如果不是,我就会去起诉你敲诈,一切后果均由你自负。”
“这个——没有必要吧……”刚才的伶牙俐齿变得吞吞吐吐,“看你们两个长相多相似,完全就可以确定了,费那个事,多麻烦。”
陈琳刚想搭话,那个女孩开口了,只见她挣脱刘惠珍的束缚,满脸不高兴地嚷嚷:“他不是我爸爸,我才不要这样的老头做我爸爸呢,我爸爸是曹欣旺……”
“这下你都听见了吧,孩子都亲口承认了。”陈思远气得咬牙切齿,“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不害臊,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阿姨,”陈琳说,“现在真相已经大白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个、这个……”
“如果没有什么事,那就请你离开吧,如果你不离开,我就报警了,说你寻衅滋事,到时候,警察来了,脸面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刘惠珍没有办法,只得领着那女孩讪讪离开了。
“爸,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有多少事情隐瞒着我们?”
陈思远老脸由白转红,由红变紫,半晌,重重一声叹息说:“造孽,造孽呀,都是我自己造孽呀!本来我想隐瞒不说的,没想到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会来这么一出,既然你都已经看到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将事情的始未缘由一一说了出来。
当年,陈琳第一次找到他时,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硬生生地赶走了她,但女人的感官是敏锐的,不停地寻问她的来历,陈思远硬是没说,直到刘惠珍发现少了五百块钱,两人发生了第一次争吵,最终是陈思远千般忍耐与百般搪塞才将事情掩了过去。
第二次陈琳来时,得知母亲去世,儿子失踪,他的良心似乎有所发现,但迫于她的淫威他还是忍了下来,那个家庭已经解散,那就好好的经营这个家庭吧。
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那天,他突感身体不适,请假提前回到了家,然而,刚到家便感觉不对劲,大白天的,卧室的窗帘拉着干什么,静心屏听,似乎还能听到隐约的说话声。
血气方刚,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这种事情,一个健步。陈思远冲到楼上,飞起一脚,直接将房门踢破,床上,只见老婆与另一个男人赤身裸体拥抱在一起。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刘惠珍吓的哆哆嗦嗦,抓过一件衣裳忙遮在胸前。那男人看了他一眼,却显得不慌不忙。
此人牛高马大,名叫曹欣旺,与陈思远曾经是同事,而且两人关系还比较铁,经常一起喝酒,经常来陈家串门。
“曹欣旺,你个王八蛋,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这样对我。”握紧拳头,上去就同他打斗起来。
曹欣旺毫不在乎,因为陈思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拳挥出,反而将他直接打倒在地,嗤笑说:“就凭你那两下子也想同我斗。”
陈思远再次冲上来,要与他拼命,曹欣旺再次挥拳将他打倒。陈思远见打不过他,将目光转向刘惠珍。疏不知这一举动惹怒了曹欣旺,只见他怒不可遏上来就是一顿揍,直将他打的鼻青脸肿。
“你们两个奸夫淫妇,我要去告你们,让你们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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