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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短篇小说 -> 从娶了盛华兰开始消失-> 第四章 嫁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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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嫁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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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兰努力低着头,好让眼眶里的泪珠以直线型坠落到地上,免得把妆容弄花了,被不知什么人牵引着,朝外头慢慢走去,到了大门口,由华兰亲弟弟长柏背负登轿;

放下轿帘,车轿晃动,华兰知道是起程了,才忙不迭的从袖里抽出一条细棉帕子,拈起一角小心的吸干眼角的泪水。

八人抬扛的大轿,宽敞的轿内珠翠装点,描金绘彩,也不见怎么晃动,行进甚为平稳,华兰耳边响着震耳的鼓乐和喜炮,街道之上满是人群的笑论声。

华兰心中百般滋味,既有离开父母双亲,家人陪伴的伤感,又有即将嫁人的忐忑。最后,都在一起与记忆中与元哥儿相识一点一滴化做一团,盛放在脸上...

……

古代风水大多都差不离,扬州城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托慧眼买房的盛家老太公的福,盛家房产挺靠西里的,离李府并不很远,华兰大约在轿子里晃悠了一顿饭的功夫,就落了轿。

华兰一只手搭着陪嫁丫鬟红玉的腕子,一只手牵着再次被塞进手中的大红绸子,稀里糊涂的朝前走着,一脚踏进李府,华兰立刻觉着耳边喧嚣的鞭炮贺喜声,地上铺着长长的喜毯,一直通往正屋喜堂,华兰脚踩着喜毯缓缓前行,直到看见雕绘浮彩的门槛,才知道是到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李元与华兰犹如一对双胞胎木偶,随着礼官的唱和提示不断起立下拜,转身,再拜,再转身,再再拜,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华兰好像小狗一样被牵走了;

谁知那洞房里居然比外头还吵闹,华兰被按坐在喜床上,听着屋里一众女眷的笑闹声。

相比华兰的窘迫,李元虽镇定多了却也是手足无措地从喜嬷嬷手里接过一杆红绸缠的乌木镶银角的秤,小心翼翼的揭开红艳似火的大红盖头——即使娘亲教过。

华兰只觉着一阵光亮,头顶笼罩着一个容长的身影,抬眼正对上李元的眸子,深深的,静静的,清秀的眉眼,看人的时候似乎总含深意,

华兰非常及时的脸上一红,然后低下头去,娇羞的恰到好处;

李元忍不住嘴角咧开,满眼都是笑意。

随后,他在华兰身旁坐下,嘴里咕哝些什么,华兰听了,依稀分辨出是‘……怎么把脸涂成这样?白骨精似的?!’

华兰心中几乎嗔怪——我辛苦一天的成果,元哥儿你居然还敢嫌?!

“哟!好标致的新娘子!新郎官有福气了哟...!”身穿石榴红锦绣妆花褙子的安抚使夫人笑道,满屋里的女眷都跟着嘻嘻哈哈起来,纷纷打趣起来。

李元抬眼一瞧,满屋子的珠翠锦绣的妇人,一个个穿锦着缎,衣鬓香影之间,他害羞的憋红了脸。

接着,李元这个新郎官和华兰被撒了一头一脑的花生红枣之类的东西,李元动都不敢动弹,只能老实挨着,又像是一时条件反射,忍不住的手抬了抬,似是要接几个,又引的一阵笑闹声。

“哎呀!元哥儿,这是洞房,又不是上考场,慌什么啊...!”还是那个身穿石榴红的丰润妇人打趣着,屋里哄堂大笑,李元尴尬地慢慢垂下了手。

华兰似忍不住的微微一笑,笑出声来。

众女眷到底顾忌着李元的年纪和刺史大人,也不好过分笑闹。

一个妇人端着一盘子东西上来,夹着一块疑似点心状的东西,递到华兰嘴边,李元知道这个风俗,笑看华兰硬着头皮咬了一小口面点,里面是夹生的,那妇人笑嘻嘻道:“生不生呀?”

华兰低头小声道:“生。”

屋里女眷又是一阵大笑,那妇人转头笑道:“各位太太奶奶可都听见了,新媳妇可说要生的,将来定能枝叶繁茂,多子多福!啊,元哥儿...”

李元脸颊烧红,凑着趣呵呵傻笑了几声;努力提醒自己,这是一个没有计划生育的年代,拜送子观音不如拜母猪更价廉物美。

最后是合卺酒,一个红漆木描金海棠小圆茶盘里,放着一对鸢尾纹红瓷小酒杯,用一条红绳系起来,李元微微侧过身,红着脸同华兰喝了交杯酒,身体凑近时,眼睑微抬,

李元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如此仔细的打量她(记忆中的不算),不自觉的跟上一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比较。

那人的气质更胜,但纯论五官相貌,这个姑娘又高出几分。

真真的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安分随时,自云守拙。

华兰听得房中声音小点了,便稍稍将眼睛抬起,这一抬看,正对上一双大胆至极的眼睛。

直接,热烈,毫无顾忌,又透着一丝形容不出的色彩,仿佛是穿越了千年的时光、穿越了这个时代的欣赏与赞美。

她一看,就像是碰了着刺,连忙低下目光。

但那眼中的热烈,却似化了形,化做一缕缕丝线闯进华兰的心尖儿,一抹胭脂般的红晕迅速地从耳朵根蔓延到了脖颈。

她忽地生出一股感觉,想起前日里看的杂书,这大概就是西汉时司马相如看卓文君的眼神。

又或是,他在,看我?

