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00sw.cc
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手机阅读
00书屋 -> 现言小说 -> 蚂蚁玫瑰-> 第七章 随风而逝
换源:
第七章 随风而逝
- 亨利写的“斗草”得到了小简的夸赞,那是他在渭河边所经历的日日夜夜。而船长阿道克.肯则对若丝念念不忘,他写了一篇:
擦肩而过
刚到歪果鱼学校就是一个小班,我坐在第一排,她坐在最后一排,我对她的印象只是一个名字:Rose,那时候秀瑛.刘老师刚刚给我们每个人起了英语名字,又刚刚学了寥寥可数的几个英语单词,其中就有rose(玫瑰花)和rise(稻子,米饭)。接着两年的课堂里,我们根本没什么交集,这当中还包括她休学的时间,后来她就到了鹰二班。
史无前例当中,好像开始说要复课,那天我们几个人回到学校刚刚转过“毛主席去安源”,有人叫我们,拿出介绍信是西安塑像委员会的,说是刚刚结束了新城广场毛主席像的制作又要在阶级教育展览馆搞泥塑《收租院》,需要大批的美术雕塑爱好者参加制作,若丝参加过毛主席像的制作,希望学校能支持塑像委员会的工作。亭长汤姆当即就答应了,然后让他们留一个电话,如果学校有事好通知她,那人留了电话接着又说如果学校里有对这方面感兴趣的人,也欢迎到《收租院》来。亭长汤姆当即又拍板:“我们学校就再支援你们一个人,肯你不是喜欢美术吗,你也去吧。”那人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当时我只觉得那人有些好玩,事后才知道那人在后悔多了句嘴。
我就这样也去了《收租院》,若丝是热心人,领着我熟悉场地,安排食宿。到了《收租院》第一项事情就是去秦渡镇体验生活,一次几个人在社员家等着吃饭,闲扯中说道谁大谁小,我说我是5月10日。她神色吃惊:阴历阳历?我说:阴历。她更吃惊:阳历是6月24日。这回该我吃惊了:你怎么知道?随即恍然,看着她抬手指我,我也一指她,异口同声:一天!旁边的人也异口同声:什么一天?旁边的人等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儿,都指着我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一个北京人说:这事儿搁BJ,你们应该叫“发小”。她说:发小是说在一个胡同一个院子里一起长大的,你跟BJ都不沾边儿,怎么叫发小?我说:你别说,我还真是BJ生的。她说:我看你填表是浙江余姚,你家现在又在兰州。我说:我家那时就住大阮府胡同,建王府井百货大楼的时候把1到15号拆了,王府井百货大楼后身俩门,19号,空闲的时候我专门跑去看了看。看我说的言之凿凿,大家就定论了。
缘分这个东西绝对是套近乎的利器,本来我和她除过必要并不多言,这回一下就缩短了俩人之间的距离,我们俩可以坐下来聊天了,偶尔还可以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后来因为学校征兵我就回了学校,那次参加学习班的有五个人,我和纽浩木子落选,卡戳锋、纽匹丝王、邦必已藕媞童三个人走了。征兵结束,《收租院》也接近尾声,我也就在没有再去,不过我在《收租院》时获得了一个特权,我可以称呼她原来的名字:若丝。
后来她也回了学校,见面多数只是笑着点点头。
再后来就该新长征了,那时候我有麻烦了,等到麻烦结束,根本没有时间想别的事儿就去了麟游,由于有些想不通,我的性格变得有些狂躁,下乡两个月,我就伤了两个人,后一个还差点儿出了大事。
五月份我意外地收到了她的信:我现在在礼泉南坊,临行去学校办手续,听到不少有关你的传言,后来又碰到亨利才知道你经历了许多麻烦,我不相信学校里的那些传言,因为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忽然就觉得阳光灿烂了起来,麟游的山山水水忽然就缥缈如仙境了,一颗狂躁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我和她开始了频繁的通讯,有些心思也开始在我心里萌动。
我在群里说过我一次雪夜出麟游的经历,那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从兰州回到麟游,她有一封信先于我到了队上:学校在征外语兵,她想去试试,也让我去试试看。那时像我、丝豆舞曲门,亨利几个家不在西安的同学一般都在亭长汤姆家里落脚,第二天我去了学校找到老师,老师一句话就浇灭了我的希望:哼,你也想参军。我再说什么老师干脆不理我了,我只好垂头丧气地回汤姆家,一路上就想着参军无望那就回麟游吧,但是真的很想见她一面,我琢磨了一路在哪儿能找到她,因为她的信里还说:她不想让父母知道她在争取参军,她不会回家住。到了汤姆家,刚好碰到汤姆姨妈病了,我推着自行车,汤姆和他妹妹扶着根本坐不稳的姨妈,送到了西华门附近的一家小联合医院,看完病打针拿药,汤姆说叫辆三轮吧,我就出了门沿街东张西望,一拐弯差点儿和一人碰上,定睛看竟然就是她,我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一会儿我才问:你怎么样?去学校了吗?她默默摇摇头:你呢?我说:嗨,人家说,哼,你也想参军。刚好旁边来了三轮车,我就让她等着,安排了三轮就给汤姆说我有事,汤姆还说:中午回来吃饭!
