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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我在国子监当纨绔-> 10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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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买花
- 学里作息辰集酉散，地方举荐而上的生员可居于学内，上下学以钟鼓声为号，也就是晨钟暮鼓。
方才散学，余睟背着自己的书袋，背都要被压垮。他与牧野勾肩搭背的走在前面，年书荣同云贞走在后面。
“你就这样去吃我的酒席？”牧野不满，吩咐身旁的小厮接过去扛在肩上，自己拿出腰间的玉佩，“拿着这个，去，给余家带个信儿，就说我们几个邀着去喝喝茶，晚上定然安安稳稳的把余二送回府上。”
那小厮年幼，生的也不健壮，余睟看着自己的书袋子都快要压垮他的脊梁骨，随即开口道：“叫他个笨嘴拙舌的作甚，我看你身边这个谷雨就挺机灵的，让他去罢，免得他说不清楚，我家那个老头发浑将我拖回去。”
“我们几个都去玩了，你们也买些个散碎的点心果子，吃着玩。”余睟从随身带的香囊袋子里取出些散碎银子，分给他身边的两个小厮，谷雨得了大的，那个小的便也给了那个年幼的。在场跟着云贞和年书荣身边的小厮也都多少得了些，三个人欢欢喜喜的走远了，便是商量着去买些糕饼果子。
“谢小郎君赏，小子必然一字不差把话带到。”谷雨得了赏，哪里还有不愿意跑这一趟的，两只胳膊抱着余睟的书袋子行走如风，怕是去晚了别人抢了这个松散的活计。
“余二，你故意把他们几个撵走做什么？”陆云贞玩笑道：“他们若走了今日谁给我们煮茶布菜？”牧野肚子里藏不住疑问，他一向是娇惯了的性子，便是每日祭祖那几日都得要身边的人好好侍候，熏衣沐浴才肯屈尊降贵的把膝盖搁在蒲团上。
“我伺候你好不好啊，”余睟笑道：“还没来得及感激你们的赠礼，今日我便是要我学文王拉车，我也是肯的。”
“我记着你们的好呢！现如今也叫我给三位郎君做些斟茶递酒的事……”
“你哪里是能给人端茶递水的脾气，你不过是看那小厮身量薄弱，怕你的书袋压垮他，才掏出些散碎银子，又恐剩下几个有些怨言，才分好大小一人一块。”陆云贞笑着看他，“阿睟啊阿睟，我是该说你心细如发，还是该说你一点慈心？”
“你该说我是天神临世，普度众生，跟我做兄弟你就偷着乐吧！”余睟自夸道。
他这话被三个人都听见了，只是还没说完便受了牧野的一记拳头，那拳头未落在实处，余睟却装的好一番受伤模样。
“阿睟身上伤重，你也这样不知轻重，打坏了，当心睦哥哥过来找你要个全须全尾的胞弟。”陆云贞一番责怪，说得牧野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骑射课大有进步，明明他之前还拉不开弓，怎么如今虚虚一拍，就能将这人打的旧伤复发？
“……”年书荣噗嗤一笑，也跟着应和道：“就是就是。”
他和余睟二人目光交流，四目相对之时，两两破功。
“哈哈哈哈。”余睟哥俩好的揽过陆云贞和年书荣，“瞧见没，我如今也是有人撑腰的人。”
“好啊，好啊，余二，你是好样的！”牧野发觉自己被骗以后，咬着后槽牙，“你们就惯着他！”
脚下徐行，一个人走在他们三个身前，不远不近的隔了十米左右的距离。
偏偏余睟还在身后扬着嗓子唤他：“喂，你走了谁付钱啊，牧财神？”
牧野很生气，但脚步却很没出息的放缓。
余睟快步而来，伸手扯他的衣带，偷偷把他的衣带系在自己身上，“摇钱树别走远了。”
“余二！”牧野脾气一点就炸。
“噗嗤。”陆云贞和年书荣两人实在是憋不住笑，舒朗的笑声飘荡在街市，是少年意气风发地年纪，最珍贵的回忆。
*
说是饮酒，席上却无酒，他们四个家里都管教甚严，又怕是年纪小，饮酒伤身，平日多有提点。
所以只能喝些时下的茶饮。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趁兴而来，尽兴而归。
京城里，现下时节，庭院多有花卉，姹紫嫣红，馥郁芳香。虽不似上元灯会那般热闹，但也是别有一番风景。
“郎君买支花吧！”商贩热情，“我们这都是现摘的，这花上的露水还在呢！”
商贩的摊上多折些时兴花卉，譬如富贵美丽的牡丹，繁茂艳丽的杜鹃。
余睟财大气粗的扔出些散碎银子，都够买下全部的花了，那摊主高兴得很，“您几位郎君慢慢挑。”
余睟从中挑出一支白梨，簪在冠上，花色洁白，状如雪花，清香弥漫。
可怜日暮天低处，总有梨花弄晚风。
顺手又挑出一支牡丹随意扔给牧野，“这支给你，阿野来日富贵，可别忘了从指尖漏些家财给我。”
“一支几文的花就惦记上我的家财，余二啊余二，你可真是机灵算盘。”手上却没拒绝，口嫌体直，珍惜的很，“花不错我才收的。”
余睟的指尖在插瓶中细细探寻，终于才寻到一株杏花，只是花瓣不甚舒展有些甚至是破碎，好不容易才寻到一支品相好的，这时节开的杏花，该是山寺之中才有的晚杏。
“及第花开，今日簪花，它年第一。”余睟言笑晏晏，“那便预祝云贞，杏花红十里，状元归去马如飞。”
“谢谢阿睟。”云贞小心翼翼的将那株晚杏拿在手上，细细观赏了好一会，唇角的笑意荡漾开来，没了老成持重的模样，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那我呢，那我呢？”
年书荣欢呼雀跃，眼眸光亮忽闪忽闪，看起来又无辜又好欺负，余睟没忍住狠狠蹂躏了一把他的包子脸，笑道：“那是，可得得给我们阿荣好好挑一挑。”
他挑了一串槐花，“槐花清香味甜，花芯果实可食，乃是药食两道皆用的花卉，阿荣可别辜负我这番心意。”
“啊？”年书荣迷迷糊糊立了个保证，“好。”
“傻子阿荣，你余二哥哥敷衍你呢！”牧野着实是看不下去他欺负小孩，忍不住开口打破这份温情。
陆云贞拉住他的袖子，捂住他关不上的嘴，勉强让他憋回去那句“他嫌弃你贪嘴”。
这俩人幼稚的简直没法看，非招惹人家小阿荣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