李元看她的反应,也有些异样,仿佛一下子抓住了状态。

那时情窦初开,碰到了一个中意的人,少年一瞬动心,便是永远动心。

“哟,怎么洞房还有相面的,还对着面相,等杨戬成亲了元哥儿也教教他,他也学学。”

……

礼成后,李元就被赶着出去待客,临出门时,忍不住回了下头,似乎想说什么,看见满屋的女眷又闭嘴出去了;

有个年轻妇人一直忍着笑,见他出去了,才走到华兰跟前,亲热道:“新妇,我是你表嫂子,你莫怕,以后你到了李家,便都是自己人了!”

华兰见她笑的和气,便也微笑而回:“谢谢表嫂子。”

表嫂子杨夫人又转身,朝众人道:“咱们也赶紧去前头吧,一大群来客,总不好主人家的扎堆儿取笑新娘子好顽。”众女眷微笑着应声,杨大嫂子带头,一行人鱼贯着出去了。

杨表嫂又转身,对着华兰轻声道:“我知道你身边有服侍的,但元哥儿到底年纪小了,他自己的人也未必妥帖,你婆婆交代我在门外留了两个丫头与你,你若需要什么,直吩咐就是;今儿你也累了,我已经叫置办了几个吃食,回头叫人送来你且填填肚子。”

说完后,微微一笑,待华兰谢过,便也出去了。

华兰望着阖上的门,颇觉惊讶,这杨表嫂给人的印象和杨大娘子截然不同,客气,和蔼,周到,却又带着一股冷淡,有一种置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也许旁人会觉着不舒服,但华兰却觉得很好,这种适可而止的关怀反而令人自在。

不知元哥儿是怎么看的?

华兰心中想着李元...

众人出去后,屋里只剩下红玉,小竹,和另两个小丫头服侍。

红玉看着华兰直直的坐了这许久,早就心疼了,见旁人都出去了,连忙上前低声询问:“大姑娘,你可饿了,要不要喝口茶?”

“不用。还有,以后得叫大娘子了。”

“哎!”红玉轻声应答。

华兰抚着自己几乎僵直了腰,十分想伸个懒腰,可顾忌着门口那两个丫头,不好叫她们看着,便对红玉道:

“我要洗脸,你去打些热水来。”

脸上粉墙般的粉末真是快要了华兰的命了;红玉应声离去。

小竹看华兰不住的揉着自己的后腰,便过去轻轻替她捏起来,

小竹于推拿很有天分,力道不轻不重,华兰舒坦的几乎要呻吟一声,

但又见屋角那两个丫头还在,只能摆出一脸庄重的微笑,便朝她们招手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个丫头似乎十分惶恐,其中一个稍大些的恭敬上前:“回娘子,奴婢叫金宝,她叫银宝,是夫人吩咐了以后就服侍娘子的。”

华兰到底在盛家过了十四年腐朽生活的大姐儿,一眼看过去,单只观这两女孩说话举止,虽恭敬谨慎,却有几分僵硬紧张,颇不自然周全,就知道这她们并没有受过长期正统的内宅丫鬟训练,估计是这婚事临近时临时培训上岗的。

一般来说,数代显赫的清流人家家里的贴身大丫鬟,大多是从小培养的,通常十岁上下起进内宅当差,从一言一行学起,举凡吃食,举止,茶饮,装扮,梳头,收拾,算账,乃至说话待客和人情往来,都有一定的规制,更别说耳闻目染的见识。

要不然怎么都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嫁女’,虽然这在李元看来是嗤之以鼻的,但这半个多月以来,见识过家中李妈妈严格细致的训诫后,他只能说,俗话都是有道理的。

而李妈妈还不无遗憾的说,李家这已经简略许多了,要不是在婚事当前,不好去人,李元身边的丫头至少得淘汰掉一半!这都怪前身过于放纵自己身边的丫鬟有关。

这句话吓的李元身边的丫鬟好几个夜睡不着觉,尤其是金宝、银宝,就怕会被新妇华兰撵出去。

…………

7、拜舅姑:

舅姑(即公公婆婆)坐于堂上,一东一西,新娘先在西阶下北面拜舅,再在东阶下北面拜姑。

8、夫妻交拜:

新郎、新娘进入新房,房中铺席,新郎站立于东,新娘站立于西,新娘先拜,新郎答拜。

9、撒帐:

交拜礼毕,夫妻双双坐在床上,礼官抛撒同心花果及特制钱币。礼官在撒帐前致语,撒帐时念诗,祝愿新郎、新娘长命富贵、多子多福(撒帐与撒豆谷有相似之处,后世逐渐合并)。

10、合髻:

宋制婚礼最特别的是“合髻”之仪,新婚夫妇各剪一缕头发,结成同心结的样子,作为婚礼的信物。新郎坐左、新娘坐右,各以一绺头发,与男、女两家提供的绸缎、钗子、木梳、发带等物,合梳为髻。

11、交卺:

宋代不用瓢而用盏,唐代夫妻各饮三次,宋代夫妻对饮并交换酒杯。“饮讫,掷盏并花冠子于床下,盏一仰一合,俗云大吉,则众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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