我们俩后来就漫无边际地在街上逛着,聊着她现在在宝鸡峡工地,碰到了鹅三的耿直,后来猛的听到广播里:我们有很多……,被糖衣裹着的炮弹打中了……。她笑了,我问:这里有说头?她说:有人给她帮忙,被单位“誉为”被糖衣裹着的炮弹打中了。后来走到车站,她就说:干脆我就回工地了。
我回到汤姆家,刚好有人通知汤姆,北关街道有送居民去麟游的车,我第二天就跟车回了麟游,一路上忽然感到了“糖衣炮弹”的危机,于是就写了一封剖白心迹的信,集合词藻,漫无边际一通,最后问:我们能做男女朋友吗?
度日如年地等了十天,回信中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那个“被糖衣裹着的炮弹打中了”的人,他叫弓长裕民……。
郁闷死了!相对同学们,我起的够早了,还是赶了背集!
郁闷了些日子,我肝区有些隐隐作疼,我就回兰州了。在兰州的日子,每每想起这事儿,尤其是她到礼泉后给我的第一封信里的话,心里就有几丝释然,就像汤姆那声:中午回来吃饭!心里丝丝暖意。
郁闷慢慢消散着,检查肝功也正常了,临回麟游,我就给她写了封信:不谈恋爱了!那咱们做朋友总还可以吧?
后来我去了陕汽,她招工到了五局,她们的工地就在眉县营头,离陕汽也就三四十公里,有一阶段我心思又活泛了,几次跑去看她,但是终觉难以开口。
其实就这么简单,我的初恋就那么开始,这么结束了。不过作为朋友,我们时断时续地联系着。
她的初恋严格来说就是她的丈夫弓长裕民。
多年以后,我和她刚刚联上微信。
她:当时骄傲如你,骄傲如我,是你会再开口,还是我会改口?
我:恐怕都不能
她:那我们的结局无论如何都会是这样了
我:其实这个结局也挺好
其实我们都很幸运,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后来也找到了我的另一半,我的妻子难得的大气和贤惠,我说我要去西安,妻子问明缘由立刻帮我订了票收拾了行装。
我最后一次见到尚且健康的她是去年。
她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胖的惨不忍睹?
我笑了:刚才喊你若丝,脑袋瓜子里忽然蹦出俩字儿。
她停住笑:什么?
我戢指望空书写了两个大大的“小”字。
她大笑起来:你拿我开心,不过是挺滑稽。
我等她笑完:怎么样,血压是不是高啊?
她说:是啊,离不开药。
我就说:那你可真得……我又望空戢指写了一个瘦长的“小”
她微微笑了笑做裣衽状福了一福:知道了。
我不想再写她的病,她的无助和悲凉。
过去的生活总有美好的地方,将来的生活可能更加灿烂,一个同学离开了生命的列车,我们除过悲痛之外,感觉更多的恐怕是时光的压力和紧迫,我只希望大家和我一样,记得那时的阳光和青春,把将来的日子活得更加精彩!
晓晓,走好!不管是多少次的回眸,这次是真的擦肩而过了。